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牧笙歌一撸袖子,干劲满满道“公子,你想听什么?不如我给你读四书五经吧!”
她记得书中写顾宁之和江雨凝客栈初次相遇时,就是女主的博学多才赢得了男神的好感。顾宁之通古识今,涉猎广博,于是二人一拍即合。由此可见,他一定是喜欢些有内涵的人。
为了表现自己也是个很有深度的人,牧笙歌自告奋勇的提议道。
“那就劳烦姑娘了。”顾宁之微笑着颔首,从善如流道。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修道之谓教。道者也,不可,呃,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然后,嗯,是,是故君子戒慎乎,那个,戒慎乎,呃,其所不堵。”
牧笙歌的此时脸上的颜色异常精彩,如果此时有人能够看到牧笙歌的内心,一会能看到她内心里有个小人儿脸上正挂着两行宽面条。
妈呀,谁能告诉她这都是些什么?能说点人话吗?
这一大串跟绕口令似的东西,她连读都读不顺,更别说发表感言了。
原本她还想在男神面前表现一下,这下好了,来自现实的打脸告诉她,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呵呵。”
被牧笙歌“读书”的方式愉悦到,顾宁之唇角一弯,几声低笑不禁从喉咙里溢出,而后,他意识自己这样的行为可能会让对方误解自己是在嘲笑,遂很快收住笑声。
“不知笙歌姑娘平日里都爱看些什么书?”
“我,呃,我,这只是个意外,我平时看的书都很高雅,像什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都会念几句的。”男神的笑让牧笙歌原本就因羞窘而通红的脸憋的更红了,她刚开始还想强行为自己辩解几句,然而却越恼讲的越乱,于是干脆放弃了。
“好吧,被公子发现了,其实我平时不怎么读书,至多也就是翻翻话本之类的。”
“原来如此,强人所难,倒是宁之的不是了。”顾宁之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面露不屑反而是眉梢扬起,弯唇浅笑道:
“其实姑娘着实不必如此拘谨。世间万物存在各有其道,凡有所事,必有所学,此理宁之铭记于心,阳春白雪自然有其风雅意趣,然这繁华世界,乡野趣闻亦同是宁之兴趣所在。如姑娘所言,话本一类既是笙歌姑娘所喜,那就劳烦姑娘今日做一趟这说书先生,为宁之道古说今了。”
虽知顾宁之此时说的这些大概率是安慰人的,但他说话时语调真诚,分寸得当,且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暖意,让人听着分外熨帖。
“既然如此,那我就为公子念几个话本吧!”被顾宁之的话鼓励,牧笙歌一扫之前的颓丧,立志要把话本讲出寓言故事的水平。
要讲个什么故事好呢?
牧笙歌思索了片刻,然后开口了。
“从前有位公子,他是某个世家大族的继承人,有一天他爱上了一个姑娘,但是这个姑娘另有意中人,然后这位公子为了这个姑娘,默默做了许多事,但是一直到最后这个姑娘还是没有喜欢上她,最后这个公子为了保护这个姑娘死掉了,然后姑娘和她的意中人快乐的在一起了。”
“。。。”
牧笙歌讲完后,睁着大眼睛看着顾宁之,然后她又突然意识到顾宁之此时看不见,于是出声问道“公子,你听完这个故事有什么感觉吗?”
顾宁之沉默了。
向来才思敏捷,能言善辩的他,却头一回感到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姑娘是被这公子的深情不悔所打动?”
“不,公子,你不觉得话本中这位公子的行为很傻吗?他为人清贵,家世显赫,未来明明无可限量。为什么要默默付出最后还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付出生命呢?你看最后他为了那女子而死,那女子不是照样转头就扑向了心上人的怀抱,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在这里找,下一个更香啊。”牧笙歌激动的反驳。
她想过了,趁现在顾宁之还没有遇上女主,她要多给他洗洗脑,势必要让他知道,一味的不求回报的付出不可取,珍惜生命,远离小白花。
“公子,我再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个女子,特别爱管闲事,有一次,她路遇几个恶霸在调戏良家妇女,于是她冲上去教训几个恶霸,但是因为自己修为低下,她救人不成反而被人调戏了,最后还是一路人挺身而出才将二人救下,你觉得这个女子的这个做法如何?”
“虽行事略有些鲁莽,但总归是心地善良,勇气可嘉。”
“错,公子!”牧笙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顾宁之道“见义勇为是无错,但也要衡量自己的实力,否则像她这样一头冲进去救人最后反而要别人去救她,那不是给人添麻烦吗?”
“。。。”
“公子,我再给你讲个故事,”
于是,接下来一整天,牧笙歌都在借着各种故事,迂回的提醒顾宁之,以后碰到像江雨凝这样的人,千万要远离她,以免连累自己。
顾宁之有些哭笑不得。虽不知她为什么要不断跟自己强调这些,却也只得点头称是。
每天陪着顾宁之聊聊天,念念话本,闲时扶着他在竹溪院里散步,这样悠哉悠哉的日子,牧笙歌过的有些乐不思蜀。
如果不是看到突然出现在她寝殿门口的封堇,她甚至以为自己真的只是流月宫一名普通的小宫婢,这样每天陪着男神晒晒太阳品品茶的摊咸鱼日子可以一直过下去。
“君上!”看见她,封堇恭敬的施以一礼。
“嗯”牧笙歌迅速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摆出一幅冷若冰霜的样子。
“深夜来次,可是有事?”虽是这样问,但牧笙歌心里却明白,封堇的出现,意味着剧情将要推进了。
“君上,明日便是十五了,属下特来请示君上,此次入谷可要提前准备一番?”封堇那冰蓝色的眸中闪过一抹担心。
每月赤岩谷之行在他看来凶险无比,然而君上却偏偏下令,不许任何人跟随,因此纵然他再担心,每次也只能守在谷外迎接君上出来。
他留意到君上近来行事有些反常。
先是铁了心纡尊降贵假装成顾宁之的婢女亲自照料在侧;为了他多日未曾召幸过其他男宠;还有君上刚刚远远走过来时脸上轻松愉快的神情,是他跟随君上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
几日过去,眼见十五将至,君上却没有任何入谷的打算,仿佛忘了这件事,因此,他不得不前来提醒,也就更为担忧了。
封堇与慕芷罗算得上是相识与微。
二人初次见面时,慕芷罗还是个四五岁的小姑娘。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因天生异于常人的蓝瞳被视作不详,他被族人无情的赶了出来。
当时的他年仅八岁,身上没有银钱,只有他被族人逐出时娘亲含泪匆忙塞给他的几块烧饼和馒头。当这些食物被吃光,他只能流落街头成为乞丐,衣不蔽体,浑身污脏,狼狈不堪。
这样不知时日的过了许久,他终于倒在了一个大雪天里。
寒风刺骨,雪花纷飞,寒意无孔不入,片刻不停侵袭着他的身体,他实在走不动了,于是他闭上双眼,认命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就在这时,头顶的雪突然停住了。
封堇睁开眼,头顶是一把绘着浅墨山水图案的纸伞,他愣了一瞬,随后,他顺着伞看过去。
持伞的是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小姑娘,脑袋两侧各梳着一个可爱的发髻,一张小脸白生生的,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见他醒了,她咧嘴一笑,“哥哥,你怎么躺在雪地里?”
那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孩童独有的清澈“是走不动了吗?”
“是啊,哥哥已经走了好远的路,走不动了。”封堇怔愣的回答道。
“哥哥不能躺在这里哦,雪地里好冷,会生病的。”说着,小姑娘伸出肉乎乎的双手,想要拉他起来,他的身上全是一块一块的污泥,她却视而不见。
“哥哥有些累了,想要在这里休息一下,小妹妹,你回去吧,哥哥休息一下就会走了。”
“真的吗?”小小的人儿歪了歪头,“那我在这里陪着哥哥吧。”说着,小人儿跪在他的身边,将头顶的伞朝他的方向侧了侧。
“小妹妹,你家在哪里呀?你家大人呢?你不回家吗?”左右无事,封堇干脆躺在雪地里跟她聊了起来。
“我家就在这条巷子的后面,转个弯就是了,娘亲好忙,都没有时间陪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玩的。”说到这里,小姑娘纯真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仿佛自己完成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条巷子后面是一座名叫倚翠阁的青楼,封堇了然,这个小姑娘约莫是楼里某个花娘的私生女儿,趁着大人不注意,悄悄跑出来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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