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坦白
“唔……”黎弦闷哼了一声,酒意登时消散了大半。
他想要让她看清自己,淡薄的酒精气味却随热度挥发,更添一分迷离沉醉。
黎弦下意识要抗拒,在他怀里挣了几下。秦正羽松口了,转而去吻她的眼角,那滴泪的源头。
泪腺像是突然受了刺激一般,止不住地泉涌。黎弦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住颤抖。
秦正羽拨开那并不认真抗拒的手,用力抱紧她,仿佛试图靠自己的体温去平抑身下的颤抖。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然抱着她,薄唇轻拭去一串串泪珠。
平日里他不喜饮酒,更不喜酒气。她现在满是酒味,他非但没有嫌厌,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仿佛那酒气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诱人陶醉。
柔软的沙发逐渐深陷,默然承受着新增的重量。黎弦渐渐停止了哭泣,抬起朦胧的泪眼看了他一眼,那原本任由摆布的手臂轻轻环抱住他,像是某种回应。
两人重新回到彼此的唇上,这一次她不再是被动承受。他的力道越来越重,她像是一只风雨中飘摇的小舟,连脸上未干的泪痕也在轻颤。
屋里的温度持续上升,到了某个关口,秦正羽忽然停了下来,抵着她的额头轻喘。
“跟我回去。”他似是压抑住了什么,声线尚算平稳,嗓音却是低哑得不像话。
黎弦茫然地看着他,一双翦水眸洇满了湿气。
“这里不方便。”秦正羽一边替她整理刚才被自己弄乱了的衣物,一边沉声解释。
黎弦这才领悟到戛然而止的缘由。对于她,不管到了那么难以自抑的程度,他也不会草草了事。
“其实……套房里有床,很干净,私密性也很好。”就在他低头整理领口的那一刻,黎弦红着脸磕磕绊绊地说。她是星荣荟的会员,了解这里的一切。
秦正羽手上的动作一滞,眼神微黯,但还是坚持完成手上的动作。
“那个……也有。”她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之间,无意识地轻蹭着,宛如熟透番茄的脸散发着温柔的热量。
她的话犹如导火索,一下子引爆了他内心的闸口,刚刚勉力压下的念想瞬间重燃,更加炽热。像是遽然抛却了所有后顾之虞,秦正羽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房门被有些粗暴地踢开了,声控灯随之亮起,贴心又温馨。
沙发上的故事又在床上重演了一遍,更舒展的空间意味着更多样的选择。那双惯于拨弦揉弦的手,对付黎弦也是驾轻就熟。
秦正羽咬着后槽牙,捧起她沾着泪迹的脸问:“黎弦,告诉我,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她难过得快要哭了,用尽力气向他喊道:“你是我唯一的光啊。”
他的瞳孔缩了一下,脱缰的念想已经无可挽回。清冷的音乐贵公子,为她染上疯狂的颜色。
长夜漫漫,他似是着了魔一般,仿佛要找回失去的时光。
“秦正羽,别……”察觉到他的意图,黎弦下意识地抗拒。
秦正羽仍不由分说地抱起她,没有理会这微薄的抗议。
“这种时候,还要连名带姓地叫我么?”他的声音哑得深沉。
“正羽……”她难得乖顺地应了一回。
柔情化焰,蚀骨酥麻。深埋的心魔疯长,彼此都覆水难收。
晚舟归岸,黎弦泊在秦正羽身边,酒醒了,头疼得厉害,身上也泛着酸。那么狼狈,就像做错事受了惩罚的孩子。
“秦正羽,你原谅我了吗?”黎弦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有什么需要我原谅的?”秦正羽平静地问。
黎弦自己也不知道,只得他那么生气,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八年前是这样,这几天是这样,今晚也是这样。他总不肯放过自己,不是因为不肯原谅她吗?
她不说话,秦正羽便抱起她,让她面对面看着自己的眼睛,认真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非要喜欢你这股烟火气。”
这前后好像没什么关联。黎弦头歪了一下,才慢慢回想起来,那是她喝醉时冲他喊出来的问题——她问他到底看上自己什么。
不过是她喝醉了说的气话,他都认真回答了。
黎弦不由得整个人都软下来。就算是一个圈套,她都心甘情愿戴在脖子上了,更何况他说得那么真。她开始怀疑,自己昨天下午是不是听错了。
秦正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温声问:“昨晚为什么要喝酒?”
昨晚自己发酒疯的画面随他这一问,立马涌现在脑海里,刚刚才褪去绯色的脸又有些返潮了,黎弦小声说:“我说出来,你别生气。”
“我什么时候真的生过你的气?”秦正羽揉了揉她的脸,觉得有点好笑。
黎弦犹豫了一下,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了:“我偷听了你和苏湛的对话。”
他素来家教良好,偷听这种事显得更加不堪。
“那你怎么还会去喝酒?”秦正羽全不在意偷听这件事,只觉奇怪。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多问了一句:“你是从头听到尾的吗?”
黎弦怔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我听到一半听不下去了。”
“你知道故事的后半段,我说了什么吗?”秦正羽耐心问。
黎弦抬眸看他,眨了眨眼。
秦正羽抚着她的发,勾起唇角:“我说,以上纯属瞎想,我这辈子就是栽在你手上了。”
黎弦愣住了,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尾,显得自己昨晚的买醉行为荒谬又傻气。
秦正羽却没有笑她,看着她认真地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这些话为什么要跟苏湛说呢?我应该直接跟你说的。”
黎弦默了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似是绕了一个大圈,才发现彼此的爱意远比所能设想的边界都更深远。
“我以为你那么执着,是因为一直在怨我。”她垂着眸,缓缓开口。
秦正羽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黎弦捂着脑门抬眸,看见他明晃晃的笑眼。
“你以为我的执念是怨念?黎弦,你是有多看不起我。我会将人生耗费在无意义的怨念中吗?”他轻笑了一声,有些不满。
“话是这么说……”她的手还搁在脑袋上,显得有点儿委屈。她当然知道他向来是个极端自律的人,一般是不会虚耗生命的,但他们的事儿能叫一般吗?
秦正羽重新把她揽入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头顶,淡然道:“一生太短,我没有时间消遣。”
黎弦看不见他的神色,只是疑问:“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兜兜转转这么多年?”
秦正羽轻蹭了蹭她的发窝,温柔而笃定的话语垂落在她的耳中:“你不是消遣,你是我一生的意义。不能实现的话,余生就未免太冗长了。”
能重圆的镜子,其实从来没有破过。他只是停在那里,等她回头拾取。毋宁说久经时间打磨的镜子已趋于古董,越是斑驳瑕疵,越衬情深意刻。
黎弦缩在他的怀里,有些不安,低声道:“我觉得我也没那么好……”
秦正羽有些无奈,轻叹了一声:“你以前不是说音乐是平民的礼物吗?为什么到了自己身上,就非要把我往精英圈子里推?”
黎弦摇摇头,说:“我可以去尝试,去证明,甚至是去犯错,但我不能拿你去赌。”
秦正羽蓦然牵起了她的手,张开五指,轻轻缠绕,渐渐收紧,一如彼此的生命线。
“但我想来一场豪赌,赌我能不能两全其美。”他的声线如同扣紧的手指般坚定。
第一次听到他的宏愿,黎弦不由得在他掌中轻动了一下。
秦正羽微微敛眸,沉声道:“你说的没错,我是出生在世俗意义上不一般的家庭里,拥有一些别人所不能企及的事物,起初我也确实没有看到所在圈层之外的风景。直到你出现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直到你出现,你向我展示了音乐更多的可能性,生命更多的可能性。你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吗?至少在《我是音乐人》第二季决赛里说的该还记得吧,那么多人都认可你了,你却还是不自信。”
“你知道吗?从那回以后,我爸虽然还是有点不乐意的样子,但是没有再说过以前那些话了。”他轻笑了一声,食指在她掌心刮了一刮。
黎弦有些诧异,秦耀华竟然非但没有觉得她是在大放厥词,反而有些认同了。
秦正羽紧了紧手臂,将她牢牢圈在自己怀中,无限眷恋:“所以,别再推开我了,好吗?纵有举世才华,若没有献给你,又有什么意义?”
黎弦却忽然挣扎着转过身,用手指轻按住他的唇:“别说这种话。你存在,便是全部意义。”
多少前尘往事,尽付彼此相视一笑中。
过了一会儿,黎弦抬眼看了看时钟,惊呼了一声:“啊,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见她这么紧张,他也不由得拧眉。
黎弦摸了摸后脑勺,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我们还没有发微博呢……”虽然近来彼此因为这件事闹得不甚愉快,但是人在圈中身不由己啊,要时刻关注自己的公众形象。
“黎弦,都凌晨两点多了,你现在还有功夫想这事儿?”秦正羽掐着她的腰,似有些愠怒。
“就是因为两点多了,才想起来啊。”黎弦有些不满地嘟囔。
秦正羽的脸色沉了下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催促道:“别想了,赶紧去洗个澡,老老实实睡觉。”
黎弦却还不死心,下床去找自己的手机,喃喃道:“现在发,还能说是记者会开完后有正事耽误了。明天发,那就说什么都没可信度了。”
为防他疑心,黎弦还补了一句;“你别误会啊,我不是不想公开的意思,只是那也得挑个时机嘛,这大晚上的还是安安分分的好,这也是逢场作戏的一种啊。让媒体朋友们都睡个好觉,别折腾了。”
她还在床边摸索,却忽然被人拦腰抱了起来,又拖回了床上。
天旋地转,四目交对,黎弦刚定下神,就看见秦正羽眼底翻涌的阴沉。
“你不是说逢场作戏吗?那做戏就做全套”。他不怒反笑,钳着她的手腕。
“别别别,我去洗澡睡觉还不行吗?”黎弦马上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四肢并用,想赶上洗澡的末班车。
“晚了。”秦正羽伏在她耳边,轻轻说。
23:59,正弦主义超话定时打卡。
【罪恶心理学:今天黎弦与秦正羽在一起了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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