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线索
萧妙善微微挡了挡,谢魏昭一愣,“是了,她醒过来了,他不能再这样随意抱她了。
谢魏昭艰难扯了抹笑,带点苦涩,低头轻声和萧妙善说话,“我不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你的药,我走了。”
萧妙善低低应道,“嗯。”
谢魏昭走了出去,整个人透着股寂寥落寞。
阿密想告诉萧妙善,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都是谢魏昭在亲力亲为照顾她,从不假人手,前半个月,天天都在床边守着她,有时一夜也不睡,她好几次都撞见,谢魏昭就握着萧妙善的手,什么话也不说,就一个人在那里流泪,哭的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见阿密想说话,萧妙善垂下眼,虚弱的开了口,“阿密,我累了,我想静一会。”
“是,女君,我这就叫人下去。”阿密把人带了下去。
她知道阿密想说什么,但她并不想听。
谢魏昭此时一个人在煎药,小心翼翼地察看火候,这时有人来求见他,是那五个护卫。
谢魏昭把药倒好,凉在一边,出了屋子。
那五个护卫齐齐跪在面前,“郎君,我们听说女君醒了,不敢擅自自绝,如今方能到郎君面前请罪。”
“你们的命不归我管”谢魏昭正欲转身。
那五个护卫齐齐跪下,“郎君,从此以后,我们便誓死追随女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谢魏昭冷哼一声,“先把本事练好吧。”
随即不再停留,端了药去了正房。
留下涨红了脸低着头的几人,其实他们已经是佼佼者,只是人终究不是杀器。
阿密和婢女都候在屋外,见谢魏昭端了药过来,阿密踌躇不知道该不该拦谢魏昭,谢魏昭倒是知道萧妙善应是不愿意见他的,把药拿给了阿密,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他现在要去好好审人了。
谢氏的地牢里,留下了两个活口,已经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不过嘴硬的很,一个撑不过去,死之前就吐了江南两个字,另一个还吊着命,继续拷问。
谢魏昭眼里闪过狠厉,继续拿刀剐着人,旁边见过大场面的看到这血腥场面,都泛上一阵恶心,谢魏昭却恍然未觉。
这人看来打死也不会说了,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谢魏昭,哈哈狂笑起来,“你这个杂碎!她会死的,她活不到二十岁的,哈哈哈哈哈,我们神女说了,哈哈哈哈哈哈……
——呃
谢魏昭一刀从他的口中捅了进去,血溅了他一脸。
“剐了,丢去喂狗。”
“听到了吗!去江南给我查!”谢魏昭一边擦着脸上的血,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谢魏昭眼中暗芒闪过,转了过去。
是谢峙。
谢峙一边拂了拂胡须,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袍袖,盯着谢魏昭,“阿昭,我看你有些危险啊。”
“郎主何出此言。”谢魏昭垂下眼眸,低头行礼。
“我们谢氏这是又要出个情种了。”谢峙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
谢魏昭抬头盯着谢峙,谢峙诡异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阴暗的地牢。
谢魏昭望着谢峙离开的方向,久久未动。
萧妙善靠坐在软枕上,由着阿密给她喂药,阿密想了想还是把话说出了口,“女郎,郎君他——”
“阿密,你不明白的,我讨厌他,这是没办法的事。”萧妙善垂眼,又微弱的笑了笑,“他和我们以后不会有什么干系的,不用管他,他不是一个好人。”
阿密望着萧妙善,她觉得女郎说得有点不对,但是哪不对她也说不上来,她只需要听女郎的话就可以了。
门外的谢魏昭,脸色惨白,他本来就知道的,只是还是会控制不住的难过。
一旁站着的福宝神色异样。
萧妙善望着窗外发起呆来,她想起了那时她第一次撞见谢魏昭和陈氏的场景,是在集市上,两人举止亲密,谢魏昭手里提了个灯,她从未见过谢魏昭笑的这么开心过。
那时候她还怀着身孕,还有差不多两个月就要生了,她只能呆呆的立在那里,看着两人的背影在她面前消失,她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要塌了,她不明白,谢魏昭不是让人告诉她,他在忙公务吗?她那天只是想去给他送个披风,为什么她要遇见这种事呢?
她还告诉自己要相信他,可能是有什么事,真是愚蠢的可怜,那场景宛如一根刺插进了她的心里,她回去后,便胎气不稳。
她难产了,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生下了宴郎,谢魏昭表现的极欢喜的样子,她那时虚弱的躺在床上,望着谢魏昭和她的儿子,心里像破了个大洞,灌着寒风。
从那以后,她开始避着谢魏昭,他本来就忙的很,自是也察觉不到她的变化,那陈氏后来来过谢府一次,她就那样得意的看着萧妙善。
萧妙善自从生了孩子后,便没让谢魏昭近过身,谢魏昭几次求欢被拒后,终于发现不对劲,问了萧妙善,萧妙善的委屈一时控制不住,就说了出来,他只模模糊糊一句,让她别多想,就走了。
那陈氏来过后,似是谢魏昭知道了,将人拦了下来,也没有给过她一个解释,后来还不顾萧谢两家的颜面,点了私兵去追那女子,一点都没有把她这个正妻放在眼里,让她被上京的贵妇耻笑,沦为笑柄,那时候她真的想投井死了算了。
可是她的孩子还那么小,时局又乱,阿兄也没有消息,她不能够。
后来的事她不愿意再想,总归还是伤心事。
吴斐很快就过来了,看见谢魏昭站在门口不进去,奇怪地问,“谢郎君,你怎么不进去。”
谢魏昭勉强扯起抹笑,“我无事,就是刚到,突然还想起有公务,便劳烦吴大夫了。”
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吴斐也没多想,就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两人自是也听到了吴斐和谢魏昭的声音,只是不知道谢魏昭听去了多少,应该是全听到了吧。
阿密神色有异,萧妙善倒是看到吴斐进来抬眼朝吴斐笑了笑,“吴大夫,多谢你救了我,不然我应该早就死了。”
“女郎不用客气,是女郎福大命大,我再来为您看看。”吴斐说完马上就忙活起来。
检查了半个时辰后,吴斐长呼一口气出来,笑的灿烂,“女郎,你恢复得很好,但伤的太重了,还是要静养一个月,那时才可下地。
“嗯,谢谢吴大夫。”萧妙善点头。
“我还要再去开点温补的药来,让阿密和我一起去吧。”
阿密便跟着吴斐走了。
到了药房,吴斐便迫不及待问起了阿密,是不是谢魏昭和萧妙善有什么事。
阿密摇了摇头,吴斐又缠了好久阿密,阿密才模模糊糊说了句,“就是女郎说不喜郎君的话,被郎君听见了。”
“啊,是这样啊,原来萧后不喜欢暴君的吗?而且两人这次成婚的时间明显早了两年,难道是没培养好感情,她的cp啊”
吴斐再想到历史萧妙善早死,顿时感觉心里难受起来。
阿密搞不懂这吴大夫为什么马上一脸愁容,抬手在吴斐面前晃了晃,吴斐回神。
“吴大夫,你怎么了?”阿密疑惑道。
“啊,没事,没事,有点累。”吴斐讪讪回道。
“啊,是我疏忽了,剩下的由我来做就好,吴大夫快回去休息吧。”阿密担心的看着吴斐。
吴斐摆了摆手,边打哈哈,收拾边说,“不妨事,不妨事,习惯了。”心里却蒙了一层阴影。
阿密见她坚持,便加快了动作,让她少忙活一点儿。
萧老夫人一听到消息立马便赶了过来,她当时听到消息,直接就当场晕了过去,如今听到萧妙善已经醒来的消息,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我的心肝啊,我的观音奴……”萧老夫人被搀扶着进来,便心疼的喊了起来,眼里闪着泪花,不敢乱抱萧妙善,就俯在床边,心疼的亲着萧妙善的额头。
萧妙善还很难动作,嗓子像塞了一团湿棉絮,眼泪已经控不住流了下来。
萧老夫人赶忙拿起手绢轻轻擦了起来,“别哭,别哭,我的观音奴,别哭,对你身体不好,祖母就是来看看你,不是来教你伤心的。”
萧妙善点了点头,平复了情绪,绽了抹笑出来,“我没事,还劳得您为我担心。”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大难不死,福气还在后头呢。”萧老夫人拿起手绢擦了几下眼,笑的慈祥。
这时谢魏昭听说萧老夫人合着萧氏的人都过来了,便赶了过来。
“你伯父伯母他们都来了,就是怕吵着了你,我就过来看看你,再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安心。”萧老夫人此时正握了萧妙善的手说话。
“烦劳祖母转告伯父伯母他们了,劳他们挂念。”
“你才刚醒,精神不好,我就来看看你,说两句话就走,好好养着,我改日再来。”萧老夫人拍了拍萧妙善的手,正欲起身。
谢魏昭已经进了门来,来扶住了萧老夫人,萧妙善累得很,祖母说完话,朦朦胧胧看见一抹白影,不待细想,她就控制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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