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骗局
在甘宁县修整了几日,袁应为准备带着家人继续北上,甘宁县的难民越来越多,流寇也已经趋近甘宁。
自从那日“包子事件”发生后,每次在客栈偶遇,花窈都不与袁应为多交流,急慌慌地就走了,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什么。
明日便要离开了,袁应为觉得应该好好同花窈道别,于是卯时便起了,早早地坐在楼下的餐桌上等着。等到的花窈却是一身夜行衣,在凌晨夜色的掩映下翻窗而入。
花窈翻进客栈借着依稀的光看到孤零零坐在厅中的袁应为,被吓得险些崴了脚。
“袁公子起的真早,哈哈。”
“花小姐睡得真晚。”袁应为起身。
“啊,今日是晚了一些。”花窈担心被“兴师问罪”,快步走向楼梯。
袁应为走得进了一些,跟上了花窈的脚步,看到了花窈身上落了一道灰。
“花小姐最近在忙什么,与我说说可好”
一大早等在厅中难道只为聊天这位袁家公子到底想干什么?
“我可能明日就要离开了,花小姐连日忙碌,不知袁某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见花窈不出声,袁应为大步走到花窈前面,将花窈将将拦在了木梯口。
花窈险些撞到袁应为怀中,连忙住了脚。
“说起来,还真有需要袁公子的地方。”花窈想了想,决定还是问上一问。
“什么”
“你是否曾与杀害刘英的凶手交过手”
“是。怎么”袁应为不知花窈想做什么,答完后多问了一句。
“我在追查此人,不知袁公子在与此人交手时有什么发现”花窈厚着面皮请教,因为这几日几乎没有收获,只靠她与于权两人盲找,要找到何时。
袁应为面色古怪地思索了一番,道:“是有一些发现。”
“是什么”听到袁应为有线索,花窈心下一喜,忍不住往前走了半步。
“他,右太阳穴处有一个绿豆大小的黑痣。”
花窈挑眉:“就这样”
“还有功夫不低,内力深厚,未用兵器,那日插在刘英身上的剑或许是刘英自己的。”袁应为尽量将能说的都说了。
花窈眨眨眼,点点头道:“多谢,帮大忙了。”
说完便绕过袁应为准备上楼,左脚踏上第一阶台阶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却看到了一脸纠结欲言又止的袁应为。
花窈没有问他,即便知道自己问出来会比较好,但花窈待人一贯疏离。
“既是明日便要走了,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大可来找我,我今日白天都在的。”
花窈说完未等袁应为回应便上楼了。
袁应为立在原处,望着花窈的背影出神,不由地担心花窈的安全,因为她在调查的那人不仅身手不凡,且招招致命,模样平凡,很像被专门培养的暗卫死士。
联系到刘英刚死不久,他手腕处有幕司标志的事便被传的沸沸扬扬,还有幕司遭变,还有花伯父此前说过的话:
“袁公子,若是此次携家人北上途中巧遇阿窈,还请带她一起,将她护在身边,这是我答应帮你的条件。”
袁应为不难想到,那人出自皇家,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手笔,而看花窈的样子,她似乎也并不知道花家如今的处境。
既是皇家死士,那么那人此刻必定藏身于深宫院墙之内,断不会来这与皇城相距千里的小小甘宁县,让花窈来甘宁,怕是花伯父特地送她来与自己“巧遇”的。
如此说来,花伯父早知皇家要对幕司下手,提前将女儿送了出来,以此来保住女儿的安危,只是袁应为想不明白,为何不将花枢,花窕一齐送出京都。
袁应为上楼之前还在想:该怎么哄花窈随他一起呢?自己需得尽快将家人安顿好,可花窈若留在此地,那便不好保护了。
花家既是以害死刘英的凶手为饵,那边继续用这“饵”吧。
但似乎得先与权叔沟通一番,这位权叔对这个“骗局”应当是知情的。
在袁应为伺机找机会与于权沟通一下如何让花窈跟着他离开的同时,于权也从花窈那里得知袁家要离开的消息,敲响了袁应为的房门。
一番寒暄后,于权开口:“袁公子,幕司已经向圣上瞒了袁家北上的消息,也为袁家挑了一条不错的路线,袁家这才顺顺当当地进了甘宁,如今,是时候索要点报酬了吧”
“那是自然,花家虽遭难,可早已谈成的生意哪儿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袁应为的回答让于权很是满意,司主未有看错人,这个孩子是个值得托付的。
二人商讨一番,决定将花窈同袁家人一起带到新州安顿下来。
如今的京都已然不适合安家了。
“官府来了,官府来了。”
京都平日里繁华的街市依旧吵闹,只不过不是小贩的叫卖声,也不是为了几个铜板的还价声,而是穿插这粗俗骂语的吵嚷声,直到官府来人也不曾停歇。
“如今谁家不缺水,可谁像你这样一连十几桶地打!”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气的直抹眼泪。
她家孩子还等着她打了水吃饭呢,可前面这个看起来穿着不菲的男人都已经接连打了十几桶了,打一桶让人送回去一桶,打一桶送回去一桶,便是全家洗澡也足够了!
“你一个妇人家知道什么!我家人口多,不多攒一些,这口井枯了如何是好!”那个男人继续把桶扔到井下,吭哧吭哧地摇着轱辘。
听了这话,后面排队候着的一位大汉开口了:“什么叫妇人家!妇人家也有人口要养啊!就你家有人口!够用就行了,打那么多不是要卖水吧!”
前几日便是这位大汉的娘子来打的水,今日轮到她在家看着孩子,若是自家娘子受了这样的欺负断是不行的。再者,本就是他不对,他一个人打那么多,别人还有没有得用了!
男人把桶摇了起来,重重地放在地上:“关你什么事!怎么,他是你姘头啊,管那么多干嘛!排在我后面那就乖乖等着!我偏就把水全打完。”
说着男人看向长长的队伍,伸出食指点向众人:“你们这些来的晚的,就慢慢等着吧!哼!”
妇人一听男人如此侮辱,忍不呜呜地哭出声来。
大汉见这人如此不讲道理,竟还出口造谣,一时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抡起拳头给了那男人一拳。
大汉平日里是帮人盖房子的,手上的力气自然比常人要大,这一拳下去,直打的男人双目发黑,许久缓不过劲来。
男人缓了一阵,才意识到自己被打了,用手捂着被打的左面颊,一脚便踹了出去:“敢打你爷爷!”
于是二人你一拳我一脚地扭打起来。
官府来人后便是这个局面,两个人灰头土脸地滚在地上,一旁有个碎了的木桶,满满一桶水翻在地上,沾了土粘在地上二人头上,面上,衣服上。
旁边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妇人,还有一帮喊打的围观之人。
那群围观之人不只是在喊着打围观,还时不时动手打其中一个,局面基本上是众人“围殴”一位看起来穿着不菲的男人。
官兵盯着被打色男人仔细看了看,从双眼肿成一道线的眉目中辨认出此人乃张员外。
张员外开餐馆发家,如今京中最大的如意餐馆便是他的,只是张员外几乎不在人前露面,最喜欢在家中数银钱,餐馆事务交给长子打理,于是京中没什么人认识。
若是认识,怕是会被打得更惨吧,如意餐馆出了名的餐少消费高,遭人厌恶,平常百姓谁家吃得起。
官差费力拦住了动手的百姓,将张员外解救了出来,此刻张员外面上五彩斑斓的模样若是不看衣物,便是连他的儿子都认不出来吧。
官差带了那位哭哭啼啼的妇人,盖房子的大汉,还有几个起哄最带劲的人回了衙门,交由府尹大人处理。
府尹大人刘大人素日里最看不惯那些沾满铜臭味为富不仁之人,当下打了张员外二十大板将人送了回去,这梁子便结下了。
方才说张员外的如意餐馆餐少消费高,那他是如何赚的钱呢,自是张员外与京中高官素有往来,其中往来最多的就是那位鸿胪寺的江云江大人。
这江大人与张员外蛇鼠一窝,张员外被打,自是要出面要点好处。
可府尹刘大人是新上任的探花郎,书生意气,哪里会同贪官虚与委蛇,当下就写了奏折禀报圣上。
启元帝大怒!烦燥地踱来踱去,恨不得亲自赏这两个废物几个耳光。
这都什么事,祭天大典在即,南王又虎视眈眈,这些窝囊废还因为这点破事特意上奏,索性都赏了几个板子。
随即启元帝就下令全城戒严,省得再有什么事打扰了他的祈雨大计。
启元十六年三月二十九日。
万众期待的祈雨大典终于要开始了,百姓们都在自家门前祭起了招雨旗诚心祈祷。
安平公主也终于想到了救出花枢的办法,万事俱备,只待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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