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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叛逆


上辈子言予浅将此玉簪视若珍宝,日日戴着,直到言家灭满门她心灰意冷那刻才知,这不过是淮煜瑾为了哄她的手段而已。

        这种东西,在太子面前,形同路边的野草,一抓便是一大把,而她却把这当作他们感情的见证。

        简直可笑。

        想起自己前世那副迷了心窍的模样,言予浅就忍不住发笑,这种自嘲的苦笑落在淮煜瑾眼里,自然而言的被认为是欣喜。

        淮煜瑾握住言予浅的手,低声开口,“浅浅,你若听话,我定是不会亏待你。”

        看他一脸认真的做戏,言予浅忍不住讥讽道:“太子殿下新婚洞房都不记得,现在居然说什么不会亏待我?”

        淮煜瑾低头看着言予浅,似乎想开口解释什么,这时翠玉刚好端着汤走进来,淮煜瑾便又冷下脸,阴沉着声音:“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若是不想护你,你别想着有谁能护的了你!”

        说完淮煜瑾甩甩衣袖离开殿内。

        言予浅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谢谢殿下的忠告。”

        翠玉看着二人,低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怎么感觉小姐要和太子殿下吵起来了?!

        用过早膳,言予浅便要跟着淮煜瑾进宫向皇帝太后请安。

        淮煜瑾和言予浅一前一后的往门口走,后面跟着众多侍从。

        正要到门口时,正巧碰见何姝茜要出府。

        青柳早就和管家通好气了,现在在门口摆着的那辆马车便是皇上给言予浅准备的那一辆。

        何姝茜并没注意到他们,她只瞧了一眼马车,随后看着管家怒目圆瞪,“你这该死的奴婢,竟让我坐这马车,岂不是存心要害我?”

        何姝茜虽是宰相之女,但地位自是远在言予浅之下。若是私自乘坐这马车,恐怕十个脑袋都不够她掉的。

        管家想起青柳的叮嘱,便说:“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何姝茜一听是淮煜瑾的意思,面上闪过猖狂的惊喜,“你可当真?”

        管家笑着点头:“若不知殿下叮嘱,我们这些奴才哪敢自作主张?”

        何姝茜心中暗喜,心安理得的坐进马车,享受着众多侍卫的护送。

        眼下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太子府出动了这么大的阵仗,往来的民众难免多看了几眼。

        其实本来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众人见车上做的不是新婚的太子妃而是何姝茜时,这才纷纷惊讶。

        言予浅在整个东安国无人不知,不仅是因为她曾为了东安国安危自愿在南怀国做了三年俘虏,更是因为她容貌绝世倾城,但凡是长着两个眼睛的,只需看一眼便能魂牵梦遥好几年。

        与言予浅相比,何姝茜就显得有些逊色。

        毫无关系的何姝茜居然坐上了属于太子妃的马车,再加上有知情人士透露新婚之夜太子在偏殿陪了何姝茜一整夜,于是这件事便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天子脚下,哪有事能瞒得过宫里那些人。

        言予浅与淮煜瑾去金銮殿给皇帝敬茶,淮煜瑾被皇帝留下商议政事,言予浅便独自去了太后宫内。

        太后坐在凤鸾上,见言予浅过来,还没等她行礼便笑着朝她伸出手:“浅儿不必行礼,到祖母这儿来。”

        太后对言予浅向来是极好的。

        太后初登后位时,皇帝忙于政务,无暇顾及她,于是言将军便将言予浅送到太后这儿住了半年。

        言予浅懂事又乖巧,深得太后喜爱,因此言予浅便成了太后眼中的珍宝,将她视为亲孙女一般。

        上辈子,太后本可成为她最为坚实的后盾,然而前世的言予浅却故意疏远了太后。

        这一切皆是因为淮煜瑾。

        淮煜瑾的母妃被太后的一道懿旨赐死于寝宫内,言予浅怕淮煜瑾不高兴,所以舍弃了和太后的情谊,放弃了这个最坚实的后盾,以至于后来孤立无援,任人宰割。

        现在重活一世,言予浅自然不会再那样浅薄,她只想好好爱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她亲昵的上前,把手放在太后的手心,直接改口叫了声:“皇祖母。”

        太后听她与自己这样亲近,十分欢喜,乐的合不拢嘴。

        只是笑着笑着太后忽而疑惑问道:“怎么眼下乌青?可是昨夜没休息好?”

        “这”听到太后的话,言予浅故作伤心的垂下眸,做出一副委屈模样,“皇祖母莫要问我”

        最近发生的事不过几桩,能让言予浅如此伤心的也只有那一件了。

        果然,太后立刻就猜到了。

        “哀家听说,新婚之夜,煜瑾他在偏殿陪了那何姝茜一夜?那可是真的?”

        言予浅嘴角微微一勾,低头回道:“何小姐昨夜醉酒突发头痛,殿下陪着她自是应该的。再说,何小姐身份尊贵,不该怠慢。”

        太后冷哼一声,她在宫里见惯了那些个争名夺利的技俩,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蹊跷。“醉酒?我看是故意用那醉酒来留住太子,当众给你难堪。你不知那百姓口里都传的如何难听!”

        ‘我怎么会不知道!’言予浅心想。

        上辈子皇城里照样传的人尽皆知,只是无人帮她说话罢了。甚至她的二哥言慕白,只因为在朝堂上说了一句为她不公的话,就被贬关外,直到她死的那天都生死未卜。

        这辈子,她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言予浅适时得垂下几滴泪珠,“予浅身份低微,哪能和宰相之女并立,何况何小姐在南怀护国有功,殿下心里更偏爱她也是应该的。”

        当年言予浅被困南怀,她天真的以为淮煜瑾会舍弃性命的来救她,却没想到,到最后等来的只是东安国的一份降书。

        于是她便只能在南怀苦苦等候,等到东安举兵攻进南怀。

        传闻当今太子英勇善战,连杀南怀十大将军,救回有情人,但只有言予浅知道,她连淮煜瑾的面都没有见到。

        她睁开眼见到的,是正在为她包扎伤口的何姝茜。

        原来何姝茜作为军医被带到南怀,伴在淮煜瑾左右。

        于是何姝茜便得了个护国有功的名号,皇上给的赏赐摆满了院子。

        而她这个被困三年吃尽苦楚的人,却未获得任何赏赐,甚至还落了个不干不净的名号,备受唾弃。

        想到这儿,言予浅不禁红了眼。

        她受的苦,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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