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章 晚宴
假太后一时无语，无法分辨他话中的真假，但他说得又没错。他现在在离国，离息国万里之遥，即便知道息国真的会发生什么，他决定不了。可他不会毫无安排，假太后心道，他问莫九灵，到底什么意思？
“呵，莫九灵是我红莲教的大长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的事？”
“所以，这个莫九灵是假的？”莫凡突然问出一句，连牧野都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教主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似乎觉得他的话是天方夜谭，又好像是被说中真相的茫然无措。
莫凡仔细观察着她，又缓缓开口，“所以，你这个教主也不是真的吧？你们教最拿手的是不是易容术？教主怎么可能真的出来执行任务，你这种什么都不会的，又哪里值得莫九灵和诸国皇室中人真的效忠了？”
牧野没有打断他的话，却看出来他似乎只是在试探，并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他在看对面那位教主的反应。于是决定助他一力，“你说，她们都是假的，是找人假扮的？”
“那是自然。”莫凡轻笑，“我虽然不了解这位教主，不知道红莲教的教主该是什么样，但我却了解莫九灵。她心中有高傲，有对我和母妃的不满，不满我不务正业，母妃纵容。但绝不会做，背叛息国的事。她以身为息国公主而骄傲，并且绝对忠诚于父皇。所以，早在好几年前你们就盯上她了，偶尔也会假扮她出现在我和母妃跟前，是不是？”
难怪他觉得有时候莫九灵相当的莫名其妙，但却没有多想。这位假扮的人，也跟他们相处了好几年了，所以是真是假一时真的分不清。
“你在做梦吧？”假太后似乎很快平息了自己的情绪，“你想诈我，我就告诉你，你的假设全是假的，莫九灵就是莫九灵，至于我是不是教主，你可以不信啊。”
“是吗？”莫凡点头，“行，就看这几天有多少人来救你了。”
后宫的排查还没有结束，牧野和莫凡都知道，因为这位教主的消息还能传出去。他们正好也想要把她的消息传出去，于是查得并没有那么严。
只是这天皇帝陛下和皇后把他们两人都叫了过去，说是一起用晚膳，一家人久没一起吃饭，其他兄弟姐妹又没叫，两人便知道，陛下是要找他们两个摊牌。
也是，牧野说九皇子和九公主是一个人，陛下和皇后没有当场揭穿，也是因为红莲教的人已经渗透进皇宫，他们得一致对外。现在既然表面上红莲教的探子已经一网打尽，随着假太后一起被抓，那莫凡的身份就得给一个说法了。
牧野叹了口气，该来的总得来，他父皇在离国应该是见过九皇子和九公主的，只是一直没跟人说。没事说别国的皇子公主做什么呢？但偏巧，离国和息国联了姻。
皇后娘娘为了不让气氛尴尬着实花了不少力气，她甚至心血来潮亲自下厨，这让皇帝陛下和太子脸色都有些难看，等皇后娘娘端着菜出来，莫凡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欲言又止了。
皇后娘娘热情的招呼他，“来，尝尝本宫的拿手好菜，这种菜平常他们想吃还吃不到呢。”
“这是……”莫凡问得矜持，其实他想问这什么东西，真的能吃？
“素菜丸子汤，家常小菜罢了。”皇后娘娘笑得云淡风轻。
这是丸子汤？莫凡看了又看，都是肉末，丸子在哪里？大概是煮散了吧……可这素菜是什么菜，怎么煮出来是红色？他看了牧太子一眼，牧太子面无表情，并没有给他提示。
“谢娘娘，娘娘平常还亲自下厨啊？”他没有再叫母后，大家都是聪明人，皇帝跟皇后在人前给他留了颜面，他自然不好再上赶着扒着。
“也不是经常了，今天咱们难得吃一顿家常宴，你跟太子平时忙得很，现在又出了这些事，本宫没帮上你们什么忙，此事又不宜宣扬，只能你跟太子私下里查，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的。”他接过皇后给他盛的汤，迟疑着喝了一口，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他勉强吞下去，见皇帝陛下和牧太子都目瞪口呆看着自己，嗯，怎么了？
牧太子见他吞下了汤，忍不住肃然起敬，又松了口气，笑眯眯跟皇后娘娘说，“儿臣近日有些滑肠，太医说就不要喝汤了，母后还是给父皇盛吧。”
“是吗？”皇后娘娘想了想，“你可得注意身子，那母后改天……”
“太医已经开了药膳了，母后也知道儿臣不爱吃那东西，所以能把太医开的吃完已经是权限了，母后就别操心了，儿臣平常身体好着呢，偶尔有些小毛病，不妨事。”
“那行，我就不管你了。”皇后点了点头，似乎很好说话。“陛下多喝点？”
“朕方才喝了很多茶，实在不能多喝汤了，便吃些饭吧。”
“那喝一口吧，臣妾好容易炖的汤呢。”皇后有些不高兴了。
“行，那就喝一口。”皇帝陛下如临大敌，趁着皇后盛汤的功夫，瞪了太子殿下一眼。
这架势莫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怪只怪他太年轻，不懂其中深浅，又不好拒绝皇后娘娘。他勉强又喝了两口便放下了，准备学皇帝陛下，扒着饭碗不放了。
“所以，你其实是九皇子，那九公主呢？”皇帝陛下问得随意，仿佛在说天气。
“莫九灵她……”莫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真的加入红莲教了？”皇帝陛下皱眉，“所以，你是知道她加入了红莲教，才代替她嫁来息国？还是，你跟太子另有约定？”他问得客气，但气势还是咄咄逼人的。
“最初，最初我只以为她是跟心上人私奔了，我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所以便代替她出嫁。直到半路……不是过了边关才知道真相，于是跟太子殿下谈了条件……”
“你早已知道他不是九公主，所以是想跟他联手，达成什么目的？”
“靖王殿下那边盯得紧，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跟红莲教有瓜葛……”
“你说他想往你下来那很正常，但你说他勾结红教，朕不相信。”皇帝陛下一脸严肃，“皇家自有皇家的骄傲，他再想要这个位子，也不想联合外人，你明白吗？”
“但如果这个外人愿意将皇位交给他呢？你还是觉得他不会这么做？”
“朕说了，有证据拿证据，否则朕不相信。”
“行了，吃饭呢，吵什么？”皇后娘娘对于父子俩剑拔弩张的关系似乎司空见惯，一句话打断他们，“所以，你跟九皇子，你们什么打算？”
牧野愣住了，什么打算？“待此事了，看他……”
“此事一了，儿臣会先回息国看看，如果可以，如果母妃愿意，儿臣想将她接来离国，不知父皇和母后……”
“那自然好。”皇后娘娘松了口气，看自己儿子那样子，别说他们什么约定了，儿子居然喜欢九皇子，这让她既忐忑又无奈。只是太子殿下已经成长到足可一肩担天下，她又能说什么呢？皇家和朝堂已足够辛苦，她也只希望他能过得轻松一点罢了。或许这个九皇子，真的能让他往后的日子好过一些。
皇帝陛下自然也听明白了他们的对话，他看向牧野，“你决定了？”
“儿臣……”牧野迟疑，不知道皇帝什么态度，“待此事了，儿臣会在朝堂帮父皇处理更多的政事……”
“行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皇帝陛下干脆利落，“反正你的太子妃已经写入宗人族谱，什么时候有机会，去换个名字就行。九皇子跟九公主的身份，就按你说的来，都是一个人，宗族最多会提意见，你自己去解决。至于红莲教，需要我帮忙尽管说，朕也想尽早解决此事，尤其要接回太后，你们俩不可掉以轻心，知不知道？”
莫凡一脸无奈看着皇帝陛下头头是道的吩咐，顺便把皇后娘娘盛的汤偷偷倒掉。因为他说只喝一口，所以皇后给他盛的汤很少，倒在地上也不怎么看得出来。可自己碗里还有半碗汤……他看向牧野，牧野摇了摇头。于是他一脸可怜兮兮看着他，牧野叹了口气，轻轻点头。
最终，一顿饭吃完后主子们离开，宫女们收拾饭桌时自然而然看向桌子底下，果然有倒汤的痕迹。只是太子殿下居然帮太子妃喝了一大口汤，足可见是真爱了。
“太子和太子妃殿下的感情真好。”有人感叹，“哪怕是九皇子殿下呢，也是息国出了名的第一美人。”
“快闭嘴吧，主子们的舌根也敢嚼？”有人打断，“不过，陛下和娘娘今天这顿宴，本就是为太子殿下和九皇子殿下而设，如今看来，两位主子也已认同他们了。”
如果不认同，虽说册封大典天下瞩目，但离国也可以册封的是息国九公主为由，不认同九皇子，息国自然也没话说。但如今看来，娘娘和陛下承认了九皇子，所以如果没有意外，离国怕是要有一位特别的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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