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针锋相对
“住口！”拂袖带出的灵力将元辛、路阎直接掀翻，夙悬沉着脸，视线扫过二人，“是不是本君近来太仁慈了，让你们忘了本君的作风？”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不见愠色，袍袖也只是随意拂过，可这股灵力却让实力不俗的一神一魔毫无还手之力摔在地上，灭顶般的威压兜头罩下来，屋内仿佛瞬间结了层冰般，让人脊背一凉。
黎寒知道，这代表师父的耐心不多了。
“君上息怒！”二人爬起来请罪。
元辛再次开口：“君上，小神确是顺着西海水道进入，如何算是擅闯？还请君上为小神做主。”
“顺着水道进入便是你天界的地方了？”夙悬冷哼一声，“那本君这山是否要给你们三界一同分了？”
元辛一听慌忙跪倒，“君上息怒。”
夙悬不理会，接着道：“做主？元辛，本君为三界之君，非你天界之君！”
“君上息怒！”元辛虽不敢辩驳，心里却不服，君上收了两个徒弟都是仙，身边还有一个妖侍，偏偏没有一个魔界之人，明明就是心向着天界的。
路阎见他并未偏袒天界，便很识趣的没说话。
夙悬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转了一圈，道：“怎么，当真要让本君来判你们这丢人的荒唐案？
天魔两界没人了？”
话音刚落，路阎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夙悬方才想起来，魔界的魔尊确实被他挫骨扬灰了，新魔尊尚未定下，轻咳一声道：“魔界没人，天界也没人了吗？
还是三界间的约定，天帝已然记不清了？”
“君上息怒！帝君他并未……”元辛忙不迭地辩解，若是此事将帝君牵扯进来，他可要遭殃。
“本君自然知道他忘不了，你有胆子跑到本君这里来，没胆子去找天帝？
本君没空跟你在这过家家，滚出去！”说罢一拂袖，灵力一下将元辛抛了出去。
夙悬又瞥了一眼路阎，“怎么，也需要本君送你一程？”
“君上息怒，谢君上，小魔这就滚出去。”说罢便急急退出去了。
夙悬揉了揉额角，道：“黎寒，你去看着他们二人下山，我先回人界。”
“是，师父。”黎寒领了命，又看了他一眼，方才离去。
待他一走，夙悬便剧烈咳嗽起来，挥袖消失了身形。
而七云山中，他走了不多时，青皌便修习完回来了，白萝忙迎上前道：“小公子回来啦，君上有事离开些时候，小公子先用晚饭吧。”
“君上不在？”主人不在，他再留下也未免脸皮太厚了些，行礼道：“那我便先回去了。”
刚转身，白萝移形到他面前拦住他，“小公子，君上虽不在，饭食却是为小公子备好了的，小公子若就此回去，岂不辜负君上心意。”
青皌忽而想起他曾说，“便是有事，也误不了你的饭食”，脸上有些发烫，略略低头道：“那便麻烦仙侍。”
白萝忙摆手，“我可不是仙侍，小公子千万莫要如此客气，快进去吧，小侍这就去端饭食来。”
青皌刚坐下，他便端着饭菜进来了，摆好后瞧见天色暗了，便一挥手点上了廊下的灯。
他可以用灵力？
青皌道了谢，却微有些惊讶，除本就生在人界的人族与妖族，他族在人界用灵力，是会遭到反噬的，即便是由人族而来的仙与鬼，也不可例外，可他却毫无反噬迹象。
难不成他是妖？
可在他身上，又没闻到半点妖的气息，难道神仙的侍从也可以是凡人么？
青皌兀自想着这些事情，吃完饭，还未见他回来，正在犹豫是否先告辞回去，便听到外面有人道：“弟子拜见师叔祖。”接着一袭华贵紫袍便进了屋子。
“大师兄，如此巧，你也来找师叔祖？”李宁秋往榻上一坐，将酒壶放在小几上，打量起了屋子，这地方收拾的倒是雅致精巧。
即便是大美人成了什么师叔祖，他也不会放弃压倒他，甚至，更有斗志了。
“不知王爷这时辰来找师叔祖何事？”青皌问道。
“私事。”李宁秋笑了笑。
这笑说不经意倒也不经意，说刻意倒也刻意，总之落在青皌眼中，扎眼得很。
“师叔祖日理万机，若无甚重要的事，王爷还是莫打扰师叔祖的好。”青皌面上虽还是冷清样子，心里却窝了团火。
李宁秋瞧见他面前尚未收拾的碗筷，没想到才大半日功夫没见大美人，他这小师兄竟在此用起饭来了。
“师兄，我看你来找师叔祖，也非什么紧要的事吧。”
青皌淡淡道：“青皌身为大弟子，自然有些门中之事要求教师叔祖。”
“巧了，我也有些修习之事想请教师叔祖。”李宁秋道。
“王爷方入七云，对修习之事若有疑问，该询问师父才是。
王爷今日课业可做完了？”青皌颇有些大师兄管教师弟的意思，礼数上却又叫人挑不出错来。
李宁秋一挑眉，“既是如此，师兄若对门中之事有疑，岂不是更该询问师父他老人家。”
青皌的话若说还尊着礼数，李宁秋此言便是纯属挑衅了。
二人气氛因这句话而陡然针锋相对起来，此时白萝颇有眼色，端着茶盘适时出现，成功化解了些许。
“小公子，请用茶。
这位公子，请用茶。”他将茶分别放在二人面前
忽然被打了茬，二人便停下唇枪舌剑，各自饮茶。
白萝露出他惯用的待客式笑容，道：“这位公子，我家君上有事未归，公子不如明日再来。”
李宁秋看了他一眼，道：“为何你只叫我明日再来，却不请师兄暂回呢？”
“啊这……”若是让君上知道他把小公子请走，他可真要成麻辣兔头了，那是万万不能的，可这位公子言辞又嚣张的很，白萝摸不透他与君上是何种关系，不敢贸然顶撞。
如今这番骑虎难下的局面，白萝咬了咬牙，在君上那，便是何种关系，也越不过小公子的，宁可得罪这位嚣张公子，也不可让小公子有半点不顺心。
于是他仔细地措了措辞，委婉道：“小公子刚刚用过饭，理当在此歇息些时候。
君上不知何时回还，这位公子若是有急事不妨告诉小侍，待君上回来，小侍自当转达。”
“我这事可重要的很，必当亲自与师叔祖说。”李宁秋不依不饶道，“况且我这自山下来，也颇费了些力气，便是要回去，如何不需休息些时候？”
白萝的眼皮跳了跳，这位公子的难缠程度，丝毫不输从前那位让君上头疼的小魔君，他此刻无比想念他家君上，想念到耳朵都快冒出来。
夙悬出现在煊羽房中的时候，那红衣正在与白衣斗气，“阿叶你快让开，让我去教训一下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把他们头发烧个精光！”
“煊儿，莫要胡闹，此事……师父？！”叶辞看到突然出现在房中的夙悬，眉间紧锁，没站稳竟还踉跄了两步，忙上去扶他坐下，“师父这是怎么了？”
煊羽见此也上前，灵力查过他周身，嘴里还叨念着：“定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怎的还受了反噬？！
哥哥你在人界做什么了？”
说着便将自己的灵力输入他体内，“你不是去找我那小嫂子了么，难不成也是为了强撑面子动了灵力？”
“煊儿。”叶辞拧眉示意她不可胡言，“师父强撑是为了三界安宁，若非有师父在此，三界怕是又要开战。”
“不过懒得再打上数万年罢了。”夙悬体内灵力已稳定，气血亦不再翻涌，“方受了反噬，偏赶上这两个没眼色的。”
他示意煊羽停手，道：“你当这三界当真对我心悦诚服？
他们将我当尊大佛供着，不过因为打不过我罢了，若让他们知道我灵力尽失修为尽散，你哥哥可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哪里就尽失尽散了，这不还剩点么……”说到此事，她难得的心疼起哥哥来，撇嘴坐在他旁边。
“尽失尽散的是我，你委屈作甚。”夙悬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继而沉下脸道：“便是只剩这丁点灵力，也足制住他们了。”
“哥哥说得对。”煊羽难得乖巧地拖住他的手臂，“他们连哥哥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及，便是只剩丁点灵力，也是三界最厉害的。”
夙悬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我需回人界去了，有事传信。”说罢便拉开煊羽的手，拂袖消失了身形。
“哎！……”煊羽望着哥哥消失的地方，不解道：“你说为何哥哥不同意我将灵力修为分他一半……
那样他便不用如此难受了……”
“煊儿还不明白？”叶辞叹了口气，此事过了十几年，她仍是没懂师父之意。
“你明白？”煊羽似是不信，反问道。
叶辞倒了杯茶递给她，在她身旁坐下，“你保全灵力修为，若有事，你便可自保，倘若你将灵力修为分他一半，一旦出事，便是皆无活命可能。”
煊羽愣了愣，她这哥哥性子算不得好，做哥哥，却也做的不差。
她想起初生时，他们明明是同时诞生的，他却要她叫哥哥，她不服气，质问他凭什么，他答是他先睁的眼。
她问：“凭什么说你先睁的眼？”
他答：“凭我先看到你。”
“不行，我要做姐姐！”
“那便谁打赢，便听谁的。”
这是他们彼此第一次打架，也是他们此生第一次打架，她打输了，从此便有了个哥哥，哥哥护着她，一护，便是万万年。
眼眶有些酸，煊羽喃喃道：“什么有事没事的，如何就那么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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