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章交易
牢房里一时间火光摇曳,脚步声在牢房的走廊里回荡着。
刺客好似是见情况不妙,左右看了两圈,然后举起刀子就要向他劈了过来。
蓝一情急之下在地上抓了一只老鼠扔向刺客,刺客惨叫一声,急忙要把贴在脸上的老鼠弄下来,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脸上蒙着黑布的刺客也很委屈,他本就是御林军的一员,但是被人派来假装杀人。
要是他真的想要杀眼前这人的话,恐怕就在这个人叫喊之前就把他杀了。他就是要闹出这种本来想要杀了蓝一,但是因为狱卒的即使赶到而让自己逃走的样子。
这个东西他原本是可以躲开的,但是为了拖延时间,为了让这次的刺杀不露痕迹,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故意迎上了这一击。
就在此刻,狱卒终于是姗姗来迟了。
杀手心中松了一口气,但面上还是表现出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仿佛是看见有一队狱卒过来就害怕了。
此时再也没有心思杀人,而是不断的在找出口,只是没有找到,还是被狱卒抓住了。
狱卒把牢门重新用一把锁子关好,带着杀手就走了,似乎完全没有将蓝一放在眼里。也没有要问蓝一意思的感觉。
杀手被带出去后,就直接被一辆马车接走了。
这个马车是谁没有人知道,只是狱卒的头头让人把杀手送上马车,自己也上了马车。
马车内此时坐着三个人,一个赫然就是张绪。
其中一个就是脸上被老鼠抓伤的杀手正恶狠狠的瞪着对面坐着的狱卒。
狱卒头头则是一脸赔笑。
“这位御林军的兄弟真是对不住,是我们的问题,改日下官一定请您喝酒。”狱卒头头道。
要不是这一幕是在马车里,而是在外面的话,一定会让人惊掉下巴。
“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自己牢狱中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提前已经说过会有情况,你们竟然还是磨磨噌噌。要不是为了不露馅,我至于脸上被人抓伤吗?”羽林卫还是骂骂咧咧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完美解决了就行。”张绪转身呵斥道。
羽林卫住声,不再说话。
“真是的,下官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这帮人的。”狱卒头头道:“这次杀掉的狱卒就是被人收买传递消息的,这样的人就该杀。还多亏是羽林卫的兄弟发现。”
张绪点点头:“以后你们这边注意着就是。”
“是是是。”狱卒连声答应。
狱卒只是在马车上说了几句话就下来了,马车启动。
“没有想到就仅仅是装个样子,竟然比真的杀人还要难。”羽林卫的小弟道。
张绪斜瞟了他一眼:“这次的事情保密。”
“您放心,统领大人。”
此刻牢房里,没有人知道这次的事情就只是一场戏。
或许以前的蓝一可以仔细的判断,发现里面的破绽所在。
杀手为何已经把狱卒杀了,为何不从狱卒身上拿钥匙开门?杀手为何不杀了他再跑,而是没有躲过他用老鼠攻击?
还有,杀手一般为了不暴露地方,都不会在杀人前拔出刀,一是为了刀上会反射光线暴露位置,二则是因为杀手一般都极为伪装。
这不像是个杀手,反倒像是一个战场上面的士兵,都是提前准备好刀箭。
这次的破绽太多了,他都没有发现。
蓝一现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有人派了杀手杀他,这个人是谁?
可想而知,这个人既然杀他,自然是因为他对那人有威胁。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怀疑的对象,而只有那个人值得怀疑,那就是谢玉。
现在恐怕也只有谢玉想要杀他,谢玉怕他会说出他的秘密。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打算说过,他不是在最后一刻慢了,没有来得及和同伴一起吞下毒药。而是他不舍得吞下毒药。
他觉得自己可以承受得了这些酷刑,当然,他即使是很困难,但还是承受了这些酷刑。
可是竟然有人因为不相信他,所以派杀手过来杀他。
又是一夜。
次日不知是一早还是中午,狱卒像往常一样到牢房里送饭。昨晚的事情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廊里的狱卒尸体已经被收拾干净,也没有人再提。
和往常一样,狱卒打算匆匆离开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的开口了:“我有事要说。”
他的话让狱卒向前的脚步顿了顿,但在片刻的停顿之后,狱卒还是跑到离他稍微远的地方,问道:“你想说什么?”
这整个京城防卫司的人都知道这个犯人的特殊性,据说这人嘴里有某位大人物想要的消息。
但是被打成这样也依旧没有招供,还每天都把他们送的饭吃的干干净净,这倒是让人很意外,他们私下还觉得这人是个汉子。
“你有什么事?”狱卒问道,他实在受不了牢房那个味。
蓝一狠了狠心,既然那人想着要杀他,那他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他知道只有自己活着,家人才能过的好。更知道自己组织的那些人,他们不会白白养闲人。
好的话,他们会把他的儿子培养成和他一样的刺客为他卖命。不好的话就是全家杀光。
“我要和你们头头说话。”他担心在自己还没有招供,就被人弄死。
他的那个雇主,他也是了解一些的,他绝对有这个能力在这里安排人。
狱卒想了想,万一因为自己耽误了大人物的事情就不好了,他道:“你等等!”
这话就是说愿意帮他去找人。
狱卒不知道这人为何受了那么多刑罚都没有招供,反而在今天要招供。但是他也想不了太多。
一路快速走到官府正堂,就见大人正在细细品味着茶水。
“大人!”他躬身行礼道。
“这么事啊?”狱卒头头懒洋洋的问道,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狱卒道:“牢里的那个硬骨头说他要招,不过要要亲口说给大人。”
他原本以为大人会很惊讶,但是大人只是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走吧。”狱卒头头站起身,拍了拍官服。
两人一同向牢里走去。
此事的内阁办事处,谢傅远已经收到了杀手要招供的消息,他笑了笑:“我先走一步,几位慢慢批。”
现在内阁有三人,一个就是内阁首辅谢傅远,一个是户部尚书和太极殿大学士礼部尚书,之前有四人,就是许御史。
几人倒是不觉得谢傅远偷懒,像谢傅远现在这个低位的人,他可以把自己手上的事情都分出去,只留一些大事自己处理就行。
可是谢傅远一直都是把手中的事情都自己做。
他接到消息以后,离开就往京城防卫司赶去。
此时的地牢里,蓝一被用铁链子五花大绑着,有的狱卒怀疑他想要耍花招,所以就把他五花大绑。
“你有什么事要说?”狱卒头头道。
他坐在审讯室里,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蓝一不是被捆扎架子上的,而是好心的给他一个椅子。
牢房里很是安静,也很是严肃,但总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把牢房里弄得不严肃了。
蓝一的裤腿处时不时爬出来两个老鼠,吱吱叫着到处乱窜。
这牢房里的老鼠和外面吃粮食的老鼠不一样,都是有毒的,只要被它们咬到,伤口能疼两三天。
衙役们不得不摆出一个严肃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老鼠。
“赶紧把那些东西都处理干净!”狱卒头头还没有审讯,就被吱吱叫的老鼠弄得不厌其烦。
几个狱卒心中不愿,但还是拿着鞭子把老鼠往外面赶。
这倒不是因为狱卒头头的架子大,人矫情。而是因为谢傅远说要过来。
还是在他们狱中让首辅大人被老鼠咬了,这可怎么得了。
其实牢房的卫生差是众所周知的,但是牢房的规定不是那样的,他们本来应该整天打扫牢房的,但是因为上面不严格,他们也就没有那个心思。
毕竟犯人进来是坐牢的,不是享福的。
可是今天可不能让谢傅远因为这个卫生原因而说什么,要是那样的话,他们京城防卫司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等狱卒把老鼠赶出去的时候,谢傅远也正好过来了。
“大人,您怎么亲自到这里来了?”狱卒头头谄媚的笑道。
谢傅远看向杀手,他一脸平静,并没有像那些狱卒一样,一个个看到蓝一的样子都惴惴不安。
张绪跟在谢傅远后面,他给谢傅远搬来一把椅子让其坐下。
“大人,我要是招供了,您能保证我们一家人平吗?”杀手道。
谢傅远点点头:“我问你答。”
“你叫什么名字?”
杀手闻言有些不可思议,这人不问自己想知道的,问自己的名字做什么,但他还是回道:“我叫蓝一。”
谢傅远继续道:“你是那个组织的,你们组织在哪?”
这次杀手犹豫了,他只是想要把这件事情的真相说出去而已,没有想过出卖自己的组织。
“大人,您问的问题和这次的刺杀事情没有关系,更何况我也是不可能出卖组织的。”
谢傅远笑了笑,悠悠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执行刺杀任务了,是吗?”
杀手露出惊讶的眼神,既然这人连这个都知道,那一定也是知道了是谁指使他的,可是为何还要来折磨他,来问他。
谢傅远继续道:“你的家人不在山上,而是在谢玉手里。”
杀手闻言一滞,他的表情从绝望变得凶狠。
他听见这个话,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恐怕组织说他这是最后一次执行任务,不是因为要放他自由,而是把他已经买了。
这种事情在组织也有发生过,他也知道。
一般就是等杀手老了,杀不动人了之后,组织会把那杀手和他一家卖给有钱人家做侍卫。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杀手的卖命钱,这次的任务必死无疑,就算是成功了回去后,为了事情的保密性,也会杀了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杀手咬牙道,他就像是一个红着眼睛的野兽张牙舞爪。
谢傅远丝毫不为所动:“你知道的,又何必问我。不过,你要不要说就看你的了。”
“如果你执意为他们保密,那我就恐怕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了。”
谢傅远话音落下,牢房里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后,杀手这才重新恢复平静:“我可以告诉你。”
“……”
听完杀手的话后,谢傅远站起身,他也没有说谎,吩咐后面的张绪道:“你去让人把他带出去。”
张绪应是。
等审讯完后,天色已经黑了。
走出牢房,冷风吹在谢傅远的身上。他望向前面的巷子,一片漆黑,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弯身上了马车,他知道自己先在做的事情,无论是哪一件事都是身为皇帝不能容忍的,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停,不能住手。
谢傅远和许乐然之间最大的鸿沟不是其它,而是谢傅远亲自把许御史送进牢里,陷害他。
在这之前,谢傅远也从来没有想到会这样。
马车一路来到谢府,他下了车后就直接向东院走去。
东边是谢府的主屋,一直是谢玉在住。即使现在谢玉已经不是一家之主,但谢傅远还是仍然住在自己原本的屋子。
“公子过来了,今天一从京城防卫司回来,就直接回家来东院了。”管家话语中透着无尽的担心。
房中死气沉沉的,谢玉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一样不停的煮茶。也只有在茶煮好的时候,才能看见他的表情微微松动。
“看来他是知道了。”谢玉的话语中听不出情绪。
管家还想再说些什么,就有人敲门。
“进,你今天过来有事吗?”
没有等里面出声,谢傅远就大踏步走了进去。
“今天我去了哪里,想必父亲知道。我来做什么,父亲也是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谢傅远说完,坐在谢玉的对面。
“喝茶”,谢玉亲自给谢傅远到了一杯。
谢傅远没有喝,他以前也没有喝过。自从他和谢玉决裂后,就没有用过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怎么?怕我给你下毒?”谢玉以前也没有说过。
“您说的证据现在已经都在我手中了。”谢傅远胜券在握。
谢玉也是不甘示弱:“那你想要如何?”
“大义灭亲!”谢傅远道。
谢玉听见这个答案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大义灭亲?”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呀!不过……”
谢玉说了一半话停住了,他认真的看向谢傅远:“就算是这件事情透露出去又如何?我大可以说是因为一个父亲的慈爱之心,不愿让自己的孩子误入歧途,所以这才买凶杀人。”
“你觉得这件事要是暴露出去,这个天下是骂为父草菅人命的多,还是骂你不孝的人多。”
谢傅远的面色沉了下来,眼中犹如忘江河的寒潭:“既然父亲什么都不在意,那我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谢傅远说罢转身离去。
“等等,大公子,老爷不是那个意思。”管家在后面叫道。
“那他是何意思既然他一个最在乎脸面的人都不在意脸面了,那我这个向来不要脸的人又有什么脸可要的。”谢傅远转头道。
“坐,我们谈谈。”谢玉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
谢傅远冷笑一声,走到椅子旁边坐下。
“父亲有什么要说的就说,我这处理了一天政事,也是辛苦的紧。”谢傅远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个极为喜欢权利的人。
“我以后不会再干涉你的任何事,打算明天就会茂城了。”谢玉道:“我也老了,你是谢家的家主,以后这家里的事都是你说了算。”
“这是交易吗?”谢傅远嘲讽道。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诱人的条件,他有了谢玉这个承诺,以后就不用再顾忌其它。
可……
“不可能,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同意?”谢傅远不为所动。
谢玉就像是一个老狐狸,他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你向来自己要的东西都会自己抢到,权利是,女人也是。”
“可是,你觉得如果放弃了这个机会,以后还会有机会吗?”
这次是因为许乐然受伤,谢玉要杀许乐然没有成功,所以现在才来找他妥协,他怎么可能同意。
都说知子莫若父,虽然谢傅远和谢玉一向都是敌对的,但是两人倒是比旁的父子之间对彼此了解的更加深刻。
谢玉见此继续道:“皇帝要选妃,听说名单上第一个名字就是谢慧。如果我不同意,你能怎么样?”
谢傅远没有说话。
谢玉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是如果现在因为这件事情,我们谢家四分五裂。你觉得自己还有可能吗?”
还有可能和许乐然有机会吗?
谢傅远狠狠瞪向这个老狐狸。
谢玉笑道:“你是我儿子。”
谢傅远猛的窜起来,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我不是你儿子。”
“你母亲最近身体不好,你要是有空了去看看。”
就在谢傅远打开房门的时候,谢玉在后面说道。
谢傅远就当是听了一个笑话,他没有答应,也没有回头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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