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本以为身上这人能安分下来,不料竟连张口答话的机会都没给她,嘴唇再次被封住,手上动作愈加过分。
屋外风平浪静,屋内暗潮汹涌,二人在床榻上扭作一团,像极了厮打夺食的凶狠野猫,动静愈来愈大,丝毫没有收敛之意,似是笃定了墨衍谦谦君子,不会擅闯少女闺阁。
不过很可惜,顾迁迁还是不了解墨衍。
“我的爱徒——为何不说话?害羞么?跟为师客气什么?你就是想把这儿拆了重新盖成个茅房,为师也不会说半个不字啊~”
对于方才玉鲤骤变的警惕神情,墨衍不可能不起疑心,如今屋内又传来明显打斗的声音,这如何能让他坐视不理?说话间就准备破门而入。
听见推门的声响,顾迁迁终于罢手,迅速翻身下床预备找个能躲藏的地方,就被一手拉了回去。
玉鲤慌忙扯起被褥罩住俩人,只露出自己半个脑袋。
瞬息之间,墨衍已隔着薄纱屏风站在距离床榻三尺之间。
声音戛然而止,玉鲤争分夺秒抓紧平复紊乱气息,生怕被听出端倪,眼睛睁圆直直瞪着屏风外的人影,生怕对方莽撞冲过来。
下眼觑到地上,还摊着两件皱巴地凌乱衣裳,登时一张小脸蹿得通红,耳根几乎要冒出青烟。
“没!没事!做噩梦了而已!”随口胡诌了个借口,只是这借口甚至无法说服自己,玉鲤慌得额角冒出一连串豆大汗珠。
被窝里藏着的人显然怒意难平,极不安分,对着那桃尖儿上下搓撵,似作恶一般,施着小惩大诫,引得阵阵酥麻痛感变换交替,玉鲤下唇紧咬,充血红唇险些泄出痛吟。
“为师怎么听这动静不像做噩梦爱徒确定没事么?”
墨衍满眼狐疑,蹙眉睨视一圈,见周遭陈设一应完好,确无打斗痕迹,不确定地释放出神识探看一圈,屋内果然有第三人,心下疑窦更甚,几乎下一步就要挪到屏风后面。
“啊!!别过来!!我衣裳被野狐狸扯坏了!都怪你在院子里养狐狸!”玉鲤慌得不管不顾,口不择言,语速快得差点咬着舌头。
这话刚落入墨衍耳中,脑子瞬间脑补出画面,饶他是城墙般的厚脸皮,也经不住轰得气血上涌,最后实在没忍住,嗤笑出声。
“噗——”
“啊~原来是这样么?那这可真是为师的过错了~为师定要好~好~管教管教这只狐,定不教它再扯坏爱徒的衣裳——”
心下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勾唇倏尔而笑,见她谎成这样,想来是真怕被撞见什么,男女有别,终是不便深究。
“咳那爱徒好生歇息,为师先走了。”临走还给她带上了门。
“”玉鲤刚松了口气,而后又听见一句冷飕飕的话。
“墨师兄看来很喜欢你?一口一个爱徒,连闯进你房门,都丝毫不带犹豫——”
顾迁迁拉起被褥罩过头顶,密闭空间内,空气稀薄且愈渐滚烫,玉鲤本就被一连串惊吓激出周身薄汗,身上又闷又粘很是难受,此时又只着寸缕,更是羞恼难耐,呼吸不顺。
“你讲不讲道理?搞出这么大动静,任谁都会进来看看什么情况吧!”美眸圆睁,眼底尽是愠怒之色,面面相觑之间,玉鲤长叹一口气,实在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被褥轰然掀开,新鲜空气重回喉间,终于畅快许多。
“你说对了!我就是不讲理!”
话音刚落,人影一闪,瞬息间便消失在窗外,玉鲤懵愣一瞬,忽然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起身穿戴衣裳收拾仪容。
半刻钟后。
墨衍姿态慵懒,正卧坐在院中亭阁白玉石椅上,金丝锁边玄色锦袍松垮耷落在地,尽显雍容华贵,衣摆拖着长长的尾,形如波澜流水,远看活似一副水墨美人图。
他掌心捏着一本商铺名册,正细细规划着两日后的巡查路线,还盘算要带这宝贝徒弟好好逛逛街市。
“顾师姐,您来找墨师兄?”“啊!在!在!顾师姐请随我来。”
远处传来看守院门的小弟子声音,墨衍撩起眼皮望向来人。
美人白衣胜雪,步态柔美飘逸,袅袅娜娜,风风韵韵尽是仙姿玉色,此时面含嫣然巧笑,朝他踱步走来。
就是不知为何,墨衍被这饱含柔色的晶亮明眸直瞧得打冷颤。
总感觉这顾师妹笑得邪里邪气的果真细瞧了又瞧不出什么来,许是错觉吧?
放下名册,整了整衣裳,面色淡然有礼,起身朝来人揖手。
“顾师妹有事寻我?”
“无事就不可来寻墨师兄说话么?你我皆是师傅的亲传弟子,却还如此生疏,倒教师妹无地自容了。”
顾迁迁欠身还礼,姿态温驯随和,话语谦逊,倒像真的单纯来拜会师兄。
玉鲤躲在远处瞧得心惊肉跳。
墨衍上前虚扶一把,偶然觑见那低垂眼眸似又闪过一抹邪气,长睫轻颤又消失无踪,疑惑地歪了歪头,正要坐下沏茶待客,就被一只手拦住。
“哎——喝茶就不必了,师妹近来修为遇到瓶颈,又早听闻墨师兄年纪轻轻便武学登峰造极,修为已至合体之境,玄清宗上下除师傅外无人能及,此次前来,不知能否向墨师兄讨教一二?”
对上那虚心求教的眼神,虽总觉得哪处不对劲,但也不好拂了她的意,毕竟师傅早有叮嘱,让他偶尔得空指点指点师妹,只是他太忙,不是围着商铺转,就是围着玉鲤转,根本没闲工夫搭理这师妹。
“顾师妹现下修为只到元婴吧?与我切磋岂不是成了我欺负你?这样吧我自压修为到元婴,我们点到为止?”
“如此甚好,多谢墨师兄照顾了——”躬身欠礼,旋即立时祭出天桦剑直接攻上其身。
墨衍大惊,没料到她竟要在如此逼仄的地方切磋,他为了不欺负师妹,不仅压下了修为,甚至连佩剑都不打算祭出,足尖跃至稍稍宽敞些的小片空地,并指捏诀应对剑招。
见对方依旧面带柔和笑意,想来应该只是浅浅过招而已,便只撑了道护体气罩,凝焰光利刃朝她劈去,竭尽全力避开周遭花草亭阁。
在这种地方切磋简直不能更束手束脚了,这全是自己精心规划的院落布景,一花一木皆是心血,他是根本不舍得破坏一丝一毫。
而这正合顾迁迁的心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玉指凝诀往剑锋一抹,登时火光大盛,凌厉剑气带着碎焰专往墨衍身侧劈,教他不敢躲,只能迎,否则身后的花草全都遭殃。
俩人一来一回切磋许久,顾迁迁故意用的都是细碎迂回的招式,既藏拙,又难缠,这都是当初宗门大武时,从玉鲤身上学来的。
待到护体气罩被完全破开,又不敢闪躲,即便没有受伤,身上衣袍难免被燎坏几处,要不了一会,一身锁金锦袍就从雍容华贵,变成了焦黑狼狈,周围花花草草也难免被波及,被剑气刮倒了一小片。
玉鲤早已倚靠树梢偷窥多时了,一开始她真以为顾迁迁气昏了头,不自量力要跟墨衍硬碰硬,但见这一贯璀璨耀眼的骚包男人,眼下活像个被扔进煤炉烫破洞的皱皮草纸,骤然笑得幸灾乐祸。
突然感觉一道气刃朝她袭来,下意识侧身躲过,耳畔一片树叶还未来得及落下,便从叶柄处齐整断开两截。
回目望向来处,对上顾迁迁一闪而逝的森冷眼神,玉鲤不敢笑了。
与此同时,顾迁迁也闹够了,依旧端得是温良师妹的姿态,收剑躬身行礼。
“受教了,谢墨师兄指点。”而后缓缓抬眸,故作惊讶地上前扯住墨衍衣角,语气自责说道:“呀怎的把墨师兄好好一身袍子给燎成这样实在太对不住了师妹定会赔给师兄的!”
墨衍眉眼抽搐,睨眼瞧着这惺惺作态的小师妹,心下咆哮呐喊:老子最贵的袍子就这么被你给毁了!!!什么仇什么怨啊!!!!
这要再看不出来这丫头是故意的,就枉费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了,但也实在不好翻脸,只得压下怒意,摆了摆手,清了两嗓子,柔声说道:“不妨事,切磋这本就是常事,一件衣裳而已,没有让师妹赔的道理,师妹可还有旁的事?如若没有那就?”这话说得倒是大方有礼,可言下已有逐客之意。
顾迁迁笑得眉眼弯弯,嘴角勾起明艳笑意,拽着墨衍焦黑破洞的衣袖轻晃了晃身子。
“哎呀~墨师兄真好~天色已晚,也不便继续打扰您与玉~师~侄~清修,师妹先行告退了~”旋即果断转身离去,临了还朝玉鲤方向扫了一眼刀以示警告。
玉鲤被扫得冷汗直冒,眼皮突突乱跳,浑身僵硬从树梢跃下,差点又崴到脚,飞速逃回房内,再也不敢看墨衍。
墨衍被俩人弄得莫名其妙,毫无头绪,心痛地扔掉外袍,转而去收拾遭殃的花草。
(屋内)
玉鲤浑身虚脱趴在石桌上,心底苦不堪言。
对上这么个一言不合就大发脾气的醋精凤凰,自己还必须忍耐脾气顺着她的意,这都过得是什么遭罪日子啊
这张皮囊真的不好用——死人就是不吉利!若能找着合适的新皮囊,她定毫不犹豫马上换!
最好是什么心腹贴身侍女!又能安安静静跟着,又不用被捅刀子的那种!那可真是太完美了!
想着想着,情绪逐渐放松下来,就这么趴桌子上沉沉睡去了——
迷迷糊糊感觉被什么人抱到软塌上,也懒得撩起眼皮看。
一夜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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