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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新婚之夜


青姑姑是太子府的老人,在府里颇有威望,将她收入阵营,言予浅才不至于像前世那样,完全落入被动的境地。

        前世她只知道施恩,从来都不求回报,重活一回,她也终于学会利用恩惠来索取人心了。

        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肴,青柳取了碗筷,一边替言予浅夹肉,一边说道:“那位何姑娘,听说是自幼体弱,太医曾明令禁止她饮酒,但今日宴席上,她却像是故意的,猛喝了好几杯,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倒进殿下怀里,殿下自然不好推开,便叫了太医,听说人现在还没醒呢。”

        言予浅嘴里嚼着肉,对宴席上发生的事没有丝毫兴趣,她心里暗暗的想,谁知道淮煜瑾是真的不好推开还是何姝茜的行为正好合了他的意。

        她没什么反应,翠玉却越听越气,“她这就是故意的!之前抢了小姐的功名,如今小姐大婚,她居然还敢来抢太子!”

        青柳没有反驳,显然是和翠玉持一样的想法。

        言予浅倒是不气,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酒,缓缓道:“何姝茜自然是要跟着太子的,她毕竟是太子带回来的人,不靠着太子,还有谁能护着她?”

        前世何姝茜就是用这样的“苦肉计”登堂入室,俨然成了太子府的座上贵宾,把言予浅都比下去了。

        “青柳,明日一早何姝茜出府时,你派人取御赐的那辆华饰马车给她坐,再派八名护卫前后护送。”

        青柳一听,这不是太子妃新婚第二日回门才配坐享的仪仗吗?

        “娘娘你为何呢?她虽然家世不凡,但总是比不上您的,况且于东宫而言她只是个外人,您给她如此阵仗,实在是太抬举她了。”

        “就是!”翠玉在一旁附和道。

        言予浅拿着酒杯轻抿一口,眸中倒映着不远处蜡烛的光亮,她微微一笑,“我就是要让整个皇城都知道,太子府在抬举她。”

        “明日何姝茜若是不肯坐这辆马车,你就告诉她,这是太子的意思。”

        青柳虽疑惑不解,但还是应下了这件差事。

        转眼已是亥时,言予浅吃饱喝足洗漱完毕后倒头就睡,丝毫没有为淮煜瑾一夜不来而感到难过。

        翠玉和青柳看着熟睡的言予浅,轻声交谈。

        “青姑姑,你说小姐她会不会是伤心过度,所以才会这样的?”

        “娘娘她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就不要妄加猜测了。”青柳拿起外面早已点好的灯笼,“我们先走吧,让娘娘好好休息。”

        “嗯好吧。”翠玉只好轻轻关上门,和青柳同行去偏厢休息。

        而此时的言予浅睡得正香。

        她一闭眼,就开始做梦,前世的种种境遇如噩梦般在她眼前闪过,她似乎被溺在水中无法呼吸,她挣扎着,但怎么都无法逃脱。

        忽然有一只手伸向她,一把将她捞进温暖的被褥。

        她感觉那人正挠着她的手心,亲吻着她的额头,五指在她的发间不停的转捻,进而倾进她的唇瓣,湿热的气息侵略他的身体,言予浅只觉一阵燥热,但不一会儿又被施以温柔的安抚。

        言予浅乍然睁开双眼,只见屋内十分亮堂,几束喜烛早已燃尽,窗外射进阳光,周遭没有人。

        难道是梦吗?

        言予浅松了口气,起身刚要准备下床,忽然觉得嘴唇有些发干,她到镜子面前一看,嘴角竟然破皮红肿,像是被谁狠狠的啃过几口,洗漱时,又看见她白皙的脖颈泛着几抹明显的红,像被人用力吸吮出来的。

        她警惕的摸上自己的腰,发现并没有什么不适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翠玉取了衣裳进来,一看言予浅此时的模样,低声惊呼一声:“小姐你怎么了?是上火了?我去给你找些药?”

        “啊?”言予浅恍然,对啊,或许是她上火了。

        她摇了摇头,想把脑海中那些心思消去。

        “吃那些辣东西最容易上火了,我让人去煮些降火的汤粥来。”翠玉放下衣裳,抬步便要往后厨去。

        言予浅叫住她,“昨晚”

        言予浅想问淮煜瑾昨夜是不是来过,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下。

        前世大婚之夜,她去偏殿寻过淮煜瑾,淮煜瑾敷衍让她回去等着,但却在偏殿陪了何姝茜一整晚。言予浅等了一整夜,眼巴巴的等到天亮都没看见淮煜瑾的身影。

        所谓的新婚之夜,不过是她自己的独角戏罢了。

        那种滋味,言予浅一辈子都忘不了。

        “没事了,你先去吧。”她敷衍了翠玉一句,翠玉丝毫没发现她的欲言又止,跑去后厨拿汤去了。

        言予浅在木盆里拧了拧手帕,擦了擦脸,越看嘴角越觉得是上火,于是不疑有他。

        她换好衣服,随手扎好发髻,正要往上别一根玉簪,手却忽然被人从背后握住了。

        透过镜子,言予浅看见了那张她上辈子十分憎恶的脸。

        “你昨夜为何不来寻我?”

        淮煜瑾的声音十分低沉的在她头顶响起,恍若隔世。

        言予浅握着簪子的手微微颤抖,她极力的克制着内心翻江倒海的厌恶和恶心,故作无辜的开口:“我听老一辈人说,新娘子新婚之夜,若是丈夫彻夜不归。往往预示着她今后要守寡。”

        说完,言予浅总算觉得心里的气稍稍缓解一些。

        淮煜瑾听见言予浅的话,低笑一声:“难道,予浅想过给我守寡?”

        言予浅毫不迟疑地说:“不想。”

        她见镜中的淮煜瑾挑了挑眉,似是有些诧异。

        淮煜瑾以为会听到“殿下长命百岁”或是“同生共死”之类的哄人的甜腻情话,但下一秒,却听见言予浅神情冷淡的开口道:“倘若殿下午时死,那我未时便会另找归宿,一日都不会耽误。”

        淮煜瑾:“”

        话音刚落,言予浅便觉得下巴一紧,她被淮煜瑾拧着下巴转过头,又被迫仰起脸看他。

        “牙尖嘴利。”淮煜瑾不痛不痒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只当是言予浅在发泄昨夜的不满。

        淮煜瑾拿起言予浅手中的发簪,随手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拿出一根刻有莲花的琉璃玉簪放在言予浅手里。

        东安国的习俗,在新婚的第一日,男方要赠与女方一份婚礼,寓意夫妻二人此后恩爱齐心。

        言予浅拿起那琉璃簪看了看,将上面刻的是一朵并蒂莲,篆刻的十分精细,在阳光下折射出一抹澄澈的光,她只一眼便看出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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