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战争
“呃……”昏暗的楼道上，汉克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巨大的爆炸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他慢慢起身，看了看旁边那两只躺在地上已经被炸的骨肉分离的丧尸狗，然后转身踢了踢旁边的士兵，“喂，莱恩，醒醒！你要是不想被活埋在这里的话。”
“咳咳咳……我还活着？”莱恩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双手撑地，吃力的想要爬起来，却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只手，他愣了一下，也没多客气便抓住了那只手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得赶紧离开这。”
两人拿起枪背上，互相搀扶着向外走。
“啪！”突然间，一只脏兮兮的手抓住了莱恩的靴子，吓了他一跳，要不是枪管却被汉克当机立断地抓住了，他肯定会忍不住扣动扳机。
“莱恩，冷静点！”汉克松开了莱恩的枪管，拍了拍他的肩膀。
莱恩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和汉克一起向那只手的主人看去。
“克劳斯！太好了你还活着！”
“你这家伙！”汉克笑骂道，“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少废话……咳咳，快扶我起来……”
“噢噢！”莱恩反应过来，走到了克劳斯的左边，两人同时发力，一人一边地把克劳斯架了起来。
“出去要经过大厅，往这边走。”汉克指了指楼梯。
“不……别去……大厅……”耳边传来了微弱的声音，两人都一愣，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两人一起扶着克劳斯靠墙坐下。
“你刚刚说什么？”汉克问道，“大厅怎么了？”
“大厅那里有怪物……”克劳斯伤得并不轻，以致于说话都费力，“我们会死在那里的……别去……”
“可大厅是唯一的出口啊。”莱恩沉吟道，看向了汉克，汉克若有所思，“你知道其他出口，对吗？”
克劳斯微微点头。
“那赶紧走吧，这里快要倒塌了！”一块巨大的水泥块险些砸到莱恩，吓得他抱紧了头部。
随着大楼的颤抖与轰响，无数碎石落在三人身上，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从大厅传来的枪声、惨叫声与嘶吼声，两人重新搀扶起克劳斯，一步一步向出口走去……
……
“轰！”一发带着尾焰的火箭弹在变异体身上引爆，大量的热能转化为动能竟是硬生生的将变异体击退了好几步！
但，也仅此而已了……
变异体转动那双满是血丝的瞳孔，看向那名手持rpg火箭筒的士兵。
被火箭弹烧焦的皮肤正蠕动着飞快脱落，重新露出暗红色的肌肉组织，不过短短数秒，变异体的身上已再也找不到伤口。
庞大的杀意笼罩了那名士兵，他面色发白的后退着。
“火力压制！”有人大喊一声，周围的士兵也清楚他们无路可退，枪口争相喷吐着火舌，交叉成一道密集的火力网，一时竟压制得变异体无法动弹。
变异体不得不用双爪交叉护住头部，被动地防御着。
“嗖~”随着一阵破风声，又一枚火箭弹从背后向变异体飞去，但当即将接触变异体的脊背时，却被其背后那些看似柔软的触手给抓住了，所有人都一愣。
“快闪开！”
“卧倒！”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轰！”被变异体扔回的火箭弹在人群中爆炸！
“啊啊啊！”
“我的手……我的手……”
“不……”
瞬间，幸存者们死伤惨重，好不容易才刚形成的阵型顿时荡然无存。
“吼！”失去压制的变异体愤怒地大吼一声，双腿一发力，便轰然砸在了那个手持火箭筒的士兵面前，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挥动了它的右爪……
“唰！”
两大滴鲜红的血滴砸在了一块碎玻璃上，化成血花四面溅射，在鲜血的洗礼中，透明的玻璃散发着妖异的光泽……
仿佛是嗅到了鲜血的味道，无数躲藏在暗处的丧尸和奇形怪状的变异体纷纷加入了这场狩猎盛宴。
“呜……”
“吼……”
“哒哒哒！”
“突突突……”
“不！”
“滚开……”
“啊啊啊！”
枪声与惨叫声，嘶吼声与爆炸声，交织着一曲死亡的颂歌。
屠杀，才刚刚开始！
……
“突突突！”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一只游荡的丧尸的脑袋当场被弹头洞穿，砰然倒下。
“这边……”汉克向四周扫了一遍，打了个手势，表示周围安全，莱恩则是搀扶着克劳斯缓缓走了过来。
汉克点点头，刚想离开，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危险的猛虎盯上了，他条件反射转过头，看到了一只——丧尸狗！
“嗖！”汉克毫不犹豫拔出挂在腰间的匕首，朝对方的脑袋投掷了过去。
空了！
“乒！”丧尸狗脑袋一缩，匕首便砸在了它身后的铁架上，发出一道金属碰撞的脆响！
看到丧尸狗“呜呜呜”地开始呼朋唤友，汉克不得不掏出手枪“啪！”的一声爆了它的狗头。
“妈的！”发现无数感染体被枪声吸引，看向他们并发出了兴奋的嘶吼声，汉克不禁暗骂了一句，“你们先走，我掩护你们！”
莱恩点点头，对于自己这位兄弟的身手，他是清楚的。
把克劳斯背上，莱恩快步向出口跑去。
“沓沓沓！”汉克朝着两人行走的反方向飞奔起来。
“嗷！”数只丧尸狗从高台一跃而下，矫健地在复杂的地形上左奔右跳，以惊人的速度与令人不敢置信的灵活度向他快速接近着。
“突突突……”枪口喷吐出的火舌将两只丧尸狗凌空击落！
汉克脑袋一缩，灵巧地一个侧翻，险之又险地躲开了一双从天而降的利爪。
“噗通！”那双利爪的主人——一只瘦弱的丧尸狗顿时扑空撞墙。
“突突突！”汉克反手甩出一梭子弹，将它的头扫爆！
“嗷！”听到后方传来的吼声，他毫不犹豫的挥动枪托！
“碰！”一只企图偷袭丧尸顿时被枪托砸倒。
汉克没有对它进行补刀，而是抓住把手纵身一跃，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般，整个身体从二楼玻璃围栏上跃出！
“嗷！”一只后方扑来的丧尸狗顿时咬空，它愤怒地叫了一声，却看到一个圆滚滚的手雷滚到了脚下。
“呜？”
“轰！”
……
“所有单位注意，温城保卫战作战目标已更改，所有有生单位请立即撤离温城市区！”温城市区内，一辆重型装甲战车缓缓行驶在公路上，功率巨大的发动机不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重复，所有有生单位请立即撤离……”听着收发信机里不断重复的命令，月城那对漂亮的眉毛紧紧皱起。
“失败了吗……”月城喃喃自语，“虽然在预料之内，但温城沦陷的速度还是快得有点难以置信啊！”
“轰！”突如其来的巨响引起了月城的注意，她情不自禁地望向了爆炸声传来的方向，“那是？”
“轰隆隆！”发动机发出一阵大如雷声般的轰鸣，战车方向一拐，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绝尘而去。
……
“啪！”随着一声手枪特有的枪响，一头浑身腐烂的丑陋丧尸“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呜……”搀着克劳斯的莱恩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便看到一只凶恶的变异犬正在前方不远处注视着自己，他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毫不犹豫地用手里的枪对准了对方的脑袋。
“突突突！”枪声响起，变异犬哀鸣一声滑出数米，破败的身体撞击在冰冷墙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然而便失去了动静。
莱恩一愣，显然开枪的并不是他。
“呼~”看到走进来的汉克，莱恩长舒了一口气。
“咳咳咳……”突然间，克劳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克劳斯！”莱恩一惊，连忙把克劳斯放下，使他能够靠在墙上。
“克劳斯，你被咬了！”汉克看到了他腿上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挺住，伙计，”莱恩双手抓住了克劳斯的肩膀道，“我们会活着回去的！我们，三个人！现在，保持清醒！”
“哐当！”汉克和莱恩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他们几乎是瞬间就抬起了自己的枪。
一只爬行类变异生物匍匐着趴在地上，锋利的獠牙利爪隐隐散发着寒芒，一双嗜血的瞳孔冷冷的注视着他们。
“吼！”变异体露出满口锋利的獠牙，对着他们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
“上帝啊，这他妈是什么玩意！”
“我没多少子弹了，”两滴汗水划过汉克的额头，“你呢？”
“不到一个弹夹！”莱恩紧张地盯着那只变异体。
突然，那只变异体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在两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下，调头跑了！
“呼~”虽然不知道那只变异体为何落荒而逃，但两人还是长舒了一口气。
“我敢肯定，这是我距离死亡第二次这么近。”莱恩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第一次呢？”
“第一次是三十多年，差点让那群精子追上。”
“看起来你状态还不错，居然还有闲心开玩笑。”
“哈哈……”莱恩还想回些什么，突然发现对方的神色变了，他回过头，终于反应过来。
“等等，你是谁！”不知何时房间里居然多了一个人，那是一位黑发黑眸的男人，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手里的步枪更将他们完全锁定了。
“这话是不是应该由我来问？”楚帆用熟练的英文回击道，“这里是龙国，而你们可不像是龙国的军人！”
“别激动，先生！”汉克示意莱恩和他一起放下武器，两人举起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我们只是雇佣兵而已。”
“雇佣兵？”楚帆挑挑眉，“你们受雇于谁？”
两人对视了一眼，事实上他们已经开始后悔了，当他们得知任务地点在龙国时，他们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但雇主的出价实在是太高了，而且任务内容也很简单，他们并不需要和龙国的军队正面冲突，他们只要将米歇尔科技的那位研究负责人安全带回就好了。
这种低风险高回报的任务很让人怀疑，那群家伙虽然有钱，但他们不傻，这种任务肯定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可财帛动人心，能来当雇佣兵的有不少都是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正如贪官污吏一般，难道他们傻得看不到贪心的后果吗？那也未必！
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难以抵挡诱惑，心存侥幸的掩耳盗铃，企图自我催眠。
结果事实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个任务岂止是危险，刀山火海似乎也没这个地方恐怖……
“是德雷温集团。”一旁存在感微弱的伤员突然大叫着出卖了自己的金主。
“克劳斯！”两人惊讶地看向了那位伤员。
“你们在想什么，那群家伙明显骗了我们，他们说这是一个简单的小任务，只是因为任务地点特殊才有这么高的悬赏，可你们看看现在，科林、阿布、雷肯……死了……全死了！”克劳斯癫狂地大叫道，他的伤口不断流出暗红的血液，他的神志已经越来越模糊了，他似乎只是想在死前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出来而已。
“德雷温集团？”楚帆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
德雷温集团便是那个能够匹敌龙国与欧共体的庞然大物，米歇尔科技居然牵扯到了他们，而他们在这场灾难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米歇尔科技是德雷温集团的隐性子公司之一，而我们这次接到的任务就是护送一位名叫“乔天厉”的科学家与他的实验资料离开温城，不需要与龙国产生冲突，只要将乔天厉博士安全交给了德雷温集团，我们便能拿到一笔堪称天文数字的报酬，这就是我们知道的全部了！”仿佛是被克劳斯说服了，莱恩也说出了自己知道的全部。
“我们向你保证，我们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位龙国人，真的！”汉克道。
这句话楚帆倒是相信他没有说谎，无论是旧龙国，还是现在重新建立的新龙国，建国理念都未发生太大改变，他们对自己的民众的重视程度在全球上的所有聚居地里是数一数二的，这为他们带来了大量的人口，而庞大的人口基数又为龙国带来了强大的军事实力。
雇佣兵虽然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家伙，但他们不是傻子，有去无回的任务他们是绝对不愿意接的，有钱也要有命花才行。
“算了！反正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了！”楚帆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放下枪，转身走了出去。
“等等，你说我们都会死是什么意思？”莱恩对着楚帆的背影大喊了一句，对方却没有理会他，他只能看着对方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他说得对，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克劳斯背靠墙壁，一双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喃喃道。
“克劳斯，你在胡说些什么？”莱恩看到克劳斯这副颓废样，真想抽他一巴掌，“我们会活着回去的，会有人来接我们的！”
“不会有人来了。”克劳斯摇摇头，“原计划载着我们撤离的直升机已经坠毁了……就在温城市中心……”
“怎么会这样……”莱恩呆住了，“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一定……”
“汉克！”莱恩用期盼的目光看向汉克。
汉克却是叹了口气，“伙计们，有个坏消息得告诉你们，我们的雇主决定动手了！”
“什么意思？”莱恩疑惑地看着汉克。
“行动失败了，”汉克道，“我们没能完成任务，就在我们到达这里不久，乔天厉博士的精神波动已经消失了，他很可能已经遇难，事已至此，原来的计划显然已经行不通了，所以，为了防止研究资料泄露，公司决定毁灭这里。”
“你是说……”莱恩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汉克苦笑道，“乔天厉博士的研究资料对公司非常重要，哪怕是销毁掉也不能落入东联手中。”
“果然，我们被放弃了吗？”克劳斯露出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
“这栋建筑群已经被锁定了，用不了多久，这片区域会被夷为平地，咱们最好赶紧离开这！”
“法克！”
……
温城外围，光之防线！
“请出示证明！”指挥中心外的走廊处，一位士兵拦住了江寒，江寒点点头，把自己的军官证交给对方。
“江大校，你好！”士兵确认无误后向江寒敬了个军礼，把军官证还给了他，“各位首长已经在等您了。”
“谢谢！”江寒接过证件，也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远处走来的一伙人。
通过他们身上的制服，他很快就认出了这伙人的身份，他们是武警纠察队。
江寒曾和这群人打过交道，对军人而言，在你没犯错时，纠察队大多都是和蔼可亲的，可当你的行为涉及到他们的警戒线时，他们便会化身成最为冷酷的机器。
纠察队来这里干什么？
江寒的疑问没有持续多久。
随着他们的接近，江寒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男人，第七集团军的前最高司令员，沈云清将军！
对方也看到了他，在相距一米的距离时，两者都停下了。
“你就是江寒……那个一直在前线和普通士兵并肩作战的年轻人吧。”对方露出了微笑，“我知道你，你很优秀！”
“首长。”江寒朝着对方敬了个礼。
“听说你是我的接替者？”
江寒没有接这话，虽然对方是因为自身原因而被停职的，但这并不代表现在的他就有资格在这位战功赫赫的老前辈面前倨傲了，军队是靠功勋说话的地方，自古以来都是！
见江寒不答，对方也不甚在意，而是自顾自地把话接了下去，“好像你调到第七集团军不过一个星期吧，说实话我都还没和你正式见过面，不过今天算是见到了，据说你在第九集团军和变异体一直以指挥准确果断著称，对吧？”
“将军过奖了，只是运气而已。”
“运气？”沈云清淡然一笑，“我不信这个，毕竟，我的运气一向不怎么好。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一个人的结局如何往往并非取决于他的天赋以及努力，而是他在人生岔路口所做出的选择。
年纪轻轻就能达到如今的成就，想来你也曾面临过无数次选择，在之前，你或许每次抉择都做对了，但人非机器，任何人都不可能永远不犯错，只希望在这之后你依然还能像之前一般做出正确的选择，龙国选择了你，那就说明在他们眼里，你比我更优秀，年轻人，不要让我失望啊！”
“您的意思是……”江寒皱眉，他没有听明白对方的意思，或者说，他觉得对方话里有话，而自己却并未听懂。
“你会明白的！”沈云清露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相信我，这用不了多久，历史总是在重演，希望你不要步我的后尘。”
“沈云清中将，如果不想让自己在军事法庭上的处境更加不利，就请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纠察队的一位士兵面若寒霜地说道。
沈云清则是轻笑一声，满不在乎地拍了拍江寒的肩膀，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眼前这个步伐稳健，体如柏松的男人，江寒心知，等待这位的，恐怕也只有一个结果了。
看着对方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江寒摇了摇头，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会议桌旁早已坐满了人，但首座旁却还特意空着一个位置，很显然，他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都到齐了么，既然如此，开始作战会议！”扫视了在座所有人一遍后，已经年近七十的易将军铿将有力地宣布道。
“废话少说，我想在座各位有不少人还是刚刚来到温城，对目前的局势还不清楚，所以……”易将军大喝一声，“江寒！”
“是！”江寒应声而起，一张温城的立体投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23小时前，一枚战略级基因弹在温城市上空引爆，温城20％以上的平民在z辐射下瞬间产生突变死亡，变成感染体并开始疯狂攻击周围的平民，城内武警部队已无力维持治安，温城的秩序完全崩溃！尽管我军第一时间赶到并介入控制局面，但……”江寒深吸了一口气，“温城的平民伤亡数依旧超过了……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
“怎么可能！”
“这是保守数据还是……”
瞬间，会议室内嘈杂得如同菜市场一般！
“安静！”易将军大吼一声，如同一头发怒的狮王。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易将军看向江寒，道，“江大校，请继续！”
江寒点点头，继续讲述道：“为防止灾情进一步扩大，目前我军已将温城封锁，现在的温城……”江寒一字一顿道，“只许进，不许出！”
全场，鸦雀无声。
“你们倒是撤退了，民众呢？”就在这时，一位中央特派员开口道，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江寒，大有江寒回答不好就将他生吞活剥的架势。
“事实证明，和感染体进行巷战是愚蠢的选择。”江寒摇摇头，“目前的温城保卫战已经经历数个阶段，由一开始的消灭感染体为主，保护民众为次转到了保护民众为首，杀死感染体为辅，到了现在不得不带着尽可能多的幸存者撤离温城！
战场的局势从来都不是固定的，看似必胜的战斗也可能遭遇滑铁卢。
现实从来都不会照着我们预想中的轨迹前行，即便是命运也无法掌控一切。
各位，我是一个军人而不是律师，我记不住其他各种各样的法律，但我从不敢忘记自己是为谁而战！
我能用我的脑袋担保，我们，龙国第7集团军，绝没有愧对我们肩上的臂章。
各位中央派来的首长，你们注意到民众伤亡数达到了上百万，
那么，
你们是否知道，
第7集团军的目前伤亡率达到了多少是多少？”
江寒看向众人。
“60％。”江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五万多位军人为了保护民众不变成那些恶心的丧尸，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意识，或是长眠，或是成为没有自我的感染体。
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
事实上，就在1小时前，
我还在和他们并肩作战，
我的卫兵当着我的面前被一只两层楼高的变异体抓住了脑袋，而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那个怪物同归于尽，他大喊着叫我杀了他。
而我，除了用坦克的主炮将那只怪物和他一起轰杀成碎片外什么都做不了。
各位！”江寒猛然站了起来，“要知道，正常情况下一支部队伤亡率达到30％就算残废了，而超过60％的伤亡率就算是彻底失去战斗力了！
但我们的战士，
仍在战斗！”
江寒的视线扫过在座所有人，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说这些，并不是在为自己开脱，我只是希望诸位……能够相信我们，相信第7集团军的兄弟们，他们——都是好样的！”
“之所以撤退，并非我们不想拯救我们的人民，而是我们必须保留足够的有生力量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一旦温城防线被突破，辐射的将是整个战区！
我们需要援军！”
有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第七集团军有着最为先进的装备，为什么损失会大到这种程度？”
“请不要用遭遇战的战损比来与温城战役相比较，巷战从来都不是大型热武器的最好发挥之处，而让步兵在市区与变异体作战的命令更是愚蠢！
但，我不得不当这个愚蠢的指挥官。
更何况。那群怪物并非一盘散沙，它们的攻势甚至比那些超大规模的尸潮还要井然有序。”江寒说出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
“什么意思？”
“您应该懂我的意思，首长。”
“……”特派员沉默了一会儿，艰涩道，“你是说，它们并非无意识的变异怪物，而是有人操控的——生化武器？”
“什么！”
“这怎么可能，温城的感染体现在起码有上百万吧，能完全掌控这股力量的得是什么样的势力？”
“废话，有能力研发战略级武器的组织怎么可能简单！”
现场顿时再度嘈杂起来，直到易将军拍了两下桌子才安静下来。
“是……那群家伙？”特派员看向江寒。
“如果您指的是那个能够突破‘天网’防御系统攻击到龙国本土，堪比甚至超过东联的庞然大物。”江寒缓缓道，“那么，我要说，毫无疑问。”
“这是两个政治实体在军事领域的直接碰撞。”第7集团军名义上的现任最高指挥官，易将军终于开口了，“战争，早已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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