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只妖
戚拾雾去地里收成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尽管她提前知道系统给的这些种子长得很快，但成品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仅成熟期短得离谱，品相也是极好的。又大又白的萝卜，沾满新鲜露珠的白菜，火红尖长的辣椒等等，虽然只能收获不到一半，但这些应该是已经足够她换取去京城的路费了。
她和岫玉一起把需要的分门别类地放好，装成一个袋子。岫玉又帮她造了一个小推车，方便她携带东西。
去京城的路并不简单，可岫玉作为山妖，只能依山而生，她暂时还无法离开这里，不能陪戚拾雾同去。而水妖现在的功力也没办法长时间离开水源，若是路上一直找不到他可以寄身的河流小溪，便会损耗他的心神。
至于那狼妖，戚拾雾暂时还不太敢信任他，更别提拉上他一起走了。
这么下来，只有她一个人踏上去京城的路。
心里虽有些犯难，但也无可奈何。司酒不愿意同她一路，她也就不再勉强。总归，她以前也自己一个人出去穷游过。
吃过晚饭后，她再把列好的计划给细化清楚，将行李都收拾妥当。
“你什么时候启……”司酒看她们收拾完东西，话还没问出口，戚拾雾就从他眼前径直走过，仿佛看不见他。
……
自从那天拒绝同行的请求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怎么搭理他了。
司酒讪讪地收回伸出的手。
“主人说明天早上就走，趁这两天天气好早些出发。”岫玉托着口袋从他面前路过，回应了他的问题，“你真的不陪她去吗？”
明天……这么快。
他原以为等那些种子发芽成熟还得等上几个月。
“多大的人了，还要人陪。”司酒看起来很是不在意一般，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点燃了油灯。
他望着桌子上摆着的几张黄色符纸，静静地坐在床上。
寄风趁着夜色又一次潜入房间，他单膝跪地向司酒行礼后，将这几日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进行汇报：“人还在京城，现下在查什么案子，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会走了。”
室内静默了一会儿，司酒缓缓开口：
“她也要去京城。”
“她？”
寄风反应过来这个“她”是指这里住着的那个小姑娘。
“殿下不会是要跟着一起去吧……可是京城那丫头还在，若是此行与她打个照面怎么办？殿下身份暴露不说，她可是一心想要您……”
司酒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眼下去京城确实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他眉眼之间染上疲色，手指挥了挥，示意寄风先噤声。他一手托着下巴，手肘靠在膝盖上，似是在思考其中的利害关系。
“殿下，何必为了一个人类姑娘将自己陷于险境呢？况且……”寄风抬眼望了望窗外，脸色沉重，“还有两天，下个日子就又到了。属下觉得殿下还是早些离开这里最好。”
司酒同样顺着他刚才的目光看去，窗外月光皎洁，遥挂于山尖之上的月亮浑然天成，只差最后一丝无法捕捉的缺口就要圆满了。
“我自有打算。”
他熄灭了油灯，在一片黑暗之中闭上眼。
次日清晨，阳光刚刚露面，司酒便起来了。许是烦心事缠身，他一晚都没怎么睡好。
岫玉和水妖已经在院子里吃早饭，看到他起来便将他的那一份盛好。
“这是小姑娘嘱咐我们给你留的白粥。”水妖幸灾乐祸地推了推那碗看起来清汤寡水的白粥，又冲他抛了个挑衅的眼神，示意他看自己碗里散发着香味的皮蛋瘦肉粥。
司酒扯了下嘴角。
这家伙记仇可够久的。
他无言坐下，慢条斯理地喝起独一无二的粥，味虽然淡，但并不像表面那样无滋无味，配上一点小菜，却也有一番回味无穷的感觉。
喝着喝着，他突然发觉家里没有一丁点属于戚拾雾的声音和气味。
“她人呢？”
“早就走了啊，去京城了。”水妖咬了口包子，满足道，“估计已经到上清镇了吧。”
司酒凝神望向门口，不自觉地放下了碗筷，耳边全是水妖的絮絮叨叨。
“可惜之后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了。”
“才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哎……”
戚拾雾是天不亮就出发的，岫玉用法术将她送到山下，减轻了她的路程负担。等到太阳高高挂起的午时，她已经在上清镇把东西卖得差不多了。
不止那些种子肯长，家里的小鸡仔也一个个地窜了个头，而母鸡一晚上就能孵好几十个蛋，她索性捉了两只刚长大的鸡，又装了些新鲜鸡蛋来卖，就连池塘里的鱼也没放过。
正逢今天是赶集市的日子，街上人多，热闹得很，虽然卖东西的竞争者也不少，但她这些农货一看就比别家的新鲜又优质，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批顾客。
差不多散场的时候，戚拾雾手里只剩了一袋萝卜和数不清的银票。
东西卖出去，钱赚到了，行路的包袱也轻了很多，就连小推车也卖出去一笔小钱。她提着萝卜踏上了新的路程。
按照制定好的计划，离开上清镇后她得从旁边的庄城绕路到京城。
说起来这个庄城让她有些担忧。
原书里，庄城占了很大的篇幅，男女主角在这经历了生死之战，好几次捉妖怪也都是在这里。听闻庄城近几年阴气森森，频繁闹事，弄得人心惶惶，时不时就有妖怪作祟。
所以虽也是个大城，其繁茂程度却连城中都比不上。
想到要从这穿过去，戚拾雾心里暗暗保佑着。
决定从这走除了怕遇到戚家人以外，还有她的侥幸心理。毕竟经历那些妖怪是主角们的事，按小说的套路来讲，与她一个早就在前几章就死掉的炮灰应该是扯不上什么瓜葛的。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这磨死人的体质。
果不其然，她的担心还是实现了。
进城后一路都没什么风波，城里虽然冷清，见不到几个人，但也没有传闻里说的那么阴森恐怖，看起来和平常城市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入夜后街上各家商铺都大门紧闭，连招待的客栈也都挂上歇业的牌子。
为了找到歇脚的地方，戚拾雾走了几条街才总算敲开一家客栈的门。
她进去以后，老板娘赶紧关上门：“小姑娘怎么大晚上一个人来住？”
“我赶了一天路，这又太大了，下午还差点迷路。”戚拾雾接过房间牌，点了些吃食便上楼去找自己的房间。
临走前，老板娘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姑娘早点歇息，夜里记得一定要关好门窗。”
“好。”
明日不知道还要走多久的路，戚拾雾洗漱一番后便缩进被窝，心里正盘算第二天的路程计划，便听到窗户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敲打窗户，发出缓慢的节奏声。
可她望过去，窗户透光却没有照到任何影子，而敲窗的声音愈发剧烈，与此同时，门也被一阵猛烈冲撞，除了这些以外，耳边还夹杂着一些瘆人的呜咽声，像婴儿哭泣一般在心上挠痒痒。
戚拾雾窝在床角，手胡乱摸了摸周围，完全没有可以防身的利器，只有放在床边椅子上的萝卜。
她举起萝卜，眼看着门的插销被撞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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