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自寻死路
金碗揭开,是小——。
元妧不服输,而后又是两局,都输了,看戏的人们见了对这位赌神更是崇拜。她的脸色倒是没变,忽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扫视了面前的男子,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
那男子见她这般深情,只觉浑身发毛,元妧转过身故作气馁,一脸忿忿不平,“少璟”,说着,不顾众人的眼神,靠进他怀里,封玉琊揽臂将她拥紧,低声安慰道:“赌场拼的不过一时气运,输了也无伤大雅。”
说罢,他朝一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不情不愿的掏出一千两的银票递到那男子手中,嘴里小声嘟囔着,“元小姐还真是败家,前几日是黄金百两,今儿又是白银千两。”
她本就知道自己会输,不过试探一番看看那人到底有什么好手段,是该杀还是该留。身后看戏的人议论纷纷,嘲笑着元妧不知好歹,少女倚在封玉琊怀里,不理会旁人说什么,那目光却是狠狠盯着眼前那个得意的男人,红唇勾起有几分残忍的意味。
封玉琊环视周围,薄唇紧抿着,英俊的脸庞轮廓看似温和又蕴藏着锋利寒意,幽邃的黑眸此刻更是黑得吓人,看戏的几位高官公子认出封玉琊,在人群间惊呼道:“太子殿下!”
讥笑元妧的众人顿时吓得不敢说话,见封玉琊脸色极臭,赶忙跪下请罪,顷刻间,这九晏阁乌泱泱跪了一大片,元妧自他怀中仰头望向他,他素来待人温和,而这些人跪得如此干脆,似乎很是畏惧他。
黑眸危险地眯起,缓缓开口道:“本王以为,今日之事并非什么大事,还是不要传出去为好。”
“是,太子殿下恕罪。”跪着的人抖得厉害,他转眸看向同样跪着的赌神,“还有你”。
那赌神知道惹不起太子,连忙答道不敢。
封玉琊低头看向元妧,眸色瞬间柔和,语气也软了下来,“止止,我们走。”
元妧点点头,被他牵着在众人的视线下离开,两人走了后,那些人纷纷凑在一起议论,这戴着斗纱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得太子如此怜护。
元妧回了相府,回想起刚刚众人膜拜的样子,纵使不服却也不得不屈从,觉得有趣极了,这世间人皆有两副面孔,欺软怕硬,软前蛮横霸道,硬前低声下气。
“墨染啊,赢了那么多银钱,总会有人眼红的吧。”元妧笑着开口道。
墨染觉着有理,点头回道:“那是自然”,她笑得那般人畜无害,“若是有人贪上了他的钱财,劫持要挟也是在所难免,对吧。”
墨染似是被元妧点醒,知来了活,笑得也是灿烂,“小姐说的自然是对的,这人在江湖啊,难免会遇到些飞来横祸,在所难免嘛。”
元妧知墨染已然明白她的心意,偏过头看向她,主仆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异样。
这京中流言四起,说是夜里总是闹鬼,而这位赌神,却毫不畏惧,常常在夜里独行回家。不过三日,赌神便被吓得胡言乱语,赌坊赢来的银钱皆被鬼抢了去,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谈起,皆是心知肚明,哪来的鬼,且鬼不害命却只抢钱,这哪是什么鬼,分明有人盯上了他,他赚得盆满钵满的,何人不嫌,人心易妒,纵使他变得这般,也没人同情他,无人伸出援手,只觉得他倒霉罢了。
元妧悠闲的坐在黑漆铺红坐垫的玫瑰椅上,品着今年的君山银针,好不快活惬意,只见桌角对面也摆了一杯茶盏。
墨染开心的说着趣事,“三个夜晚,属下命了三拨人前去恐吓他一番,一夜是粗蛮大汉,一夜是江湖大盗,一夜是训练有素的侍卫,皆是谨记小姐所言,不伤他性命,只夺了他的银钱。”
元妧满意的笑道:“办得不错。”
墨染又开口道:“小姐,他如今发觉自己得罪了这么多人,惶恐得疯言疯语了呢,可惜的是,无人帮他。”
元妧唇瓣轻弯,故作老成,“他得了一时之意,人人妒而不及他,自然不予理睬。”墨染顿然明朗,人皆善妒,人心险恶。
伺候的小厮推门而入,禀报道:“主子,楼下有位公子求见。”
“带他上来吧”,元妧慵懒的说道,端起茶盏,心情愉悦得很,过了片刻,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子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关上门,朝元妧躬身一拜,抬起头,鼻青脸肿,墨染逗得不禁笑出声来。
“呀,赌神公子怎成了这般啊”,元妧惊讶的捂嘴说道,男子的脸皱得难看至极,哭也哭不出来,“阁主不知,小的应这身好本事,招惹了许多祸事啊。”
元妧啧啧几声,端起桌上另外一杯茶,递给男子,“公子先喝口茶,不急。”
那男子叹了口气,实在是喝不下去,抱着茶盏,“阁主有所不知啊,小的,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啊,”元妧听了,眼珠一转,也悲怜道:“公子当真是命苦啊。”
墨染一挑眉,劝道:“我们阁主最是心慈,公子何不寻求我们阁主庇护”,男子抬眸看向元妧,她看向他的神情间,满是同情,男子顿时有些感动,“阁主不计小的在这九晏阁猖狂之嫌,大度愿意收留小的,小的实在感激不尽啊,自当为阁主尽心尽力,上刀山下火海。”
她巧笑嫣然,精致的眉眼间潋滟着粲然的光,“本阁主虽是心软,却也不是收破烂玩意儿的,既跟了我,自是要忠心助我,若敢背叛,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去,我也定会将你千刀万剐,拨皮抽筋。”
男子不语,识相的点头答应,元妧音色渐渐冷下去“记着你说的话,定要为我,上刀山——下火海。”
那男子跪下道:“小的必然不负阁主。”
元妧和墨染默契的相视一笑,墨染开口问道:“公子贵姓?”
“小的金福”,元妧听了,思索着复述,“金福金福,好名字,日后你需记着,她才是阁主”,元妧瞥向墨染,金福抬眸一看,心中已经明朗,人前人后,他分得清,“是”。
“日后你便住在九晏阁,也好保你平安无虞”,金福激动的连连答好。
金福退出屋子后,元妧微抬俏颜望向墨染,交代道:“他是否可用,还需待来日观察,若他敢背弃,吃里扒外,那便不必留他性命了。”墨染应声答是,“小姐在他面前暴露了身份,会不会过于冒险。”
元妧毫不着急,平静道:“若是我不给他露点好处,他又怎会放下警惕,露出狐狸尾巴呢。”墨染只觉疑惑,已经将他收归所用,看他的样子,也不似有什么大背景,不然何至于跑来投奔她们。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神情逐渐凝重起来,“他先前只身一人敢在我九晏阁如此撒野,大放厥词,会无人授意?无人协助?一夜遇刺他大可花些钱财雇些人保护他,然而他没有,他身后之人也并未出手,想必是料到我们不会伤他性命,他挨了打,哪也不去,直奔我九晏阁,会是单纯的只需要庇护?”
墨染确实并未如此仔细想过,“苦肉计!”
“嗯,将计就计,聪明着呢。”元妧不再多解释,站起身朝卧榻走去,疲倦的倒在如云朵般舒适的床榻上,过了一会就已入睡。
过了数日,金福都十分安分,办事也很得力,元妧高兴的赏了他许多东西,这九晏阁里的其他侍从对他极为嫉妒。
“阁主,金福看着安分,实际上傍晚总是偷偷溜出去,不知是去干什么。”一小厮禀报道。
“是吗?”墨染回道,“小的不敢撒谎,皆是小的亲眼所见。”
墨染笑着取下手腕间的玉镯递给那个小厮,“做得不错,赏你的。”
小厮欣然接过,朝墨染叩了几个头,“谢阁主”。
待小厮出去,墨染起身走向帘后,“小姐,他怕是按捺不住。”帘后的元妧缓缓抬起眼眸,脸色骤然一变,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冷霜,“他既如此耐不住,那便是他自寻死路。”
夜黑月明,刺骨寒冷的冬风呼啸而过,周遭静得可怕。少女一身银丝绒花长袄,披着纯黑的斗篷,遮住了大半的面容,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阴厉冰冷的气势毫不输身旁的封旭,“大半夜的叨扰王爷了,只是臣女想着王爷这般爱看戏,万不可错过了这样一出好戏。”
“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能唱出什么好戏”,他不屑一笑道。
墨染和几名侍卫将扛着的金福扔在地上,回禀道:“小姐,人已带到了。”
元妧垂眸看向那昏迷的金福,又转头故作好奇道:“臣女素闻王爷府里养了几只凶猛的忠犬,不如王爷牵出来让臣女瞧瞧吧。”
封旭冷眼瞧向昏迷的金福,她那居心不良的笑脸,他已料到她没安什么好心眼,却还是命侍卫将恶犬带了出来。那恶犬被连铁笼抬出来,凶狠的狂吠着,侍卫举起火把,四周虽明亮起来,却只让人觉得紧张压抑。
元妧毫不客气地坐在侍从搬来的椅子上,开口说道:“把他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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