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不知是否是长时间的奔走的缘故，于晴苑感觉自己的身体很沉，头也昏得厉害，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始终发不出声。她眼睛半睁半闭望着脸上写满急切的曾暮言，努力了许久还是合上眼皮沉沉睡去。
“晴……花老师？！”曾暮言心里虽焦急，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自若。他见怀里的人脸色呈现不自然的绯红，立马用手探她的额温：“发烧了……蔡老师，我们得快点……”他扭头望向身侧的蔡鹏，见他双手横抱着陷入昏睡状态的崔丽，对方的脸色比之于晴苑要好上一些，可却稍显得有些不安份，嘴里还嘟囔着“不玩了，我要回去！”之类的话语。
“她们刚才不还好好的？莫非那雨水有问题？但你和我怎么……”蔡鹏正纳闷，一只粉嫩嫩的拳头便迎面砸了过来。他匆匆偏头躲过：“乌老师，我们别老站在这白茫茫一片的地方，还是想办法快点离开。”
曾暮言不语，视线兀自落到正互相依偎着的那对鸟团子身上。小家伙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双双振翅离开。不一会儿功夫，它们领着三五个身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一路小跑着来到二人面前。
“刚刚是你们叫的救护车？”为首的中年医生身形瘦削，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手里提着一只急救箱。
“是的，我的朋友淋了雨有点发烧，麻烦你替她治疗。”曾暮言知道是两个小家伙把他们引到这里，偏头又望向满头问号的蔡鹏：“蔡老师，我们快上车。”
“噢噢，马上来！”
坚实的唯物主义者内心早已被问号和感叹号填满，从之前的种种再到现在发生的一切让他不禁怀疑这是一场梦，或许找个地方睡一觉就好。他紧了紧手里的皮箱，单手托着崔丽的腰臀，一路小步快跑。
临上车前，曾暮言无意间扫到车外红十字标志左下那只振翅欲飞的鹰，其形态与他记忆中曾看过的完全一致，这让他再度想到那个人。也许让他们闯入游戏世界的幕后黑手，就是他所想的那人。
收治于晴苑与崔丽的这家医院外表虽有些年头，里面的装潢与陈设却大相径庭，甚至充满了十足的科技感，就连一部分医护人员都是仿真人形机器。它背面靠山，左侧临人工湖，右边是一望无际的大片森林，环境清幽宜人。
经过简单的休整与进食过后，曾暮言打开他们找到的那台老式笔记本，开始搜寻有关这家医院有关的信息。他发现医院前身是一家颇有名望的孤儿院，其院长是一名修女且年仅三十五岁。差不多九年前孤儿院被人收购，而其中的孤儿大部分被别的家庭收养，小部分则去向不明。
他手指滑动鼠标点开孤儿院曾经的网页。不知何故，这个网址并没有随着它的收购而被注销，里面的信息相对完整，保留了曾经所住孩子以及员工的信息。曾暮言在其中很快发现了海笙歌和李佳佳。李佳佳的信息相对简单，照片上的她不知是没长开还是别的原因，与他曾见过的并不相似。而海笙歌则与她不同，就连照片下方的情况简介也颇有些意味深长。
他盯着当中一句话，不自觉地念出声：“五岁时，父母因家中失火双双殒命，女童除惊吓过度外无任何外伤，可这上面明明说她也在家……”
听到他这说，坐在病床上吃苹果的崔丽忽然想到什么。她翻出床边的相册，发现在车云汉尸体照片前竟莫名多出一张叫“李芸”的女孩尸体照，下面用血红的字体标着“15”。
“好奇怪，这高一（14）班学生名单里没有叫李佳佳的，反而有个李芸。”蔡鹏独自坐在窗边的台式电脑前，神色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
“果然没有么……”
崔丽翻身下床，披了件干净外衣走到他身边。电脑上所显示的内容均出自她与于晴苑没来及浏览完的u盘内容。她从梦境中挣扎着醒来没几分钟，就翻出u盘递给蔡鹏，要他点开写着“816”那篇文档。对方虽不明白她的用意却还是照做，但翻找了半晌只找到海笙歌以及之前从来听过的陌生名字。
“你知道没有，那还让我找……等等！”蔡鹏瞪大眼睛，转过头看向她：“她们俩不是同班同学？怎么会只有海笙歌而没有她的？李芸又是谁？！”
“……我也不太清楚，但在我映像里是有李佳佳这个人的存在的。还是先别管这个，我睡着的时候梦见江月，她让我先登陆她的帐号，打开那几篇有密码的心情记录。”
“你知道她的网络空间帐号？”
“当然，我们从很久以前就是朋友，这点小……”崔丽额头忽然隐隐作痛，脑中飞速地闪过一些看不清的片段。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网页开始操作。
同一时间，曾暮言在孤儿院的旧网页中又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事。他找出了一篇撰写孤儿院情况的文章，点开以后里面的某张配图竟是抱着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的花江月。其中一人很明显是海笙歌，而另一人的脸却有点看不清，但从行文中的内容介绍看绝不是刚才的“李佳佳”。
“花江月”曾做过孤儿院的义工？这边不难解释为何海笙歌对她似有特殊的感情。只是另一个女孩究竟是谁？李佳佳还是……李芸？一连串问好在他心头盘绕亟待解开，让曾暮言感到前所未有得疲惫。
他回过头望向另一张病床上依旧处于深度睡眠中的于晴苑，定了定神继续手头的事。就在这时，桌边的手机忽然莫名震动起来。曾暮言拿起来一看，又是诸如“恭喜过关”之类的套话，他不耐烦地点了两下，随手点了几下丢到一房，桌面上一瞬间多出两颗碧绿通透的碎玉块，从形状上看好似正能与他们先前的拼在一处。
“这是什么东西？玉还是翡翠？”蔡鹏拿着从手机里蹦出的东西左盯右看。刚刚手机震动时，他拿起顺手点了点便跳出这两样东西，低头一看竟又是所谓的任务奖励。
曾暮言起身走向他，翻出之前那块引导他们去往“慈恩寺”的玉块，将自己稍前得到和蔡鹏手里的放在一起，五块碎玉在桌面上来回移动，随后倏地拼在一起成为完整的玉佩。其正面还是只有“慈恩”两字，反面左右两侧的名字已被利器划得几乎看不清，但还是能勉强分辩出“乌若素”和“花江月”的名字。
蔡鹏对玉什么的几乎没研究，但家里人尤其是她母亲是狂热爱好者。他盯着曾暮言手里的玉佩：“这不是传说经过慈恩寺高僧之手的守灵玉佩？听闻只要在上面刻下想守护者的名字，就能保他们一生无忧。”
“……这上面刻了我和江月的名字，会是谁做的呢？”海笙歌？有点不太像。
“听我母亲说，这东西……”
“蔡老师，乌老师，你们来看这个！”
崔丽的呼唤声打断了两人间的对话。就在刚刚她已经顺利地打开被密码“封印”住的网页内容。她将鼠标移到被打开的第一条：“其它的内容都是有关于学校猖獗的霸凌现像，没必要再看。我根据梦里江月的提示，把我们之前找到的监控时间通通加三个月后，当成密码输入后成功解锁那四篇内容。第一篇大致内容是何洛洛说李芸的失踪与海笙歌关系匪浅，要她及时远离那个人。但三天后海笙歌莫名失踪，到现在都没找到。”
“又提到李芸，难道真的没有李佳佳？第二篇又是什么？”
“第二篇下里面的内容就劲爆多了，车云汉被人发现死在一片断崖下，而距他尸体三百米处是一家比邻湖泊的医院，也就是说是这里？”
曾暮言注视着屏幕，若有所思地喃喃：“只有四篇但录像又有五段，难道说……”
“有什么问题么？乌老师。”
“我突然想到我那里还有一样也需要密码才能解开，但或许……先不提这个，剩下的两篇又如何？”
“余下第三篇说何洛洛去过慈恩寺后便要去调查海笙歌的身世，可那之后她也不见了。后一篇则是江月受邀前往何洛洛家里得到一只信封，里面装着那人失踪前调查到的信息。说这家地处深山的医院前身的前身是学校？！返程的路上，江月还差点被车撞到，不过没什么大碍。”
看到这里，蔡鹏猛地一拍大腿：“乌老师，我们在dv机录像里不是看到何老师手里拿着块玉从慈恩寺出来，随后没多久她就被人追杀，最后那段显示她失踪在凌晨一点的校园里，这么一看好像连上了。”
“但是……”崔丽十分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会被人追杀？还死得那么惨……还有一点，这上面的时间都是去年的？不过这里面提到的大部分人的确也是在去年失踪或死去。”
“这或许就要从我手里的u盘内容找答案。”
曾暮言翻出一直装在身上的两用u盘，调出那篇文档输入“10月15日”后内容终于显现，只见文章抬头写着《附身？回魂？！曾是学校现在又成孤儿院？！》，下方没有多少文字内容，只有一张张泛黄的剪报图片，当中行文略显枯燥但字里行间所传递的信息量很是惊人。
三人看完后头上皆冒出一层虚汗。崔丽抹过额角的汗珠，神色有点不自在：“……现在还剩最后一张光盘的内容了吧？可别来点更劲爆的，我这小心脏承受不起。”
蔡鹏深深地呼吸着，垂着脑袋摆手：“我看过了，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
“没有就好，现在只等江月醒来。”
她话音刚落，曾暮言像是感应到什么飞快奔到于晴苑床边。他注视着床上人缓缓移动的手指，伸手轻握住她的右手，而后笑着对上那人刚睁开的美丽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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