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还好人形未涣散
等待我们前进不足三丈之外时，墨寒依自以为是的一味傻乐，而我只能陪着他笑着乐着。
大多数灵力突然断崖式的消失，而且是一瞬间的下行。灵性稍微强大的生灵一定会很快察觉异样，而坏老头送走买家后体内妖晶微微颤抖，发觉灵玑有异动。
回头就瞅见了两个远去的背影，瞧着闪电般的黑瘦身躯就能断定其中一个就是方才被刁难的傻小子。心里想着，这傻子竟敢折回来明目张胆地拆台，震怒之下闪了过去，又露了真身。
只见一只凶神恶煞的怪兽，形状像极孑立大陆生长的刺猬，浑身通红如火，盆口大小的嘴巴，像是要把人活吞了似得，它腾空而起向我们扑过来。
吓得唐潮后撤了好几步，惊到直接软瘫在地面。
墨寒依倒是岿然不动。
怪兽张开大嘴吐出浓浓赤红浓雾，长长的红尾左右摇摆，全身释放出比鲜血还要刺眼的赤红浓雾，四周被照亮的如同方维的白昼。也在这一瞬，黑暗中的琳琅坊初现局部性的明亮，一直看不清人和事的唐潮眼前一亮，融入视野的远远胜过之前的数目。
打架是常见的，可危害是不可以避免的，挨着老爷爷摊位的老板们收拾宝贝后暂时关了门。既不想沾惹，又不想看热闹。
倘若被打死了，这个摊位就会被魔司大人收回，重新部署安排。这是生灵们最反感的事情，因为动作比较大，最少也得动员一个坊。
一团一团浓雾喷向墨寒依。
按照唐潮的性情，一定会毫不顾忌地扑过去抵挡，或者与墨寒依并肩对敌，可这一路走来，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
在披靡国自己是王者，有权有势有本领，现在所有的优势全部归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只剩下一团弱气和几分灵识，怎么帮？
弱弱的一缕气常常以为外力容易涣散，聚不拢后就不成人形。
散气不能聚拢，如果冲上去，可能被凶兽法力挫伤，没有神仙照顾，说不定这一团弱气就再也聚集不到一起，唐潮就会永远不复存在了。
自己彻底死绝了，那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
反观自己，法力触碰之处已经开始松散，整个人开始向外膨胀。唐潮开始胆怯和恐惧，因为他知道作为黑魔的魔寒依不一定能救自己，二话不说一股溜地朝着远方跑。
墨寒依知道其中缘故，连连喊道：“去封魔宫等我。”
胸前妖晶释放法力将墨寒依紧紧环绕，是一个封闭的赤红雾团。
赤红浓雾奈何不了墨寒依，凶兽调用雾团将黑色光团包围试压再试压，可还是奈何不了墨寒依。
魔核中的法力将光团幻化成无数个锋利的黑色短剑齐刷刷射向赤红雾团，法力营造的妖壁不攻自破。
躁动下的凶兽掉头后又用红色长尾左右抽打着黑色光团，几十下后，墨寒依照旧岿然不动，嘲弄般的发出狂笑声。
几经交手后却无动于衷，看起来是个人上人，凶兽算是出门没有掐算，正准备溜之大吉。
不巧，墨寒依加注法力，凶兽慢慢被黑色光团包裹，幻来索灵丝将他捆绑。
“心里不服？”
“你是谁？”
“哎……，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号称无不知，那你猜猜我是谁？”
“域王？”
哎……，啪一个耳光。
“混冥帝？”
嗯……，又来一脚。
“魔司大人？”
嗯……，小拳拳锤他的小胸胸。
“哎……，就这点能耐，还号称无不知，无不见？”
“老夫修炼三千载，今日来之不易，诚请尊者高抬贵手，放了老夫。”
起初，老凶兽挣扎数次，索灵丝越来越紧，他不明其意，注入仙法乃司空见惯之事。
等待自己幻化时又被索灵丝散发的绯光锁住妖晶灵力，幻化的兽形又被索灵丝捆紧，这才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绳索，而是索灵丝，来自忘川之主其乐仙子。
魔尊虽然与仙子不睦，可灵宝之间的交易是常有的，可谁能从闲王手中夺得仙宝，难道是魔尊？眼前之姿不像啊？不像，不像。
听闻魔尊高大威武，常年在郁渊潭修炼，宫中事务全由两位魔司大人执管，不是，绝对不是魔尊。
对了，还有一个。十有八九是就职封魔宫的魔官墨寒依，常年以千变万化姿态游戏琳琅坊，是人人喊打喊骂的一个小业魔，无法无天，无人敢官，只因魔尊大人喜好他的性情和容颜，据说是下一任魔尊的最佳人选。
若是如此，真真得罪不起。
忍着痛，苦心诚恳地央求:“上魔饶命，老头子不敢了。”
墨寒依摘下面具，一副天真活泼的孩子气。
变幻太多，真的不知是不是上魔墨寒依？
“上魔饶命，老头子不知深浅得罪上魔和上魔的朋友，向您，和您的朋友道歉。”
“灵玑还要吗？”
“都是小把戏，小伎俩，不要了不要了。”
“乐马山？犭戾族称霸两万多载，全赖族长德高望重，法力在乐马山称王称霸，照顾小妖小魔有嘉，瞧在他老人家的尊容上，今日且放你一马。若是再犯，不仅驱逐你，还有你的同族永生不得踏进琳琅坊。”
收了法力，松了丝线，指着周边的小妖小精：“你的毒波及的地方挺大的，赶紧给洗洗。”瞧着从窗口探出脑袋的：“也有些不知死活的，中了你的疫，给它们治。”
“一定洗，也一定治。”
墨寒依知晓老妖出自乐马山，可他不知多少光阴前，有一批犭戾族被锁定牵往九悍久居，那里才是这位老妖的洞府，不，确切的说不是老妖，而是小妖。
墨寒依的相告久久萦绕耳边，唐潮一路狂奔狂跑，相距凶兽越远越安全，直到封魔宫才松了松神经，靠着歪脖子树平复，粗气慢慢消失。
他上下瞧着自己，还好没有涣散的不成人形。
走到大殿门前，不敢靠近。从正门到殿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共有十八位魔兵镇守，一句话说不对惹魔兵生气，没有好果子吃。
独自躲避在精致的白色小阙楼角落等待。
墨寒依死死的认定自己是他的挚友和知己，可在他危难之际却临阵脱逃，不免内心的愧疚一阵一阵的涌现心头。
曾经奋不顾身的救过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哪怕看见前面放着一具棺材也从来没有丝毫顾虑，从来不会畏惧，可方才的自己？
人性的背面，还是寻找了合理的理由作为自己违心的解释，难受虽然难受，可活命才是正解，什么都挡不住。
嗖的一下，一个人从天而降，唐潮被吓的弱气都快涣散了，直接倒在地面。
要知道一个人正在全身心的思考时，面前冷不防的闪出一个黑魔，再加上逃跑的恐惧和害怕，那种情景，真真的能把一个活人生生吓死。
认出来是墨寒依，唐潮才爬起来，急问：“凶兽呢？”
“杀了。”
“啊？”
唐潮信以为真，又想方才之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错在自己和墨寒依，怎么不讲理的说杀就杀了呢？
“他有今日不易。”
“我有今日也不易。”
“杀欲。”
“他欺负你，他嘲笑你，就是藐视我，欺辱我。就是个不长眼的老妖怪，所以该杀。”
“那……？”
“那什么那？走，用这一万年灵玑中的灵力加固你的弱气。再遇到法力高强者，你的弱气就不会不经一击了。”
“能护多久？
“至少两个时辰。”
“都是为了我？”
墨寒依数着用法力聚集成丸的五彩灵豆，满意道：“你死了，我可咋办？”
“可偷和抢，实在是？”
墨寒依堵住唐潮的嘴：“你怎么这么啰嗦？还这么笨！”
“不知道为啥喜欢你？”
“我要是杀了那老家伙，你会不会不理我？”
“我可不想离开你。”
“你一个黑魔，我一个凡人，所以我实在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就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喜我喜欢你。”
“仅仅如此？”
“是啊。”
其实墨寒依早已试探过，在唐潮被扇耳光时，魔核中魔介对唐潮进行测试而没有任何反应，连自己都启动不了唐潮内在压制的能量，可想这家伙到底是啥来历？难道是自己的灵力不够霸道，不够毒辣。
“小唐唐，你怎么了？”
唐潮说上来的感觉：“没事。”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听着呢。”
“我都是骗你的。”
“什么意思？”
“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张口闭口本王本王的，在这里谁认识你？”
“葡萄精界有王，蜘蛛精界有王，凶兽界也有王，在这里他们都是真正的王。而你是人族中所谓的王？可在这里你什么都不是。”
“我认定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是不是王，都是我的朋友。”
“我再问你什么事情骗了我？”
“那个老家伙配不上我杀他。”
“他活着，你放了他。”
“一只修炼成妖的犭戾，平生最讨厌。”又想起方才瞄了一眼唐潮，发现他开始涣散了，问道：“你怕凶兽吗？”
“怕。”
“你方才的脸都涨这么大？”
“还好跑的快。”
“你没发现吗？”
“逃命要紧。”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冰丫头竟然愿意消耗仙法护你弱气不散。”
“冰丫头？”
“御灵界的驴脸姐姐。”
“你把？你把驭灵小仙叫？”唐潮无奈地摇摆着脑袋，又说：“清冷高雅如雪中寒梅，看着赏心悦目，怎么成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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