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于她而言
陆倾辞半梦半醒间听到行李箱轮子滚动、巨大木制品在地板划过、乒乒乓乓、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还以为是自己梦到家里遭贼了,但是转念一想陆森那老狐狸给家里装了这么多防盗设施,别说是小偷了,可能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陆倾辞想到这儿原本悬着的心安定了下来,重新进入了梦乡,梦里面陆森把监控和防盗网拆了。
陆倾辞一脸震惊地看着陆森,“老狐狸,你怎么突然想开了愿意把我放出去了?”
陆森邪魅一笑,“我这是要换上国内最先进的防盗设施,陆倾辞,你就给我乖乖待在家写作业吧!”
陆森说完又让人给窗户装上更严密的防盗网,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监控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陆倾辞的房间,陆倾辞恐惧地钻进被子里露出小鹿般充满雾气的双眼看着陆森。
陆森让秘书拿了一大摞练习册放在陆倾辞的电脑桌上,还将陆倾辞刚打出来的功法全部卖了,把电脑密码改了。
陆倾辞被关在房间里通宵达旦地刷题,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不要啊……”陆倾辞叫苦连天,但是又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阵激昂的命运交响曲从不知何处传来,陆倾辞从梦中惊醒猛地一下弹了起来,“游戏里的功法不能卖呀!”
“我去,我是在做梦啊!吓我一跳!”陆倾辞摸着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她还有些惊魂未定,但是将她吵醒的钢琴声还在楼下响个不停。
陆倾辞蹙起眉头,“谁呀?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她掀开被子,穿上印着汤姆猫的蓝色拖鞋,下床推门而出,风风火火地跑到楼下,找到了让她从噩梦中逃脱的源头。
陆森跟穆雪因为工作的原因,不经常待在家。
而他们的这栋四层的白色欧式小洋房除了陆倾辞一个人住在二楼以外,其他房间常年空空如也,每个月陆森还得请人过来打扫。
所以他们商量将一楼的房间租出去,一方面可以赚钱,另一方面也不至于让房子闲置下来。
只是陆森定的价格跟住宿要求太高,除了三年前有一个陆森的朋友过来短住了一段时间之外,根本就没人愿意租这层楼的房间。
没想到今天一楼居然来了个新住户,而且陆森没告诉陆倾辞就让对方住了进来,扰了她向来平静如水的美好清晨。
陆倾辞心中百般不爽,她现在只想知道里面究竟住的是什么样的主,竟然能满足陆森提出的魔鬼合租条约。
“叩叩叩……”陆倾辞用力地敲了几下房门,语气不悦地向里面大喊道:“喂喂喂,你知不知道这里还住着别人啊?大清早的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房间里的人听到敲门声,停下了手中动作,骨节分明纤细白皙的双手缓缓放在黑白琴键上。
一个比钢琴声还要清脆悦耳却让陆倾辞十分厌恶的声音响起:“拜托,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猪都比你起得早!”
陆倾辞听对方的声音似乎跟自己年纪不相上下,却敢对房子的主人这样说话,也不知道陆森怎么会给这种没有礼貌的人住进来。
而且陆倾辞本来就有起床气,她现在就像火药桶一样,被里面的人一点就炸。
“你他娘的给老子开门!”陆倾辞火爆地一直敲着房门,里面却好像置若罔闻。
“你不开门是吧?行,那我让陆森过来开门!”
陆倾辞刚要跑回楼上拿手机给陆森打电话,房门吱呀的一声开了。
陆倾辞转身打量了下眼前的人,他身穿白色短袖黑色休闲裤和天蓝色运动鞋,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五官在陆倾辞见过的小帅哥里面也算得上是清秀。
如果陆倾辞现在心情好一点的话可能还会调戏一下眼前的人,夸他一句肤白貌美。
只是陆倾辞现在怒火攻心,压根就没怎么留意对方的长相。
陆倾辞对陈谨言唯一的印象,就是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的一副老土至极的黑框眼镜。
陆倾辞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抬头略带挑衅地说:“你叫什么名字?知不知道我是谁?”
对方觉得陆倾辞有点冒犯了他的社交距离,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额头上将她推开。
“我叫陈谨言,你应该就是陆叔叔的女儿——陆倾辞吧?”
陆倾辞没料到陈谨言居然知道她的身份还这样目中无人,她继续往前走,将陈谨言逼退到房间内。
“陈谨言是吧?我不知道陆森那老狐狸怎么同意你住进来的,但是寄人篱下呢就应该尊重一下这里的规矩。无论现在是多少点,如果你要弹奏乐器的话,就应该先询问一下其他住户能不能接受在这个时间段被打扰。”
陆倾辞连环炮一般逻辑缜密的话语让陈谨言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而且他已经被她逼到了钢琴边上,他只能坐到椅子上。
陈谨言咽了下口水,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眼前的人身高不过一六零左右,一头黑色短发让巴掌大的脸显得更加幼白细嫩,身材更是瘦小得可怜,一件黑色长款短袖就能把她白皙纤细的大腿封得严严实实。
但是就是这样瘦骨嶙峋、看上去跟个病娇小萝莉一样的陆倾辞,竟然给了身高快一八零的陈谨言一种没由来的威严与压迫感。
“我知道了,你不用靠得这么近说话的!”
陈谨言想起身将陆倾辞推开,结果陆倾辞抬起右脚踩在钢琴椅子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被迫将双手放在后面的琴键上,浑浊无序的钢琴声砰噔的响起。
“你给我在这等着,我去问问陆森那老狐狸是怎么挑选的租客,要是他的回答我不满意,你就给我滚出去!”
陆倾辞跑上楼给陆森打电话的时候,陈谨言还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虽然陆森跟陈谨言说过陆倾辞是个不服管教、调皮任性的小魔头,但是陆倾辞的恶劣程度还是远远超乎了陈谨言的想象。
“陆森,你是不是破产了?不然干嘛要把房间租给这种人?”
陆森在会议室里抬手让周围的人先停下讨论,语气温柔地对陆倾辞说:“谨言是我大学同学的孩子,他们出了点事所以托我照顾一下他,人家的家教好、性格好、成绩好,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要跟他好好相处、好好学习才是呀!”
“拉倒吧!他还不如傅少言呢!”傅少言就是三年前来陆森家里住过三个月的朋友。
虽然他是个不修边幅又蓬头垢面的表演艺术家,但是至少他只是一个人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研究各种表演形态,根本不会在房子里弹命运交响曲打扰到陆倾辞的休息吧!
“陆倾辞,他的经历比较坎坷,你一定要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还有内容,千万不要伤了人家的自尊心,知道了吗?”
陆倾辞还是不太情愿让陈谨言这样的人住在她家里,她坐回电脑桌旁,双腿随意地搁在上面。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陆森无奈地笑了一下,“什么条件?”
陆倾辞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是这商人思维却是随了陆森,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吃一点亏。
“我今天要出去玩!”陆倾辞转悠了一下眼珠,“还有把防盗网拆了!”
“你可以出去玩,但是这防盗网是为了防贼的,又不是防你的,只要你晚上别太晚回家就行。”
陆倾辞听到陆森的话兴高采烈地收腿跳到了地上,期间不小心磕到了桌角,她吃痛地嘶了一声,“陆森你实在太明智了,爱你么么哒!”
陈谨言在楼下能听到一点上面的动静,他有些忐忑不安地收拾着房间。
他担心陆倾辞不知道会跟陆森说什么,万一陆森要让他离开这个房子,他还真不知道去哪里住了。
陆倾辞蹦蹦跳跳地跑到陈谨言房间门口,半靠在门框上,左脚搭过右脚,脚尖点地,抬起右手,中指弯曲敲了两下门。
“陈谨言,你姑奶奶我先大慈大悲地放你一马,但是以后你还是得听我的,不准在我睡觉的时候弹钢琴!”
还没等陈谨言回答,陆倾辞就窜回了楼上,留陈谨言一个人在原地迷茫。
陈谨言没有追上去,反正陆倾辞不赶他走就行。
他摸着黑白琴键,冰凉丝滑的触感让他冷静了一点。
合上琴盖后他敛目想象了一下刚刚陆倾辞虽然清纯精致却娇纵至极、狂妄自大的嘴脸,只是脑海中浮现了一下她的面容就足以令陈谨言胃里翻滚起浓烈的酸气。
他紧紧地握起了两只拳头,手臂上的青筋纵横交错,“好想打她!”
接着陈谨言突然想到自己还寄人篱下不方便动手,他渐渐松开十指,睁开清澈的双眸,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
“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陆倾辞,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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