第15章 挖墙脚
这趟出差下来，王宇觉得自己至少丢了半个魂。
豪车也没能保护好他屁股的牺牲。
下车后，王宇一直揉着屁股，走起路来扭扭捏捏。
要是给他安顶假发，再配个高跟鞋，活脱一贵妇。
王宇晃悠着脑袋，目光向赤染瞥去。
真厉害嘿！赤染状态跟出门时一样，面白唇红，气宇轩昂。这一对比，显得自己老态龙钟。王宇碎碎念道：“哎……不行喽，老了老了。”无奈摇摇头。
赤染耳朵灵，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辛苦了，回去给你沏壶安魂茶。”
一听这话王宇跟打了鸡血似的，瞬间来了劲！手也不揉屁股了，连忙伸出手朝赤染握去：“谢谢谢谢！感谢老板！”
赤染嘴角僵住，低下头看了看手，又看了看赤染屁股，眯起眼睛，迅速将手抽了回来。
王宇明白这是被嫌弃了，轻扇了自己一大嘴巴：“哎呦，您瞧我这该死的臭手。”贼眉鼠眼地望向赤染。
赤染不停搓着那只被他刚握过的手，一声不响地走进伞铺。
王宇手还糊在脸上，身后就飘来娇贵慵懒的声音：“呦～真有你的，刚摸屁股就摸脸。”
赤染头也不回，闻声便知。只怕多说一句便被缠上，步伐变大起来，速速逃离。
这么好听的女声，王宇能错过吗？他急忙回头望过去。
只见女人背靠着墙，轻挑起一边眉毛，然后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向王宇走来。
带着一股桃花香，味道愈发浓烈。
她将脸凑近王宇，待目光与他平视时摘下墨镜，舔了下嘴唇：“没想到江湖传言是真的啊，你居然真的找了个伙计。”
王宇咽了口吐沫，脖子往后缩挤出个双下巴：“不不好意思哈，这位女士，您认错人了，我不是老板。”指了指身后。
王宇还在沉溺自恋时被她打断“我没认错啊，谁说你是老板了，明明一看就是个伙计。”
“？？？”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她开口：“让一让。”王宇被她推在一旁。
王宇尴尬一笑。
高跟鞋走在地砖上发出清脆有节奏的声音。
一听就是女人的脚步声，玄铃马上睁开眼睛望去，全然忘了自己只是一只小猫咪。
它摇着尾巴晃着脑向她走去，走到那双黑色高跟鞋前再顺势一躺，露出肉乎乎的小肚子，喵喵叫了起来。
女人边说边往下蹲：“呦～还养猫了，不像你作风啊。”越往下蹲，玄铃眼睛瞪的越大，这就是当猫的福利。
聚精会神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王宇一把将它抱起，拢在怀中：“小样，你小子蛋都没了，还这么好色！”
上一秒猫的厉叫声在铺子里传开，下一秒人的惨叫声在铺子里回荡。
王宇被刀划伤的那道口子还没长好，另一边脸上新添两个抓痕。
还好有老板沏的安魂茶，这脸还有救。
目睹刚才血腥一幕的女人笑了起来，发出质疑：“他居然能忍受你们这么闹。”
女人刚才只顾着找赤染，全然没注意满脸挂彩的王宇，此刻等赤染的工夫，她坐在藤椅上，才开始上下打量起王宇。
王宇被盯得有些害臊，脸颊升起红晕，抿着嘴扭捏地跟她说：“我给你倒杯水吧，您稍等。”说完娇羞地转过身，活脱一待嫁小媳妇儿。
王宇这一转身让她笑容凝固：“站住！”这命令让人不敢不执行。
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照办了。
王宇僵在原地，一只脚此刻悬在空中，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紧盯王宇身后那把用黑布条系在腰间的黑伞，怃然良久后蹙起了眉，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这话给王宇问一愣，伸出头试探着回答：“打打打工人？”
这回答属实没毛病。
女人思考片刻，眼前一亮：“既然是打工人，给我打工如何？”她挑着眉，朝王宇露出玩味儿的笑容。
像极了抓了葫芦娃的蛇精，只是此刻爷爷在浴室泡澡。
王宇感到后脊发凉。
“那就这么定了~这几天来我这上班吧。”她站起身，朝王宇靠近，一只手从红色手包里拽出一张名片，接着说：“明天我来接你。”说完把名片塞进王宇衣领。
黑色名片上三个白字十分瞩目：
尹浅汶。
王宇此刻就像个被富婆看上的小白脸，做着某种暗中交易。
尹浅汶前来目的是想找赤染吐个苦水。因为伞铺一直打烊，一大批客人竟挤到她铺里询问赤染动向，累得她手下伙计叫苦不迭。
未曾想这一趟竟发现个大惊喜，直接把此次拜访的目的忘了个一干二净。
尹浅汶露出满足的笑容，走之前向愣在原地的王宇轻吐了声“拜”，摆了摆手道了别。
直到桃花味儿全然消失，王宇才敢动弹，身子放松下来，满脸问号地望向远处婀娜的背影。
“恭喜啊，少年你被富婆看上了。”玄铃将脸埋在两只肉爪上，酸溜溜道：“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富婆。”
王宇倒没觉得自己多幸运，反而觉得过于离谱，这挖人都挖到老板眼皮子底下了，未免太嚣张了吧。
他用手摸了下脸颊，自言自语道：“我魅力有这么大吗？”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王宇没想过跳槽，就算面对刚才的诱惑，也没动摇。只不过想着此事要跟老板报告一下，好来以表忠心，免得先被玄铃打小报告，它那添油加醋的功夫可谓练到炉火纯青，到那时自己岂不是很被动。
一想到这，王宇眯起眼睛瞥向一旁已经进入梦乡的玄玲，他就在这耗着，等老板出来再报告。
也不知等了多久，王宇脑袋一晃砸在了木椅把手上，疼得他直接清醒，连忙用手揉了揉头。
什么时候睡着的？他抬头扫视四周，看来赤染还没出来。
王宇垂下头，抓了抓头发，准备接着美美地眯上片刻。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刚合上眼又瞬间睁开。
玄铃也不见踪影！淦！还是大意了！让它抢先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王宇急忙起身动如脱兔般冲向暗间。
推开雕刻着竹子的木门，先映入眼前的是一张大红酸枝制成的罗汉床，床体黑里飘着红，榫卯精密，侧面围子雕了一副山水画，彭牙也雕着竹林，再往下看，马蹄内翻好似骏马驻足休息般。
再一瞅，床的左右两侧有两盏用黄纸糊制的灯悬在空中，发出淡淡暖光，光是望去便让人觉得心安，多望上一眼就让人沉沉入睡。
王宇急忙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回来。
他环视四周，发现空无一人，正抬起脚打算离去，就听到隔墙传来淼淼水流声。
他将耳朵贴在到墙上，两手伏在上面。
忽然滑道一开，王宇整个身子扑了出去。
他踉跄几步才稳住步子，抬眼望去。
一座用石头堆砌而成的水池横在院子中央，一些王宇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围绕在池边肆意生长，甚至有些枝叶蔓入池中，两米多高的假山石上淌着瀑布，瀑布流到山下汇聚成湖，湖水又顺着竹筒流入水池中，眼前画面好似仙境。
“何事？”池边传来慵懒的声音。
闻声后王宇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被白雾云绕的赤染用两臂撑在池沿，此时阖着眼，仰起头枕在池沿上，好不惬意。
也不能怪王宇眼神不好才看见他。
赤染一身肤白与氤氲在他身旁的雾气完美融合在一起，整个人像被白雾孕育出般，枕山栖谷。
王宇急忙用两手遮住眼睛道歉：“对不起老板，我我我啥也没看见。”非礼勿视的道理他还是懂得，即使两个都是大男人，也要有所避嫌。
雾中没传出声音，王宇又补上一句：“真的。”说完紧闭双眼。
赤染语气不咸不淡：“怎么还没回家？”
王宇这才想起借住这件重要的事还未跟老板提起，忽然被问起竟被打个措手不及。
院子里只有淼淼水流声。
得不到回应的赤染接着说：“对了，这次出差辛苦了，加班费在柜子里。”
王宇内疚起来，老板待自己这么好，自己还怎么好意思开口跟提借住的事儿呢。
他欲开口，又咬住下唇，犹豫大半天最后决定豁出脸皮：“谢谢老板，这钱我就不收了，当是借住的房租费用吧，您接着享受，我这就退下！”这串话说得那叫一个快，跟烫嘴似的。腿也没闲着，边说边跑。
许是早就料到，赤染没多说什么。
就当多了个打更。
王宇跑到明堂才发现刚才一趟忘了说正事，不过得到了借住，能解决一件算一件吧。
他站在明堂中央环视半天，最后在猫窝旁搭了个窝。
一张草席一张被褥，简单得很，白天收起来晚上再铺开。
要不说王宇知足常乐呢，刚躺上就睡着了，比旁边玄铃睡得都香。
赤染围着黑色睡袍擦着头走了出来，看见嘴边淌着哈喇子的王宇，他叹了声气，走过去轻轻推下王宇肩膀。
王宇睡眼朦胧，砸吧砸吧嘴儿，用手掌擦了擦口水，朝赤染傻乎乎地笑：“老板有何吩咐？”
赤染轻咳了声：“住这里可以，但有一个要求。”
王宇揉揉眼睛：“什么要求？”
“保持卫生。”
王宇反应过来，抬起胳膊闻了闻袖子，一脸尴尬：“不好意思哈，我这就去澡堂。”起身就往铺外走。
不是他不讲卫生，只是看见那片水池后，更不好意思跟赤染提沐浴了。
本想等赤染泡完澡打声招呼，就出去找个澡堂子痛痛快快泡上一泡，没想到刚躺下就睡得不省人事。
“等一下。”
王宇听到命令转回身，眨巴着无辜的眼睛。
赤染朝他指了指暗间，轻声说道：“水已经换好了，去吧。”
一瞬间王宇神情先是从难以置信转换成感激涕零，赤染背过身懒得看他。
深知一旦给了回应，王宇这出戏能演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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