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章
许乐然低头看向自己,她身上都是血腥和污泥,一点都不美,难怪他会拒绝。
进了房中后,有一个老仆正在擦桌子,看见她后眼中立刻泛起泪光,哭喊道:“姑娘,您可出来了。”
汉子把她放在床上,随后急忙道:“我去叫大夫。”
这个汉子走后,许乐然就被那老妇人哭哭啼啼的样子搞得心烦。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那个云氏实在太过分,竟然把您买到了这种地方!”说着,妇人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云氏?她是谁?”许乐然一脸懵。
妇人的呜咽声停顿了片刻,随后道:“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脑袋……”
“以前的时候我都不记得了。”许乐然皱着眉头,脑中一片混乱。
妇人闻言,又是一阵的嚎啕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哭什么哭!”许乐然喝道,本来就头大,被妇人的声音一吵,感觉脑仁有些疼。
妇人一下子止住了哭声,抬头看向许乐然,眼中的震惊不言而喻,下意识的轻声道:“姑娘。”
“您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好,免得生气。”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谁?我都话不想再重复第三遍。”许乐然彻底被妇人弄得失去了耐心。
妇人在才解释道:“您本是当朝丞相之女,只不过是个妾生,您娘原本是云氏的陪嫁丫鬟,最后被老爷看重收了姨娘,就在前些日子姨娘刚刚被云氏害死,她竟然就把您送到了这里。”
“那丞相呢?”既然她是丞相之女,丞相为何不管她,任由她沦落青楼呢?
“云氏陷害姨娘,说您不是丞相的亲生女儿,再加上姨娘的名声不好,惹怒了丞相。”妇人道。
“名声不好?”怎么个名声不好,偷了还是抢了。
“这……就是传言姨娘和别的男子有染。”妇人为难的道。
“我知道了!”许乐然淡淡道,冷静的让妇人觉得在她面前的不是姑娘,而是云氏。
云氏是丞相府的大夫人,一向是冷漠无情,毫无情趣,不得丞相喜欢,但因为是联姻又不能冷落了云氏,所以这一来二去的,老爷才看上了云氏房里的丫头。
在这丫头怀上姑娘后,被提为姨娘,一样为云氏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不知怎么回事,被云氏逮到姨娘和其他男子单独相处,这才出了这些事情。
姨娘说是病死的,但其实可能被云氏秘密打死,之后把三姑娘买进青楼。
妇人在一旁感叹着,愁眉不展。她是被姨娘救过的,现在也被云氏一起买过来,也就正好方便她照顾姑娘了。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大夫身上背着药箱走了进来,看见许乐然一身的血,明显瞳孔睁大:“这姑娘怎么会……”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
青楼里伤成这样,要么是被一些变态的客人伤到的,要么就是不听话被打的,也都是一些苦命的人。
大夫替许乐然把了脉,道:“内里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皮外伤太严重,要静养着,不能让伤口裂开。”
许乐然面无表情,就像说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旁人一样。
妇人却是又留流下了泪:“这可如何是好!”
许乐然眉头蹙起,这个妇人简直太烦了。
汉子站在一旁,等大夫开出药方,又从药箱里取出可以外敷的药后就走了。
汉子把药递给妇人,道:“你给她上药,我出去了。”
他看了许乐然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妇人掀开许乐然带血的衣服,给她轻轻擦拭着伤处,涂上药膏。
“说来,姑娘在这里又这么个人照顾也是不错的,姑娘为何一直不喜欢他呢?”妇人有些惋惜。
“我是如何不喜欢他的?”许乐然问道。
妇人好似想起来许乐然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似的,回道:“在姑娘刚来到时候,就是他护住了姑娘,不让姑娘受罪,只是他每每过来,姑娘都是爱搭不理的,甚至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他就再也没有和姑娘亲近过了,不过还是会有意无意的帮助姑娘。”
“我说什么话了?”许乐然现在就像是一百万个为什么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姑娘说您有喜欢的人了,是不会喜欢上别人的,唉!我都说了些什么,姑娘忘记了也好”。妇人说的不清不楚,许乐然知道这里面肯定又有事情。
“我喜欢谁了?”许乐然又问道,这一切对老说就像是听故事一样,引起不了一丝波澜。
许乐然只是想要离开这个被人控制的地方,她需要了解一切事情。
妇人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只是道:“姑娘就不要多问了,知道了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可是为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将来遇到了这些人怎么办?”许乐然忍着耐心说道。
妇人这才为难道:“姑娘喜欢的人是我朝靖王,但靖王已经和大姑娘定了亲,再加上姑娘又只是个庶女,怎么可能和靖王在一起。”
“我觉得那个打手就很好,要是姑娘能和他在一块,以后在这里也不敢有人欺负您。”妇人说道。
许乐然对妇人说的话不敢苟同,她才不要呆在这个地方任人践踏,任人宰割。
她不喜欢这种一切都由别人掌控的感觉。
她要出去。
妇人说完了话,给她把药也抹完了。
哐啷!房门被大力踢开。
许乐然向门口看去,就见一个腰间挂刀的威武汉子站在房门的两旁。
紧接着,一道清丽的身影走了进来,头上带着白沙帷帽,看不见样貌。
门被外面的大汉关上,房中就只剩下三人。
那女子向她这边走了过来,许乐然明显感觉到她身边的妇人神经忽然紧绷。
“怎么了?”许乐然问向旁边的妇人。
妇人没有答话,倒是那头戴帷帽的女子摘开面纱,冷冷一笑,艳丽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听说你的脑袋坏了,我就来看看你,看来你的脑袋还真是坏了。”
“你是什么人?”她明显感觉到对方来着不善。
女子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沦落青楼了,再也没有机会勾引王爷。”
听到女子这话,许乐然就大概猜出女子的身份,这人大概就是夫人说的那个嫡小姐了。
那女子越发逼近,她上下打量了许乐然一眼就像是看一个垃圾。
“你就在这里待到死吧,不是和你那个恶心的娘一样喜欢勾引吗?这里正是你可以发挥的地方,以后就不要再见王爷了。”女子说的意味深长。
说完后,她恢复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若许乐然是个垃圾,甚至这个房间这块地方都配不上她站在这里似的。
她说完话就像门口走去,许乐然以为她就要回去了,可是没有想到门口进来两个浑身脏污,蓬头垢面的乞丐。
女子对那两人道:“这个人就是赏给你们的,今天的费用本姑娘全部包了。”
“谢姑娘,姑娘可真是个好人。”两个乞丐说着,对女子谄笑。
“大姑娘,您不能这样对待三姑娘!”妇人闻言脸色一白,竟是对那女子跪了下来。
那女子冷冷道:“她算什么三姑娘,不过是外面的野种罢了!”
眼看着两个乞丐就围了过来,眼中发着亮闪闪的光,一个人还咽了咽口水,打了一个嗝。
他们的嘴上还有油渍,看得出来是那个女子专门雇人来羞辱自己。
根据妇人的话语,她今天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大夫人,又因为这个嫡女,她又要被人侮辱。
许乐然看向女子的背影悠闲的向门外走去。
许乐然一下子冲到房门前,一把环住了女子的脖颈。
“你们要是敢乱来,而就杀了她。”
许乐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明明她浑身是伤,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经过这句话一出,房间里瞬间寂静了,门口的两个侍卫也是快速的推开门。
“你们想要做什么?”许乐然又把环住女子的脖颈紧了紧。
女子愤恨道:“许乐然,你要是今天伤了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的我要是不伤你,好似就有好下场似的。”许乐然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用尽力气搂住女子的脖颈,以防她逃脱或者被人救走。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她不需要再讨好那个汉子出去了,现在挟持女子就可以顺利出去。
要是这次不能出去,那她就会有更严重的惩罚,女子也会对她做出更为过分的事情。
“都让开,要是谁敢靠近,我就杀了她。”许乐然拔出头上的簪子,抵在女子的脖颈。
其他人不得不退散开来,许乐然挟持着女子走出门外。
一路上围了无数人,都在想办法救女子,可是她的簪子紧紧的抵在女子的脖子上,让他们动不得。
许乐然知道,如果她不能够出去,面临的恐怕就是女子更加猛烈的报复。
她握紧了手中的簪子,女子不敢挣扎,因为只要她轻轻一动,簪子就会刺破她的皮肤。
许乐然看不见女子的表情,也知道他现在肯定是在想着得救之后要如何处置自己。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许乐然这才一定要出去,就算出去不了,她也要这个女子给她陪葬。
她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都向她这边看了过来,似乎大家都在盼望着她死。
为什么?是这个女子先要害她的,这些人为何都站在女子这一边呢!
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和这些人素不相识,这些人竟然就这么希望自己死去。
许乐然虽然生气,但是她现在不能管这些事情,当下最要紧的是她要出去。
眼看着胜利在望,她的手一痛,下意识的一松,簪子掉在了地上。
一人飞身跃起,猛然间就把她扑倒在地。
许乐然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都帮助那个女子,而要讨厌她,阻止她呢!
思虑间,许乐然已经被汉子扣在手里挣扎不得,她要是挣扎的话就会被汉子扣的更紧,她的手腕都快要断了。
现在明显不是应该顾忌这些的时候,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逃出去,可是人质已经没有了,她要如何逃?
“你个贱人,竟然敢威胁我!”女子怒吼道。
许乐然看着她长牙五爪,失去理智的愤怒,她没有害怕,反而觉得欢喜,这说明她做对了。
可是她的境地很不好,有随时被报复的风险,而且看这个样子,女子明显就是要报复她。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样子,许乐然这才感觉心砰砰的跳。
女子大步过来就是啪啪的两巴掌扇在许乐然脸上,她只感觉脸有些疼,不过比起在哪个地牢里要好的多,可是忍受。
她可以忍受这个疼痛,不过不能忍受的是这个女子对自己做的事情。
“你还瞪我,你还有脸瞪我?”女子又是两巴掌,许乐然只觉得脸更疼了。
周围的人也都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指责她了,而看向那女子的目光有些不满。
或许就是不满,她看的出来那些人不赞同女子打自己。
“把她带回去,我要亲自处置她!”女子呵斥一旁发愣的侍卫。
侍卫连忙应声,把许乐然拉出马车外,绑住她的手。
许乐然被粗暴的塞进马车里,马车一路行走。
她就这样出来了?
不过恐怕现在所要遭受到的一切要比在青楼里遭受的还要残忍。
许乐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做,但是她必须要在这里逃出去,否则要是再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恐怕是很难逃出去的。
她在车厢地板上跪着,两边有两个汉子一定不定的看着她,仿佛他们知道她会溜走似的。
许乐然眼珠一转,眼中泛起泪花来,那个汉子在她流泪的时候会妥协,那么眼前的这两个人会吗?
许乐然对此不知,但她总得试一试,这样让他们自己放松,总比硬闯来的几率更大一些。
许乐然呜咽道:“两位大哥,我的脚疼,我能不能也坐在椅子上?”
一个汉子低头,似乎有些差异。
他确实很是差异,一般这种情况下正常人不应该想着逃跑或者求饶吗?
许乐然竟然还能顾得上脚疼,难道她不知道一旦回到丞相府,就会遭到非人的折磨吗?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眼中都透着差异。
许乐然见此,故意低着头摆出一副柔弱的姿态来,她就见青楼女子如此,那些老爷们就会有求必应。
其中一个汉子对另一人试探道:“不如就让她坐一会,等到丞相府再让大姑娘惩罚她也不是不可。”
另一人骂道:“我们是夫人的人,你这是对谁起了怜悯之心,不要忘了,要是我们办不好差事,可能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那人顿了顿,看了许乐然一眼,不再理会。
许乐然闻言,对那人骂了千八百回,不过逃还是要逃的。
她并不是因为真的因为脚疼要坐下,而是她想要试探一下这两人,她最容易从谁的手里逃出去。
现在看来,明显她左边的这个汉子更为偏向她。
可她该如何把人调离呢?
她在两个汉子的看守下,是不可能逃走的,所以得把那个汉子支开。
她就是要被那女子折磨的对象,那两人自然不会因为她受伤了就好心的出去给她买药。
那她要如何支开他,而且还是在这回府的路上。
许乐然知道,以自己的伸手是打不过这两人的,这两个汉子即使只留下一人,她都不是对手。
许乐然看着另一个男子,轻声说道:“前面的人叫你。”
男子听见她的话一愣,似乎没有听明白她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许乐然再次一本正经的重复道:“外面有人叫你。”
汉子这才掀开帘子向外看了看,外面街上摩肩擦踵,大姑娘的马车在前面走着,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许乐然继续道:“我刚刚听见前面的马车上好像有人说大姑娘叫一个人过去。”
“你听见了吗?”那人问向同伴。
同伴摇摇头:“没听见,外面太吵!”
今天似乎正好是集市,外面买鸡买鸭买一些小玩意儿的人特别多。
那人再看看许乐然,许乐然目光坚定真挚的与之对视。
那人开始犹疑起来,他掀开帘子向外面看了好几遍。
许乐然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她拿准了这人害怕那个所谓的夫人,所以她才会如此做。
要是大姑娘真的叫了他过去,而他却是无动于衷,恐怕回去后会是一场劫难。
这一点从那个妇人和刚刚这人说话中就可以得出,大夫人是一个很刻薄,很喜欢责罚人都一个人。
那人踌躇了一刻钟还是让马车停下,下了马车。
许乐然低着头不敢看,担心会让那人识破自己的心思。
等那人下了马车后,车厢里就只剩下她和另一个想要帮助自己的人了。
那人想必走到前面,知道没有人叫他以后就会回来,所以她不能等到那人回来。
时间很有限,她必须立刻下车。
身边的这个人还是在一直盯着自己,她要再次获得他的可怜。
许乐然捂住自己的心口,呼吸急促,抽抽噎噎道:“我喘不上来气!”
那人只是看着她,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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