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重生后假县主撩了就跑 > 第3章 第三章

第3章 第三章


“太子殿下与裴家五娘子昨日便成婚了。”

        这一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劈得裴月回一时愣住了。她原本在裴家行四,裴宜蓁作为失散多年的正主归家,裴家也不好因此便将她剔出去,裴宜蓁就只好跟在她后头行五。

        成婚的日子与册封太子是同一日,是司天监测算的吉日,不可更改。裴家会让裴宜蓁替她入东宫,也不算在意料之外,毕竟……这婚事本就该是她的。

        江晦见裴月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似乎格外愉悦似的翘了翘唇角,嗓音却添了几分疑惑:“对了,不知某能否问一句,县主为何会在洛阳?”

        那一点愉悦神色转瞬即逝,裴月回现下心头震荡也未曾察觉,闻言抿了唇思忖片刻,还是如实相告:“我本与五娘一同去京郊玉泉寺祈福,没想到途中遇流匪拦路,我逃跑的路上无意间跌倒,便、便晕了过去。”

        江晦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道:“前日追逐你的那几个歹人,某已派人捉住了,只可惜……”

        说着,他叹了口气,“只可惜他们拒不供认,全都服毒自尽了。”

        裴月回捏着薄衾的指节发白,将唇畔咬出血色,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默了片刻后轻声道:“此事若传扬出去,恐怕会影响裴家声誉,还望少卿……保密。”

        江晦轻笑一声,缓缓道:“这是自然,县主可真是顾全大局。”

        他话里似有讥讽之意,然而待裴月回望过去,却只见他面上温润笑意,如光风霁月,看不出半点旁的情绪,便只当是自己会错了意。

        裴月回昏迷刚醒,说了会儿话面上便不可抑制地显出几分倦色。江晦见状起身,言说待会儿会有人送膳食进来,便出了屋子。

        他刚踏出房门,便见心腹侍卫陈冶静静侍立一旁,待回了自己所居的客房后,江晦方开了口:“审得如何?”

        陈冶回禀:“都招了,那几个男子是在京畿一带流窜的地痞流氓,说是有人以钱财□□,他们一时利欲熏心,找了一家青楼的老鸨想将人偷偷卖去江南。”

        “何人?”

        陈冶蹙了眉,犹豫片刻后回道:“说是大户人家的娘子,听他们形容像是……蓁娘子。”

        江晦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目光投向窗外长街,眉眼清冷如冬日初雪,嗓音不辨喜怒:“还真是不听话的狗。”

        -

        身下的马车行驶得格外平稳,一股倦意再次涌上来,裴月回不禁又有些困了。眼皮缓缓阖上,下一瞬裴月回又睁大了眸子,指尖掐了掐掌心,试图让自己清醒。

        她不敢睡,害怕再一睁眼,手脚又被捆缚住。

        坐在她对面的江晦看得眉头微蹙,开了口:“右手还伤着,别又把左手伤了。”

        裴月回鸦睫扇动几下,倦意使她不像往日那般设防,神色有些委屈:“我不能睡。”

        江晦猜出她心思,轻叹了口气,又道:“睡吧,我在呢。”

        裴月回迷迷糊糊地看向他,呵欠导致她眸子汪出泪意,剪瞳如秋水凝望。

        江晦回望那一汪秋水,喉头动了动,下一刻便见裴月回身子一歪,阖目倚在靠枕上,呼吸平缓,竟是真的睡着了。

        车厢内沉寂片刻,他一声轻笑,无奈似的又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

        倚在靠枕上睡得不算舒服,裴月回不安分地动了动,意识朦胧间觉得自己被拥入怀中。沉水木香萦绕鼻尖,她下意识挪了个令自己舒服的姿势,脑袋抵在那人肩窝,双臂环抱住腰肢,像极了幼时阿娘抱着她。

        “阿娘……”

        怀中人呢喃出声,将要按上那红唇的修长指节一顿,转而向上抚上发丝,江晦将人搂得更紧。

        车外銮铃轻响,除了平稳的马蹄声再无其他,车厢内一声轻叹似的低喃响起。

        “阿回,睡吧……”

        不知何时銮铃声已止住,马儿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响鼻,陈冶侍立在车辕旁一声不吭。

        管家模样的人匆匆从长公主府侧门小步跑出来,早有守门的小厮向他通禀。刘管家朝陈冶一揖,忖度着开口:“敢问阁下……”

        陈冶立即抬了手示意他噤声,刘管家噎了噎,不禁拧了眉。

        下一瞬,车舆窗帘被人挑开,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面容,额上红肿已渐消了,只看得出一点红痕。

        刘管家既惊又喜:“县主!”

        刘管家是看着她长大的,待她便如亲女,裴月回见到熟悉脸庞,欣喜之余嗓音不禁带了点哽咽:“刘叔……”

        她立即放下窗帘,起身出了车厢,目光无意间扫过江晦有些凌乱的衣襟。

        她方才醒过来时是什么姿势来着?

        算了,那不重要。

        这几日裴月回休养得很好,她一脚踏下马扎,飞快地下了车,如同一只放飞的雀儿还归山林。

        江晦眼底神色深沉,弯腰出了马车,又是光风霁月的模样。

        刘管家见了连忙行了大礼,道:“此番真是多谢江少卿,江少卿大恩,长公主府上下没齿难忘。”

        江晦上前虚扶一把,面上笑意温和:“刘管家言重,举手之劳罢了。”

        刘管家又道:“还请少卿过府一叙,公主府设宴款待以谢少卿恩德。”

        江晦莞尔:“不必了,某还要入宫向陛下禀报公事,不宜久留。”

        裴月回闻言抬眸望向他,郑重行了一礼:“月回日后自当结草衔环以报少卿救命之恩。”

        江晦眸中笑意多了几分真切,回了一揖,转身上了马车,留下一句:

        “既明翘首以盼。”

        刘管家是个活了几十年的人精儿,望了望渐行渐远的马车,又瞧了瞧自家县主欢欢喜喜回府的背影,咂摸出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好像……也不错。

        -

        连廊曲折,檐下高低错落着竹帘,廊外是一株株兰草。

        一番嘘寒问暖过后,刘管家行在裴月回半步后,回禀道:“长公主得知县主失踪,急得日夜难眠,太后特意传召进宫去了。裴家一直在暗地里派人查探,明面上只说县主突然病重,去郊外别院休养了。故而,与太子殿下的成婚大典……”

        “我听说了,”裴月回心里不是滋味,面上仍是淡淡的,笑了笑,“这本就该是宜蓁的。”

        十三岁那年,陛下赐下她与当时还是卫王的太子殿下婚事,只待卫王弱冠后便可成婚。这桩婚事,赐的是广宁长公主的独女,不是她裴月回,既然真千金回来了,那么由裴宜蓁入东宫,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这般宽慰自己,但心里不能说是不失落的。她只知道自己是广宁长公主抱养来的,原本姓甚名谁,父母何人,家住何处,一概不知。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

        刘管家笑了笑:“县主能看得开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看着裴月回长大,如何能看不出她心中愁思,转了转眼珠,又道:“我记得江少卿是乾元十一年的进士,今年应该……二十有三,这般年轻便至从四品,可见是年轻有为。我方才见了,也是一表人才,并不倨傲……”

        裴月回讶然回首:“刘叔,你说这些做什么?”

        刘管家历经岁月的面庞上皱纹又深了一些,笑着道:“没什么没什么,这年纪大了人就絮叨了。”

        裴月回嗔怪地瞧了他一眼,心中那点愁绪被这一打岔也消去不少,唇边多了些笑意:“刘叔是要长年百岁的。”

        转过连廊,抬步过了月洞门,一袭银褐色衫裙的女子疾步迎了出来,见了裴月回后喜极而泣:“县主可算回来了。”

        “紫苏!”

        裴月回加快步伐上前扶住紫苏双手,泪珠在这一刻抑制不住地涌出眼眶,沾湿了双颊。

        刘管家吩咐了厨房备下膳食送来,又道要派人去裴府传消息,便由她二人说体己话去。

        “芸香……”裴月回忍了一路的委屈此时涌上心头,嗓子酸涩得几乎难以开口,“她、她……”

        紫苏眼眶也红红的,闻言却道:“去收尸的人说……没有找到芸香的尸首,难道是被流匪掳走了?”

        裴月回愣了愣,那屋子里确实只绑了她一个,据江晦所说那些人已服毒自尽,如何能再寻到芸香下落?

        “说不定……芸香还活着。”

        芸香是长公主府的家生子,是自幼与她一同长大的玩伴,若她还活着,她一定要找到她。

        -

        是夜,明月高悬,夜色如墨。

        如水的月华穿过菱花窗倾洒在雨过天青色床幔上,床幔里的人豁然睁大双眼。

        因梦魇而惊惧得胸口剧烈起伏,这一次的梦境不再如浮光掠影般,比以往都清晰不少。梦境里的她与人耳鬓厮磨,在那人敞开的衣襟下瞥见一颗小小的朱砂痣,点在深陷的锁骨处。

        她听到自己婉转莺啼,口中轻声唤着:

        “江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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