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灵车漂移
“真的有趣！不枉我专门请假。”
梁越结束密室副本，拿纸巾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和同伴们一起离开密室。
在走到大楼门前时，一股干燥冷风从他后脑吹下，梁越打了个哆嗦，突然觉得周身一轻，甚至思绪也清明了不少。
“梁越！愣着干嘛呢。”
“哦！来了！”他回应，笑着跟上同伴。
“嗯，确实是有恶鬼附体的痕迹。”方浅浅分析着过阴门里收集的气息数据，“梁越的手机是痕迹最重的。”
恶鬼——巫圣之心念微动。
一般正常死亡之魂称为鬼魂，而非正常死亡之魂统称冤魂；冤魂怨气缠绕、神志混沌，若报仇造下杀孽则为怨鬼。
怨鬼若怨念不散，神智不明时再造杀孽则成厉鬼；杀孽累计到一定程度，神智回归仿若常人，便是恶鬼。
而恶鬼，巫圣之心中浮起幼时记忆，面上笑意渐冷。
石白月余光锁在她身上，短短片刻，又见她神色如常。
“知道了。”林语颔首，思考一阵后又道：“我等子夜先去梁越住处看看。”
“浅浅辅助我，你们俩，”他望向巫圣之和石白月，“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跟我出外勤。”
闻言巫圣之忙问：“那我在密室的工作？”
“特联才是你的正职，你在密室只是临时兼职。”
巫圣之瞬间明白，原来密室的工作就是她的所谓内勤，而特联的任务则是她的外勤。
晚九点。
梁越今日心情格外好，难得有空和同伴一起好好放松一番，而此刻他已经洗漱好准备睡觉，好迎接明天的工作日。
临睡前，他打开手机，点开他常用的社交软件。
刚点开，梁越一僵；随后他双目圆睁，汗如雨下，一天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满是恐惧和惊惶。
“怎么，怎么会，我不是，我没有，不可……”
他不断呢喃，颤抖着双手将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一条条删除。可突然，他一顿，一双瞳孔染上墨似的漆黑——
“哒哒哒哒哒哒——”
面目狰狞的梁越不断敲击手机，清脆的键盘提示音久久不断。
一墙之隔的黑暗里。
机器的微弱声响，幽幽的蓝色光芒，都似在提醒谁——
它正在运作。
方浅浅的电脑上又响起警报，是梁越手机上的贴纸传回的信息。
林语立刻带着东西前往梁越的住处——御水湾，一处比较高档的小区。
他在门口保安略显疲惫的眼神里撑着黑伞穿过小区大门，按照方浅浅给他的定位站到32号楼朝阳一边的楼下。
黑伞后扬，他静静抬头望：清丽的月光之下，32号楼仿佛置身黑色火海——无数的黑气包裹着十二层高的整栋楼房，诡异又骇人。
“这是什么情况？”脑海里传来方浅浅的声音。
“不知道……”林语另一只手举着手机，方便方浅浅观察到这里的情况，“而且很奇怪，我感知不到源头在哪里。”
他点开阴府app，片刻后一股莹白色的气息从手机慢慢涌向楼房五层西边的窗户。
“应该是502。”方浅浅道。
“梁越的警报还在响吗？”他又问。
“没有，”方浅浅道，“十一分钟之前就停了。”
“我可能来晚了。”林语轻叹。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恶鬼附体，现在看来要棘手很多。
隔日八点四十，巫圣之到达中界点，石白月看起来也刚到。
隔壁装备区的玻璃门打开，林语背着背包，背包带上挂着一把长柄白伞，右手也正勾着两把一模一样的白伞，似是要给她们。
巫圣之下意识往前迎了两步，瞧见装备区一处架子上摆着一排铜制的手摇铃铛。
“那是引魂铃。”林语注意到她目光，“勾魂使常用。”
他简单一说，又将手中伞递给巫圣之二人，“阴阳伞，你们都拿一把，将伞面换成黑色，虽然不能帮你们隐身，但能降低你们在人群中的存在感，有些时候有大用。”
“这伞？”巫圣之细看着手中“阴阳伞”，不禁觉得就是前几天石白月手上的那一把。
“嗯，阴阳伞。”石白月点头，“那天下雨，所以借用一下。”
阴阳伞，用来遮雨，你行。
阴阳伞，是阴差与地仙在人间行走的必备之物。
伞面一旦撑开，便会将阳气阻隔在阴影之外；伞面为白时，能助他们现身阳光之下；伞面为黑时，能助他们隐匿于万物之中。
林语简单介绍，接着摊开左手送到她们眼前：“还有这个。”
那是两只小巧的刻着蓝色细线的开口银圈。
“回音扣，夹在耳骨上，和人间的耳机差不多作用。”
余光瞧着石白月动作，巫圣之打量两眼银圈上流动的地仙之力后，抬手将它扣上左侧耳骨。
回音扣的存在感不强，但是能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耳骨滑进耳内。
方浅浅在电脑上简单操作，与两人的回音扣连上：“听得见吗？”
声音不像耳机那样从耳膜传递，倒像是透过骨骼，响在脑海里。
巫圣之有些不适应，笑道：“听得见，有些奇怪。”
方浅浅也笑：“很快就能习惯了！”
工作日的九点，大部分人已经开始上班。林语看着时间，带她们离开密室。
和石白月并肩跟在对方身后，巫圣之看着林语的黑色背包，不禁有些好奇，里头还放了些什么东西。
下至大楼负一层停车场，她和石白月坐上一辆黑色轿车后座。
“……”巫圣之微笑迟疑，“有驾照吗？”
“灵车，”林语很直接，“不走大路。”
？
“你们可以抽空去考个驾照，以备不时之需。”
……
巫圣之还停留在“灵车”给她的震撼里，身旁石白月则道：“我已经在考了。”
……？
巫圣之梨涡深深，心态逐渐摆平。
对于这些拥有“超能力”的“非人类”，有什么是夸张的呢。
然后她体验了一把真正的灵车漂移。
十分钟后，巫圣之白着脸跌下车，她摆手拒绝石白月的搀扶，坚强地自行站直。
望着身旁什么反应都没有的人，巫圣之笑容甜甜，在心中不爽质问：为什么同样肉丨体凡胎，差距这么大！
而驾驶座上下来的林语面色也不太好，方浅浅关心询问，只听林语道：“第一次载两个肉丨身行动，有点重。”
……
巫圣之：那我谢谢你？
“阴差的能力原来只是这样……”石白月淡淡开口，听着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是一句普普通通的“今天吃什么”，可配上那副笑容，竟有一股上位者的嘲讽之色。
巫圣之：你俩都是神仙，我不配。
方浅浅：林语，听我说谢谢你~我嗑到了，嘿嘿。
林语：……
一白二黑三把伞，正大光明地在门卫叔叔的目光中走进这处名叫御水湾的小区。
32号楼502室门前，林语穿墙而过，替巫圣之二人打开大门。
她们套上鞋套，踩进这处一百多平方的三居室中。
脑海中方浅浅正在对这屋子的摆设进行分析，巫圣之看向举着手机的林语，心下想起这些天试验后无意间的成果，她决定回中界点后就与方浅浅试一试。
三人分头搜寻房间。
巫圣之进入的就是梁越的卧室，跟他手机一样，是一间干净的、看起来经常收拾的房间。
她并起左手食、中两指，灵力渐渐涌上她指尖，又轻轻覆在某个摆件上。
然后闭眼。
——“哒哒哒哒哒哒——”
“看起来是几个男性合租的房子。”
方浅浅的声音在脑海浮现，身后又有脚步声清晰地传进耳朵。
回音扣不影响现实听觉的设定倒是挺人性化。
巫圣之收手一看，是石白月站在门口朝屋内仔细扫视。
三人再回到客厅，“你刚刚突然把几个房间都看过去了，”林语看向石白月，“是有什么发现吗？”
“这里，”石白月还是那副笑容面具，声线极淡，听不出感情，“没有网线，没有路由器。”
巫圣之一怔，有些疑惑：“那他们是一直用移动数据的？”
一旁的林语面色渐渐凝起，那头的方浅浅也有了同样猜想，惊呼道：“不会是……”
“你们等我一下。”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卷走林语身影。
巫圣之与石白月对视一眼，又听见方浅浅与林语道：“这个看起来不太像，普通的路由器信号最多两堵墙就不行了。”
闻言，两人明白过来：这件事情的源头、恶鬼的藏身之处，可能就是十分平常却又无孔不入的两个字——
网络。
五分钟后，耳机中响起方浅浅的惊呼：“我天，这是霾吗？飞起那么多灰！”
“我是魂体，不怕这个。”片刻，林语又道，“是六楼，你们上来。”
等巫圣之上楼，才知道方浅浅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处无人居住的空房，所有家具都以白布遮盖；她们只是经过，都能带起一阵轻飘飘的灰。
巫圣之指尖压上白布，是完全感受不到布料质感的厚厚一层灰，看起来得有一两年都没人住了。
可就是这样久无人居的空屋，竟是装着一套价格不低的子母路由器。
房主将601和602打通，一共五室三厅；母路由器装在602的客厅，其余的客厅与房间中均装着一个子路由器，可以说是完美的全方位覆盖。
巫圣之走向梁越房间正上方的卧室，一只方盒子似的黑色子路由器插丨在墙壁中心处的插孔上。
路由器朝外的那面上是一层玻璃，玻璃下显示日期与时间，散发着浅浅蓝光。
她伸出一指轻轻一抹，只抹到一层浅浅的灰，路由器上露出一个指印大小的干净区域。
“林语。”她指着那黑色路由器，又示意周围从浅到深往外晕出去的灰尘漩涡，“你是从这上来的？”
林语凝眸，摇头否认。
“那看来。”巫圣之指节轻轻敲击，两声玻璃质感的音色响起，“就是这儿了。”
“你做什么？”林语问。
巫圣之并起左手食、中两指，萤蓝色的光芒在她指尖流淌，她轻笑：“当然是亲眼看一看，亲耳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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