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道菜
许父再次喜极而泣，又告诉她一件不错的事：妖界和人界都设管理局，人界属三界办事处，她继续开许家饭馆，也就自动在那里兼职管理员，管饭馆那一片区。
许父强调：“虽然是兼职，有六险二金，不坐班，有编制。这是对特殊人才的政策。”
许唐棠：“！”
她可耻地心动了。
与三界办事处的大橙取得联系，对方只叫她下一个黑底白字app，录入信息，自动成为管理员，里面会有相关统计，为年底评选五好青年做评估。至于怎么统计，她也不用管。
许唐棠看了一圈，确定不会像一些穿越、系统之类的会发布任务就退出了。
然后，克制不住地有点小激动！
她也是有编制的人了。
还不用挤千军万马，又能咸鱼躺。
她深吸一口气。
觉着空气中都是令人开心的花香呢。
“叮咚！”手机信息提醒，许唐棠点开，是许父发来：装修队联系了，是你爷爷的好友，他等下联系你。
没多久，她手机就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她划开接听，对方自报家门是徐二装修队，想和她商量下饭馆装修一事。他们约好在市区咖啡馆见面，对方是个爽利人，一来就直奔主题，询问其需求。得知许唐棠有复原原始小饭馆的打算，只道：“稍等一下。”
随后徐二从包里掏出一张图纸给她看，上面画着一古香古色的小院，绿树茵茵，葡萄满架，菜田丰盈，一派自然美好。小院门前牌匾，上书“三界小饭馆”五个大字。
显然为许家祖产量身定制。
许唐棠心底直呼一声“好家伙，真专业”，想不愧是世交，妥帖至此。不光如此，小饭馆所需的一切证件手续，徐二全部包揽包办。
“费用方面呢？”这是许唐棠最关心的问题。
“按以往说好的，请我们队吃三天饭就行。”
“？”
徐二挠头，似乎颇为不好意思，像是占了她大便宜似的：“实在不行，两天也行。”
许唐棠：“我不是嫌多，只是您确定？装修下来造假不菲哪。”
该不是做慈善的吧？
她试探问：“因为和我祖上协议？”
徐二忙不迭点头：“是是是。”
许唐棠：“……”
好家伙，没有她祖上干不出来的离谱事。
离谱的是别人也都配合。
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收获一个焕然一新的小饭馆。
许唐棠愉快地和徐二签订合同。
开工前，徐二：“您这间宅子有聚灵阵法，我到时再会为您再加固一下，这样您院子里的生灵会比其他地方长势更好。”
“行，谢谢啦。”
她都是捉妖家族的继承人了，一个小小聚灵阵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
装修进度许唐棠没催，预计次年三月完工。前期她去看了看，徐二果然很靠谱，她转了一圈很满意，就回学校答辩、拍毕业照，等毕业。
室友瞧她校内校外闲逛，很是悠哉，一点没大四毕业的紧张劲儿，不禁问她工作找得怎么样了。许唐棠状似随口一回：“不找了，回家继承家业当老板去。”
室友果然如期露出“哇，好厉害，真羡慕”的眼神。
她背着手，淡定笑笑。
等她的饭馆装修好，好古典一大院，谁知道它曾经会是矮土墙、掉墙皮、一进去一鼻子灰的小破屋？
没过几天，同级毕业生都知道这个事，每每看见她都满眼羡慕。也有凑上来恭喜打听的，许唐棠大方邀请他们：“等你们都放假了，来我这儿坐坐，给你们打折”
众人星星眼：“好耶，棠棠爽利。”
这一刻的满足，让许唐棠觉得：开祖产饭馆也不错嘛。
比朋友圈卖货，找托好点儿。
-
六月份，拿到毕业证，她回家待半年，日日练刀工、火候，以防手生。时间一晃，这天徐二给她发消息，装修已完工，证也办妥帖，随时都可拎包开业。
等到小饭馆一看，许唐棠愣在当地。
焕然一新的小饭馆，精致古典，雕花窗棱、实木横梁略显古香古色。室内陈设一应俱全，既有现代设施的便捷，又不会出离整体设计，甚为和谐。厨房是可视性玻璃窗，客人可在窗口自助扫码点餐、取餐，解决人力不足问题。
饭馆后院原来种的两棵树也被打理好。
一棵枣树，一棵洋槐。
就连她想夏天在墙边搭个葡萄架，地方也给规划出来。剩余的地方，野草除尽，碎石规整，由她自行安排。
因饭馆离家远，她自住在饭馆后院的厢房。厢房铺排妥当，生活设施很齐全，还有一个私人厨房，与饭馆的大厨房分开。
许唐棠很喜欢，对徐二的装修非常满意。
尤其是她要求看一眼造价单，看完后倒吸一口凉气。
后面一串的0让她对币种产生怀疑：“这是……人民币？”
她捏着造价单的手指都在抖！
徐二：“是啊。”
许唐棠良心十分有愧：“您确定只需要请你们吃三天的饭？？真的不用给钱？”
“不用不用不用，吃饭就够了，真不要钱。那个啥，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徐二确定她满意，竟然一溜烟儿跑了，速度之快竟好像怕许唐棠追着他要钱似的，还远远看见他身后竖起了一条长尾巴。
许唐棠揉揉眼。
看花了吧？
-
这种好心情在看到食材供货商陈白带来的食材报价表时，荡然无存。
菜类，最便宜的是大白菜，一斤二十；其他三十、四十、五十往上不等；
肉类，鸭肉最便宜，四十一斤，鸡肉次之，猪肉再次，牛羊肉最贵，鱼虾有高有低，高无上限，最低是鸭的两倍。
许唐棠：“您这菜是人吃的吗？”太贵了吧！
陈白笑回：“当然。”
种菜的不是人而已。
许唐棠默了会儿，说：“我看看食材。”
陈白：“没问题。”
西红柿绿蒂托果，红里透亮，外皮很薄很透又很细滑。六个红柿子码在盒子里，个头均匀齐整，有的外皮滚着透亮的水珠，映着阳光闪闪的。
黄瓜顶花带刺，绿莹板直，从上至下匀称有度，并排摆着，很是赏心悦目。只看样子，就能想象折断时”咔嚓“的脆响和脆嫩多汁的口感。
还有白菜、土豆、长茄，个个新鲜沾露，该绿的绿，该黄的黄，长相极好又干净匀整。除了这些常规菜，还有些时蔬野菜，比如荠菜、枸杞芽、蒲公英嫩苗，林林总总，好不葱茏。
作为一个合格的厨师，许唐棠看一眼就知这菜的品相绝对配得上价格。超市卖大几十的精品蔬菜不是没有，和这一比也是相形见绌。
而且，没有一个厨师见到顶级食材不心动的。
她非常心动，可她太穷。
哪怕菜可以赊，她仍决定先放一放。
陈白很惊讶会无功而返，提醒她：“许老板，咱们的协议……”
许唐棠摆手：“放心，我记着呢。”
一万年的合同，但凡听过一次的人都不会忘。
“菜先不用，院里有棵槐树您看到了吧？洋槐长得挺好的，不吃倒可惜了。肉的话，三天后劳烦送些新鲜的后腿。”
“行嘞。”陈白乐呵同意，“那就老样子，请我们家吃三天饭？”
一回生二回熟，许唐棠豪气说：“行。”
-
说卖槐花菜并非无的放矢。
三四月正好是洋槐季节，她院子里又有阵法加持，洋槐比别处长得更好。在开业前一天，她手举着长竹竿摘花，头上、肩上落了不少槐花骨朵。她随手捡起放进嘴里，清甜的花香便萦绕齿间。
是春天的味道。
足足摘了一筐槐花，她筛了几筛把一些不好的挑出去，又在水下洗几遍，以免有小虫子混在其中。
槐花骨朵嫩白，骨朵儿处连着墨绿茎叶，鸭绿鹅黄的，看着小巧精致。此刻，它们上面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很是诱人。
这些备好放冰箱，以备明天开业用。
翌日，是许唐棠选的黄道吉日。许父许母不能管经营的事，坚决要在这一天来捧场。
尤其是许父许不庸。
虽然许唐棠只说试试，他每每看到都眼圈泛红，感动有、愧疚也有。
“棠棠，你如果做得不开心，随时关门都行。”
“没事，我现在挺开心的。”
她都不用付百万装修款，她还不开心？
开心坏了好嘛。
第二天，饭馆顺利开业。
许唐棠料想，就饭馆这个位置，和她店里不低的菜品单价，前期也不会有多少人。甚至开业第一天，有没有人都两说。
左右她也不慌。
客人早晚会有，来得多了她也累。
不如清清闲闲的。
谁晓得，鞭炮刚放完，一家花店送来两个花篮一个条幅，然后又一花店送花篮条幅……不一会儿，一车花篮姗姗来迟，红色条幅挂满门头，全是恭贺“三界小饭馆”开业。
许唐棠看许不庸，他摇头：“不是我。我不能干涉的。再说这得多少钱啊？”
“那会是谁？”许唐棠纳闷儿。
正疑惑中，远远地看到走来了一个两个……有不少人。
许唐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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