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识
没有把心思完全放在考试上的结果,就是题目看了一遍,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周北无奈的舔舔牙齿,重新看一遍。
好歹是在写完最后一个字后,铃声刚好响起,没耽误。
“周北。”索文州像累死了,想抱住周北,被他嫌弃的躲开。
“干嘛啊?果然。”
周北:“?”
“你不爱我了。”
老余早就坐在班里等他们,桌上放着一小沓奖状。
“好了,今天刚好周五,昨天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来着,就没说今天放假。但是……”老余笑了笑,“又听到小道消息了吧?”
“今天放假。”
下面的人一阵开心,老余对着他们笑起来,语气里满是轻松。
“那咱们把奖状发一下?”
“好!”
“周北。”老余叫了一声,看着周北走上台,只不过他的眼神有些疑惑。
“第一名是顾向南但是因为她有事情,所以就不在课堂交给她了,但是我希望各位同学能向她学习。”老余语气里满满的对她都是赞扬,没有丝毫保留的赞扬。
“嗯……班长,去办公室拿过来暑假作业,我去小开个会,你们等会走啊。”
——
总算是放假了。
班长抱过来作业的时候,班级里瞬间就有了放假的气氛,只是看着一沓一沓的作业,班级里忽然安静下来,一阵抱怨声。
赵若冰开着玩笑拿过自己的寒假作业:“怕什么,反正有答案。”
“答案?”班长颇有意味的笑了一下,“老余啊,他没那么仁慈。”
赵若冰脸上的笑突然停住,把作业翻到最后一页,每科作业的最后都被撕的整整齐齐。
“我靠。”
赵若冰苦笑:“太狠了吧。”
走到后面的班长看了他一眼。
“那怎么办啊……”索文州靠到周北身上,周北动动肩膀,装作嫌弃的推开他的脑袋。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倒是听说过,老余的班级里,作业从来摸不到答案。
班里多了翻书的声音,接着是一片鬼哭狼嚎。
班长边哓佳立马制止:“各位,镇静点,老余怎么会让他的班里有漏网之鱼呢?这答案一份不少,他挨着撕的。”
“真狠。”
这是暑假开始之前同学们认为最贴合老余的形容词。
周北举举手,说话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班长,顾向南的作业呢?我给她带回去。”
“噢,不用了,老师已经给她了。”
“嗯?”她来过了?什么时候来的?周北有疑问,但是想了想,也没说出口。
周北父亲出差,张女士自己在家又无聊,除了能出门买买菜,其他的也没什么事可干。终于等到周北放假,自己就开了车来接儿子。
周北何止感到受宠若惊。
“你爸不在家,我在家太无聊了。”张女士这样解释。
周北:……
坐上车,看到路边正等车的索文州,周北敲了敲窗户,索文州的视线移到他身上。
张女士说话比他快,开了窗户叫他:“上车,阿姨送你。”
索文州刚开始还拒绝,后来周北下了车直接把他推到车里,才谢了前面开车的张女士。
张女士看起来就不是强势的人,她看起来温柔,又自带了点气质。这样看来,周北像是遗传了母亲。
不知道是什么,总让人想亲近。
“不客气的,坐好啦。”
张女士看看倒车镜,倒退了车上路回家。
张女士从倒车镜里看了眼周北,嘴巴张了张,想了想忍住了。
“怎么了?”周北问。
“向南的奶奶去世了。”
“什么?”周北皱着眉,看了眼母亲,满脸不可思议。
他喃喃:“明明上回见到的时候,还很好……”
张女士按了下喇叭,前面的车刚走,就遇到了红绿灯,张女士无奈的叹口气,拿过副驾驶座位的零食,给后面递过去。
周北接过,顺手给了索文州,索文州没推脱。
撕开零食袋,周北看了眼,没心思吃,递给在旁边大快朵颐的索文州。
索文州一口还没咽下去,嘴里满满当当:“???”
索文州的家和周北家距离不远,隔了几站,周北执意要送他回家。
索文州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周北下车,关上门,顺手帮他提了一个包裹:“用的用的。妈,你回家吧,我马上回去。”
索文州摸不到头脑:“我认识路。”
周北拍拍他的肩膀:“走吧。”走过巷口时,有意朝向南大伯家看了眼。
冷冷清清。
两个少年站在车站牌,一向话多的周北不再言语,索文州觉得奇怪,但好歹知道怎么回事,没说话。
公交车过来,索文州从周北身上拿过书包,被周北一下子抓住。
“干什么?”
“你去干你的事情吧。”
周北仰起脸笑起来:“我能有什么事情,送你就是最大的事情。”
索文州啧啧了声:“行,您骗骗我我也高兴。”
周
北把滑到一半的书包往上拉,跟在索文州后面上了车,两个少年坐在后面,索文州坐到靠窗的位置,把肩上的包放到脚下。
公交车停过一站,有人拥着上来,带了一身烟味,那人正好走到索文州后面坐下。
索文州咳了声,然后压住。
“你和顾向南很早就认识吗?”
周北不知道在看什么,出着神没说话,索文州重复一句。
“啊?什么?”
“我说,你和顾向南——很熟吗!”索文州气不打一处来,喊出的话一字一顿。
“嗯。”周北捂捂耳朵,“我也和她小时候就认识,不过也有很久没见过了,向……顾向南她挺可怜的。”
“可怜?”索文州刚刚声音太大,车上不少人不满的看他,他抱歉的看了眼后低了声。
周北点头,把知道的事情给他一一道来。
他所知道的,那个瘦弱,默默低着头红眼的向南。
送走索文州,周北顺着巷子往里走,王小胖又惹了什么事情,听到他妈在里面破口大骂,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个点,回家的人还挺多的,在巷子里不免碰面,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见面后没有疏离感,很开心的说话。
“周北。”不少人喊他。
他笑着拍着那些人的肩膀,同伴说笑着要一起出去玩,周北想到还有别的事情,只是笑着回应。
“不行,出来挺久了,得回去了,改天玩。”
“行。”
周北目送他们走出巷口,然后接着回家。
终于到向南大伯家门口。门敞开着,望进去没有人。
周北想了想,还是没唐突进去。
——
张女士在家和面,隔着厨房玻璃给他说话:“怎么才回来?”
“把文州送家了。路上又碰到小胖几个。”
张女士听闻,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有点面蹭到上面,但没察觉。
“文州?那小孩儿长得挺好看,哎?”张女士伸出头看着站在那的儿子:“学习怎么样啊?”
周北哭笑不得,径直走进自己屋,听着母亲在后面唠叨,只说了句:“好,好。”
再出来时手上多了几本笔记本:“就是不喜欢写作业,把我的作业都预定好了。”
周北翻着手上的笔记本,翻了两下后,抬头看正弯着嘴角的母亲,斟酌了下。
“妈,我去……给顾向南送笔记。”
张女士点头:“去吧。”
周北站在门口,能直接看进院子里,但仍旧大声的敲了下门。
向南走出来,白色的背心上一片黑印,脸上也有一片黑。
她看到周北,有些疑惑:“周北?”
周北点头:“我放假了呀。”他走上前,距离她近了些,给她递上本子:“嗯……笔记本,你好几天没来上课,老师把卷子都讲了,不过你放心,这题我都给你汇总好了。”
向南洗了个手,甩干,结果本子,挺厚实的,她点点头向周北道谢:“谢谢。”
周北却听出来她语气里的疏离,但没多想。
“嗯……”周北眼睛在院子里转了转,“你一个人在家?”
向南摇摇头,手指了指另一个屋:“大伯在里面。”
“你还好吗?”周北根本没想真的问她别的问题,只是迫切的想知道她怎么样。
向南的心嘭的一下,像被人用篮球砸了一下,但就是那么一下,她疼的很清晰。
“没……”
“没事。”
她仿佛在说服自己般,那句话重复了好几遍。
“我没事。”
周北皱着眉头,向她又走近一步,她大伯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向南急忙回头看,没理他,去厨房端了杯水送进去。
她的行动很急促,让周北以为什么严重的事情,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跟着她进了厨房,但没进屋子,就在门口站着看着她给大伯递了水,大伯躺在床上,脸红的不像样子。
接着,向南又出来,到了她屋子拿了药,给她大伯送过去。
周北就站在门口,两边看着她。
向南终于停住了,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接着进了屋子,把笔记本放进去。
周北跟着她到了门口,没进去,倒是看到了她奶奶的遗像,还有,她放在遗像面前桌子上的奖状。
莫名鼻子一酸。
向南走出来,看到他的目光,皱了皱鼻子,强忍着眼泪。
“我大伯昨晚发烧了,刚退。”
周北点头。
“我挺好的,不用担心。”
周北抿唇。
“可是周北……”向南突然压出哭腔,“我没有奶奶了。”
“没有了。”
周北的心猛的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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