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姑娘我挺赏识的，颇具才能

......
  画廊内，秦灏辰一脸不满地伫立门口，望着被反锁的大门，满是无言。他到底在逃避什么？
  ......
  海悦澜庭宴会上，秦正辉亲自主持，任何人都不愿得罪。哪怕是连家与许家，在此刻也得对秦正辉保持高度尊敬。这也正是两个家族联姻的关键所在。
  “许公子，你的城市已成气候呢。“秦正辉拍拍许城阳的肩头，笑笑道。
  “可能是秦叔叔我太久未见了，小辰在他公司的表现……“许城阳客气地回答，言语之中对秦灏辰颇为包容。
  “别提他。若他有你能体谅人十分之一，我也无需这样累心。“秦正辉皱起眉，显得不太看好秦灏辰的表现。一个在国外读过精英经济管理的归来，不去继承家业却做娱乐界艺人，何其不明智。
  面对这些，许城阳明智地一笑，识趣地转移了话题：“余岑这姑娘我挺赏识的，颇具才能。“
  “她在艺术上对你也有着崇高的敬意。此次你愿出面支持，令她非常感激。“许城阳谦和应答，秦正辉并未详细提及为何决定资助余岑，只是沉默一阵后再次开口：“听说连家那个小姐回来了，你俩婚事可有着落了？“
  “哎呀，连小姐年纪尚小，我并没有这个想法，此事无需急促。“许城阳轻轻耸肩，表示无意于此事。
  秦正辉不再追问，瞥向进门的余岑：“展览会大获成功，祝贺你。“
  一入秦正辉府邸，余岑即刻感觉到沉闷的威严气息。秦总有他独有的气质：“全凭秦总的鼎力支持，谢谢。”
  虽然他对余岑还算赞许，但余岑的沉着冷静让秦正辉也有些刮目相看。
  ......
  简易租屋里，秦灏辰艰难地从展览馆的窗口跳了出来，满身尘土狼狈不堪，简直不像曾经的他。翻开余岑送的红包，秦灏辰嘴角上翘：里面除钞票外，还有一张写着密码的纸条。
  余岑总是如此理智，上次他请求好久她都没有告知他密码。想必这次给的密码，很可能过不了几天就得更换。
  她就是这样冷静，今日可以主动邀你共餐，明日或许就能彻底撇清关系。对她而言，除非涉及情感牵连，否则都只算娱乐。
  眼神微眯，秦灏辰陷入深思。攻破她的心防，确实不易。
  “秦灏辰，给你寄去的研究资料，你有没有阅读?“这时，锦城打电话过来。
  “你早知道该做什么了？“秦灏辰眉头一皱，略带不耐烦。
  第63章
  “告诉你，余岑的信息很难追踪，因为她受到严格的保护，连林娜手中的校内贴图恐怕都已经清理一空了，她在手上的肯定是截屏照。”
  “许城阳？”还能有谁像许城阳那样，在余岑的背后默默守护呢？
  “还不确定呢，余岑的母亲也很能干，这你应该猜不出是谁的。”京城欲言又止的样子。
  “快说。”秦灏辰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冷漠，失去余岑，他的锋芒更无丝毫收敛。
  “她母亲就是李媛爱，一位着名的钢琴家！”
  秦灏辰愣住了，眉间微微蹙起。
  余岑仿佛从未向他人透露这个秘密。
  圈内也没人知晓她是李媛爱的女儿。
  “对了，还记得影帝周霆吗？他是余岑的表兄，一家人的成就都很惊人。”京城显得有些振奋。
  “但余家破产后，余岑断绝了和亲戚的关系，独自生活。以前的采访里，她说自己落魄时甚至无法负担卫生棉条费用。”
  世间的事态往往冷酷无情。
  “余岑独自在这个圈子闯荡的日子想必很艰难。”
  “还有，余岑这些年一直偿还她父亲的债务。虽然债务已还清，但家族的老房子依旧抵押给了银行。那座位于海城核心地带的老洋房，当年拍下要一亿二千万，现在最少也得两亿。以她的年收入加上奖金，省吃俭用可能还要积攒几十年。”
  ......
  海悦澜庭。
  结束宴会后，余岑似乎已有几分醉意。
  “孔教授已经离去，我要送你回家。”许城阳提议要护送余岑回家。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余岑对着许城阳微笑拒绝。
  尽管心中担心，许城阳还是感受到了她情绪上的异样。
  “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个女人，已经和孔教授离婚了。”余岑提及“她”时，语气里充斥着厌恶。
  这么多年，对她的仇恨丝毫未曾淡去。
  “岑岑，只有你自己放开才能走出困境。”许城阳试着伸手，想去安慰她。
  可是，面对所有人，余岑总是保持着距离。
  “许城阳，我没你想的那么柔弱。”余岑挥手告别，登上了一辆出租车。
  “尽早回，别太放纵，小心被狗仔拍到了，惹恼你那位小朋友可不是好事。”
  余岑用开玩笑的话提醒着许城阳，即便和连凌成婚也不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
  俊男佳人般配门当户对，理论上应该是良缘。

  许城阳头疼地揉揉眉心，余岑的提醒的确没错，是他应当跟连家有个明确的态度了。
  这样的联姻并无实际意义。
  ...
  夜风有些微凉。
  余岑没有回家，而是吩咐司机在髙架桥上不断转圈。
  叮...
  如果不是收到秦灏辰的消息，她几乎忘了这个人存在。
  “姐姐，大事不妙！有人到你家找你！声称是你的母亲！”
  “该死！”余岑感到头疼，酒精效应正在消散。
  这个女人跑到她的住处干嘛啊！还偏偏碰到了秦灏辰。
  狭小的公寓。
  上了楼梯后，余岑猛地推开了门。
  客厅里，李媛爱女士正坐在沙发上，秦灏辰在一旁规规矩矩站立着。
  “岑岑，他是谁？”李媛爱皱着眉头问道。
  关闭门扉，余岑表情无波地摘下高跟鞋，慢慢走向秦灏辰边：“我的男朋友。”
  对于复杂的解释不如直接谎言，于是余岑这么回答。
  秦灏辰望向余岑，飞快移开眼神。
  “那么，你来找我干嘛？”余岑在沙发上显得有点疲惫。
  “岑岑，我是你的母亲。”李媛爱对余岑的冷淡态度相当不满。
  “嗯，是生下我但不抚养我的那个人，不是吗？”余岑不在意秦灏辰知道她家中琐事。
  “岑岑，尽管是我赐予你生命，但未来的日子你的人生选择都是你的自由，”李媛爱强调个人选择自由的观念。
  “哦。”余岑点点头：“还有什么？你在场，我们就自由不起来。”她指了指秦灏辰。
  李媛爱目光移到秦灏辰身上，再次紧皱起眉头，“他才二十二岁！”
  关于秦灏辰的年龄和职业，她似乎刚刚询问过了。
  “怎么了？我才比他大六岁，孔子老师都比你大十岁呢？”余岑不解地看着李媛爱。
  “岑岑，性别之间存在着差异，男性的年龄差距无关紧要，只要他们有所成就就好，女性却不同，青春对她来说最为宝贵。”李媛爱说得略带夸张。
  余岑心里暗笑，但泪水模糊了视线。
  “原来所谓的自由也建立于双重标准之上。”
  “岑岑，你让他离开，妈妈有事需要单独和你说。”李媛爱感觉秦灏辰在场打扰。
  秦灏辰看着余岑，微微蹙眉，他察觉到她的异常——喝了酒，且满身酒味。
  “他是我男友，不用避嫌。”余岑像是为了赌一口气。
  “岑岑，这些年妈妈安排的所有男朋友，你都不满意，并把他们都惹恼了。这男孩情感不成熟，总有一天你会为此受苦。”李媛爱叹道，“我已经与你孔叔离婚，明天我要去法国，可能未来会在那边定居。今晚来就是看看你。”
  察觉余岑没回应，她又开口说道：“听说你的艺术展非常成功，妈妈没想到你会付出这么多努力。”
  “还需要其他吩咐吗？”余岑以冷淡口吻问道。
  “岑岑，爸爸的房子别想太多。你辛苦这么多年不应全为了房子奋斗。”李媛爱认为余岑过于顽固。
  “那是我的家。”余岑起身，准备送客。
  “祝你明天一路顺风。”从今往后，还是少见面的好。
  “这些年给你的一切，你都不要，这套房子在我名下，位处中心地带，你就过去住吧。如今你已功成名就，这种居住环境对你来说不合适。”
  李媛爱仿佛是在赠予，带着某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这些年来，她偶尔也会教诲余岑，人在何地便应做相应之事。无论穿着打扮，还是生活起居，都应该与身份相符。人们往上争取高位，就像水总往低处流，而他只是一个她通向成功阶梯的借力点。对她而言，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她便会毫不留情地弃之如敝屣。
  听到此话，李媛爱微微一怔，轻皱了下眉：“岑岑，妈妈并非欠你什么。生你，赋予你生命已是最大的赠予，不必再为你提供养活自己的义务。“
  余岑欣然赞同：“确实如此，既然如此，您寻您的自由，我过我的小日子，互不影响怎样？“
  这些年来，李媛爱并未得到过她的请求。哪怕是被讨债人纠缠，或是日夜骚扰的日子，她也没有找李媛爱帮忙过一次。因为她明白，所谓的“自由“对李媛爱来说，已经仅剩下给过她的生命这点任务而已。以后的生活，只有依靠自己了。
  听到这里，李媛爱突然转换话题：“你们家族到底是做什么的？“，眼神投向了秦灏辰。
  全神投入在余岑身上的秦灏辰闻言抬起头：“我母亲早逝，所以我也有一定程度的自由。“
  这句话让余岑短暂愣神，嘴角上挑微笑起来，他的这种怼人技巧的确不容小觑。
  李媛爱顿时面色难堪，并未接下去说，显然不愿在自己的尴尬面上继续纠缠，只轻声道：“照顾好你自己，若有来法兰西发展的意愿，记得告诉我。“接着，她起身告别。
  望着李媛爱进入电梯的身影，余岑在墙壁边微笑着说：“海城很好，我就喜欢这种安定的感觉。“语中带着酸涩的味道。在她的记忆里，父母早已分道扬镳，她由父亲余爸养大，对这位母亲几乎没有深刻印象。

  余岑的自由精神，却恰恰成为束缚她的阻碍。过去余家遭遇困境时，李媛爱对此保持沉默，生怕牵扯到自己，甚至不让余岑靠近，由经纪人给予她“赔偿”。
  这样的过往，想想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门外，秦灏辰倚在鞋柜前等待余岑归来，不禁揣测，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孕育了余岑这种淡漠的心态。
  门忽然被推开，秦灏辰立刻拥住进门的余岑，语气低沉地说着：“你已自称是我女朋友，今日就不能反悔了。让我单独一人参加展会上就惹下这么多事，连腿都弄伤了。“说着，他紧紧缠着余岑不让她离开，声音里带有诱人的蛊惑，直击她的内心深处。
  “你必须对我负责。“秦灏辰轻轻撩开余岑的秀发，在她细致的脖子上轻啄了一下。今天的余岑打扮出乎寻常地成熟优雅，身着一套黑色西装配上内敛且感性的气场，显得她格外吸引人。
  衬衫纽扣解开，秦灏辰有力地将她抱了起来，抵到背后的墙上，微扬脸庞，带着愉悦的笑容凝视着余岑：“姐今天显然很主动呢。”这样的举动令余岑愈发感觉秦灏辰正在有意挑逗她。
  或许酒精让余岑略显失去理智，但她的目的明确：只想宣泄此刻的情感。她清楚地明白，这是一种表明自身健康的途径，没有精神疾病的标志...她只是普通人，曾经在青春时期，被不少热情疯狂的男人追逐过，最终却以闹剧结束，那些人在败走前甚至散布流言，污蔑她有心理问题。
  心理学中的“煤气灯效应“正悄然削弱她的自信，让她不断对自己的正常性产生怀疑。是否真的…自己有问题？连李媛爱都坚持介绍心理医生来，似乎确信她生病。
  余岑的个人视觉艺术展览顺利落幕，答谢派对则在后期工作中继续进行。
  “姐，热烈祝贺，名利双丰收。”娜娜举杯对余岑送上由衷的祝福。
  “岑儿，继续保持这种势头。”李莉笑眯眯举杯鼓励。
  宴席到了半途，总许城阳仍未现身。
  “李总不是说要来的吗？”李莉瞥了眼时间，似乎有些疑虑。直到这时，余岑耸耸肩道：“他可能是真的很忙，一个忙碌的人物嘛。”
  华莱士那边的模特们也来了，因为在答谢宴上相识各方人物对他们来说是一次拓展关系的绝佳机会。娜拉和秦灏辰同坐一桌，尽管秦一直低头玩手机，一副随性和慵懒的样子。
  余岑刚刚落座，脸色不佳的许城阳却带着连凌出现，这使得场面一时变得微妙。连凌笑着走向余岑并握手。
  “余姐，我们又重逢了。”许城阳阴沉的脸让情况愈发紧张。他皱着眉头，显得不悦。
  面对此情此景，余岑始终保持冷静，挥手示意他们坐下。连凌突然表示：“我想和你换个位置，我能坐到你旁边吧？”她看向余岑的眼睛流露出邀约的意味。
  许城阳冷漠地看了一眼连凌，并没有理睬她的请求。这让余岑稍感尴尬，目光投向连凌身旁。
  “那么，我也过来就行了。”她微笑着说。
  “余姐，你明天有空的话，咱们能不能安排下约个时间？”连凌依然笑眯眯地看着余岑，试图再次拉近距离。
  面对连凌的邀请，余岑准备婉拒，“明天…恐怕不行。”
  此刻，陆凌拿出手机，一张照片赫然在目——那是他在展览会场洗手间抓拍的余岑与秦灏辰的画面。
  神情微凝，余岑直视陆凌，心中暗想，他在找人对付她吗？
  “姐大条心细，不过，可能这次有些失算。”陆凌靠近余岑的耳边，声音轻缓，仿佛谈论私密的好友话题。
  余岑微微一笑：“仅仅凭一张照片就想让我认栽？我可以堂而皇之地说只是角度问题吧。况且你那些所谓的证据也没什么实质性内容不是吗？”
  对于自己的判断，余岑相当自信，因为直到目前，在舆论上还未有不利于自己的照片浮出水面，这意味着陆凌手里并没有足够的决定性证据。
  沉默一阵，看来余岑说得不错，陆凌不得不承认：“你知道秦灏辰的真实身份吗？”
  对于这个问题，余岑并不以为意，“初入圈子的新人？”语气带点儿揶揄。
  “亲爱的姐姐，你还挺会逗我呢。”陆凌又翻出他手机里的一对儿亲密照，挑衅地问：“你明白我突然回国和针对你的真实原因了吗？”
  自诩冷静的余岑，在此刻却因那张照片而失去了平时的波澜不惊。内心纷杂的情绪让她有种被利用的错觉。
  秦灏辰……她需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人？
  “明天晚上八点，夜色酒吧街，不见不散。”陆凌向余岑微笑，话中带着不容逃避的邀约。
  余岑的手指轻轻抖动，面无表情地凝视远处正坐的秦灏辰，对方似乎有所感应，也抬起了头注视着她。
  目光交缠的瞬间短暂但透着冰冷，令秦灏辰眉头一皱，心头隐隐感到一丝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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