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樱镇烟火祭（8）
“……”
一群人看着面前的男生，呆滞地眨了眨眼。
“……你确定？”
“非常确定。”林宴抱着胳膊，面无表情，“我走了不止三分钟，而且不是自己走出来的，是因为我在追那个人。”
宁语：“可是监控上看就是你自己30秒走出来的。”
林宴的眉头皱紧，本就清冷的脸生气时看起来更加可怕。
叶灰摆摆手：“昨天都实锤有鬼的概念了，事到如今，这里发生什么都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吧？”
林宴：“我是觉得，我好像来过这里。”
叶白：“可你刚来信城吧。”
林宴：“所以才奇怪。”
蒋宣：“其实……我也……”
叶灰：“也许是这个地方特有的精神干扰？让你们觉得自己来过。”
这个解释有道理，林宴沉默了，最后选择了接受。
但蒋宣却继续说：“那他的目的？”
林宴摸了摸自己的下颚：“只要不影响我完成事件，他的目的就无所谓。这么看他还帮了我。”
蒋宣：“……”
林宴对着虚空敬了个礼：“谢了兄弟，虽然不知道你是谁。”
蒋宣：“……”
夜幕降临，“朝阳白”旅游团跟随诸多游客一起缓缓走进一个剧院门口。
李木说，这个剧院主打沉浸式体验，过程中可能还会和观众进行互动。
看起来很受欢迎，因为门口的人实在很多，蒋宣被挤得七扭八歪的，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接着手上一沉：“把这个送去后台服装室。”
“等等……”蒋宣连忙寻找把东西丢给他的人，但茫茫人海，他刚才就没看见那人的长相，现在也辨认不出。
林宴：“他认错人了吧。”
蒋宣：“那这些东西……”
林宴：“东西也不能这么拿着，你给人家送一下吧，就当积德了。”
蒋宣：“……”
林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放好了就来找我们，应该很快的。”
蒋宣叹了一口气，去墙边看了一眼剧院构造分布图，然后往服装室的位置走去。
服装室不难找，蒋宣在门口礼貌地敲了敲，没人回应，他推开了没锁的门。
里面真的一个人都没有，蒋宣进去，把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抬起头时，正好看到墙壁上贴着的一张剧院海报。那是个带面具，穿着戏服的长发演员。他的戏服华丽而不繁琐，红色的绣花搭配白色的枝叶。
蒋宣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头脑一阵眩晕，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舞台的帘幕缓缓拉开了，主持人走上来报幕。林宴四处张望，心里琢磨蒋宣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还不回来。
接着，剧幕开始了，观众席上的灯光一盏盏熄灭，顿时伸手不见五指。舞台上亮起一束灯光，刚要起身去找人的林宴顿住了脚步，他坐回位置上，开始盯着那个戏剧演员。
中心的那个演员，一身红白相间的长衫，脸上带着面具，在一众其他演员中跳起舞来。
过了一会，他下了场。
林宴攥紧拳头。舞台灯光变化，带着观众的视线移向上空，观众们发出惊呼，林宴缓缓睁大了眼睛。
一个人被几缕白丝带绑着从上方缓缓降下，他也带着面具，从任何动作都需要其他演员帮助完成来看，他要么是故意这么演的，要么应该没有任何意识。
林宴看了看身旁的空位，心里的不安感增加。
配乐突然变得凄惨又唯美，演员们托举着这个人，将他再一次拉上空中，向观众席移动。在人们的注视下，这个身影停在了林宴面前。
林宴抿唇，张开手，人影缓缓下坠，落到他怀里时，那股熟悉的果香让他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
配乐变得更激烈，演员们在舞台上跳着激烈的舞蹈。
林宴伸出手，指节有些颤抖地取下他的面具。
男生闭着眼睛，呼吸平缓地躺在他怀里，像一个乖巧的布娃娃一般。
林宴忍不住勾起嘴角。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他怀里抱着的不再是蒋宣。这人红白相间的长衫衣角像花朵绽放般四周铺开，他抬手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那张脸完整地，咫尺地展露在他眼前。
他勾起嘴角，用这副同他一模一样的五官。
……
他又想起了那天。
他被那些不怀好意的男生蒙住了眼睛，把他塞进一个储物柜里锁住。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到放学都没来给他打开放他出去。
他没有喊叫，也不会喊叫，他就这么抱着自己缩在脏兮兮的柜子里，他的脸都被眼泪浸湿了，但他什么都不会抱怨。
后来是谁终于找到了自己呢？他已经忘了……
蒋宣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车厢。
他平稳着还有些急促的呼吸，侧头看向坐在旁边的林宴。后者望着窗外，从透明玻璃反射的画面发现他醒后，转过头问：“醒了？还好吗？”
蒋宣：“……发生什么事了？”
林宴：“他们说看你一个人在服装室穿着戏服唱歌，以为你是他们的演员之一，就拖你上台，结果刚上台你就晕了。”
蒋宣惊愕：“穿戏服唱歌？我？”
林宴似乎早有预料：“你没有，对吧。”
蒋宣精神有些崩溃：“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宴转头看向窗外：“现在，我很想见一见周容羽的那个朋友。”
半小时后。
夜幕下的庭院里，小女孩扒在小木桥上，望着水里的鱼自言自语：“小金鱼小金鱼，你知道我爸爸在哪里吗？”
“爸爸一定会告诉我他去哪片池塘了。”
“我也觉得今晚的表演很好看。”
“真的吗？你认识那个姐姐？她跳得真的很好！”
“我长大了也要学跳舞，要和那个姐姐一样！”
这时，女孩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停止了自言自语，望着走到她身边的男生。
林宴附身，用温和的语气问：“小妹妹，你在和谁说话呀？“
周容羽欲言又止，眼神里有些胆怯。
林宴露出亲切的笑容：“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周容羽：“……嗯。”
林宴：“他是个怎么样的朋友？”
周容羽：“他人很好，知道很多东西，我很喜欢和他说话。”
林宴：“那你能介绍给哥哥认识吗？哥哥也想和他说话。”
周容羽沉默了一会：“他说你听不到他说话的，也看不到他，只有我这样的小朋友可以。”
“这样啊。”林宴若有所思，“那你问问他怎么样才可以让我和他说话呢？”
周容羽又沉默了一会：“他说木桥。”
林宴：“木桥？”
周容羽：“他指着这个木桥。”小女孩也伸手指向脚下的木桥。
林宴：“……”
“木桥？什么意思？”蒋宣好奇地问。
林宴站在墙边的照片前，盯着某张照片里的某个人：“我们导游休息了吗？“
“应该还没，他不是说可以随时联系……”随后他意识到什么，“你是说，他让我们去找李木？”
林宴笑了笑：“我才发现小木导游名字里都是木。”
此时，一间不大的平房里，李木一边脱掉身上的外套一边和电话里的人交流。
“嗯，对，明天我会一起汇总给你，行，那就这样。”
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把手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在旁边的空地活动筋骨。
手机屏幕自然暗下去，在即将彻底熄灭时，屏幕跳出一个对话框。
“叮咚。”
李木停止了活动筋骨的动作，他转身来到桌子前，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对话框。
“今天很累吗？”
发送人的备注是空白的。
李木沉默了一会，脸上的表情怪怪的：“还好。”
对话框接着弹出来：“要早点休息。”
李木：“……嗯。”
对话框接着：“明天我会处理那对情侣。”
李木的眉尖蹙起：“……”
“他们令我恶心。”
“和那个一心想杀死妻子独占孩子的男人一样。”
“我会处理掉他们。”
李木坐在床上，低着头。
对话框又弹出来：“不要害怕。”
“你是不是看到他的尸体吓到了。”
“对不起。”
“下次你别看了。”
“记住，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明天不是要去看雪山吗？”
“就让他们变成一对雪人吧。”
这时，界面切换成来电显示，李木反应过来，接起电话：“喂？”
“小木导游吗？”
“……是我。”
“我是【朝阳白】的林宴，你有印象吧。”
“嗯。”
“现在方便吗？”
“方便……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和你的那位朋友聊点事情。”林宴的语气多了几分冰冷。
“……您说的是哪位呢？”
“就是那位，我们都看不见，只有像周容羽那样的小朋友才能看见的。”
“……”李木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机，捂住麦克风的位置，“他知道你了？”
界面上方弹出信息框：“嗯。”
“我让他来找你的。”
“你会怪我吗？”
李木咬了咬嘴唇：“不会。”
信息框：“那让我和他说话吧。”
李木移开手指：“林宴先生。”
林宴：“嗯，我在。”
李木：“他会用发信息的方式和你聊天。”
说完，界面上的在线通话模式卡顿了几秒，然后自动变成了信息交互模式。
收信人是林宴，键盘自动跳跃，一条信息凭空弹了出去：
“你好。”
林宴敲字过来：“你好。”
“叫我小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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