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丑事
宋氏一怔，“她一个月的开销如此大的？”
云淮颔首，“上月去焕颜斋用了五十两，青衣坊五十两。”
“那岂不是就是一百两？”宋氏气得坐直起来，“这够府里两月的开销了！”
府里这么大家子人，一个月的生活花销也才五十两，就连一向大手大脚的林氏一个月也未必能花出去五十两，她江早连个奶奶都算不上，倒是比奶奶架子都大！
“走，去晚烟阁！”
宋氏厉声，说着披好斗篷就走，倒是比之前精神上好些。
晚烟阁这边，雨清来禀报时，江早正坐在妆镜前仔细给自己的脸抹着药，听见云淮和宋氏都来了，一时间还有些诧异。
“她们是来看望我的吗？”
雨清摇头，“瞧着夫人气冲冲的，看着不太像，您还是快些，夫人性子急，等不得人的。”
不是来看望，那就是来找麻烦的了，江早冷冷一哼。
“她一上位，就这么着急找我的事，气量真小！等若川哥哥回来，我定然要好好告诉他她的真面目，她哪有他说的那般大肚，分明就是个刻薄之人！”
说着她穿好衣服，随意绑了个麻花辫就要出门，雨清连忙喊住。
“姑娘，这头发还没梳呢。”
江早返回来对着镜子拉出额前的碎发，左右满意的转了转头。
“不梳了，梳起来显得太精神了，就这般蛮好，瞧着憔悴些。”
雨清话到口中，可瞧见她打定了主意，始终没说出口，最后看着她走出了门。
这不，跟她想象的一样，一出去，宋氏就发难了。
“出来见当家主母，你就是这般打扮么！晏家可没丧事，你披散个头发干什么！人家勾栏女子都知道及笄后要将头发梳起来，你难道不知道么！”
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江早都愣住了，一直以来她对宋氏的感觉都挺好，平常对她也温声细语的，只叫一个关怀，如今怎么就这么骂起了她……
金嬷嬷也蹙眉，看着雨清，“你是怎么伺候的？姑娘这般没规矩也不知道提醒着些，要是被老太爷知道，又要连累夫人！”
不提这话还好，提起来宋氏就一肚子气，她不在的时候老爷子从来没厉声骂过她一句，如今因为她这么个蠢东西，时常连累她被公公罚规矩。
若是婆婆倒还稍好，可偏偏每次惹怒的都是自己那公爹，被公爹罚，那是天大的丢脸，她这几十年的脸都在这几天丢干净了！
雨清动作也快，赶忙扯了江早的辫子，用簪子快速挽起来，扯的江早头皮都在疼。
“轻些！贱东西！”
她这话更是让宋氏紧紧皱着眉头，满口污言秽语，当真是丢人现眼！
宋氏越看她越觉得扎眼睛，生气地坐了下来。
“上月你用出了一百两银子，你的银子往哪儿来的！是不是偷了我家川儿的银子！”
江早本还皱着眉头瞪着雨清，如今听见宋氏的话，心里漏了一拍，脸瞬间就白了。
“夫人，我没有……”
“没有？”金嬷嬷声音拔高，“你说没有，那你一月一两的月例，是天上飞下的那九十九两么！”
“我……”
江早眼神闪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才好。
那些银子都是她从云淮的嫁妆里拿出来的，卖的锦缎和找到的压箱底银子，林林总总也六七百两，可这些要老老实实说了，那可全部都要被云淮拿走了，晏若川的俸禄全部被拿来家用，一个月就一两银子，连买一张口脂的银子都不够。
姜嬷嬷开口，“夫人，瞧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若不然就搜上一搜，不义之财自然会显露出来。”
“不行！我是主子，你这个老妇敢搜我的房间！”
宋氏一拍桌子，“你是谁的主子！我瞧在川儿的份上赏你几分薄面，你就飘的不知东南西北了么！这屋子原该淮儿住这儿，你嚣张什么！信不信我让你今天就收拾铺盖滚回碧水院！”
碧水院是下人的房间，二十多个人挤在一起。
江早之前也去过一次，如今想着那些婆子身上的恶臭，她都有些作呕。
瞧她不说话，宋氏冷冷一哼，骂了句“什么东西”，打了个手势就让金嬷嬷带人去搜。
金嬷嬷却没动，看着云淮，温声道：“夫人，少夫人在这儿呢，何况这晚烟阁之前也是少夫人的居所。”
她的话是在提醒宋氏，一是这本身就是云淮之前住的地方，她们来搜传出去会叫人说府里婆媳不合。
二则是晚烟阁现在是晏若川和江早住着，难免晏若川回来会因为这件事和宋氏闹不愉快，云淮既然在这儿，就让她做这个恶人就是了。
宋氏瞬间恍悟，看着云淮，“那就让你来吧。”
话到这里她还补了一句，“如今是你在掌家，搜查屋子的事情你也不用告知我，想做什么就做便是了，端起主家夫人的架子来。”
瞧着她嘴边的三分笑，姜嬷嬷嗤之以鼻。
方才还提醒姑娘不要来找江早的麻烦，如今却话锋一转做起了好人，得罪人的事情让姑娘去做。
搜家确实是大事，当家主母也不用告知任何人，但就搁在晏家，姑娘若不提前向她讨讨口风，就这么杀进晚烟阁搜查，等二公子来找麻烦的时候，她会帮姑娘说一句好话那才有鬼了呢！还不知道怎么为了讨好儿子骂姑娘不知轻重呢。
云淮沉默片刻，看向宋氏。
“母亲，若不然就让金嬷嬷和姜嬷嬷从旁看着，让芷妍带着晚烟阁的小丫头去搜，两位嬷嬷经验老到，又是跟在我和您身边的，由她们瞧着小丫头们才不敢乱来，若只有姜嬷嬷一人，恐怕日后多些口舌。”
金嬷嬷的话她不是听不明白，但她今日既然拉着宋氏来了，也断然不会让她这么轻易跳出去，晏若川的性子她清楚的很，只有宋氏也掺和进来，他才没理由来找她的麻烦。
她的话说的稳妥又挑不出错处，原本屋里就站着两位有经验的嬷嬷，由她们看着最好不过，宋氏也寻不到理由拒绝，只得不情不愿给金嬷嬷使了个眼神，让她去办。
姜嬷嬷心里笑开了花，还得是她们家姑娘聪慧，这将夫人扯了进来，这谁还敢多半句嘴，即便日后江早要扯皮，她也不敢惹到宋氏头上。
芷妍带着丫头就进屋去搜，听着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江早的脸色难看的很，只盼着她们不要找到自己藏在暗格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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