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计子瑜心慌慌地握着几万块的东西，见顾忻不愿意要，小心地揣进了口袋里。
他跟上顾忻道：“我俩现在去哪，要去我家吗？正好我妈现在不在家，她跟我爸看电影去了。”
顾忻原本就一口恶气没地儿发，坐那看狗男男蜜里调油更不爽了，再让他多看两个小时，他估计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下了二楼，空气变得冰凉，开门卷出来的气流跟龙卷风似的，直直冲到楼梯口，顾忻把羽绒服拉链拉到顶，皱了皱眉，“随便找个地蹲着吧，要不然你也想去看电影？”
“拉倒吧”，计子瑜跟着他往外面走，两只手揣进口袋里，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我俩跟小学生一起看动画片吗，他俩带我弟过去的。”
“你吃饱没有”，顾忻问了句，“没吃饱我俩再找个馆子。”
“能吃饱吗？”计子瑜回道，“光看你急吼吼地呛你爸，埋汰你后爹了，我给你提的裤子比幼儿园老师还要多。”
“滚蛋”，顾忻骂了他一句，“找个地吃饭去吧。”
计子瑜笑的眯了眼，刚想伸手去搂顾忻的肩膀，眼睛余光往一楼大堂一扫，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忽然改口惊叫道，“顾忻顾忻”
顾忻手机开着导航，准备叫个车去财富广场，那边小吃多点，晚上还有一群乐队在入口摆唱的，比这边更热闹。
他还没到大门口，头都没抬，“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计子瑜指了指一楼靠里面的一张桌子，因为隔着隔窗，看的不是很清楚，那边坐了两个人，都看不清脸色，一个男人站在外面，瞧着像是问里面坐着的女生要联系方式，一脸通红，“你看里面是不是江怜跟她同学。”
顾忻不耐烦地抬头，随便扫了一眼，“你管是不是她，关我们什么事。”
“你真牛逼”，计子瑜简直要跟他竖大拇指了，江怜以前追他追了小半年，一直没把顾忻弄到手，“你俩不是冷战了几个月，前一阵子才和好吗？好歹是青梅竹马，要不然我们跟她们混一桌去吧，我给你俩请客，弥补一下你受伤的心灵。”
顾忻无语地看着他。
“我不去”，顾忻道，“你要是想去你自己去。”
计子瑜萎了。
他跟个大柱子一样在那杵了一会，眼神复杂道，“要不然我们还是找个马路牙子吃饭去吧。”
顾忻打了个响指，但没往大门口走，径直往疑似江怜的那一桌去了。
计子瑜反应过来，有些莫名其妙，“顾忻，你干嘛去？不是说不去吗？”
“妈的”，顾忻停下脚步，脸色阴冷，他觉得今天真是个不宜出门的日子，遇见的都是些让人倒胃口的事情。
“去帮忙”，顾忻往前走，“有人骚扰她。”
事实证明计子瑜眼力见还是可以的，脸通红的男人歪歪扭扭地站着，连拿着手机的手都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不知道是神经错乱还是发羊癫疯，一凑近就能闻到一股浓郁辛辣的酒气。
不知名的胖男人没加上联系方式，脸涨的更红了，酒气上头，一根筋地骂：“妈的臭/婊/子，给你脸了是吧，跟谁俩呢，谱儿摆的挺大啊。我话今天放这儿了，你今天给不给吧。不给你别想出这个门。”
话说的难听了，江怜也阴沉着脸，漂亮的脸上全是怒火，不过她看见顾忻过来，握着玻璃杯的手一松，眉间显然松快了许多，“滚，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江怜后面又接了一句，“顾忻”
男人还想再说话，忽然背后一阵冷风，一只冰凉的手轻巧地拿住了他的脖子，并且大拇指按压在他的血管上。
“呃”
男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的手带着点势不可挡的锐气，直接把人按倒在桌子上，脑门跟坚硬的石板一碰撞，顿时发出咚的一声响，跟往漆黑的井口扔石头似的，还带着点深不可测的回声。
顾忻松了手，白羽绒服上溅了点桌子上的油，洇下去一块，他另外一只手箍着这胖子的胳膊，把人甩了下去。
胖子晕乎乎地顺着桌子表演了狗趴，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时之间没法反应，呆呆地跪倒在地，但顾忻很快又蹲了下去，他一只手拎着胖子的衣领，拽着胖子又半站了起来。
顾忻环顾四周，脸上面无表情，异常平淡地喊了一句，“哪桌的”
四周一静，然后立马又若无其事地热闹起来，有一桌人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生动展现了欺软怕硬，“我们这边的,他他喝多了，我们也喝多了，没注意他。”
顾忻跟拉一条死狗一样把人拽了过去，胖子走的踉踉跄跄，这会有点知觉了，鼻子还冒着点血花，嘴里骂骂咧咧的，“妈的，傻/逼，操/你妈。”
顾忻扬手把人扔在了沙发上。
他明明不累，却从嘴里呼出来一口气，计子瑜从后面跟上他，看见顾忻从口袋里拿手机，按了报警的电话。
顾忻捏着手机转了一下，给这一桌剩下的俩人看了手机屏幕，随意道，“谁报警？”
桌子上俩人吓的不轻，明显跟胖子交情也不深，其中一个人更是拽着胖子的胳膊不撒手，全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见没人说话，顾忻站直了腰，眼睛余光瞟见过来的江怜，把决定权交给江怜，“报警吗？”
对面一众人下意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江怜看着胖子脑门上肿的跟个小枣子似得鼓包，有点踌躇，反问了一句，“还报警吗？”
顾忻啧了一声，想起来还在楼上的狗男男，脾气有些暴躁，有点想速战速决，“报警不好吗？大家一起去吃牢饭，免费的不比收费的强？”
一群人：“。”
顾忻刚想把电话号码按下去，突然侧方伸出来一只手，握住了顾忻的左腕。
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手指又细又长，青色的筋络浮在薄薄的皮肤上，衬得整只手像块温润的玉。
顾忻抬眼望去，来人穿一身偏黑色的衣服，衣服后面的毛领浅浅地随风扬了起来，可能是由于呼吸不顺畅，口罩拉了半截，抵在下巴上。
他的眼睛形状长的非常漂亮，双眼皮线条划出深邃的褶，搭配隆起的眉骨，整个人有种危险的野性。
对方很识相地退了小半步，顺便松开了手，他说话的音量不高，声音带着点沙沙的磁性，像在音箱里混了一圈的音才回来似的，“别报警了，你看他都被你打成那样了。”
顾忻歪了歪头，刚才这人挨近他，莫名感觉到这人身上有股清冽的气息，清爽地犹如夏季的凉风，他支着上眼皮看他，语气有些不善，“你们一伙的？”
顾忻是典型的桃花眼，眼睛略微睁大的时候，眼尾不自觉地往上翘，有种顾盼生辉的神采，来人盯着顾忻，笑了一下，“不是。”
顾忻一愣，不咸不淡地扯了扯嘴角，“那你是来出头的”
对方很快就否定了，“不是。”
顾忻皱眉：“那他们是你什么人？”
对方挑了挑眉，快速思索了一下，“妈妈的二舅姥爷的表哥的弟弟的第二个孙子？”
顾忻：“。”
一旁观战的计子瑜：“。”
顾忻背后的江怜见到人却喊了起来，语气里带着点惊喜的意思，“姜奉!”
她从顾忻背后绕了出来，刻意把自己的长卷发拢在耳后，整个人蓦然呈现出一种温柔的色彩，“你怎么在这？”
姜奉没说话，只轻轻笑了一下，带着点散漫的气质，他把手里拎的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冲着桌子上的人道，“我爸爸让我把这些东西还给你们。刚才在外面没等到你们人。”
胖子已经战败了，躺沙发上起不来，其余两个人身板弱的像只麻雀，他俩慌张地喊来了姜奉，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激灵回了话，“不用去警察局。”
计子瑜插了句嘴，“那这人怎么办？”
其中一个人回了话，“哦，他喝多了脸着地摔的。”
这人又转过脸对着江怜，脸上带着点歉意，“真对不起，小姑娘，刚才我们俩也喝晕了，没拦住他，你看他都被你朋友打成这样了。”
江怜转换淑女风非常快，刚才还想往人头上砸玻璃杯，这会就开始扭捏作态了，扯了扯顾忻的袖子，“顾忻，要不然算了。”
顾忻嗤了一声，两只手揣进口袋里，浓密的眼睫垂了下来，转身想往外走，“你随意。反正是我打的人。”
顾忻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后面的计子瑜猛地一推，因为走道不宽，两个人连带着前面站着的姜奉，被计子瑜连推带拽的往旁边的卫生间走，没几秒就一起进了男厕所。
顾忻讨厌跟陌生人接触，被推的气急败坏：“妈的，怎么了？计子瑜。”
计子瑜着急低声喊道，“你爸你爸，你爸下来了。”
姜奉撑在顾忻后面，感觉前面的人腰背紧贴着他的身体，有种皮肤都贴紧了的温热错觉。视线前方的脖颈干净又白皙，透着浅浅的香味，说不上来是什么香，飘忽又浅薄，时有时无，却意外的勾人。
姜奉轻轻吸了口气。
江怜孤零零地站在外面，周围的宾客怕事情闹大，走了不少，给这边留了不少战场，因为现在不早了，后面进来的客人也不多，她莫名其妙地站在中面，她一个的同学站在她旁边，好奇地问了一句，“他们怎么了？”
江怜也莫名其妙，她打开手机想给顾忻发条消息，旁边的坐着的人又小声问了一句，“那不报警了吧？”
江怜翻脸如翻书，从上往下拉着通讯录，皱眉道：“随便你，你想报警就报，姑奶奶不差钱陪你们进医院。想告就来告我。”
那人委屈道，“我们也没想告你啊。”
江怜嘲笑地吐出一句话：“真他妈没种。”
底下的一群人：“。”
众人看着江怜嚣张的脸，罕见地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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