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治病
四
仲夏
南方本就多雨，再加上风停城背靠横云山脉。风吹拂带动水汽运动，水汽遇到山地阻挡被迫抬升，遇冷凝结，形成地形雨
从开学的桥段开始，事情就会一件一件的发生。
鬼怪该来了，从山脉最底处爬出。一开始只是一两只小鬼，小鬼怕被抓，只是每个人附身几天。附身后让人感冒发烧头痛几天，城里没人把这当回事
直到有小鬼附在了江肆雨身上。小鬼感叹于这具身体的灵力充沛，渐渐的通过吃掉江肆雨天生带来的灵力变成了大鬼。
更不愿离去了
——是一个雨夜
“先生！先生！你帮忙看看吧，小肆她一直病着！”江父江母江哥焦急着，是江一云扯着他们，敲响了那间有着桃花树的门
窗外雷声轰鸣，风吹着他们的头发，蓑衣上的水滴下，溅起水花。水波漫漫的平整，又始终不肯回归平静
雷电闪过，光照在江肆雨的脸上，她被父亲护的好好的，没有沾到一滴雨水；脸色煞白，看着让人心疼
门开了，江一云立刻喊道“先生，镇里的郎中都说了这不是寻常的病，您见多识广，一定能救她的”
开门的是于岁寒，他看了一眼，把林清喊了出来
林清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了：鬼附身
这只鬼还很贪心
林清告诉江家人：江肆雨是中了邪，处理的过程别人看不得
江家父母没办法了，更远的城要马车跑七个时辰才到，加上江一云、江肆雨很信任林清先生，也就同意了
进到屋内，灯烛自己亮了
屋里只剩下林清和于岁寒
“你的眼睛我解开了”一双手附上来，冰凉的，带着花的味道
在他心头一颤
“看到了吗？在小肆身上的怪物”眼前的景色逐渐清晰，看见那双手垂下的瞬间，左手拇指抵在了掌间，而后又松开
于岁寒把目光移到躺在床上的江肆雨，眼睛所看到的鬼只有一只，正掐着江肆雨的脖子
此时江肆雨满脸通红偏紫，呼吸断断续续，脖子上像是有火烧着，引得她不停拍打自己。
掐着她脖子的鬼邪笑着，手按着她的大动脉，把经脉里的灵气一点一点的占为己有
“她身上的邪祟叫十罗，喜高温”林清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出窗外，接了一掌雨水
“那怎么灭？用冷水浇吗？”于岁寒不懂邪祟的习惯，以为喜欢所对皆为软肋
“如果你想把小肆杀了，那就这样干”
小孩皱起眉头，不解道“遇到不喜欢的、不适应的不就跑了吗？”
“那叫环境改变生物，可十罗这种妖怪可以改变环境，改变成趋向于自己适应的环境”
“那就用火烧咯”小孩摊手jpg
“所以今天教你用针，之前教你的封印阵还记得吗？”
“记得”
“那就行”林清用没有接雨水的那只手在虚空处一抓，十罗好像被抓住了命运的后脑勺，尖叫着，双手离开了江肆雨
终于江肆雨的脸不再变紫，呼吸正常着，睡过去了
“封住它”
于岁寒听令，摆了四个手势“封。”十罗便被困住了
十罗在这几天吸食的灵力不少，这可比不过于岁寒四年的修炼
林清的手一直接着雨水，直到溢满整个掌心。
雨滴打在水面溅起水花，还没来的急落下便凝成了冰花
于岁寒看着他的手，骨节分明，苍白的，白霜也输其两分
林清控制者手里的冰花骨朵儿，塑成了几枚针
拿给于岁寒看“前几日教你的五行背了吗？”
“还剩土行未背”
“放在现在也够用了，接着”又嘟囔了一句“只背了水和火就行”
针落在于岁寒手心，他细细看着，觉着奇怪
刚刚远看时针还是白的发亮，现在近看却有红丝在上面萦绕
再想多看两眼，针已经在手里化了
“前几年只教了你阵法，结印。灵力引导会吧？水的三型知道吧？”林清看着已经融成水的冰，从于岁寒指缝逃走“试试，凝成冰。”
于岁寒应下，闭上眼，回想着三型，让灵力在手心徘徊、不断变化
感受到丝丝寒意从掌心流出，才睁开眼。手心里剩余的水变成了冰。
“不错，手能动吗？”
屈屈手指，示意可以
“把那坨冰拆解，化为针”
“好了”看着手里的冰针，长久不融
“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是凝火，第三步是将火附在针上，保证针不融化。听懂了？”
“嗯”于岁寒知道了大概方法，凭借着超高天赋，于岁寒做到了，林清就觉得很有成就感，自己教的还不错？实际上是那几个孩子天赋高
火红色的针漂浮在于岁寒手上，像欲融未融的铁；是火山深处的例外。
“杀邪祟对你来说挺简单的，每一个邪祟都有共同的弱点，在它们身上最黑的地方。”林清走到于岁寒身后，在他耳朵附近小声的说着“看准了，打出去”
十罗被拉出来后一直在尖叫，吵得不行，被林清随手封了嘴。
此时十罗不能言语、不能移动，正急得乱弄，把自己拧成了个麻花却还是解不开
“用风，打出去”林清低声在于岁寒耳边说着，引得于岁寒又心头一颤，幸好手还是稳定
“埃！”十罗从喉咙出发出奇怪的声音后渐渐消散了
“好了，解决了”林清直起身来，拍了拍手，眼睛望向蜡烛
蜡烛，也只烧了半截
林清在心里换算时间，脱口而出“搞这玩意也用了一个时辰？”下一瞬又想了想“于岁寒是第一次尝试打妖，我这样嘲讽是不是不太好？”
“我会多练的”于岁寒不知道林清心里想的，但对比了自己和他，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太菜了，要多卷卷
推开房门，雨还在下，于之前相较更大了
“先生，小肆怎么样了！”听到开门声，原本昏昏欲睡的江母第一个冲到前来
“没事了，给她吃了点丹药。现在在睡觉，可能是烧累了”林清没有说是邪祟附身，一是害怕城里的人会远离小肆，二来也不想让常人知道太多妖魔鬼怪。
可学堂里的孩子皮，硬是把瘟疫一词套在江肆雨头上，用来取笑她
学堂里的所有人都远离她和她的家人
江肆雨被停学了，回家母亲也就让她扫扫地，其余时间“休息会儿吧，别太累了”
小肆只得待在家里看日出、看日落
有一天晚上，江肆雨突然醒来，又再也睡不着，到院子里坐在石椅子上，趴在石桌，头枕在手上
有人从墙的那边小声的叫着她的名字，抬头一看，陆辛雀从墙上跳了下来
风吹进衣袖里，真的像一只雀儿，来到她身边
“小肆，我好想你啊”陆辛雀一落地就跑到江肆雨身边，一把抱住她
从怀里掏出一个木雕，刻的是一只站在月亮上的鸟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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