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道歉
“对不起……”
娄漪甚至想，反正网友没有看见对面爷爷的脸，要不就这么糊弄过去吧。
“怎么啦？是不是你男朋友听到我说的话，不高兴了？是爷爷不好，说话口无遮拦惯了，我帮你和他解释解释。可别哭了，快擦擦。”
爷爷，也就是秦衡对此一无所知，依然相信娄漪手机屏幕里的是她的男朋友，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过来。
垂眸盯着眼神布满皱纹手里的纸巾，娄漪将心提到嗓子眼，咬了咬舌尖，颤声道：
“爷爷……对不起，我骗了您。其实……其实我根本没有男朋友，我是在直播。”
秦衡愣了一下，消化完娄漪话里的意思，示意娄漪接过纸巾，好笑道：“哈哈哈，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不也没嫌弃我多管闲事嘛。原来你是做直播的啊，难怪那么漂亮！”
娄漪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可能给爷爷带来的麻烦，纸巾被娄漪捏在手里都快汗湿了。娄漪沉默了一会，最终低着头，说：
“爷爷，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娄漪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一滴一滴打到手背上，“我知道自己的风评不太好，但是……但是我没想到您会被我牵连进来，让您和我扯上关系。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秦衡不是一个落伍的人，尽管娄漪没有说的很清楚，但现在网上对女孩子的恶意有多大他不是不知道，立马就意识到可能是怎样的扯上关系了。
虽然感觉有点小麻烦，但更多的是心疼对面的女孩子，这是经历了多少网暴，才能不在意的说出自己风评不太好。
“你什么都没做错，和我道什么谦，真正应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那些失去理智和判断力的键盘侠！直播还开着吗？让我来解释！”
秦衡一改之前邻家老爷爷的气质，坐直了身体，目光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气势一下子凌厉起来。
娄漪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刚才情绪来得太快，抬头一看发现竟然忘记关直播了，也不知道网友又听到了多少，又要如何肆意揣测。
“哟哟哟，哭的真逼真啊！”
“你们有病吗？这么造谣别人好玩吗？”
“演的好精彩啊，我差点信了。”
“就我那么好奇对面的人长啥样吗？感觉刚刚的话好有气势哇！”
“不是吃播吗，怎么还不开始？”
……
事情发展至此，娄漪反而涌起了一股气，用手里的纸巾擦干眼泪，取下那副黑框眼镜，眼神坚定的注视着镜头：
“这话我不是第一次说，我，娄漪，从来没有被包养过，也没有傍大款，更没有当小三！我今天还在直播，就是为了能有一天，堂堂正正的告诉所有人，我问心无愧！”
“另外，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们很多人都不会相信，但是我还是想说，骂我可以，但别牵连无辜的人可以吗？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恰好同做一张桌子而已，这不应该成为你们抨击他的理由！”
越说娄漪气势越足，本来就没做过的事情，怎么会没有底气呢？
娄漪顿了顿，偏头对一直注视自己的秦衡说：“爷爷，今天真的很抱歉，打扰您用餐了。也谢谢您为我说话，不过我不能把您暴露下镜头下，没必要再把您进一步牵扯进来。我告诉您事实的原因，也是因为这毕竟涉及到您了，不能把您蒙到鼓里。”
说完，娄漪可惜地看了眼还没吃几口的麻辣烫，还是对着镜头说：“对不起想看我吃播的家人们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再见。”
然后娄漪果断关了直播。
起身给秦衡愧疚的鞠了一个躬，娄漪收拾好东西，不等秦衡说什么，就快步出了店。
景元洲无语的看着熄灭的直播间，同样没动几口的午餐也跟着失去了胃口。
真不知哪来那么多八卦佬，吃个饭都不让安心。景元洲烦躁地把筷子砸到餐盘上，吩咐助理进来收走。
小文有事不在，进来的是许慎。看着几乎没动的午餐，再瞥一眼一脸别惹我的景元洲，纳闷极了。
“景总，是今天的菜不合胃口？”明明昨晚还说味道很不错，怎么今天就食不下咽了，难道厌食症还是间接性发作的？之前也没有啊，还能强迫自己多少吃点。
而且今天到饭点了，景元洲也不去吃饭，偏偏等一点多才莫名其妙让人给他送饭，结果耽搁大半天，什么都没吃？许慎想，老板可真是越来越难带了。
看老板没其他吩咐，许慎收拾完东西正打算出去，就听景元洲咳了一声，不自然的说：“你去找人给我守着一个叫娄漪的人的直播间，一出现骂人已经和直播内容无关的弹幕就给我举报了。等我看看……嗯，直播间叫漪漪漂亮又美丽。”
景元洲现在才注意到娄漪的直播间名，差点不好意思念出口，很是无语，这是得有多自恋，才能取得出这种名字。
许慎也很是无语，这是什么任务？听起来很是……闲得慌，不过老板就是老板，许慎只能矜矜业业去完成。出于八卦，许慎自己还关注了一波，看看是什么神人竟然能让工作狂干出这种事。
娄漪没想到竟然有大佬粉丝巴巴等着自己开播，结果莫名其妙被结束，当然也没心情关注，因为出店门没多久，娄漪就再次接到了齐洁的电话。
看着响个不停的来电显示，娄漪都可以预料到她会说些什么，本就沮丧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随铃声自己停止，娄漪还不等松一口气，来电铃声又响了起来。
看来不接是不行了，娄漪默念了几句清心经，脸上不自觉挂起假笑：“喂，齐姐，您好啊！您吃饭了吗？”
“还吃什么饭！我不是劝告过你，让你不要搞什么吃播，我说的话不管用是吗？”省得娄漪再给自己和稀泥，齐洁一开口就是责问。
这是事实，娄漪无从解释，也早就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齐洁，当初是您把我领进这个圈的，我很感谢您。但是为什么会到如今这步呢？就因为我背后没人？所以我现在要逆来顺受，面对泼过来的污水还要说声谢谢？就问是您，您甘心吗？”
齐洁沉默，对于自己亲手带出来的人，看着她从如日中天的公司砥柱，到现在的举步维艰，可不仅是她，自己的处境也很艰难。人都是自私的，那只能牺牲娄漪了。
“我告诉你，你要是想顺顺利利解约，你别给再给我搞这些幺蛾子！”齐洁警告道。
挂了电话，目睹所有的系统都有些不忍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宿主……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就先停一段时间，等你解约完再说，奖励收回就收回吧，之后再赚还是一样的。”
娄漪此时此刻实在没心情考虑这个，短短几个小时内，发生太多事了，不断在侵蚀娄漪还不容易竖起来的盔甲。
漫无目的的在雪中闲逛着，任思绪放空，注视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群。
旁边有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子正在打电话，娄漪隐约听到女孩娇嗔地抱怨怎么还不来，快冷死了。
没过不久，就有一个高挑的男孩飞快狂奔过来，在人群中一把拥住了女孩，两人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然后男孩解下自己的围巾系到女孩脖子上，拥着她渐渐走远了。
娄漪仿佛看到了同样熟悉的身影，似乎也是这样的雪天，也是差不多的红色羽绒服，提着一杯奶茶，不断在雪中走来走去，张望着，等了许久。
看到她鼓起勇气，拘谨地向路人借了手机拨了出去。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女孩的神情明显低落了下去。最后捧着那杯奶茶，一个人蹲在街边，边哭边把它喝完。
娄漪知道，女孩没有今天这个女孩幸运，她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想等的那个人。
怎么又想起这些来了呢，娄漪自嘲地笑了笑，难道是单身太久？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怎么那么多人挂念自己，还没到家，娄漪又接到了老家父母的电话。
“漪漪啊，爸妈看新闻说云城下大雪了，你有没有多穿一些呀，可别为了美冻病了。”娄妈妈一如既往的操心。
娄漪紧了禁身上的大衣，放软声音道：“多穿了，都快团成一个球啦。你们老两口身体好吗？”
“好着呢好着呢，你别担心我俩。漪漪……算了，孩子爸，你来说吧。”
然后就是一阵悉悉卒卒的声音，最终娄爸爸稳重的声音响起：“漪漪，我和你妈想了很久，要不你还是回来吧。当个老师或者考个公务员都好，大城市不是那么好待的。”
娄漪还来不及回话，娄妈妈就抢着在电话那头哭道：“我俩想想你现在的日子，就心疼得睡不着觉，生怕……生怕你出什么事，让我们老两口怎么活啊。听你爸的，回家来吧，不求大富大贵，安安稳稳就好。”
娄漪听着妈妈的哽咽，心里很不是滋味，眼泪也不争气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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