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服软
二人才略有缓和的氛围被薛晟意外的出现彻底搞僵。
清宁冷冷的眼神和质询的话语令谢涟无所适从。此刻,他竟是有一点怕她的。
谢涟小心翼翼地拉住她的手腕,近乎乞求般低声道,“清宁,我不知道他会来,你先回房间,我会处理好一切,我向你保证,他不会再来打扰你。”
清宁避开他的手,冷眼看了他一眼,嘲讽道:“你的保证,已经宣告失效。麻烦你处理好和他之间的破事,别再拉扯到我身上!和他多待一秒钟,我都嫌空气脏!”
她说完,看也没看薛晟一眼,转身上了楼。
她的声音不算小,全部被薛晟收入耳中。
薛晟英俊苍白的脸上带着未愈合的伤,又被她的一番话气得发青,看着格外的狼狈,只是他到底事情做得不地道,心里不得不顾忌谢涟的情绪,不敢当场发飙。
他心里郁闷至极,潇洒恣意顺风顺水的二十几年都白活了!就栽在这么个丫头片子手里,整得他现在里外不是人的,他爸薛航临给他一顿好削,他妈也没个好脸色,讽刺他手段低劣不上台面。
而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谢涟居然单方面宣布跟他断交!拉黑了他所有的通讯方式!
他碰都没碰到她一下,不过就亲了那么两下,便遭受谢涟这样对待,他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生气!
他们两个人是过命的交情,从小他就护着谢涟,看他比自己都看得重,他却为了一个外八路的女人跟自己来绝交这一套!真是猪油蒙了心,那么个祸水他偏偏当成宝!
他前些天躺在病床上急怒交加,等伤好了点,今天勉强能下地走动了,他赶忙挪着伤腿来和谢涟服软认错,结果就听到家里佣人说,他和那丫头已经订婚居然还特么同居了。
他一时怒火攻心,心里又酸又苦又闷闷的疼。
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薛晟看到面冷如玉的谢涟,心里的火又渐渐散了,可仍觉得酸涩。
他腿部不太自然地挪到谢涟面前,语气有些期期艾艾:“你怎么这么狠,说绝交就绝交,我又没真碰她,就值得你这样对我?”
一贯目中无人的大少爷变成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再配上他今天有些凌乱的发型,颓丧的脸庞,还真容易让人心生不忍。
谢涟无动于衷,平静地说:“我不止一次对你说过,不要动她,你听了吗?”
“我没有……没真的动她。”薛晟耷着头,声音嗡嗡哑哑的。
“如果顾清然迟了一步,真的不会吗?阿晟,我只是高估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太了解你,从小到大,你想要的就一定要不择手段弄到手。我没有那个本事来让你为我改变本性,所以我只有和你保持距离,我不能看到我最爱的人被你染指。”
薛晟烦躁地抓着头发,强硬地保证道:“我不会再碰她的!真的不会了!我想要女人什么样的没有,干嘛就非她不行了,那天我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她又……对,她本来就是水性杨花的人,我就是被她勾引的才——”
谢涟厉声打断他:“够了!你别再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清宁的容貌不是她的错,更不是你用来为自己开脱的借口!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和意图侵犯她的人做朋友。阿晟,你有权有钱有人脉,不少我这一个朋友,我们到此为止。”
薛晟的脸色变得煞白煞白,他神情恍惚了一下,才扯出一个凌落的笑,语气幽幽道:
“你将她捧在手心又怎样,她心里没有你,所以不愿意和你同房。而她已经不是雏,可那天她还是的……”
“谢涟,她的第一个男人,不是你……”
薛晟凑近他耳畔,声音充满恶意的嘲弄:“你眼里神圣不可侵犯的女人不过是顾清然玩剩下的,她却要在你面前立清高,你一向洁癖,骄傲如斯,就愿意接别人剩下的?”
谢涟拉开二人间的距离,神色冷冷对向薛晟的眼睛,不紧不慢地开口:“若以此来论,谁也脏不过你薛晟,你在m国玩的离经叛道,种种韵事,我亦有耳闻。”
他此话一出,薛晟霎那间懂了,愣愣地看向谢涟如琉璃般透彻的眼眸。
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从前,他只是不想知道而已。
谢涟淡淡道:“就这样吧,我不希望你再来打扰我们。我会换掉家里所有的工作人员,安保那里我也会打招呼,希望你以后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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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天见到薛晟以后,清宁又对谢涟回到了冷若冰霜的状态。
临近过年的几天里,别人都处在摸鱼的状态,清宁每天的时间却几乎被表演、台词、形体这几个课程堆满。
所幸她有舞蹈基础,形体这一关过得勉强算轻松。
每天筋疲力尽上完课后,清宁回到家差不多已经晚上八点了,洗漱完后她就会拿着剧本慢慢研读。
这是个改编后的童话故事《美人鱼》。
小渔是一条深海里未成年的美人鱼,偶然在海面上玩耍时,她看见了坐船出游各国的王子嘉里,她惊奇于嘉里的风采,一路跟随着船只。
到了夜里,她会偷偷躲在船舱角落,默默观察着嘉里,他每天夜晚会在船头拉一曲小提琴,那是比美人鱼的歌声更动听的音乐。
在他忧郁动人的乐声中,小渔迷上了这个俊美华贵的少年。
可是,王子一行却被一群嗜血的人鱼盯上,一场海难就此产生。小渔在混乱中救下了嘉里,她带着嘉里竭力游了许久终于到了岸边,可是怕被人类发现,她只能远远躲在一边不敢露面,终于昏迷的王子被路过的邻国公主救了回去。
嘉里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美丽的公主凌洛,他虽然隐隐有些疑惑,却以为是凌洛救了他,嘉里跟随公主回到了她的王都。
小渔一直悄悄跟随着他们,见到喜欢的王子爱上别人,从小没有流过泪的她在那天诞下了无数颗粉润的珍珠,因为她不能离岸,她连看都看不到他了。
海洋里的生物都在劝她回家。
小渔将泪水化成的珍珠默默收好,果然游回深海里的家了,但她是去祈求家族最年长也是最疼她的曾祖母,告诉她变成人的方法。
她想,嘉里就算喜欢别人也没有什么关系,她喜欢他是她自己的事,她想变成人,她想一直默默守候他。
曾祖母悲悯地叹了口气,告诉小渔,从人鱼变成人必须要承受分尾之苦,她美丽的蓝色鱼尾要被生生撕成两半,剥去鳞皮,最后只有模糊的两片血肉,等血水褪去,□□愈合,她就会长出最莹白美丽的两条腿。
除了这灭顶的痛苦外,她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人鱼原来千年的寿命会生生缩短成百岁。
而小渔已经活了七十年,她的年龄在人鱼中还是未成年的少女,可如果变成人类她就只剩下三十年的寿命。
小渔没有半分迟疑,依旧天真地对曾祖母说:“阿嬷,见了他我才知道什么是难过,什么是开心,我想活着的每一天都能开心地看见他,看不到他的每一天我都会哭,会伤心,我不想那样活一千年。”
她终于如愿以偿,在经历挫骨的疼痛之后,变成了人。
可等待她的,却不是默默守候着心上人的命运。
对于谢涟这种师从袁听雨又有野心的年轻导演来说,这个由童话改编的剧本可以说得上是浅薄。
虽然剧本里的结局和原来的童话结局并不一样,但童话成人电影题材在电影市场没人挑战过,风险评估师都无从预估,因此票房前景未知。
如果不是谢涟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谢启又是说一不二的执行ceo,这个电影项目能不能顺利落地,真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谢涟挑选这个剧本的用意,清宁隐约能明白。
一是小渔这个角色演员本身需要舞蹈基础,二是美人鱼的故事家喻户晓,童话里化成泡沫的小美人鱼赚取了无数女孩的眼泪,作为每个小女生的童年女神,这部电影自带宣传光环。
这个家喻户晓的ip能带来积极营销的同时,会有的负面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一旦清宁不能完美诠释这个角色,毫无疑问,她会被永久钉在毁掉美人鱼这个经典角色的耻辱柱上。
利和弊都是非常明显的。
谢涟立场坚定地表明,她完全可以诠释小渔这个角色,只要她真的愿意投入进去这部戏,甚至可以发挥出她自己的特质。
这些天在老师反复的表演训练下,面对镜头,清宁已经褪去了开始的不自然。
晚上回来,她会在房间里录下自己表演的片段,然后反复观看,记录不足。
她的神态、动作以及台词在高频率的练习下已经相当圆融流畅,可清宁知道自己的表演有点不对劲。
直到她那些录像去找谢涟,他看过录像后直接指出,她的肢体语言、包括声音都是灵动可爱的,完全是为小渔量身定做的。
可她的眼神却是冷的,淡的。
她没能入戏。
不能入戏,就代表她的表演只局限于形式,不具备任何感染力,不能打动人心。
简而言之,她在戏里就是一个花瓶,这个花瓶外观再美,也不能掩盖她只是一个花瓶的事实。
她也许能在这部戏里靠外貌圈粉,但距离“演员”两个字的含义还相去甚远。
清宁很是挫败。
拼命补课之外的时间都在认真琢磨怎么找到这个入戏的感觉。
见清宁天天秀眉紧锁,谢涟想讨她开心,略不自然地对她说:“要不先和我练习吧,晚上我都有空。”
清宁倒是应了,两人约好了,每天晚上九点钟,在一楼的娱乐室。
等清宁摆好录像机,准备开始对练,却发现谢涟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谢涟察觉到她端详的目光,秀脸微红,声音里也有了一丝窘迫,“清宁,我习惯站在幕后,现在这样作为表演者……我没有表演的天赋,这一点,我比不了徐回,他是个天生的演员。”
“就是说,你没法陪我练了。”
清宁听了他略带窘迫的解释,心里有点惊讶,不过也无所谓,她只想找个人来练手,既然他不行,换人就是。
“你可以直说,我找别人练习也一样。赵景瑜那边应该有不错的人选,回头我找他推荐。”
赵景瑜是天启经济部总监,也是业内的王牌经纪人,手上的艺人全是超一线的影星,去天启的第一天,谢涟就为她选了这个经纪人。
谢涟抿了抿唇,轻咳了一声,“只是练习我自然可以的,不然怎么指导别人,我们一起练,我还可以给你提建议,就是反应可能会有点僵硬,清宁你不要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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