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偷窃
可她的打算注定落空，这屋子本来就是云淮住的，里面的布局芷妍最清楚不过，哪里可以藏什么她更是明镜似的，不到片刻就找翻出了个沉香木的盒子。
姜嬷嬷和芷妍也认得那东西，顿时生气得很，江早那蹄子，占了她们家姑娘的嫁妆不说，连当初姑娘及笄时夫人送的首饰盒都要拿！
“夫人，少夫人，找到了。”
芷妍冷着一张脸走出来，从盒子里拿出了五百两银票和几锭银子。
“好啊你，居然藏着这么多银子！你说，是从哪里来的！”
话落她看着云淮，“她是不是从库里偷来的！”
云淮没有接话，反而是看着江早。
“江姑娘，昨夜我查账，账面上没有丢失银子，你且说说这笔银子你是往何处而来？又或者说，你是偷偷做了假账？改了账本偷走银子？”
宋氏一听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确实之前有几次让她帮着自己算了账，若当真是她悄悄做了手脚，先不说晏家的损失，她也得落个掌家不严的名声。
手紧紧抓着扶手，宋氏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敢偷家里的银子，来人啊！将她抓起来送官！！”
一听这话江早急了，连忙跪下。
“夫人，夫人赎罪！我没偷家里的银子，这些银子是我……是我……”
后面的话她实在开不了口，晏家的人都向着云淮，看不起她，明晃晃告诉别人她拿了云淮的嫁妆，她日后还不得被下人戳着脊梁骨议论。
更何况还当着云淮的面，这不是让她在她面前抬不起头么！
“说不出来是吧？”宋氏气得心口疼，“说不出来就给我抓起来！”
瞧着婆子朝自己走来，江早也顾不得什么了，赶忙道：“夫人，银子是我拿的少夫人的嫁妆……我没偷……”
此话一出，屋子鸦雀无声，连雨清看江早的眼神也带着几分鄙夷。
姜嬷嬷就等着她这一句，看着雨清。
“吃了熊胆的小蹄子，你就这么容得她偷少夫人的嫁妆么！明知她拿了少夫人的嫁妆还不阻止，你该当何罪！”
雨清连忙求饶，“嬷嬷明察！江姑娘说这些银子和之前的料子她说都是她的，奴婢之前没服侍过少夫人，不知道这是少夫人的东西，只信着江姑娘，奴婢冤枉啊！”
她这话无疑是将江早架在火上烤，悄悄拿云淮的嫁妆，偷偷变卖还谎称是自己的。
这天下女子最看重品德，启蒙时先学的就是“莫以恶小而为之”“光明磊落虽赏不窃”，这偷的是东西，丢的却是骨气和脸面。
宋氏也万般鄙视，“终究是有人生没人养，眼皮子浅，可算是今天抓住了，日后若是传出去，还得晏家背你的锅，叫人戳着脊梁骨说我们晏家偷卖媳妇的嫁妆。”
江早的脸白的像纸，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拳头更是攥得死死的。
“你满意了吧？”
她低声说了一句，随即抬头冲着云淮爆呵。
“让我被别人瞧不起，你现在满意了吧！”
眼眶通红，眼底带着浓浓的怨气，她被打过的脸还有些乌青，看着狼狈又可怜。
可偏生在场的也没一个怜惜她的，甚至更加鄙视她这般行径。
哪有拿了人家东西还敢骂到主子头上来的，当真是不知所谓！
“叫什么叫！淮儿查你没查错！若不查，哪儿知道你是这般不堪的人品！晏家几十年来都没一个下人有手脚不干净的事情，你如今在晏家锦衣玉食还犯下这种事情！若要别人瞧得起你，你就端正自己的品行！”
宋氏说着长呼一口气，“拉下去杖三十，以儆效尤！”
江早大惊，挨了三十板子，她就不能再和晏若川睡在一起，那不是把晏若川送到云淮房里么！
“夫人，你不能打我！”
宋氏被气笑了，“怎的，难道我还要拿你当祖宗供着么！”
江早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夫人，我……”
可宋氏明显不想再听，看着云淮，“让你的人好好监督着打她，她偷拿你的嫁妆，也该让你好好出出气，这个几百两银子你自己只配就行。”
她想起来，云淮眼尖赶忙去扶。
“如今府中困难，我自己留着银子也没用，还是公爹的事情要紧。”
宋氏轻声一叹，拍了拍云淮的手。
“还是你懂事……”
也不知是怎的，之前云淮没来还不觉得这个江早怎么样，只是活泼了点，可如今对比一下云淮。
人家要气度有气度，端庄大方，处事周到，从不给晏家惹麻烦，甚至还无怨无悔的给江早做的蠢事兜底，人品更是没的说，对长辈也尊敬，眼里也有活，哪像这么个东西，行事粗鄙满口污言秽语，又手脚不干净。
川儿之前还想休了云淮立她为正妻，就这般的人做了晏家的主母，晏家才是大祸临头了！
越想宋氏越心烦，也越看不得江早。
“快点把她拖下去，脏了我这屋子！”
原本有偷窃行为的人都要被赶出府去，也是怕儿子回来和她拼命，不然她真想现在就把她丢出去。
江早就这么被拉走，宋氏也就这么走了，云淮送走了她，屋子里也就剩下姜嬷嬷她们三人。
“姑娘，奴婢这些日子憋着的气总算是舒出去了！”
芷妍兴奋的说着，“让那个小蹄子偷您的嫁妆！如今她偷东西的事情传出去，奴婢瞧她在晏家怎么自处！”
说着她看着神色淡淡的云淮，“姑娘不高兴么？”
云淮抚摸着自己的沉香木盒子，眼里满是平静。
高兴么？
也说不上，只是如芷妍一样抒发了一口压在心底的恶气，也解决了一桩事情而已。
“姑娘，那这银子就真这么交出去了啊？”芷妍还是有些肉疼。
云淮含笑看着她，“如今这里有将近六百两，你是要给这六百两，还是钱庄里的？”
“能都不给么？”芷妍垮着脸。
姜嬷嬷崩了她一个脑瓜，“昨晚不都说清楚了么？怎么还想着这些，如今府上困难，姑娘有银子不拿出来，那不是叫人说冷漠无情么？只是给了这些，那钱庄里的银子就可以先不动了。”
云淮笑笑，今日之后，她的嫁妆晏家拿走了一部分，江早拿走了一部分，那就完全凑齐了。
原本做人媳妇不能这般对家里有保留，可她也不觉得晏家对她当真有情。
在宿州三年的苦，她是吃够了的，她也不觉得要是出了什么事，晏家会对她多好，女人家艰难，身边始终要有银子傍身的。
虽然不多，但也不会再让芷妍和她一起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如今只是用这笔小钱，就能保住钱庄里的几千两银子，始终也是划算的。
想着呢，就听门外有丫头走进来。
“少夫人，二太太在凌香阁没找到您，差奴婢问问您什么时候回去，她等着您呢。”
二太太自然是林氏，原该称一句“二夫人”的，委实听上去像大爷的妾室，所以晏家就改了口，称宋氏为“大夫人”，林氏为“二太太”。
听见林氏找她，云淮也有些诧异，不明白她找自己作何，起身道：“走吧，我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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