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今天在洞宁大学篮球馆举办本市第十届全□□动会,项目是女子三人篮球赛第14场。由常慕带队的洞宁队与蓝芙队对决,现场的电视台直播与转播同时进行,穿着蓝白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紧张有序地布置工作,看台上也慢慢聚集了不少人。
席观竹接了个电话,手机搁在耳朵旁,朝常倾这边叮嘱了一句‘待会给我留两个位置’便往安静的地方去了。
常倾忙于和常慕的队友们打招呼,没注意到席观竹这句话是和自己说的。随后去找了一个观赛的好地方坐下,独自玩了一会,从手机里抬头,瞥见球场上某个角落里席观竹和冷停霜的身影。
两人谈笑风生,似乎心情都很不错。须臾,有好几个即将要上场的篮球员站在两人身边,不知道谈论了些什么,有一两个已经笑得前仰后翻。
在一群潇洒恣意,高大劲瘦的篮球运动选手里面,席观竹和冷停霜两人自带聚焦灯似的,出挑耀眼。
常倾捏紧手机,打开相机,先是拍拍人群,球场,随后对准席观竹,放大后咔擦了两张。像做了亏心事一般,快速将手机揣回兜里。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家不是在低头玩手机就是在讨论男神女神,没有眼睛看她在干嘛。
比赛开始,席观竹和冷停霜在观众席上找到了常倾。
常倾压根不知道他们会过来,所以没给他们预留位置,旁边都坐满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站在过道居高临下的席观竹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戏谑道:“没给我们占位啊?”
常倾恍然的同时内心徒然升起一丝丝愧疚,原来他刚刚离开之前那句待会给我留两个位置是对她说的:“我以为,你们有后台可以坐前排。”
以前常慕打一些重要的篮球赛也会给常倾安置方便观赛的座位,但今天常慕没有安排,只叫她自己找个喜欢的地方坐下。她倒是没想到,席观竹也不搞vip对待。
席观竹觉得她这句话有点搞笑:“想什么呢,坐前排不得带上你一起?”
冷停霜抬头瞅了一眼场馆内的位置,前排差不多都满了,只有后排稀稀疏疏坐着几个:“没事,我们去后面坐吧。”随后,便朝着目标位置走去。
常倾扭头看了看冷停霜前去的方向,想到自己错失了可以和席观竹坐在一起看球赛的机会,她内心被懊恼填满,她要是跟着他们一起去后面坐,会不会有点太刻意了?
常倾收回目光,席观竹没有急着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将一瓶矿泉水置于手臂处夹着,另外一瓶在他手心,瓶盖被旋转拧开,尔后合上,递给她。
常倾没反应过来这瓶拧开了瓶盖的矿泉水是给自己的,愣了几秒没动静。
席观竹见她没反应,眉峰轻挑:“怎么?你不喝农夫山泉么?”唇角一勾:“我再去给你拿瓶怡宝?”
“喝。”常倾抬手接过:“谢谢。”水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冰凉凉的壳子窝在手心,渗透着她的肌肤,抵达她燥热不安的内心深处。
“比赛后别乱跑,这人多。”叮嘱完这句后,席观竹拿着自己的矿泉水追随冷停霜的步伐。
眼前这瓶开了封的矿泉水仿佛有魔力,让常倾移不开目光,嘴角笑意蔓延。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覆在瓶盖,毫不费力拧开。
她浅浅抿了一口:真甜。
甜到看球场上的激烈和追逐,都是冒着柔和泡泡的。
比赛分为上半场和下半场。上半场可能篮球员的状态没有调整过来,两个队伍的比分相差挺大的,蓝芙队落后洞宁队10分。
下半场,两个队伍都重新调整了战术,比赛逐渐激烈,观众席上的人群也看得热血沸腾,每当自己支持的队伍进了一个球后便激动尖叫呐喊,到了中后场,蓝芙队慢慢把比分追上来,加重了究竟谁夺冠的悬念。
比赛进入倒计时,观众席上的人也跟着紧张、澎湃。洞宁队的古颜在蓝芙队的双重夹击下选择将球传给常慕,她瞅准时机,奋力一跃,将球投向了篮球框,哐当一声,进了一个三分球。
洞宁队47:蓝芙队45。
现场响起此起披伏的欢愉尖叫声。
观众席上的常倾松了一口气,虽然她自己对篮球不感兴趣,但一直很喜欢看常慕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模样,看到常慕赢了,心情也跟着愉悦。扭头朝后面看去,混乱散场的人群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完全看不见席观竹在哪。
旁边的人群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常倾正要起身离开,前排两个女孩的对话传入耳朵,让她僵在了原位。
“瞧把她能的。赢了两分开心个什么劲啊?我真的搞不懂,她明明不男不女啊,没有一点女人味,施师兄到底喜欢她哪里啊?”亚麻色长发女孩说道。
“呵,打篮球厉害呗。”另外一个是闷青色卷发女孩。
“谁还不会打篮球了?看她的肱二头肌,我都怀疑她有家暴倾向。”
“呵,别说啊,我还真听说她脾气很不好,动不动就骂人,暴躁得很,也许真的有家暴倾向呢?”
“我可怜的施师兄,拜托早日回头吧……操,两人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上了,要不要点脸啊。施师兄不觉得抱着她像抱着个男人吗?”
即使前排两人并没有指名道姓,但从施师兄、短头发、赢了两分这些字眼已经很清晰地知道是在说谁了。
洞宁队只有常慕一人是短头发。她们口中有家暴倾向的人就是常慕。
常倾允许自己天天杠常慕,却看不得别人在背后对姐姐乱嚼舌根。瞅了一眼赛场,施维正在帮常慕擦汗。
喝了一半的水瓶在常倾手里瞬间被捏扁,她盯着前面两个分别染了亚麻,闷青发色的后脑勺,在她们又一次交头接耳的时候,拎起半瓶矿泉水,往两人脑袋上一敲。
两女孩不约而同的惊呼声只隔了半秒,她们惊恐且万分不解地回头。
常倾睨着两人的脸,口气故作惊讶:“两位阿姨,你们没事吧。”
“阿姨?”闷青色女孩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常倾刚刚的称呼。
“对啊,阿姨。”常倾微笑:“看样子你们的脑子是坏掉了,不过,应该跟我没关系吧?本来就是坏的吧?”
“……”
莫名其妙被人怼,两女孩的反应都很气,再加上两人心情本来就不好,于是亚麻色女孩没控制住情绪,几乎是怒吼:“你有病吧?我哪里得罪你了,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人身攻击,会不会说话?有人养没人教是吧?”
“你就有人养有人教吗?那人家谈恋爱短头发关你什么事?”
“你可真不要脸,不知道你是哪片菜园地里的哪根葱啊?这么突出,干脆自己走去餐厅做又酸又多菜的酸菜鱼调料吧。”
被一个陌生小女孩这么一言语攻击针对,亚麻色女孩有点喘不上气了,起身伸手揪住常倾的马尾,将常倾上半身往前面带:“我看你就是欠教育,到底是哪家的小孩这么没教养。”
既然别人先动手了,常倾也不甘示弱,立马反击——让你说常慕有家暴倾向,不男不女。
于是,现场一片混乱。
两个女生分别缠住对方的头发,互相殴打。要不是她们中间隔着一排橙色座椅,估计就要上脚踢了。
另外一个闷青色女孩有点懵,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正犹豫是要加入还是劝架时,视线里闯入一抹高大的身影,男生的黑发很显干净清爽,身穿简单的白色t恤,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样。
这个男生她认识,是赫赫有名的,偷走无数学妹学姐芳心的数学系研究生——席观竹。
席观竹几乎是快速地掰扯开揪在常倾头发的手,到后面却发现是常倾死死地拽住了亚麻色的头发不肯放:“常倾,松手。”
“……”嘈杂中常倾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背脊一僵,现在这样的局势实在不太好看。她鼻子莫名其妙酸涩,有点想哭。
她不想在席观竹面前这么丢脸,做出打架这种掉价的事情,但打架已经成事实,眼下根本挽救不了什么,她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就是不想松手。
“乖,谁欺负你了跟我说。”席观竹低声温柔地细细哄着。
在一片议论纷纷的声音里有着安抚她内心躁动和委屈的力量:“别自己动手。”
刚刚被扯着头发拍打,导致常倾耳畔一直响着嗡嗡嗡的声音。她听不清围观人群叽叽喳喳的讨论重点,只能听见席观竹清冽柔和的嗓音。
“交给我,好吗?”
虽然不想便宜了这个背后对常慕嚼舌根的人,但是席观竹对她说‘交给我,好吗’。
‘乖,谁欺负你了跟我说。’
‘别自己动手。’
常倾心底一软,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随后,亚麻色女生惊恐的叫声响彻半个体育馆,她眼睁睁看着常倾将手里一把干燥的头发扔在半空中,最后落在旁边橙色凳子上。
一大团断发宛如线丝密密麻麻裹在一起,导致她眼里的怒意更深了些,不管周围是不是很多人看戏,伸手就去抓罪魁祸首。
席观竹洞悉亚麻色的手势,将常倾护在身后:“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给你植发的钱。”
他说的是给,而不是赔。
一字之差,意思完全不一样。赔有认错,求和的意味,而他并不认为常倾是完全错误的那方。
两人挨得近,常倾能隐隐约约闻到他身上一股西红柿梗未成熟透的青涩味,混合着泥土的芬芳。是刚刚在菜园里沾染上的西红柿叶残留气息。
她一向不喜欢吃西红柿,因为觉得那股涩味太重,此刻却觉得西红柿味道很好闻,清新又明朗。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烦躁的内心正在慢慢被这股味道治愈。
在她心情逐渐被安抚时,席观竹的声音一字一句响起:“不过,我家小朋友的精神损失费你也跑不了。”
我家小朋友。
我家。
常倾心里头的委屈全部在这一刻消散——他说的是我家小朋友。
也许是站着看戏有点累人,冷停霜顺势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手肘撑在椅背上,姿势随意却有气场:“在校园殴打未成年,同学,”垂着眼皮慢悠悠提醒:“轻则全校批评记过,往重了说,开除学籍不过分吧?”
两个女孩没想到学校里两个有名的男神般存在的大人物都站在常倾那边。围观人群又都是学校里的学生,要是传出去她们欺负小女生,有点败坏名声,只能先把怒火和委屈往喉咙咽。
加上她们不想在学长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也许把事情讲清楚了就不会那么招人嫌,便开始解释:“我们也没想打架。”
“是她莫名其妙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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