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音乐史上第一骂战（二）
娱乐圈内每日三省。
黎弦与秦正羽为什么对骂？
黎弦与秦正羽什么时候停止对骂？
黎弦与秦正羽在一起了吗？
这三大谜题至今未解。
春节临近了，《我是音乐人》节目组紧锣密鼓地安排着，想要趁过年之前完成第一期节目，赶上新春贺岁档期。
这天在《我是音乐人》的录制现场，大咖云集，工作人员正忙碌布场，能进来当个观众都要靠硬关系。所有人都翘首以待，只为一睹黎弦与秦正羽同台竞技的风采。
舞台上三位评委已经依次入座，为本节目奠定档次基调。
知名音乐制作人云依娜，出了名的捧谁谁红，许多歌手都渴望能有一首合作曲目。
资深流行歌手蒋垣，千禧年华语乐坛热门歌曲top10的常驻歌手，作品至今仍在ktv占有一席之地。
科班出身的老牌音乐家刘国英，早年以唱经典老歌成名，是春晚的常驻人士。
主持人程彬彬简单向大家介绍几位评委的背景，话越少，越重磅，越见这场节目的硬实力。
嘉宾候场区里，黎弦独自坐着，等待上场的信号。为了保持状态，她在心里默数一首歌的节拍，规律的节奏能够让心跳维持在平稳的水平上。
“你很紧张？”一个清冷的男声从门口处传来，黎弦的心跳和节拍骤然一断。
身高腿长的男人踱步而来，本只是占据了她垂直方向上的视线，却因着一身生人勿进的气息，将她的五蕴六感都牵动了起来。
是秦正羽。
黎弦扬了扬眉，并不服气：“这场比赛有什么值得紧张的地方吗？笑话。”
秦正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下移了几寸，定格在她的手指上。几乎是在目光与手指相触的一瞬间，黎弦就条件反射般藏起了手。
她紧张的时候，尾指会下意识蜷起来。七年了，这个毛病也没改掉。
“呵。”秦正羽移开眼，用一个简单的音节表达自己对于她这一举动的情绪。
黎弦咬了咬唇，不得不承认，秦正羽在对付自己这件事上向来有一套。他不过是道破了她的一个习惯，就把她搅得方寸大乱。
一次又一次，她给了他太多的机会，让自己当众狼狈。
但她自恃也没有输他太多。向来清冷的音乐贵公子屈尊降贵来嘲讽她，从开口的那一瞬间就已意味着被拖下泥潭。
比赛还没开始，两人就已在后台开始了一场无人知晓的暗斗。
比谁更沉着冷静，比谁更知己知彼，比谁更口是心非。
“下面，有请《我是音乐人》第一期节目的嘉宾黎弦、秦正羽登场！”主持人程彬彬在台前报幕，无意中充当了这场暗斗的休止符。
紧接着是如潮的掌声与喝彩，无形的手推着她到台前，没有退路。
“台上见分晓。”黎弦转头，冲他撂下一句狠话。刚才数过的节拍早就乱了，现在她要重新建立自己的节奏。
“那就陪你。”秦正羽短促地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过她的目，便收归冷峻。
走上舞台时，她是意气风发的最红女歌手，他是矜贵自持的音乐贵公子。没人知道他们在背后有多少明嘲暗讽，又为什么恶语相向。
饶是评委大牌，当两人并肩登场时，在场所有的目光还是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门口。
黎弦出场时舞台上鼓起一阵风，将她宽松的丝质薄衫吹出一股雪色的浪，整个人梨花般白而明亮，唯有如墨般泼洒而下的卷发染出张扬底色。
而秦正羽的步伐丝毫未受那阵鼓风的影响，衬衫与西裤不同的质地衬出两种迥异的黑，露出的冷白色皮肤反而越发通透，隐隐透出青蓝的血管。
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走进场内。不打招呼，也不谦让。道路不宽不窄，两人各走一边。黑白对撞，火力四射。
正戏还未开始，全场已是哗然，观众们议论纷纷。
“节目组真的请到黎弦和秦正羽同台了，天啊好刺激！”
“你猜他们第几分钟开始喷对方？我赌五毛钱节目开始第十分钟。”
“保守了，留三分钟给主持人程彬彬做开场白，第四分钟就可以开喷了。”
……
几位评委也不由侧目。云依娜抱起双臂，有些看好戏的模样：“呵，好大阵仗。”
而刘国英笑眯眯地说：“后生可畏啊。”
黎弦和秦正羽的“光荣事迹”早已传遍整个娱乐圈，在场的各位都心知肚明节目组同时邀请这两位的目的。两位当事人也清楚得很，但仍是心甘情愿地上钩。
《我是音乐人》每场会邀请一对嘉宾进行若干个环节的pk，胜利的一方进阶下一轮挑战，落败的一方就无缘舞台了。首场即是黎弦pk秦正羽，爆点十足，以至于让人担心节目高开低走，往后的嘉宾都难以胜任。
程彬彬首先介绍本场两位嘉宾的背景：“黎弦，代表作品《逐光》《归来》《垃圾食品》，曾获缪斯之声最佳女歌手、金音符奖最佳单曲……”
“秦正羽，代表作品《掠影》《放逐》《健康食品》，曾获缪斯之声最佳男歌手、金音符奖最佳专辑……”
华语乐坛最红的男女歌手，大家自是耳熟能详了，这也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只不过听到程彬彬念出他们的代表作，观众们还是不禁摇头笑起来。
针锋相对到这种程度，放眼整个娱乐圈也找不出第二对来。毕竟，除了黎弦和秦正羽，谁会拿自己的作品来量身定做嘲讽对方，还不影响作品本身的格调。
程彬彬向两人盛情打招呼，先跟黎弦套个近乎：“黎弦，我听说你最近又拿下了金音符奖的最佳单曲奖，恭喜你，能跟大家分享一下你的获奖心得吗？”
黎弦挠了挠头，非常真诚地回答：“就是唱得好听。”
程彬彬一顿，问道：“呃，还有补充吗？”
黎弦想了想，反问：“你是想我描述一下唱得怎么好听吗？”
程彬彬开始冒冷汗，骑虎难下：“那您描述一下？”
黎弦又思索了片刻，似乎有些苦恼。没一会儿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坦然笑了起来：“你去看我的超话吧，粉丝们都描述很多了。他们说的比我唱的还好听，惭愧惭愧。”
程彬彬忍不住扶额，怎么开场就是这种样子了？
好在他专业素质过硬，才硬是把场子给圆回来：“呵呵，呵呵，弦子真是幽默，不仅自己谦虚，还把粉丝们夸了一把，也难怪这么多粉丝喜爱了。”
程彬彬觉得自己不应该首先挑战这个不着调的家伙，还是应该先从秦正羽下手。秦正羽看起来挺严肃认真的，说话总是会着调一点吧？
于是，程彬彬又转向秦正羽：“正羽，欢迎你来到我们《我是音乐人》节目呀。你好像在过去的大半年里都没有发新歌，所以错过了一些大奖的评选时间。大家都说要是你有新歌，金音符奖的最佳单曲得主可能就是未知数了。”
这一来就暗指黎弦能获奖是因为秦正羽没发新歌，一下子把话题往两人身上引。程彬彬自觉这个头起得很妙。
听到这个问题，秦正羽自打进入现场以来就一直冷着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似乎显示出些许兴味。
就在程彬彬自以为这个问题问到了关键时，秦正羽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其实我进入华语乐坛完全是巧合，没有说一定要达到什么目标，现在出歌主要是出于爱好。”
“我现在还没离开乐坛，最大的原因就是黎弦。”他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说着惊涛骇浪的话。
本场的第一个高/潮就因为秦正羽这句话掀起来了，评委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有些观众已经忍不住吹口哨。所有人都等着秦正羽解释这句话，在场的正弦主义cp粉们更是尖叫着要磕糖了。
下一秒，秦正羽就微微拧起眉，毫不留情地戳破大家的幻想：“华语乐坛还有这种人在，我每天都痛心疾首，不忍就此退隐，留诸多同行、听众朋友们于水深火热中。”
“嗯，这也是我此次参加《我是音乐人》节目的目的，要给大家传递一个信号，华语乐坛还是有希望的。”这还没完秦正羽又补一刀，说得是一本正经，隐隐露出悲痛之色。
程彬彬扶额，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心存侥幸，觉得秦正羽就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事后有好事者算过，秦正羽这话讲在节目的03:01。三分钟寒暄已到，这对死对头开始互喷了。
秦正羽此话一出，黎弦当天就涨了好大一波粉，这段节目的弹幕欣欣向荣。
【求求黎弦千万别离开乐坛，不然男神的歌就成绝唱了！】
【如果这都不算爱我还有什么好悲哀？】
【双担粉狂喜！】
开场至今，黎弦才第一次看向秦正羽，也不过是一点眼角余光。
她轻哼一声，对他这番话不以为意：“关注秦正羽的人请不要关注我，我们的审美差距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黎弦此话一出，秦正羽当天也涨了好大一波粉。很多双担的黎弦粉为了同时关注这两人而开了两个号，大号粉黎弦，小号粉秦正羽。
正弦主义超话主持人罪恶心理学更是有三个号，除了罪恶心理学这个号专注用于磕cp，还注册了一个叫“正在咫尺”，关注秦正羽；又一个注册了一个叫“距黎天涯”，关注黎弦。近在咫尺却咫尺天涯，正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节目组是开心了，还没开始正戏呢这话题度已经爆表了。只有主持人程彬彬一个人苦哈哈的，还得想着怎么把场子圆回来。
总不能才开场五分钟就进一段广告吧？不过程彬彬并不怀疑，以这两人的话题度就算一场进十段广告，观众们也会边骂节目组恰烂钱边津津有味地把这期节目看完的。
原定的开场时间是十分钟，可两人才五分钟就把天聊死了。
程彬彬抓耳挠腮，终于想出一个过渡话题：“两位一上场就火力十足，看来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呀，真让大家期待。”
“没有火力，只是陈述事实。”黎弦双腿相叠，平铺直叙。
“不需信心，随便发挥即可。”秦正羽十指交叉，面目淡然。
程彬彬可算明白了，跟这两个人对话不能指望平滑过渡，就必须是一问两答三句完。他需要想若干个问题把这十分钟串起来，否则这开场就跟拉稀似的，一段段。
“两位嘉宾从容淡定，想必已经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挑战了，让我们拭目以待。”程彬彬搜肠刮肚憋出这么一句。腹中存货已经不多，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做主持人这个行当了。
秦正羽状似惊讶：“今天原来有挑战？”
黎弦小声轻呼：“有什么可供期待？”
程彬彬越想越明白了，好家伙，这两人是搁这儿一起怼他呢？与其说是两人对骂，不如说是集中火力在他的话里挑刺。可他又不能拉偏架，就只能说两头不得罪又不讨好的话。
程彬彬学乖了，转向评委老师云依娜，试图分散活力：“云老师，您看今天两位嘉宾都干劲十足，作为评委老师不是已经特别期待了？”
云依娜含笑回应：“是啊，两位嘉宾都是实力音乐人，我们都很期待他们今天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
黎弦长吁短叹：“云老师广阔胸襟。”
秦正羽肃然起敬：“云老师慈悲为怀。”
就算场面已经崩坏，程彬彬也要硬接：“两位嘉宾盛赞前辈，场面和谐，令人欢快。”
终于捱到了十分钟，程彬彬从未如此期待广告时间的到来，以至于笑容格外灿烂：“话不多述，接下来就进入我们第一关的挑战环节。稍作休息，我们广告之后见。”
不过是一句常规的过场，弹幕却异常多。
【主持人是不是从广告里拿提成了，笑得这么开心。】
【难为彬哥了，笑得像个一百四十斤的孩子。】
【经此一役，谁敢质疑彬哥主持人一哥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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