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成为正式成员

“哦，该死。”有人惊恐地喃喃自语。

还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巨魔与强盗之间的距离就已经缩小了一半以上。随时它都会像锋利的刀子划破布一样撕裂他们，让鲜血再次浸染这里。

随即，马赫迪亚  释放了魔法，洞穴被光淹没了。太亮了，黑甲的视野边缘都变白了，直到看起来模糊一片。

对巨魔的影响巨大。它发出可怕的尖叫，抬起爪子遮住脸。打算继续冲锋，但被一块大石头绊倒，然后撞到了一侧石壁上。岩石在空中飞舞，整个洞穴都在撞击中颤抖。

大多数强盗仍然被吓得无法动弹，但赛特却不然。

“动手，按计划执行！”他一边向巨魔的一条腿射箭，一边喊道。

在主人的命令下，黑甲猛地冲刺，从倒下的巨魔身边跑过，深入山洞。  赛特射出的箭绑着它手中的攀爬钩。此刻，大地精很清楚自己能否活着取决于计划能否成功。

巨魔并没有停留太久。它发出嘶嘶声和咆哮声，站起身来。绿色毛茸茸的庞然大物几乎填满了洞穴，并随着它的升起而耸立在人类之上。

在一侧，黑甲  发现了一块从地上突出的坚固岩石。抓住它，顺势赶紧停下。它迅速地将绳子拉紧，在岩石上绕了几圈，然后系上了钩子。

这时候赛特的手下已经开始行动了。其他弓箭手纷纷开始射箭，而赛特正在准备第二箭。其他强盗忙着寻找挂钩子的地方。几条绳索已经从巨魔身上引到地面或墙壁上。

为了不让野兽察觉，三个强盗拿着剑冲进来引诱它，但都远离巨魔致命的爪子。失明和愤怒的巨魔蹒跚向前冲向他们，但众人设法避开了攻击。

当新箭射中时，巨魔放慢了速度，开始猛烈地拉扯缠住它的绳索。每一秒都有更多的箭落在身上，但需要的不仅仅是几个钩子和绳索来固定它的巨大身躯。

黑甲是唯一一个成功越过巨魔的。其他本该跟它一起的强盗，全都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动身。这意味着大多数钩索能阻止巨魔向后朝大地精移动。  黑甲很高兴自己的处境安全，巨魔暂时不得不对付眼前的人类。

为了尽快困住这巨兽，几名强盗开始将钩索抛过巨魔，投向大地精。  黑甲四处寻找地方来固定它们。

赛特和其他人不得不多次撤退，以防止巨魔接近他们。几条绳索被巨兽挣断，它向前疯狂般推进。

最终，巨魔停了下来，因为黑甲固定的钩索开始阻止它移动。失明和困惑，它在痛苦的沮丧中咆哮。弓箭手们并没有冒任何风险，直到射完所有的箭，他们才拔出了随身的武器。

“我希望能有人用长矛。剑对这家伙可不管用。”赛特丢掉弓，拔出佩剑说道。

其他强盗也纷纷拿起武器，开始包围巨魔。黑甲拔出自己的短剑，但决定躲开，以免挡路。

野兽咆哮着，威胁地盯着袭击者，但它并没有做出任何大动作。每次使劲挣扎，几条钩索就会绷紧并拉扯嵌入肉中的钢箭。

“不要靠得太近。从它的手臂开始，循序渐进的攻击。”赛特警告所有人。

话虽如此，男人们绕过穿过洞穴的绳索，从四面八方降落在被困的巨魔身上。当从各个方向攻击时，这头野兽尖叫着不停颤抖。无法动弹的它根本没办法避开大部分攻击。

即使巨魔被一次又一次地砍伤，黑甲惊讶地发现流出的鲜血却是少之又少。伤口刚一形成，就会充满某种浓稠的黄绿色液体。

强盗们继续无情的攻击。尖叫的野兽的手臂先是软弱无力，然后下垂并跪倒在地。

乔治亚斯走上前，双手持剑向巨魔裸露的脖子发出强有力的挥砍。巨魔看到他来了，挑衅地发出嘶嘶声。

黑甲不喜欢巨魔眼中的仇恨。这让它想起了自己狂暴的内心。它还没来得及喊出警告，那条瘸腿的巨魔就猛地一晃，然后向前冲了出去。

当巨魔的头向前撞在毫无准备的乔治亚斯身上时，箭从绿色巨人的皮肉中扯出，钩索陆续断裂。冲击力让他飞过山洞，直接撞到墙上。一声嘭嘭的巨响，乔治亚斯一瘸一拐地倒在地上，身后的洞壁上染上了一道血痕。他没能起身。

随着最后一声咆哮，巨魔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它的坠落引起了巨大的轰鸣，并在洞穴中掀起了一阵灰尘和污泥。迫使黑甲和其他几名强盗暂时遮住了眼睛，直到灰尘散尽。

“它死了。去看看乔治亚斯。”赛特在查看了巨魔片刻后说道。

“万一是假死呢？”有人紧张地问道。

“巨魔不会装死。”赛特带着居高临下的冷笑回答。

说完这句话，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随着马赫迪亚调暗了他手杖的光，山洞里也变暗了。

黑甲小心翼翼地走向死去的巨魔。在它的一只绿色的大脚上戳了几下，看到什么都没发生才松了口气。黑甲靠近了一点，检查了这头野兽。它确实有点像大地精，但更大更丑。显然没有它有魅力和智慧。

黑甲坏笑着爬上了那具巨大的尸体，并成功地在尸体上站了起来。它想知道有多少大地精杀死过巨魔，可能没有。它将成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个！

“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地精！”黑甲从高处得意洋洋地吹嘘自己。

大地精听到一声轻笑，转身看到赛特对它微笑。黑甲脚下一滑，从尸体上摔了下来。

山洞里顿时充满了笑声，其他几位强盗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胜利的快感让黑甲头晕目眩，转眼成为了嘲笑的对象。它只是回以微笑，并记下谁笑得最厉害，以备日后报复。

笑声很快停止了。检查乔治亚斯的强盗宣布他死了。他的头骨裂开，背部骨折。他们用洞穴中散落的岩石在外面为亡命之徒建造了一座石坟。在短暂的哀悼之后，所有人继续前进。死亡对他们而言是司空见惯的。

对洞穴的快速探索只发现了一些小饰品和一些受害者身上的硬币。黑甲说没人会愿意冒险来这里收集这些东西。

洞穴比想象的更深。巨魔的巢穴到底了，但有一条没有光的小通道。这条通道是一条陡峭的下坡路，深到连马赫迪亚法杖发出的光都无法穿透其深处的黑暗。能看到的都是坑道侧面的锋利岩石。当谨慎的黑甲在坑道周围嗅探时，赛特阻止了它。

“黑甲小心，不要靠得太近。”赛特警告它，同时警惕地观察洞口。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是通往深渊的路，你不会想下去的。”

“这是通往无尽地狱的大门。”黑甲听到一个强盗喃喃自语。

大地精小心翼翼地从通道口往后退。赛特的话引起了它的共鸣。它还没有习惯在森林里生活，那里住着各种可怕的怪物，这处深渊听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随后赛特让所有人都从洞穴中退出去。他们都筋疲力尽了，但没有人想在森林里再度过一个晚上。因此，经过简短的讨论后，他们决定尝试与红狗会面。由于没人受伤，赛特认为他们能够追上。

下山之后快速原路返回，终于在返回赫拉基地的路上遇上了其他的强盗。

红狗很高兴看到他们回来，听到巨魔死亡的消息。如果赛特失败了，他不仅要对付一只愤怒的巨魔，还要对付愤怒的赫拉。在北方，人数越多越好；道路远非安全。完全有可能出现另一只巨魔，或者发生更糟的事情。

黄昏前，老手、新兵和逃兵俘虏一起回到营地。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也没有其他人被杀。一些逃兵不确定他们会受到什么待遇，但每个人仍然很高兴到达安全地带。

不过，赛特似乎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入营地。他不断地回头看一直在自己身边的艾丽莎。

当其他人开始进入营地时，赛特停下来脚步。他正扫视着营地的入口，像是在寻找什么。

“你在做什么，赛特？”红狗回身喊道。

“没什么，一会儿就到。”赛特回答。

然后他对艾丽莎耳语了几句，把她拉到一群还在路上的强盗身边。

“埃弗拉，你欠我一个人情。”他对其中一人喊道。

说话间，一个眯着眼睛的光头女子抬起头来。当他走过去时，她对赛特皱眉。

“有什么事吗，赛特？你曾经的确把我从模仿者的魔爪中救下来，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拥有我。”她怀疑地回答。

“你要去镇上对吗？”他问她。

“是的，无论如何都要去。怎么了？”她回答。

“我要你带着这个女人。她是我的战利品，我想确保她安全的到达河湾。”赛特告诉她。

“为什么你不带她去？”埃弗拉不确定地问道。

“我刚回来，必须向赫拉汇报。”他解释说。

“等一下，赛特。走了一整天。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休息一夜，然后你自己带我回去？”艾丽莎走近，手臂抱在胸前，向老侦察兵问道。

赛特心烦意乱地看了艾丽莎一眼，然后转身看向另一个女人。埃弗拉看起来很困惑。她显然不明白他在想什么，黑甲也不明白。

“帮你做这件事，我想我们之间也就两清了。”埃弗拉告诉他。

“是的，只要确保她安全到达那里。”赛特回答。

“只是安全送达，自然没有问题。”埃弗拉耸了耸肩说。

“赛特，你怎么突然要甩掉我？”艾丽莎一脸疑惑地问道。

“艾丽莎，这是为了你好。你真的想一直留在外面吗？”他问她。

“唔，不……”艾丽莎刚想开口，但黑甲的主人打断了她的话。

“很好，留在这里，跟着埃弗拉。她会安全把你送到那里。我现在得去报到了，不过很高兴认识你。”赛特告诉她，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爱人如此突然地将她抛在了身后，美妇只能目瞪口呆。黑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它也并不在意。只是像往常一样跟着赛特。

当主仆追上红狗和其他人时，他们就站在赫拉面前。她一定是听说了众人的到来，所以想要炫耀一番，毕竟这个强盗头子最怕她。赛特和黑甲悄悄走到红狗身边。

赫拉那双冰冷的黑眸从她黑色短发下带着恶毒的目光扫过逃兵。他们在她的注视下畏缩了，除了马赫迪亚，他看起来很放松，没有丝毫害怕。赫拉的目光在法师和他的法杖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继续扫视。她看起来像是在努力从其中挑出一个榜样。

赫拉穿着惯常的深色皮革，肩上披着一件黑色斗篷。身上套着比平时更多的匕首，长剑也收在腰间。她在对他们讲话时冷笑着。

“这些傻子，以为自己可以在我的领地里安身立命？”她问红狗。

“是的，老大，就是他们。不过，有一些在战斗中死了。”他回答道。

“垃圾根本算不上损失。”她告诉他。

“他们的老大是一个药……容器，也是个狂妄自大的混蛋。毕竟有你在，他就是浪费灵药。”红狗回答道。

“那是自然。”赫拉转身离开逃兵，好奇地看了红狗一眼，然后再次面对逃兵。

“看来你们这些人渣走运了。我目前需要一些新兵；否则通常只会杀了你们这群没有的废物。不过，你们现在是我赫拉的手下。马上发誓服从于我，之后看看你们能否撑过这月。”她告诉所有新兵。

赫拉让每个人都宣誓效忠。完成后，她让一名手下将新兵带走进行检查和安置。目送他们离开时，她的眼睛再次落在马赫迪亚身上。

所有人离开视线后，赫拉转向红狗和赛特。

“说说吧。你们两个怎么会同时遇到一个容器和一个战斗法师的。”她责备地命令他们说。

赛特对她的语气皱起眉头，红狗畏缩了一下。

“他们都只是我们追捕的一部分逃兵。”红狗解释道。

“那个容器呢？”她问道。

此时，黑甲看到了机会。它站起身来，指了指自己。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它终于有机会打动赫拉了。

“我做到了！我杀了大首领。吓坏了其他人，他们都投降了！全是因为我。”黑甲向酋长大声吹嘘。

“按照主人吩咐的，我也帮助杀死了巨魔。”大地精事后补充道。

赫拉对它皱眉，然后转向赛特，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她显然不相信大地精的话。回答的却是红狗。

“它说的的确是真的。”他不情愿地告诉她。

红狗随后开始详细报告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情。说完后，赫拉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

“你们两个这次立功了。尤其是赛特的那个地精。”她评论道。

大地精被她的措辞弄糊涂了，皱起了眉头。立功了会赏赐那种部落中人人都有的闪闪发光的东西吗？

“我没有得到奖励。”黑甲嘟囔道。

它的反应让赫拉笑了。

“我想也是，但这很容易解决。从现在开始，你将获得一部分战利品的利润。哦，还有黑甲，既然你叫赛特主人，那你就该叫我女主人了。”她傲慢地笑着告诉它。

“是，女主人。”黑甲垂眸应道，摆出一副顺从的姿势。

赛特看起来很惊讶。赫拉竟然会主动赏赐。红狗叹了口气，但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

黑甲听到这些话很高兴，但还是有点糊涂。它喜欢硬币，但不知道能用硬币做什么。它已经挖了好几枚，而且也捡了好几枚了，一直把它们和其他闪亮的东西一起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汇报结束后，他们前往各自的营地。赛特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黑甲，你现在能赚取薪酬，那你就是部落的正式成员，不再是我的仆人了。”他告诉大地精。

“他就是。”红狗咕哝道。

黑甲的胸中突然升腾起一种混合的情绪。

它做到了！赫拉接受了它作为她部落的一员。显然，这就是得到报酬的意思。

硬币显然是人类地位的某种衡量标准。  黑甲确保将自己的报酬藏起来，藏到其他人找不到的地方。

另一方面，它在部落中的崛起似乎要改变它与主人的关系。这个想法让黑甲很不自在。紧张的大地精转向主人。

“我永远是你的仆人。”黑甲告诉赛特。

“不再是了。现在你是我的下属。别担心，是一样的，只是工作变多了。”  赛特告诉黑甲。

黑甲眨了眨眼。不确定主人是不是认真的。还没等它问主人，红狗就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无意冒犯黑甲，但我已经受够了巨魔、大地精之类的怪物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自己的帐篷。

还没走多远，附近的帐篷里就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就在众人看过去的时候，一只手拿匕首的地精冲了出来。它跑到了他们面前，在看到黑甲的时候停了下来。它瞪大了眼睛，丢下了匕首。然后跑到另一个帐篷后面，消失不见了。

没有人说什么。几秒钟后，一脸担心的瓦尔斯跑到他们面前。帮助赛特训练黑甲的年轻侦察兵看到地上的匕首，正想说什么。捡起之后，他转向他们。

“你们看到我的地精去哪了吗？”他问他们。

红狗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眯着眼睛，抿着嘴唇盯着瓦尔斯。一瞬间，他的脸更红了。

红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赛特就僵硬地转过身，立即走开了。他决定离开这里。几秒钟后，黑甲跟了上去。

有一个地精在他的营地周围跑来跑去！这是他的领地。  瓦尔斯应该在带进来地精之前问过他。他稍后肯定要见见那地精和瓦尔斯。不过现在，睡觉才是头等大事。他最近几乎没怎么睡。

疲惫的赛特和黑甲立即返回营地。  黑甲已经在谋划着如何抓住另一个地精，并确保它知道这是谁的领地。  当他们到达营地时，黑甲还没来得及打开它从逃兵那里得到的一件帐篷。便惊讶地看到在赛特的帐篷旁边搭起了第二个帐篷。

“嘿，你们回来了。”一个欢快的声音向他们喊道。  主仆转头看去，看到希塔向他们走来。

“那是谁的帐篷？”赛特怀疑地问她。

“这是我的。  沃尔莎说她想和杰拉德有一些隐私，所以她给了我一个帐篷，并告诉我在这里搭起来。“希塔高兴地回答道。

赛特呻吟了一声，而黑甲发出了嘶嘶声。  是的，他明天一觉醒来，肯定又有无数烦人的琐事要他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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