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修罗场的厉鬼
侍卫端了一盆冷水浇在金福身上,金福顿时从地上窜起来,环顾四周,惊讶地瞪大了眼,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傻了一般。
金福望向神色冰冷的元妧和封旭,身旁还有恶犬不断咆哮,他努力镇定心神,扯出一丝笑,“阁,阁主,这是何意啊。”
她轻抬眼皮,一脸淡漠的望着金福,嗓音薄凉至极,“公子以为呢”。
此刻,周围静得能听到那火把燃烧火焰爆裂的声音,金福爬到元妧脚底,显得紧张不安,惶恐无助,声音也颤抖起来,“小的从未背弃阁主啊,还请阁主明鉴。”
她轻轻眨了眨水光潋滟的美眸,红唇边荡漾起一抹绝美的嗤笑,竟有些可怖诡异,“呀,公子怎的抖得和筛子一般,真是可怜。”
金福瞬间被吓得哭出来,不断求饶,而元妧却转过头同封旭说话,像是听不到他的哭诉,“王爷,已过了大半夜,这忠犬看着像是有些饿了呢。”
金福身体不由控制的抖着,转身看着铁笼里流着口水的恶犬,腿吓得瘫软无力,封旭缓缓开口道:“嗯,看着它的确是饿了”,声落,金福猛地回眸看向元妧身侧的男人,有着俊美近乎神祗的面容,他那双瞳漆黑如夜色,似古井无波,氤氲的凉薄寒意,叫人脊椎发冷。
金福转而爬到封旭脚下,拉住他的衣袍,“王爷,求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啊,王爷。”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如蝼蚁低贱的金福,厌烦嫌弃的出声,“放肆”说罢,长腿一蹬,将金福一脚踹出几丈远。
“动手”
元妧的语气毫无人性的温度,同这冬夜的寒冷,几名侍卫拉起金福,将他扔进铁笼,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任金福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恶犬闻到气味,眼睛似是发了光,朝金福扑去,撕咬拉扯,金福绝望的拍打着铁笼,可铁笼外的人,始终无动于衷,冷眼旁观着,只听得金福惨叫不绝,空气中顿时弥漫起血腥味,铁笼也被鲜血溅染,金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元妧。
“把他拉出来”,元妧来了兴趣,笑得如恶魔一般。
侍卫听命将金福拉出铁笼,满身撕裂般的疼痛令他十分清醒,脸色惨白如纸,透着青灰的死气,衣袍已被染得鲜红,两只死鱼般呆滞的眼睛里,透着丧胆失魄的呆傻之气,她看着金福这般,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宛若来自修罗场的厉鬼,笑声刺耳,眼神里的森寒阴冷,肃杀嗜血,如同蛇蝎一般。
金福望着她,只觉眼前的女子恐怖得难以言喻,吸气道:“你,为何不直接要我性命?”
她止住了笑,细眉一皱,有些叹息道:“杀了你多无趣啊,我要将你留着,每日刮上一刀,刮足千刀万刀,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话一出,周遭的侍卫听了,心下不由一惊,这元妧,看着温和面慈,这心肠却是比封旭还要狠毒,手法也果断狠辣。
金福听了,眼里一片死寂,墨染笑了笑,回忆道:“小姐早已交代过,背叛者,千刀万剐,拨皮抽筋呢,不过如今已赏了千刀万剐,还差个拨皮抽筋呢。”
金福两眼通红,微微颤动的嘴唇苍白无血,说不出话来,墨染给侍卫使了个眼色,金福便被拖了下去。
封旭看向墨染,只觉元妧带坏了她,变得同元妧般嗜血恐吓,金福求道:“求阁主您要杀要刮给小的一个快活吧。”
元妧摇摇头,“你若得了快活,我便失了快活,这还有何乐趣呢。”
元妧朝封旭微微挑眉,似是表明得意,极为嚣张,他用冰冷的眼神,淡定的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的所作所为,她的疯狂,她的残忍皆是得到了他的默许,他如今才算真真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果真世事无常,看似无害的愈是暗藏凶狠。
封旭走近她,她下意识的警惕的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封旭面色从容的替她系好披风,沉默着转身走进了屋,明明如此温情暧昧的动作,配上他那张冷淡的面庞,却是僵硬别扭。
这大衍朝蕴藏的风波才刚起,如履薄冰?她才不要,她要脚底下的路踏实安稳,纵使鲜血铺就,白骨森森。
“小姐,宫里了来了密诏,皇上要传见您。”
春姝小心说着,心中紧张不已,而元妧似乎有所料到,面上平静如常。
那红砖绿瓦她已无所畏惧,她挺直了背,走在宫道上,但见白玉为梁、翡翠当瓦、飞檐翘角,富丽堂皇,气势磅礴。
元妧径直朝太明殿走去,李公公站在殿门外已等候多时,见元妧,凑近小声提醒道:“元小姐,皇上正在气头上呢,您小心些。”
元妧笑着点头回道:“多谢公公提醒。”
元妧独自走进太明殿,不及欣赏殿里的金碧辉煌,朝殿前的皇帝跪拜道:“臣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安。”
龙椅上的皇帝抬眸看向立于殿心的元妧,她的身影虽瘦弱却□□而倔强,元妧也迎上皇帝的目光,无一丝胆怯,皇帝整个人散发出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压迫十足,皇帝双目微眯,蕴含着些许薄怒,“元家二小姐,元妧,好得很啊。”
元妧跪在地上不曾起来,恭敬的回道:“皇上息怒,臣女有话要说。”
皇帝淡淡的扫视了她一眼,还隐含了一丝厌弃,“哦?朕倒是要看看你又有什么说辞推脱”,她缓缓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回皇上,臣女带太子殿下去了赌坊,有损太子殿下清誉,其罪不可恕,但臣女实为殿下考虑,太子殿下身为储君,需体察万方民情,而这赌坊,亦是体察。”
“呵,这赌坊里的算是民情?”
元妧接着镇定道:“这赌坊里,融汇了来自四方的大小民情,比地方官衙的官员呈报的民情更为真实,臣女知太子殿下在政事上最为谨慎认真,自然不能缺漏任何一处。”
皇帝眉头紧皱,这堂堂东宫太子,天下储君去赌坊,如此荒唐之事,也能被她说成是体察民情,“依你所言,那天下官员何必劳烦跑去百姓处,皆往赌坊去便可。”
“皇上所言过于苛刻了,赌坊之情,只可偶尔听之一二,岂能用来治理”,元妧声落,皇帝不禁冷哼一声,“你果真是巧舌如簧,黑的也能辩成白的,丞相大人教了一个好女儿啊,朕实在应当重赏他。”
元妧不以为然的勾唇,“皇上过誉了,臣女今日之言,皆出由安定小侯爷之口,若皇上要嘉奖,应首当奖赏小侯爷。”
“放肆!”皇帝勃然大怒,使劲拍了一下身前的桌案,那双眼睛露出一股子毫不掩饰的凶光,透着浓浓的杀机,帝王之怒,令人毛骨悚然。
元妧垂下头,“皇上息怒,臣女惶恐。”
“惶恐?朕看你从未知惶恐,你带坏太子鬼混,还敢在朕面前口出狂言,其罪当诛。”
元妧默不作声,似是等着皇帝降旨责罚,可皇帝原本愤怒的眼眸,却渐渐凝望远方,显得迷离而遥远,仿佛在遥望着流逝的葱茏岁月。
皇帝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从她身上收回目光,眼神变得黯然失色,眸底多了一缕忧伤和怀旧之意,挥挥手,“给朕滚”。
元妧望着皇帝变化的样子有些许惊讶,半响没反应过来,“是,臣女告退。”她行礼和转身时,那腰都挺得笔直,看似臣服,实则从未真真拜服过。
出了殿,李公公见元妧完好无整的,皇帝也并未交代什么,顿时松了一口气,将她小心仔细的送出些距离便折转回去伺候皇帝了。
元妧才刚踏出宫门,不远处走来几位公公,笑得殷勤,“元小姐,贵妃娘娘有请。”
元妧点点头,跟在几位引路公公后面,走了一会儿,元妧见那院子由大气恢宏到奢华艳丽,可知已到了后宫,走了片刻,见一宫门悬挂着牌匾“瑶华宫——”
一踏进宫门,便见宫院栽种满了各色名贵的牡丹,在寒冬虽未开放,却是能幻想出开放时的艳丽之景,宫殿富丽堂皇难以描述,一眼望去不似宠妃的宫殿,倒像是皇后的居所,殿阶前还精心喂养了两只羽毛鲜艳的鹦鹉,刚进殿内,便见软榻上慵懒斜靠的贵妃。
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媚眼如丝,勾人魂魄,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金钗珠花在窗外射进的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指尖图了丹蔻,鲜红的嘴唇上扬,这万贵妃虽已生育了尘王,那面容却还是如少女一般,体态丰腴而不肥,富态天成。
殿内的金丝绘牡丹的火盆盛着烧得发红的红萝炭,墙角摆了一盆上好的芳纪牡丹,颜色是极为高贵的大红色,殿内陈设奢华至极,椒房之宠更是让天下女子艳羡。
“臣女拜见贵妃娘娘。”
万贵妃应声睁开眼,十分热情的起身扶起元妧,“快起来,本宫从前在宫宴上便极为喜欢你,今儿听闻皇上传你入宫,好不容易才得召你过来陪本宫说说话。”
她温顺恭敬的垂眸答道,“娘娘厚爱,实乃臣女之幸”,万贵妃握住元妧的手,笑意盈盈的上下打量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她拉坐在塌上,“丞相大人真是好福气,生了个如此标致的女儿,本宫越看越喜欢,真是羡慕。”
“娘娘深受荣宠,又有尘王殿下表孝于膝下,娘娘才是真的好福气,无人可比呢。”
万贵妃像是有心事一般,细眉微颦,“哎,说起他呀,本宫是吃不好也睡不着”元妧佯装疑惑的询问,“娘娘有何心事,可说与臣女。”
万贵妃叹息的摇摇头,缓缓开口,“尘王都老大不小的了,陛下也未谈及赐婚之事。”
“许是陛下想让娘娘来挑选斟酌呢?”
“若真是如此,便好了。”
元妧眉眼一弯,不由笑了,“娘娘不用担忧,尘王殿下英俊潇洒,才华斐然,这京中定有女子钟情,必能觅得一门好亲事,再者太子殿下为嫡长子,都尚未婚配,尘王殿下也不必过于心焦。”
万贵妃听到太子,脸色有些暗了下去,似是不悦,却只得隐忍不好爆发,元妧堵了她的话,她的脸色由黑渐渐变白,元妧见了,缓缓起身,恰到好处的微笑呈现于脸上,道:“臣女见娘娘脸色有些许惨白,娘娘怕是身体不适,臣女便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臣女先行告退了。”
说罢,还未等万贵妃缓过神来,元妧已是匆匆出了殿门,万贵妃不禁白了一眼,“溜得可真快”。
元妧快步的出了瑶华宫,独自一人走在漫长的宫道上,长叹了一口气,她岂会听不出万贵妃的言下之意,她并非是瞧不起万贵妃和尘王,只是与太子一相比,便是云泥之别。忽然抬眸,眼前一抹红色身影,高大的背影勾勒了明媚的阳光,来人笑得那般肆意,刺眼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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