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各方面都是一个废物
没有听到解释,没有答案,男人仿佛开启了自我模式,这个屋子里仿佛没有周棠棠这个人,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绑在他身上的带子,之后像昨天一样,双膝用力,挪动到了床上。
那充满脏污,十分恶劣的床。
这一番动作费了他很大的力气,几乎让他痉挛。
“对不起,二少,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合同,更不知道……”
“你说要给我收拾房间?”陆柏则喘着粗气,剧烈地咳嗽起来,打断她的话。
“啊?对的。”周棠棠被陆柏则的跳跃性思维惊到了,下意识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作势要拍他的后背。
但男人显然不领情,避如蛇蝎,一把拂开。
周棠棠没拿住,杯子落在了床上。
那可怜的床倒了满满一杯水,不少还溅到了陆柏则衣服上。
因为衬衫的缘故,水湿后勾勒出里面的身形。
虽然看不大清,但是皮肤白皙,虽然瘦,却有肉,他的锁骨倒是十分凸起,上面的凹陷很是明显,顺着锁骨向下,其间的纹理,若是仔细看,好像还有点……肌肉?他的面色苍白如纸,像是常年不见阳光,身子倒也不像是病痨,唇色鲜艳无比,活像是妖。
“你看什么呢!”
“啊?”周棠棠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陆柏则:“……”
周棠棠慌张解释:“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陆柏则:“……你闭嘴行吗?”
周棠棠抿紧了嘴。
“收拾啊!”陆柏则仿佛被她气到了,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哦,马上!”
“等等。”
“啊?”周棠棠回头。
“你们周家就没有教过你什么东西吗?”陆柏则显然是真的气到,他现在胸膛上下起伏,像是一副名贵的瓷器,随时都要碎了。
“什,什么?”
“教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二少,什,什么意思啊?”周棠棠十分谦逊地请示。
陆柏则:“……出去!出去!”
周棠棠终于出来透了一口气,之后控制不住地笑,这个人倒真的像八卦小报上面写的,绝世,活在套|子里的人。
常年笼罩在他哥陆柏崎的阴影下面,现在心理已经不正常了。
每次看到他不是在生气,就是在生气的路上。
看来小报上写的脾气大所言不虚。
好在这些事情与她无关。
之前还以为自己会立刻嫁进陆家,平添了许多麻烦,现在看来却是绰绰有余。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她吸了一口气,刚想回到自己的屋子,就听到陆柏则的房间传来咣当一声,声音很响,她几乎没有思考,拔腿跑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陆柏则趴在地上,双腿无力,一脸痛苦,额头上有大滴大滴的汗珠,脖子上青筋冒出,只是他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周棠棠上前扶住他,扣住他的手腕,确定他心跳地很厉害,声音沉了几许,“你没事吧?”
“药……”陆柏则低声喘着粗气发出声音。
他就像是刚刚上岸的鱼,皮肤发冷,双眼无神,难以想象他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在哪?”
陆柏则扯着脖子看向那破旧的柜子,周棠棠上前拉开柜子,果然看到里面密密麻麻都是药,“哪个?”
“painkiller。”声音很低。
周棠棠背对着他下意识就去摸那盒粉色的药片,只是在这一刻,她的动作顿住了,手停在空中,本来着急无比,如今却静下来。
她回过头,一脸茫然地问道:“什么?”
陆柏则痛得闭上了眼睛,“止……疼片。”
听出来,这三个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
周棠棠这才重新拿起了粉色的药片,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他的唇边,“两片,吃吧。”
陆柏则没有反应。
周棠棠直接将药片塞到了他口中,将水杯微微倾斜,急切说道:“咽啊。”
陆柏则低低地喘气,像是刚上岸的鱼,眉头紧皱着,那张近乎于妖冶的面庞露出的脆弱的表情,之后那白皙细瘦的手一把抓住了周棠棠的手腕,下一刻,手指用力,带着周棠棠的手指连带着药片一起送入他的口中。
手指擦过对方的唇,温热,濡湿。
周棠棠没有立刻抽回手,而是盯着他的面庞看,他这种表情实在不是在作伪,即便如此,她也要给自己留后路,人心难测,眼前的男人虽然各种方面都是一个废物的形象。
但她女人的直觉总觉得奇怪,就像是自己见到过完整的健康的,可以行走的他。
而她拿着水杯的手没有稳,水径直洒下来,顺着他的脖颈,流向他的领口。
周棠棠避开视线,秋天的早晚还有些凉,这个满身病弱的男人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就算是没病也会凉出一身病来。
周棠棠挽起袖子,将他的两只胳膊架在肩膀上,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站起来,她的腿都在晃,男人看着瘦弱,实际上却很沉,等到终于将他放在轮椅上的时候,早已经满头大汗,喘着气。
她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冷冷地看着轮椅上的男人,他紧闭着眼眸,活像是一个植物人。
太麻烦了。
周棠棠叹口气,陆柏则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动不动就昏倒,得想个法子试一试他。
她顾着看陆柏则的腿,所以自然没有注意到,在那一秒,陆柏则睁开又闭上的眼眸。
她关上门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钻研陈艳梅和宋馨红签订的合同。
昨天看到的只有三个月结婚的条款,不过应该是宿醉后的后遗症,她遗漏了什么。
她打开肖睿给自己的稿件,手一抖,之后嘴角钳起冷笑。
太荒唐了。
怀孕?
不知道是陈艳梅疯了还是宋馨红傻,这条款就是一个侮辱人格的契约,如果她真的是一个没有文化没有学识的野丫头,大概真的会认为怀孕并且让陆柏则爱上就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但她是周棠棠,这条款就是在卖她,羞辱她,刁难她,何况她又不会真的这样做。
不过,都无所谓,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她导演一出大戏了。
她看着陆柏则的方向,宋馨红那样的母亲能将教出什么样的孩子,陆柏则就是一个例子,她厌恶无比,甚至连刚刚触碰陆柏则的手指都觉得恶心。
立刻跑到院子里冲洗自己的手指,直到搓的发红才罢休。
她用凉水抹了一把脸,逐渐清醒过来。
她笑笑,敛去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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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看着面前这个受气小媳妇很是满意,面前的“小媳妇”仔细地熬着中药,按照上面的说明生怕弄错一点。
“你把火扇旺一些知道吗?”
“知道了,陈阿姨。”周棠棠乖巧地说道。
“不对不对,你不应该这么扇。”陈妈是个急性子,这样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一把夺过扇子,侧身热烈地扇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周棠棠看她的眼神。
带着戏谑和好笑,她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会活动的物件。
她做完动作,转过头来,看到周棠棠一脸谦虚自卑的表情十分满意,“行了,周棠棠,好好干,我得给夫人准备燕窝了,夫人快回来了。”
“我知道了,陈妈您放心吧,对了陈妈,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刚来到江霖,之前都是在乡下,现在在这个家很陌生,但是看到你却觉得很亲,我可以把你当成我最亲的人吗?”
周棠棠柔声说着,圆润的杏眼无辜地望过去,看向陈妈的表情充满了眷恋。
“行了,你好好干。”陈妈别开视线。
听完周棠棠说的这一番话,她才重新打量起这个女孩,她一直戴着厚重的眼镜,佝偻着身子,站也站不起,坐也没有坐相,和财阀家的女儿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样的人恐怕也只能和他们这些下人混为一谈了,也怪不得她会给自己找靠山。
她说的也不是不行,如果她真的足够机灵,能在三个月之内怀上二少的孩子,那么就算她用孩子要挟陆家也会得到一笔不菲的金钱。
陈妈的语气放缓,“今晚夫人从小日子国运送了一批日料,你好好干,晚上多吃点。”
“我知道了,谢谢陈妈。”
周棠棠言笑熠熠。
只是在陈妈走了之后,她直接将药壶倒了,确认四周无人之后离开。
她不会浪费大把的时间去熬中药,而是直接让肖睿买了成品,肖睿送进来,她再送给陆柏则,毕竟还得吊着陆柏则的命,她可不想在这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陆柏则一命呜呼。
进陆柏则院子里的时候,他还是无力地躺在轮椅上,不过发出轻微的呼声。
他真的是病得太重了,因为常年不见阳光,整个人都有一种不健康的白。
周棠棠走进,她将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大概是疼痛褪去,陆柏则的面孔流露出恬静的表情。
她看着他的眉眼,睡着时的长睫毛在他柔腻的皮肤上留下一片阴翳。
他在熟睡的时候不会说出恶毒的话语,不会整个人癫狂一样嫌恶地看着她,五官俊秀,不落凡尘。
这男人长得是真不错,可惜长了一张嘴。
不但会咳嗽,还会骂人。
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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