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詹箐有时在想,她这哪里是进组,明明就是军训,军训都没这种强度。地狱?呵呵。上次要是地狱,那这次的集训就是地狱plus版本。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除了沈瑞文和沈刚,没人知道詹箐已经进组。工作人员只能在片场的角落里,看见沈刚和一个穿运动服的女人各抡一把大刀在练,不让旁人靠近,别人还以为那是沈刚的女儿。
不过也有一点好处,方便詹箐在休息的间隙听闲话。
这日中午,詹箐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盒饭。就听隔壁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又几个人过来。
一个脆生生的女声说:“喂!你还行不行?已经cut五遍了,还要我们陪你演几次?”
另个人说:“cut也不全怪我。要不是你背后总是搞小动作,害的我不是拿剑不稳,就是剑被挑开,也不用重拍这么多次。”
詹箐听这声音耳熟,应该是谭嘉栀。
清脆女急道:“谁搞小动作了?你别乱污蔑人啊。自己肢体僵硬,还要往别人身上赖,你以为你现在还可以飞扬跋扈么?还不是老赖。”
“你胡说什么!”谭嘉栀怒气冲冲,“我谭家可不是欠债不还的人,你别少泼脏水。”
清脆女“哟”了一声,“还,拿什么还?还不是在媒体面前搏个名声。没了你家里给你砸钱,你算什么!”
“你!”谭嘉栀气诘。
一个甜腻的女声插话道:“行了臻臻,说这些做什么,她家都破产了。谭嘉栀,你不行就好好练练,我们这么一遍遍陪你过戏,的确很累。”
“你也不用装好人,刚才我摔那一跤就是你绊的。”谭嘉栀咬牙道:“别把别人当傻子。”
“你……”甜腻女似是有些紧张,“你别瞎说啊,谁看到了?有证据吗?好心当做驴肝肺,活该你家败落!臻臻我们走,等着她退团那天。”
臻臻和恬恬俩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谭嘉栀好半晌没有动静。詹箐正在犹豫,剩下的这一口饭吃还是不吃,一声低低的抽泣声从隔壁传来。
詹箐手足无措,她现在欠着谭荣昌的钱,又有承诺照顾他的家人,不安慰几句实在说不过去。詹箐还在组织语言,谭嘉栀的手机突然响了。
詹箐听到谭嘉栀深深吸了一口气,跟着无所谓地说道:“你打电话做什么?”
詹箐觉得听墙角不好,刚要猫腰离开,就听谭嘉栀轻哼一声:“现在知道是我哥了,早怎么不见关心我?”
哥?谭嘉木?詹箐忍不住接着听,可惜她只能听见谭嘉栀说的话。
“我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演戏……你行,我怎么就不行?”
“谁说的?你什么也听这种闲话了?就那两个黄毛丫头能把我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的?你派人跟踪我?”
“行了,你别管了。他们这点小动作,我还不放在眼里。”
“你好啰嗦。自己还自顾不暇,少管我的事儿。”
“东山再起?”谭嘉栀怪笑几声,“开玩笑呢?老头子在医院里躺着,活死人一个。靠你?还是靠大哥?你可别指望我。”
静默了一会儿,谭嘉栀声音暗淡下来,语带烦躁,“行了,知道了。”
没一会儿,又扬声问道:“詹箐?我没看见她啊。她怎么会在这个剧组?”
詹箐很意外,谭嘉木这是知道她在剧组了?他还真是,无处不在。
“行了,挂了,没事儿别给我打电话,烦!”
谭嘉栀挂断电话,好半晌没有动静。詹箐刚才踮着脚要走,听到是谭嘉木的电话就猫腰停在那里,两腿半蹲,双脚还踮着。此时才察觉到酸麻难耐,只盼谭嘉栀尽快离开。
咬了半天牙,终于听到一声脚步声,詹箐心中一喜。紧接着,身侧的墙板道具“咔嚓”一声被推倒,就听一声诘问:“谁在这里!”
詹箐被吓得一抬头,一脸不耐的谭嘉栀正居高临下的看她。詹箐腿上一软,一下就坐在地上。
“詹箐!”
谭嘉栀眼睛睁大,“你还真在这里!”
詹箐咧嘴笑,偷听墙角被人捉到,实在是很尴尬。她讪讪地指了指已经摔到地上的盒饭,“其实,是我先来的。”
谭嘉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走掉了。詹箐看着她走开,狠狠的戳了戳一旁的墙体道具。
电话那头,谭嘉木一脸颓然,狠狠揉搓自己的脸颊。他被谭嘉栀的嘲笑刺激到了。
房间里,一片狼藉。各种乐器、音乐设备堆满了房间,杂乱摆放着。桌上、地上被各种纸张铺满,很多揉弄成团。上面都是谭嘉木创作失败的乐曲。
谭嘉木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荣昌集团真的破产了,谭荣昌真的生死未卜。
无论他怎么折腾,没人再叫嚣着要打断他的腿,要把他从家里撵出去。当他们受人欺负时,也没人一面骂他们不争气,一面替他们摆平所有事情。
这一瞬间,一股莫大的空虚席卷了谭嘉木的心间。大脑里一片空白,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老头子病了,谭家一夜之间垮了。
东山再起?靠他吗?他现在甚至连一首新曲子都创作不出来。靠游手好闲的大哥?还是靠一去美国就不复返的二哥?
谭嘉木茫然了。他二十二年的人生里,头一次遇到这样的难题。
以前的人生,谭荣昌就像一座山隠在他的身后,他看不到。他甚至厌恶,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很踏实。如今,那座山倒了,他才发现后背凉飕飕的。眼前突然出现许多可怕的怪兽,张牙舞爪,眼睛泛着幽幽的蓝光,恶狠狠地盯着他。
詹箐很想给谭嘉木打个电话,最后却放弃了。那么多钱,她能有什么好法子?她能做的,只是把自己沉浸在训练中,拍好这部戏,拍好每一部戏,先把自己那两千万的债务还了。
谭嘉栀说的对,自顾尚且不暇,哪有心思管多管闲事。况且,那种从天上坠落人间的落差与打击,不是她轻飘飘的几句话能安慰的了的。
熬过两个礼拜,等沈瑞文验收时,詹箐已经能将一柄大刀使得灵活自如,当然都是些假把式。
沈瑞文难得褒奖了她,“还行吧。”
这一句话让詹箐疲惫的心灵得到了慰藉,足以安慰自己半个月长了四斤的体重。说是胖了,其实看不出来,都是肌肉。人比原来更有精神。
沈瑞文正式向剧组其他人介绍詹箐,众人这才知道詹箐不是沈刚的女儿。平时关注娱乐的人多瞧了几眼,视线从詹箐晃到谭嘉栀,脑补了一串姑嫂大战的恶俗戏码。
谭嘉栀没看她,心里想的全是这阵子詹箐的非常人训练。从那日认出詹箐后,她就不自觉的关注她。
见詹箐每日起早贪晚的跟着沈刚训练,吃饭的时间都恨不得背着那把大刀,心里备受触动。刚刚看过她的演示,这种触动更加深刻,那是一种直击灵魂的力量。
“谭嘉栀!”
一声怒吼让谭嘉栀迅速回神,臻臻、恬恬两个人强忍着讥笑看她。沈瑞文满脸怒气,“走什么神!能不能有点工作态度?你当这么多人陪你玩呢!”
谭嘉栀一声不吭。放在以前,四小姐的脾气上来,早就开怼了。然而,今非昔比。
“行了,都准备准备。这一场戏就拍唐九和你们姐三个的对打戏份。”沈瑞文说道:“詹箐饰演唐九。”
“什么!唐九是女的?”臻臻惊道。
“唐九不是沈刚师傅演吗?”恬恬也问。
“谁告诉你们唐九是女的?”沈瑞文反问。臻臻和恬恬对视一眼,傻了。
这就要说回这个故事了,电影名为《唐门》。讲述的是一个江湖复仇的故事,故事围绕着唐门展开。唐家掌门在最后一次武林争霸中中了毒计,惨死杨家剑下。唐门自此败落,杨家家主荣登武林盟主。
唐家九子自此开始了复仇的征程,九个孩子各其所能,同杨门一派明争暗斗,最终杀死杨家家主,大仇得报。
这里,詹箐饰演的是唐家最小的孩子——唐九,而谭嘉栀组合三人则是杨家高徒。
臻臻和恬恬之所以会误会,是因为唐九的人设实在太厉害,有点类似是金庸笔下的黄衫女子的设定。天赋异禀,武艺惊人。她使的唐门大刀出神入化,差点把她们三个饰演的角色团灭了。
沈瑞文仔细讲完动作,又叫沈刚和另外三个学生演示了两遍,“都清楚了吗?就这么演。”
“真甜”组合心有疑虑,谁也不敢讲出来,怕惹怒了阴晴不定的沈瑞文。谭嘉栀跃跃欲试,她更好奇詹箐的表现。
詹箐则是蠢蠢欲动,她还是刚刚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角色这么牛叉!要不说,她喜欢当演员呢。
几人各自去上妆、换衣服,工作人员做各种拍摄前的准备。沈瑞文的武侠电影的服装风格还倾向于九十年代那种,粗布麻衣的市井风格。
詹箐换上了简洁干练的古装,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化妆师刻意处理过。小麦色肤色,皮肤粗糙,除了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外,整体有一种粗糙的美感。
当她扛着大刀走到片场时,沈瑞文的心里开始紧张。唐九这个角色虽然只出现了几个镜头,却倾注了沈瑞文半生对江湖的理解。
场记打板,片场安静下来。
唐九嘴里嚼着一根茅草,肩头扛着一柄大刀,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身后三名杨门女弟子急急追上,站在中间的大师姐俏声喝道:“小贼,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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