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援助
被人挂断电话的江医生，灰头土脸地去翻工作手册，周围依然是一屋子猫猫狗狗的吵闹中。
这时，霍砚寻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被他怀里抱着的姜楚楚听得一清二楚，好像是中午饭菜不合他的胃口，就直接没吃。
姜楚楚严重怀疑，硬生生扛了一天的霍砚寻，是不是故意在她面前卖惨来着。
手机震动起来，出于习惯，他一向喜欢把自己的电话切换成静音模式。
谁想找他，全靠缘分两个字。
霍砚寻一看，是“苏念可”的来电，他冷冰冰的神情中，难得眼皮一跳。
已经恢复了七八分的姜楚楚，她赶紧八卦般地探了探脑袋。
苏念可这位姑奶奶，她有印象，年纪跟霍砚寻相仿，是圈内知名的经纪人，一手打造了霍砚寻这位流量明星。
苏念可的业务能力超一流，脾气也跟业务能力一样，绝。
姜楚楚吐了吐舌头，今天的对家可真惨啊。
“喂……”
“你还好意思喂？？？”
这通电话的咆哮程度，不亚于刚刚江医生的那通，导诊台注意到了，顿时朝着这边露出些许同情的目光。
“……”
霍砚寻自知理亏，刚才着急，丢了剧组往医院跑，毫无职业精神可言，明天一早还得赶去给陈导道歉赔罪。
苏念可在那边干咳了两声，她今天嗓子都快废了，“我的好哥哥啊，你什么时候跟任熙儿搞在一起的啊？？”
“任熙儿是谁……”
姜楚楚听完，抬了一下自己的眼皮，“还能是谁，从今天开始，是您的老婆。”
“救命啊，大哥！！所以，你跟任熙儿真没什么？？”
苏念可的声音有些怀疑，过后又变得异常坚定，“我就说，谁能瞎了眼睛找你呢！那，任熙儿发的那条微博是什么意思？”
“什么微博？”
“我发截图给你看看。”
挂了电话，他的微信收到消息，来自苏念可的一张图片。
他打开扫了一眼，照片里的是今天碰见的网剧小明星。
姜楚楚倒是尖着脑袋看得真切，对这个新闻非常关心——果然，鱼儿上钩了！！！完美！！！
任熙儿发文写道：希望珍珠能早日康复（爱心）
配图是她哭唧唧的表情，还给画上了夸张的眼泪，整个人看起来骄纵可爱。
姜楚楚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是她不懂，自己闹着要吃巧克力的，不关人家的事。现在的身体已无大碍，想必微博cp的超话也差不多落成了。
小狗的脸上仿佛写着“喜事临门”四个大字。
霍砚寻直接给苏念可打了语音过去，解释道：“是今天珍珠贪玩，跑到她房车上去，还误食了巧克力……”
“怪不得，这狗皮膏药，不红倒是很爱到处蹭。”她作为经纪人，看娱乐圈里的谁谁谁一向精准。
“……”霍砚寻对他经纪人这种火辣的行事作风，非常习惯。
“你别回应，等会儿，我发条微博来内涵内涵这位傻白甜。”
“别啊，姐姐啊，这好歹是我今天拿命换回来的拉郎，您过两天内涵不行吗？”
姜楚楚一听电话那边苏念可的安排，心中一紧。
不过她现在说什么，在人类眼里都是一堆没用的狗言狗语。
“今天陈导那边怎么说？”
“那边我解释过了，去年冬天，陪了他十来年的爱犬突然去世，当时这个项目刚刚启动，气的他差点叫停。”
苏念可这时候情绪没一开始那么激动，看样子气已经消了一半，“他还说你为人处世，重情重义，他肯定不会看错人之类的巴拉巴拉……”
“对了，之前欠下的债，还剩多少没还？”
欠债？？
听到这里，姜楚楚一下清醒了，表面按兵不动，实则竖着耳朵，打探情况。
苏念可在那边嘟囔了几句，“全部还完了，现在结余一万多，我等会儿给你转过去。本来还剩挺多的，上次去参加山村支教的活动，您倒是好，豪气得跟霸道总裁似的，一拍板，直接捐了七位数。”
“钱花在刀刃上的，值得。”
“喂大哥，您算算，我后面去给你接了多少工作，才把账给抹平了……”
“您本事大，全仰仗您。”
霍砚寻一来二去，跟苏念可在电话里商业互吹起来了，听得姜楚楚一脸茫然。
所以，他这位火了足足一年的流量大户，到现在的存款，才一万多？？？
【真的吗？我不信。】
姜楚楚小狗满脸问号。
“空了帮我订一张中秋回去的机票。”
“回临北？你一个人回去？要不我陪着你？”苏念可隐隐有些担心。
“霍珍珠陪我就行，记得还有宠物托运的。”
“行，奴婢办就是了。”苏念可俏皮地回道。
霍砚寻被她逗笑了两声，戴着口罩，看不到脸上的表情，眼光里是他的霍珍珠，透着无尽的温柔。
姜楚楚以为自己曾经看过他的各种新闻，各种爆料，非常了解的对家，霍砚寻。
她以为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同吃同住，非常了解的主人，霍砚寻。
到现在这一刻，她又彻底地、清醒地认识到——对霍砚寻本人，她一无所知。
姜楚楚的精神状态转好，她看了看四周，小笼子里关着各式各样小猫小狗。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大多都趴在自己的笼子里，哼哼唧唧的，没有力气。
其中一只小猫在这堆病患中，看起来病情最重。
它的身上有几块地方秃着，或许是因为生病而导致毛发脱落，明显能看到它的腹部不正常地肿胀着，一直在可怜兮兮地叫唤。
身体的疼痛，它的眼神里毫无神采，丝毫没有精神地倚在透明笼子的角落里。
“你怎么了？”
姜楚楚问了一声，那只猫虚弱地回了几句“喵喵”。
她听不懂。原来猫和狗的频道并不相通。
猫的品种，她认识，跟她爱豆许繁橙那只安娜公主一样，是长得好看的缅因猫。
不过眼前的这一只，生病的缘故，变得没那么好看了。
这是她家爱豆同款猫，脖子的项圈跟安娜同个色系。按照她姜楚楚的性格，肯定会多嘴问老板一句，它怎么了。
霍砚寻因为姜楚楚的视线，注意力也放到了那只猫的身上。
“江医生，这只猫是生了什么重病吗？”霍砚寻开口问道，难道是这段日子一起生活的原因，心有灵犀？
她和主人的感情培养出来了？
啊呸，晦气，姜楚楚从没承认过霍砚寻主人的地位。
江医生顺着霍砚寻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摇了摇头有些惋惜，“那只缅因猫，得了猫传腹，手术费大概需要七八千，主人一听到价格脸色都变了，我看还开的是高档车来的。现在的年轻人啊欸……“
“那，猫的主人呢？”
“当时借口说上车跟朋友商量一下，猫暂时放我这里，转头就开车跑了，直接当场遗弃。”
霍砚寻心里一沉，暂时没有接话。
江医生一边研究退款操作流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好在明天医院没有手术，可以先安排做了再说。”
姜楚楚看着霍砚寻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的头上还黏着古装头套，眼型被拉得有些狭长且上扬，人显得桀骜不驯又飞扬跋扈。
她再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里好似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
姜楚楚的眉毛微微上挑，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不会吧，不会吧，他一个大男人因为被遗弃的宠物哭了？？？
转眼，这雾气又硬生生地被他憋了回去，“江医生，手术的费用可以我来承担吗？”
江医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欣然答应，“那敢情好！！”
本来这家医院因为他的爱心泛滥，正常经营都有些勉强了。
“啊这……”
姜楚楚顿时有心无力，一阵哀嚎：“好一朵圣父白莲花？？善良单纯的偶像剧女主人设的剧本，您霍砚寻是准备拿着不松手了，是吧？？要不是变狗了，这个钱也轮不到你来出。”
“是，好，我承认你对小动物是有爱心。”
她咬牙切齿，摩拳擦掌，立志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找到他霍砚寻是一名失格艺人的把柄。
江医生又手脚麻利地收了一笔霍砚寻救猫的钱，“那等它修养好了之后，是你这边来接它吗？”
他挠了挠古装头套，因为猫毛满屋子飞，刚才陪着霍珍珠输液的功夫，都感觉自己的皮肤已经发痒过敏了，“能不能拜托江医生找一户靠谱的人家，帮忙收养了，这段时间寄养的费用，也是我来给吧。”
“没问题。”
“关于这件事，我希望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就行，其他人还请江医生保密。”霍砚寻想着自己拍戏，有时候手机不在身边，就留下了东哥的号码。
“好的。”
最后，为了宠物医院的未来工作环境的大和谐，霍砚寻主动提出给小助理留一张签名。
“是叫做‘赵安安’对吧？平安的安？”
霍砚寻拿着她的工牌，再确认了一眼，工作牌上她的照片看着俏皮可爱。
“对对。”江医生感激不尽，站在他面前签名的，仿佛不是小助理的偶像，是他的偶像，是他未来的救世主。
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跟他小助理交代。
“to赵安安，祝你开心每一天。”霍砚寻的签名行云流水。
江医生小心翼翼地将这张“护身符”收了起来，目送他们离开后，他又仔细地擦了擦被小助理印在水杯。
水杯上印着张霍砚寻帅气又温柔的模样。
翌日，霍珍珠被东哥抱来复诊输液，见到了江医生的小助理，是元气满满的小女生，跟昨天电话里咆哮的那位，很难联系到一起。
墙上，原本挂着江医生学术研讨的照片墙中心位，如今已经换成了霍砚寻留给赵安安的签名，还被她装进一个尺寸不太合适的透明相框中。
而原来相框里的照片，姜楚楚依稀记得昨天看到的，好像是江医生跟一位外国友人的握手合照，现在被赵安安暂时地夹在了她的工作手册里，露着照片的一角。
“对对，是这里。”
“我看看，哥哥坐的是那个位置。”
就在霍珍珠准备离开之际，一群带着宠物的少女们“杀”向了江氏医院的大门。
东哥一看这个场面他熟悉，赶紧带小狗跳上了车，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夜之间，这家毫不起眼的江氏宠物医院，因为霍砚寻曾经的光顾，成了东恒市的热门景点。
江医生原本摇摇欲坠的生意，也因为大明星的流量效应，起死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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