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直到暗灰色厚重的红木大门在我面前重重合上,昏暗的天、萧条的铺满落叶的地面,以及褐色衣衫的瘦弱女子都彻底隔绝在视线之外时,我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我再一次穿越了。
并且,阴差阳错的被卖入了这座封闭的牢笼——祀狱司里。
外面的世界与祀狱司大有不同,我被我名义上的“娘亲”一路领来,见识了外面街上的萧条落败,满目苍痍,随地可见的是残壁断肢,宛如末世。
如果是我第一次穿越而来,我应该会被这番景象吓得晕了过去,但是历经几世,我已是无动于衷甚至于麻木了。
进了大门,我被领着换了一身衣服,在全身喷洒了不知什么液体,在一个空荡荡的屋子里坐了许久,才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把我带了出去。
新换上的黑色的粗跟鞋踩在走廊光滑的木板上,发出“嗒嗒”的响声,头顶火槽里散发出刺人的火焰光,照得我睁不开眼,我索性就盯着地面,跟着前面的人一直走。
“这是新来的?”迎面过来的一个女人,肌肉发达,比正常人高出不少,就像是我第一世没死之前在电视上的金刚人,她打量了我几眼,语气颇为诧异,“纯人类?”
一直领着我的那个中年男人没什么好气地说:“招进来养那个狼妖和灵株的,不是纯人类还能是什么?”
金刚女笑了两声,“头儿对那灵株,还真是……”
后面的话金刚女没说出来了,两个过度突出的眼珠子转了转,朝四周瞅了几眼,见其他人没朝这边注意,才一根粗壮的手臂搂过中年男人的肩膀,那重量压的中年男人弯了脊背。
金刚女压低了声音,往旁边走了两步,但我离他们的距离还是非常短,可以清晰听到他们的声音。
显然,金刚女并不防备我,她不认为我能对他们所商谈的机密起什么破坏或影响作用。
我听见金刚女说:“那狼妖血肉如此奇效,又是一个不死身,难道李哥没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头儿把他看得那么紧,根本一点空子都钻不着!”
中年男人的语气颇有些恼怒和气愤。
“李哥这话就错了,空子不是靠别人留的,得靠咱们自己制造的。”
中年男人狐疑地看了一眼金刚女,金刚女笑嘻嘻地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我有什么好事可都想着李哥呢,不过,李哥可也得自己抓住机会才行。”
“李哥想好了,可以到我房里找我。”
说完,金刚女迈着大步走了,我立刻垂下眼,看着自己的粗跟鞋,眼观鼻,鼻观心。
中年男人顿了会儿,又继续领着我往前走,七拐八拐,约莫又走了五六分钟,才来到一扇灰色的厚木门前,上面的牌匾写着“药人房”三个大字。
守门的是两个彪形大汉,跟金刚女的身形差不多,不过是俩男的。
中年男人说:“又新来的一个。”
俩彪形大汉打量了我一会,眼睛像是激光扫射似的,落在我身上让我有种烧灼的刺疼。
扫了一圈,才开口问:“叫什么?”
我依旧低着头,非常乖顺地说出了我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孟九芹。”
其中一个守门大汉听我说完,在他的手账上翻了翻,似是确认了什么,记了几个字,才打开身后的厚木门,继续说:“进去吧,在里面好好做事。”
含糊其辞,究竟怎么好好做事,我以为里面还会有人再继续交代,结果到了里面,却是与我想的大相径庭。
里面像是一个古代的实验室,没人,只桌子上的瓷器瓶罐摆得到处都是,装着各色的液体,但大多看起来已经是荒废很久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插着管子冒着泡的,细管的另一头都延伸到了中间的石床上。
巨大的石床上,躺着一个……少年……
他只腹部到大腿部分盖着白布,细管深入白布之下,四肢露在外面,新旧疤痕遍布,手腕和脚踝被石床上的暗扣紧紧锁着,整个人骨销如柴。
然而最骇人的却不是这个。
四肢干瘦,却有青筋埋在苍白的皮肤之下,像爬山虎的错杂的根茎,依存着血管而生,遍布少年瘦削的躯体,随着呼吸一张一合,隐隐呈现青黑色的植物脉络。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全身恶寒!
这一幕景象,时隔几个世界,竟再一次出现。
那遍布身体的青筋,是实实在在的植物根茎,这是把活生生的一个人,当成了培育灵株的器皿。
我的记忆被扯入另一个时空。
那是我穿越的第一个世界,时间仿佛已经过了很久,但狭小仓库里从不间歇的哀嚎声,灵株扎根躯体一点点蚕食宿主的血肉,最终穿透而出的痛苦撕裂声,自己把身体掏出一个血窟窿,引火,其间纷乱血腥,历久弥新。
我站在原地静静的站了会,视线略过眼前黑白冷色,仿佛看到了当初在血肉之上开出的绝艳的花,腥红刺眼。
寒意一点一点从尾椎骨往上蹿,我来到这个离谱的世界不过两个钟头,脑子本就一片混沌,眼前的景象不得不让我正视起来自己现在的处境。
千疮百孔,满目苍痍,人类变异,妖魔横行,这是短短两个钟头里,这个世界给我的最直观的感受,一般在这样的环境里,弱肉强食是生存法则,而没有变异的人类,是最底层的物种。
而原身,也就是现在的我,孟九芹,无疑就是个最最最底层的毫无特殊能力的低级人类,没有异能就也无法变异,毫无自保的能力,说白了就是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然而,我却被这祀狱司花高价买了进来,这是为何?
从苏醒到现在,除去无关紧要的路人和看守的大汉,我见过的只有褐色衣衫的妇人,领路的中年男人和金刚女三个……哦,不,还有两米远处的羸弱少年,总共四个人,所能得到的信息量太少太闭塞。
我不由得揪紧了眉毛。
药人房里亮如白昼,我无法判断现在是什么时间,我枯坐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只觉得又冷又饿,全身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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