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金花
“淋雨,带我去你朋友那染头发吧!”
陆倾辞换了套纯白短袖、牛仔短裤,站在房间门口的半身镜前。
她左手拿着梳子打理额头上窗帘似的刘海,右手握着镶着粉色碎钻的手机给林羽打电话。
“行,我现在带家伙去你家帮你拆防盗网。”
“不用了,陆森同意我出去了。”
“诶?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你爸这个暑假都不给你出门吗?”
陆倾辞想到那个带着黑框眼镜叫什么陈谨言的租客,烦闷地扯了几下打结的发尾,把梳子扔到了桌子上。
“你就先别管了,赶紧开着你的小绵羊过来接我!”
林羽过来接陆倾辞的时候,她刚大摇大摆地从房子的木制大门走出来,转身向左上方的摄像头做了个龇牙咧嘴的鬼脸。
陆森的秘书浦山坐在办公室里刚喝了口咖啡,余光瞥见监控里的陆倾辞那磕碜的模样,噗嗤一声将黑色液体喷到了屏幕上。
他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电脑,拿起旁边的内线电话打给了陆森,“总裁,小姐出门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那种!”
陆森提起钢笔在桌子上点了两下,“行,我今晚跟穆雪就回家突袭一下,看看陆倾辞这个小恶魔到底在搞些什么花样!”
陆倾辞坐上林羽的褐色电瓶车,排气筒噗噗噗像放屁一样地吐出一个个白色的烟圈。
“淋雨,你的那只白色小绵羊呢?这个小毛驴又丑又落后,竟然还有烟囱!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土的玩意儿!”跟陈谨言差不多,陆倾辞在心里补了句。
林羽简直无语死了,“陆倾辞,有车就不错了,你可给我知足吧!我那十几辆摩托和电瓶全被我爸扣在了停车场,这辆车还是我在我家仓库里面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的!”
“罢了罢了,我也不能指望你些什么,晚上还是让谭斯霖来接我们好了。”
谭斯霖是谭思柔的哥哥,是源城大学的大二学生,他上过陆森的公开课,称陆森为陆老师。
过年过节的时候谭斯霖来她家玩过几次,一来二去也算得上是朋友。
而且只要谭斯霖放假,谭思柔就会请求她哥开车带他们到处玩,所以陆倾辞也心安理得地将谭斯霖当成是免费司机来使用。
林羽听到陆倾辞要让谭斯霖来接他们有些吃味,“陆倾辞,你是不是看不上我的小毛驴?我今晚就去把林天奇在停车场装的电子锁撬开,让你见识一下我那酷炫无敌□□炸天的黑旋风!”
陆倾辞用力地拍了下林羽的后脑勺,“你要是把锁撬了,林天奇不得把你撕成碎片才怪!”
林羽想到之前他从平海回来以后,林天奇用铁棍打了几下他的屁股蛋子,现在还有些隐隐发疼,他只得收起了这个邪恶的念头。
两人到了理发店坐下之后,林羽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问陆倾辞:“诶,陆倾辞,你爸到底是怎么同意让你出来的?”
陆倾辞拿过发型师递过来的本子,浏览着上面的发型跟发色。
“我家来了个新住户,我跟陆森说要是他不放我出来我就让那个人滚出去,结果陆森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
陆倾辞指着个金色短发跟发型师说:“就这个。”
林羽也在懊恼染个什么颜色,“原来如此,我还说你爸的态度怎么突然三百六十五度大转变。”
“陆倾辞,你说我染个什么样的颜色比较好看?”
陆倾辞被领着去洗头,路过林羽的时候看了眼镜子里面棱角分明、长相帅气的林羽,“你染什么颜色都好看啊,随便选一个不就行了。”
敢情在陆倾辞眼里只要长得帅的人披个麻袋都是帅的,但是为什么陈谨言明明长得也不赖,但是戴上老土的黑框眼镜之后,就是莫名其妙地令她生厌?
林羽被陆倾辞一番话夸得飘飘然,他随便指了个色,林羽的朋友露出老人地铁看手机的表情问林羽:“你真的要染这个颜色吗?”
林羽偏头,“怎么?不可以吗?”
“你都不害怕,我这个天才托尼老师、理发界的钻石剪刀手有什么可害怕的?”
两个小时之后……
陆倾辞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金光闪闪的头发将她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透亮,整个人好像被镀了层不染纤尘的柔光。
现在的陆倾辞光彩夺目、肆意张扬,可能路人只是不小心看了她一眼,就难以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半寸。
林羽也被陆倾辞的新面孔惊艳到了,他痴痴地盯着陆倾辞看了好一会。
直到林羽的朋友拍了下他肩膀,让他别把哈喇子流到地上,他才收回炽热的眼神。
可惜林羽这边就没有这么顺利了,他顶着像是被狗啃过的头发,左一撮右一撮的银白色扁条贴在头皮上,估计连白发颓然的老太太看了都要说一声:“内行!”
陆倾辞看见林羽的鬼发型差点笑岔了气,“哈哈哈,淋雨,我收回我之前的话,发型还是特别能影响一个人的颜值的!”
林羽烦闷地搓了两下头发,反而把头弄得更像鸡窝一样,“陆倾辞,你好烦啊!快帮我重新选一个发型跟颜色!”
陆倾辞给林羽细心地挑选了几个发色,又问了一下发型师的意见,最终敲定给他整个青木亚麻灰的微卷盖头。
林羽再次染完头发的时候已经晚上七八点了,他们到附近的商场找了个火锅店,陆倾辞还打电话把谭思柔和谭斯霖叫了过来。
“倾倾宝贝,你的头发染得也太好看了吧?我也想染。”谭思柔不停地蹭着陆倾辞的胸口,像只粘人的小猫咪。
谭斯霖推了下金丝眼镜,义正言辞地跟谭思柔说:“你就别想了,爸妈要是看见你染头发,说不定要把你的头发剪光送你进尼姑庵!”
谭思柔卷起快及腰的长发发尾,楚楚可怜地撇嘴跟谭斯霖撒娇道:“哥哥,人家家想染头发嘛~”
空气安静了三秒,三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俯下身呕吐不已。
林羽:“yue,谭思柔你脑子抽了吗?我被你恶心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谭斯霖:“谭思柔,你以后还是别撒娇了,有点瘆人……”
陆倾辞:“谭思柔,你跟你的名字有半毛钱关系吗?我看你还是叫谭思刚比较合适……”
谭思柔抄起火锅上的勺子往他们挥过去,“卧槽,老娘好不容易撒娇装装样子,你们就不能好好配合一下吗?”
陆倾辞夹起一片牛肉使劲嚼了两下,“诶,你这个样子才对胃嘛!”
陆倾辞跟几个损友吃完饭后,被谭斯霖送回了家。
原本陆倾辞极其不想回家,还热情邀请他们去唱歌,结果他们纷纷摆手表示家有门禁不便逗留,就都拒绝了她。
陆倾辞下了车之后,只想拿块豆腐把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撞死。
她好不容易得到了陆森的特赦,还没玩个尽兴呢,这些人就这样把她抛弃了。
陆倾辞心情异常郁闷,在家门口胡乱地踢着石子不想回去。
夏季清风吹起陆倾辞的发梢,前院两棵郁郁葱葱的棕榈树摇曳生姿,车轮压过青柏路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陆倾辞连车的影子都还没窥见一隅,就已经条件反射地像弹珠一样往家门迸射而去,“我靠,陆森那老狐狸怎么突然回来了!”
陆倾辞开了门想冲上楼,结果被一躯坚硬的骨骼撞得满头冒星星。
她的屁股亲吻大地,揉着额头吃痛地看向前方。
陈谨言也被撞得骨头几乎断裂,他退后了两步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陆倾辞,“你是小偷还是租客?怎么会有陆家的钥匙?”
门外传来刹车声、开车门声、脚步声、交谈声,陆森跟穆雪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陆倾辞没来得及管陈谨言竟然把她当小偷了,她一把将陈谨言拖拽到了他的房间,合上房门,露出一条小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喂,你究竟是谁啊?”陈谨言还没认出面前这个染着一头金发的人,就是早上自己起不来还要求他不准弹琴、作恶多端的陆倾辞。
陆森和穆雪已经开门进来了,陆森还大声喊了两句:“陆倾辞,谨言?我们回来了,你们有没有好好相处呀?”
陆倾辞吓得七魂没了六魄,她赶紧关上房门转过身,陈谨言也终于看清了莽撞地闯进他房间的人。
现在的陆倾辞跟早上的她给陈谨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房间内没有开灯,但是金发的陆倾辞在黑暗中白得仿佛在发光。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陆倾辞赶紧踮起脚捂住他的嘴,声音虽轻但是语气不善地威胁道:“陈谨言,你要是把我染头发的事情说出去,我就把你杀了!”
穆雪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谨言可能睡着了,倾辞应该是出去玩还没回来吧。”
“这么晚还不回来,又去哪浪了?你看看你都把她宠成什么样了?”
陈谨言点头如捣蒜,陆倾辞嫌恶地松开手,往陈谨言的胸口上抹了两下。
陈谨言看见陆倾辞的动作,五官皱起像是被揉成一团的报纸,“陆倾辞你好恶心啊!”
陆倾辞偏过头去,“他们都说我染了头发好看得很,怎么可能恶心啊?”
“陈谨言你的眼光是真的不行,自己打扮这么土就算了,连我这么时尚的造型你都欣赏不来吗?”
陆倾辞表情生动丰富,气鼓鼓地嘟着嘴,陈谨言原本想反驳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陆倾辞得不到回应转头交叉着双手,看向正在发呆的陈谨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喂,陈谨言,我问你,我这头发到底染得怎么样啊?”
陈谨言回过神来,仿佛鬼迷心窍一般说了句:“好看,就像一株绽放于茫茫雪地中独一无二的小金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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