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是我朋友
“顾夏！”
余帅买完东西，转身就看到顾夏和白芙坐在附近的凉亭下有说有笑，立即屁颠屁颠地奔过去。
顾夏：……
“额我，我只是来拿点吃的，你们可以忽略我，嘻嘻，”余帅跑过来笑嘻嘻地卖乖，“顾奶奶说给你打包了很多，可以和我一起吃的。”
“你没有带吃的吗？”白芙好奇地问。
“我就带了几包薯片，上山时吃完了，现在我都饿了。”余帅说着就坐下来拿了一只饺子吃，“好吃！”
顾夏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你怎么就那么烦？”
“你嫌我烦，你怎么知道小芙不嫌你烦？”余帅脱口而出。
顾夏怔住了，今天跟在白芙身边完全出于安全考虑，他担心白芙接近寺庙会产生不良反应，会出现上次那种昏迷的情况，毕竟白芙没有生命体征，这事没有外人知道，这是他们两个的秘密。
白芙是习题精，是他抛弃习题册所成的怨灵，他既然答应了要好好学习，完成习题精的夙愿，那就要肩负起在日常生活中照顾习题精的责任，直到成功超度她。
他就像个抛妻弃子的渣男幡然悔悟，每天都在为自己荒废学业的行为赎罪。
至于烦不烦人，他倒没想过，白芙在任何时候都没有对他表现出不耐烦，他以为凭他们之间的羁绊，她应该是愿意跟他在一起行动的。
现在被余帅一问，他忽然发现自己太过自信了，万一白芙并不愿意呢？
白芙坦率地摇摇头：“不会的，我没什么朋友，顾夏能陪我说说话，我不会嫌烦的。”
“为什么你没什么朋友？”余帅好奇地问，他确实也没见班上有谁跟白芙私交特好。
白芙当真反省了半刻，惭愧地说道：“以前我一直都沉迷学习，同学相约出去玩我都不去，久而久之，他们会觉得打扰了我学习，大家就很少约我了，也很少跟我深交了，而且我……本来也有点慢热……”
顾夏和余帅面面相觑，余帅更是充满同情地望着她：“那你……不孤独吗？”
白芙摇摇头：“倒也不会，我比较享受安静，这样我可以看更多的书。”
余帅噎了一下，是他学渣领悟不到的境界。
顾夏却是无比赞同，正如他沉迷画画的时候，也不喜欢外人打扰，甚至吃饭睡觉都可以忽略，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身心都是很享受的。
他比喻道：“就好像你打游戏的时候，也不喜欢别人打扰你。”
余帅顿时领悟到了：“噢！那还真的是很享受！”
白芙：……
这时，白芙手机响了，她礼貌地跟大家示意了一下，离座到旁边去接电话：“喂，素臻姐？”
余帅竖起耳朵：“谁？”
顾夏蔑了他一眼：“她堂姐。”
“啥？堂姐？白素贞？”余帅打趣道。
顾夏：！！！
“小芙，”白素臻爽朗的声音手机里传来，“你秋游几点结束？我回家拿了车，我过来接你吧！”
“我们下午三点在山门处集合，然后回街心公园下车……”白芙细数行程的顺序。
“嗐！你还跟车回什么街心公园？我直接去法海寺接你吧，我们去逛街吖！”白素臻打断她的话语。
白芙懵懂地愣了一下，问：“这样可以么？”
“当然可以吖！你跟领队请个假就行了，本地一日游导游一般无所谓。”白素臻熟门熟路，“你大概什么时候可以下山就联系我吧。”
“嗯好的。”
白芙挂了电话回到原位，余帅还在笑嘻嘻：“小芙，你堂姐白素贞？”
“是啊，你认识？”白芙当真信了。
“是啊，我认识，”余帅嬉皮笑脸地唱了起来，“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啊……”
白芙反应过来，被逗得噗嗤一笑：“你真搞笑。”回头正想跟顾夏说余帅，却见顾夏一脸惊悚地望着她，不知脑补了什么。
白芙：？？？
——
这次出来玩是余帅组织的，白芙跟他打了声招呼，又跟导游说了一声，午餐休息过后，她就下山去了。
原本顾夏想陪她下山的，但最终恐惧还是占了上风，只能叮嘱一番过后，就让她自己下山了。
临走前，白芙还嘱咐顾夏，今天早点回家，周末记得要复习地理，把习题做完。
顾夏顿时就……一刻也不想在山上多待了！
白芙的话就像带了某种法术的力量，让他想马上回家，回家学习！
顾夏魂不守舍地在想着要如何提前离开。
余帅逗趣道：“你这么恋恋不舍，干嘛不亲自送她下山去？”
顾夏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都说了，我和小芙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们远比早恋情侣复杂多了！
原本，顾夏以为白芙是鬼，后来，白芙说她是被他抛弃的习题册怨灵成精，他也就默认习题精的本体就是这个样子。
后来，香烛店的大师提醒他，这个“白芙”很有可能是夺舍了原白芙的肉身，其实是个迷惑人心的邪祟！
然而刚才，他听说“白素贞”那一刻，他觉得，白芙的本体很有可能是蛇妖！
他被自己绕晕了，对于白芙身份的各种可能性，充满了好奇，也充满了畏惧。
但要说怕不怕，白芙在他面前一颦一笑都是那么乖巧可爱，他自然是不怕的。
顾夏心情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法海寺”，想必许仙看到白娘子温婉多情的样子，也是体会不到什么叫害怕的了，他叹道：“我忽然有点理解许仙了。”
“啥？”余帅一脸懵逼。
——
白芙没花多久就到了山脚停车场，白素臻已经在那里等她了，小少女兴奋地上了车：“素臻姐，你什么时候考了驾照？”
“暑假时候考的呀！昨天刚拿到证！”白素臻异常开心，“入秋了，换季天凉了，走，姐带你去买衣服，系好安全带。”
“好！”白芙高兴地点头。
“哟，芳婶给你弄了点心带过来？”堂姐瞥见了白芙拿了个空盒子，“你都吃完啦！”
“我和我同学一起吃的。”白芙如实相告。
“嗯哼~”素臻微微挑眉，有点意外，更多的是欣喜，“你刚来的时候，伯伯和伯母也跟我爸妈聊过电话，说你没什么朋友，希望回帝都之后，我能多找你玩，现在看来，你身边也有朋友嘛，都能一起出来秋游，一起野餐。”
“小芙，不是我说，你就是太无趣了，只顾着学习。其实人生除了学习之外，还有很多值得我们去做的事情，值得我们关注的人，偶尔放松一下，你会发现生活中很多的小美好。”
白芙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现在也试着去接触更多新朋友、新事物。”
自从猝死以来，她也反思了许多，也想要改变什么，可终究是太过腼腆了，没能主动认识更多新朋友，能跟顾夏和余帅熟起来，已经是很大的转变了。
而这段时间里，她也发现其实学渣并没有那么讨厌，他们的喜怒哀乐甚至很率真很单纯。
话音刚落，白芙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从山上飞奔下来，她猛地一惊，系统惊叫起来：“那不是顾夏么？”
“姐，等一下！”白芙叫道。
“怎么了？”素臻一个急刹，重新把车停好。
白芙连忙下车，远远地就奔过去：“顾夏——！”
顾夏一个激灵，差点摔了，直接跨过几个阶梯跳了下来，还喘着粗气：“你……怎么还没走……？”
“我？我才刚到停车场。”白芙对顾夏这个问题感到匪夷所思。
顾夏一时语塞，明明白芙走了好久他才下来的，甚至中途他还跑错了一段路，没想到……他们居然差不多时间到山脚，她到底走得有多慢？
“你这么早下山做什么？”白芙疑惑。
“我……”顾夏本想回避，可身体却本能地回答了，“我回家学习。”
白芙：……
“噗——！”系统不厚道地喷笑出来，“服从命令的效果还没消失，他把你的话当成了命令了。”
白芙嘴角僵硬地抽了抽，心情十分微妙：“那……那要不我让我姐送你一程？”
“不！”顾夏坚决拒绝，刚才他都听到了，什么白素贞，妖魔鬼怪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真是蛇妖白素贞，他是真的害怕。
“没关系的，你不用客气，”白芙和蔼地说道，“这边也很难打车吧。”
“我已经叫了我家司机来接了。”顾夏回答。
白芙恍然大悟：“那好吧，其实你完全可以等到秋游结束再回家，没必要提前的。”
顾夏摇摇头，叹道：“不行，我怕周末不够时间做完地理习题册。”
白芙：……
系统：“嚯！真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白芙扶额，回应道：“如果是他自愿学习也就罢了，现在我总有一种强迫人家学习的感觉……”
系统安慰道：“没事，你瞧他也没有多抗拒。”
“小芙，你同学？”白素臻见白芙跟一个模样俊美的少年在那说话，似乎两个人很熟，八卦的堂姐决定下车去一探究竟。
“这是我同桌顾夏。”白芙回过头来，给素臻介绍，接着又对顾夏说，“这就是我堂姐，白素臻。”
顾夏草草看了一眼白素臻，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一个爽朗又明媚的女生，气质上跟“妖怪”二字不沾边，但他转而一想，白芙不也很可爱么，谁能想到她其实……
他下意识就往白芙身边靠了靠，战战兢兢地打了个招呼：“姐姐好。”
白素臻打量一番顾夏，少年高挑俊朗，彬彬有礼，即便穿着运动服，也有一种清冷的气质，不过，这副模样，似乎在哪里见过……
顾夏被打量得心惊胆颤，假装四周顾盼，总算看到了救星：“我家司机到了！我先回去了。”
“好的，下周见。”不明情况的白芙笑着跟他道别。
“嗯，再见。”顾夏一溜烟跑了。
“噢！我想起来了！”白素臻猛然醒悟，“他是那个余一念的儿子！”
“嗯？”白芙不明所以。
“就是那个姬圈大佬，个性很狂的一音乐人的，前几年她儿子因为打人出了丑闻，那时候我们学校同学都在讨论这个事呢！”白素臻叹道，“可惜啊，我爸爸还说他是个书画界的天才，画画书法都有很高的水准，如果不走歪路，将来应该有一番成就的。”
白芙突然一愣，似乎抓到了什么要点，可是一下子又说不上来。
“小芙，咱女孩子不要跟暴力分子走太近。”白素臻提醒道。
“这事我略有耳闻，可顾夏也只是自保而已。”白芙下意识就跟堂姐解释。
“自保也不能把人打成重伤啊！”白素臻反驳。
“有的时候不能全看外面的传闻，他们都说顾夏很凶，可是，相处过你就会知道，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白芙坚定地说。
“……小芙，你跟他很熟？”白素臻欲言又止。
“他是我朋友，我相信他。”
白素臻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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