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入戏
几场重要的戏段，清宁这几天频频练习，台词基本已经背的滚瓜烂熟。
谢涟身上还兼着导师袁听雨一部商业大作的监制，这几日忙着进行工作交接，因为《美人鱼》筹拍在即，他将收尾工作交给了别人。
袁听雨一向喜爱这个弟子，对谢涟中途退组也并未不快，反而鼓励他早日完成自己的处女作。
因为诸事繁忙，谢涟当时只是看了一遍剧本大纲，具体台词并不熟悉，不过他记忆力非常强悍，当场默读一遍，一段戏的台词就能记个大概。
排练的场地之前就被谢涟吩咐人安排好了，等谢涟调整好摄像机的角度，清沉地喊了一声action，他和清宁就变成了美人鱼里的男女主角。
两人选择练戏的片段正是剧情第一个高潮部分，小渔蜕变成人，终于上了岸，开始向人类的世界融入，可她在深海里过了七十年，不懂得人世间的生存法则，简单得像一张白纸，只需坏人轻轻一捅，就破了。
小渔天使般的面容，精灵般的气质，如水般纯净的眼眸，恰恰能招到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恶意。
而她除了自己，和一袋眼泪化成的粉色珍珠，就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防人之心的小渔一心只想见到嘉里，差点受骗被一个权贵之子掳走，幸好遇见凌洛的哥哥月施救下了她，月施见她美貌纯真，不忍她在外流落，便将小渔带回王宫做了自己的侍女。
来到王宫后不久，小渔终于见到了来找月施切磋剑术的嘉里。
她开心极了，偷偷跟着他们到了比剑的地方。
而嘉里极其敏锐，立刻就发现躲在花丛后的她。
清冷皎洁的月光下，俊美如画的少年翻转剑柄，长剑冷冷指向了小渔白皙娇嫩的脖颈。
小渔低头看了看颈间冷光闪烁的细长剑身，慢慢站起了身子。
她站在浅紫色的蔷薇花丛中，像小小的花神，对着喜欢的人，天真而不解地问：“你想杀我吗？”
“你为什么要躲在此处。”嘉里皱眉回问。
月施立刻上前收回嘉里锋利的剑刃，向他解释：“这是我才带进宫的女孩，她叫小渔，心性单纯，方才躲在这里定是对我们比剑好奇。”
“不是，”小渔水光闪闪的大眼睛里充斥着炽烈而轻盈的爱意，她轻声道：“我想多看看你，嘉里。”
她直白的话语令嘉里和月施都不自在。
嘉里将手中的长剑利落收回剑鞘，淡淡地看了眼被月施拢在怀中的她，“我根本不认识你。”
他向月施行了告别礼，没有再看小渔一眼，径直离开了。
小渔却根本不在意嘉里的冷淡，她向英俊温柔的月施恳求道：“殿下，让我去跟随嘉里好吗？求求您，我进王宫就是为了来找他。”
在小渔心里，虽然嘉里还不认识她，但他是她心目中最好的朋友，是她最喜欢最在乎的人，所以她不愿意称呼他殿下，她喜欢叫他的名字。
嘉里，这是世间最好听的名字，小渔不愿意在这两个字后面加上任何高贵疏远的尊称。
小渔天真热烈的眼神，令月施无法拒绝她的恳求，他点了点头，尽管他心里并不开心。
小渔如愿做了嘉里的贴身侍女，可是她哪里会做照顾人的差事呢。
当天夜里，嘉里倚在床头看书，小渔见油灯光线昏暗，不想他总是看书伤眼，便在一旁捧着下巴问道：“你晚上为什么不拉小提琴了呢？嘉里。”
嘉里翻动书页的手指停顿了，他抬眼看向小渔，淡漠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晚上会拉小提琴？”
小渔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在她变成人之前，曾祖母严肃郑重地提醒过她，人类是最会排除异类的生物，她变成人后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自己曾是人鱼的身份。
想起曾祖母的忠告，小渔乌黑清亮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了两下，然后清脆地回道：“我听月施殿下说的，他说你的小提琴弹得最好呢！”
嘉里看了一眼她，轻扯嘴角，微微笑了笑。
小渔交握着手，万分开心：“你刚刚对我笑了呢！”
她又脆声道：“不要总看书了，人类的眼睛在夜晚是很脆弱的，你应该好好保护才对。”
嘉里放下了手里的书，枕着手臂静静看向头顶繁复华丽的壁画，过了会儿，又轻声问她：“你为什么要来做我的侍女，月施是你们这个帝国最尊贵的王子，未来他还会是皇帝。”
“因为你是嘉里啊，我只想陪在你身边。”依旧是她简单直接的回应。
嘉里清潋的目光，转向那个眼睛亮晶晶正双腿窝在羊毛地毯上的女孩，他忽然觉得，他以前见过那双像星辰一样的眼睛。
他想，月施将这个拥有精灵般美貌的女孩送给他，意味着她已经从身心属于他。
嘉里向她招了招手。
小渔起身不解道：“你想要什么？要喝茶吗？”
“不是。”他的声音清沉得像小提琴。
小渔不懂宫廷礼仪，径直坐到他的床边，嘉里的目光凝滞了一下。
“那你要我做什么呢？”她疑惑地看着他。
华美的少年慵懒地扯了下衣领，胸前缀着繁复花边的白衬衫已经松松地开了扣子，露出他精致的锁骨，和他年轻而富有力量的胸膛。
如果小渔真的是一个人类少女，她会明白他身上此时散发的气息代表什么。
他箍住她的下颚，探身吻了一下她樱粉的脸颊，对向她依旧不解的目光，沉沉发问，“月施有没有吻过你？”
小渔摇了摇头，她依样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嘴里念念有词地嘟哝：“原来这就叫做吻，很简单啊，还要做我什么呢？”
他黑秀的眼睛盯着她，缓慢吐出低沉的字眼，“我要你——服侍我。”
前面的戏份清宁和谢涟排练的还算顺利，可到了最后“服侍”这里，清宁卡壳了，谢涟也脱离了戏中情景。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以后真正会和她演绎这一段的，不是自己，是徐回。
但看着面容怏怏不快的清宁，谢涟漂亮如桃花的眼睛又微微发亮。
他淡然温和地凝视着她，安慰道：“清宁，你很有天赋，前面的演绎甚至是你将我带入了戏里。可是，小渔却没有真正走到你的心里。”
“她喜欢嘉里到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嘉里是她心里的朋友，爱人，家人。她对于人类的情欲，懵懂却不抗拒，并且带着天然的好奇，她愿意和嘉里可是刚才，你不可控制地出戏了，你不想和我有接下来的亲密接触，你抗拒我，当然也可能会抗拒徐回。这是男女主角最重要的戏份之一，如果过不了——就极大可能意味着电影的失败。”
清宁心里的挫败感顿时加深了一层，同时也燃起了另一种斗志。她按了按额头，深吸了一气，闭上眼竭力摒弃所有的杂念。
她可以做到的不是吗？
她也曾像小渔一样真诚而热烈地爱过，她只需要将那些不愉快遗忘，调动出所有被埋藏的感性。
这个美秀出尘的男子，就是她年少时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
清宁再次睁开眼睛，她的眼神变像枝头初绽的栀子花一样清甜。
她刚刚思索了许久，终于明白了嘉里的意思。
她清灵地笑着，在微怔的谢涟唇上吻了一下，好奇地摸了下他微微一动的喉结，依偎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子，小声道：“嘉里，你教我好不好。”
谢涟心如擂鼓般地跳，此刻，他无法入戏了。
他缓慢而珍爱地捧起清宁极清极艳的脸，与她四目相对之际，他被她娇润的眼神摄住，半晌才说出了那句台词，“我教你。”
说完，他低下头，衔住了清宁樱桃般甜蜜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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