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操”,顾忻脸色难看的拉开了几个人的距离。
他没有跟人刻意挨近的癖好,刚才被姜奉侧着身一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姜奉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他把东西送到,任务算是完成,撇了站在旁边的顾忻和计子瑜一眼,略微歪了一下头,示意他要出去,“那我先走了?”
顾忻一顿,给人闪了个空。
计子瑜站旁边拽着顾忻的胳膊,跟个哈巴狗似的点了点头。
姜奉微微笑了一下,看不出来整个人是什么情绪,在狭窄的空间里,跟个轻巧又敏捷的大猫一样,从两人旁边绕了过去,路过顾忻的时候,又回头看了顾忻一眼,但什么都没说,很快就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里。
姜奉身上有一种很奇异的味道,即使在布满了水的腥气的环境里,仍旧散发着清香又薄凉的气味,跟计子瑜的红酒味信息素不同,那是更与众不同的、更加特殊的香气。
顾忻皱了皱鼻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气味格外关注。
计子瑜松开拉着顾忻的手,悄悄冒头往外面看了一眼,正巧看见在柜台结账的顾忻父亲,吓的吸了一口凉气,又缩了回去。
顾忻没动弹,他支着身子站着,半边身子靠着冰凉的洗手池,不知道在想什么。
计子瑜摸了摸脖子,觉得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他扯了扯顾忻的袖子,向外面努了努嘴,“等你爸出去?”
顾忻擦了擦手,接了点水去抹袖子上不小心溅上去的油,幸亏溅的不多,水一擦,颜色淡了不少,但仍旧有一块浅色的痕迹。
顾忻盯着那块黄色的污渍,觉得自己心里冒了阵邪火。
如果他今天不脑残跟着顾青海出来,他就不会见到那个见鬼的omega。
如果他不来吃这顿饭,就不会脑抽去管江怜的闲事儿。
如果他不去管江怜的破事儿,就不会跟计子瑜像两只下水沟的老鼠一样躲在这里。
怕什么,惹了事儿让顾青海知道又怎么样,就该让他知道!他不就是故意惹事想让顾青海知道的吗?
他妈死了不到三个月,顾青海就能再找个漂亮的omega,他有什么事不可以干的
顾忻心里一阵阵的,一会觉得自己憋屈,另一会又觉得自己丢人,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紧紧拧紧了眉。
“没走不正好”,顾忻沉下声音道,“让他看见不更好吗?”
他一边说,一边想往外面走,计子瑜见状,连忙拉住了他,“好了,顾忻,别在这耍脾气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别闹了”,他注意着顾忻的神色,轻声道,“我们走吧。”
顾忻盯着他,眼睛里都带着点没熄灭的怒火。
计子瑜叹了口气,“别看我,谁知道你过去直接对着人脑袋一顿磕呢,幸亏那群人都是孙子,要不然我们今天晚上别想好了。”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们吃饭去吧,你这一通闹,我吃的肉全都为你担心消化掉了。”
顾忻深深看了他一眼,收了手,转身洗了把脸,初春的水仍是冰凉刺骨的,即使穿着羽绒服,那种入骨的寒意仍旧随着手指迅速窜到胸口。
顾忻多冲了一会,直到冷水把手指上的皮肉都冻红了,他才扯纸擦了手。
“你想去吃什么?”顾忻低着头,神色掩在下垂的额发里,愈发模糊,“我带你去。”
“还吃啥”,计子瑜叹了口气,“就吃我们小区门口的凉皮算了。待会去旁边的小区广场看我奶奶跳广场舞吧。”
顾忻拿了手机,“噢。”
手机上江怜给他发了不少条信息,“顾忻,你们干嘛去?”
“人呢?”
后面缀了个语音电话。
“我看见你爸了,我把你爸支走,你俩别躲厕所了。”
“我蹭个车,跟你爸回去了。回头帮我跟陆爷爷问声好。”
顾忻的手停留在对话页面上,手指悬空,半响都没按下去按键。
计子瑜凑过来看了一眼,感动道,“真是当月十大好人,回头给她找个锦旗挂上。”
“得了”,顾忻切了页面,绷直腰,“走吧。”
计子瑜嘻嘻笑了一下。
顾忻想了半天,临走前还是给人回了一句。
“谢谢。”
顾忻和计子瑜俩吃了饭,在小区里面转了两圈,也没瞧见跳广场舞的人在哪,倒是有一群带孩子的,在小区花园里滑滑梯,一个小孩子从上面钻进去,就有另外一个小孩从滑梯上爬下来。
两个人在小操场打了会篮球,冒了一身的汗,直到十点多才回去。
姜奉到家的时候刚九点,他妈收了桌子上的菜,正坐在客厅里削苹果,见他进来,抬头问了一句,“东西给他们了?”
姜奉换了鞋,拎着一盒草莓放在了桌子上,“给了,刚才看见那边有卖草莓的,买了点。”
家里的暖气开的足,他拉开外套的拉链,露出里面的卫衣,捏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我爸呢?”
“喝多了,睡觉呢”,他妈叹了口气,“一群不靠谱的,天天找他办事,能办什么事。”
还没等他说话,他妈擦了擦水果刀,把其中一个玻璃盘子递给他,“吃点苹果,上楼早点睡觉吧。”
“对了,你们学校医务室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这次的信息素检测数值有点高,明天早上记得去学校医务室一趟。”
姜奉一边往楼上走,一边不在意地回应了一声,刚打开门,手机忽然来了信息。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对面在后边跟了好几个表情,把他的手机屏幕都挤满了。
风里带点伤:“奉哥,今天真对不起,我朋友脾气有点燥。”
姜奉把外套脱了,赤脚踩在毛毯上,换了一件薄上衣。他是标准的宽肩窄腰,身上的肌肉线条练的很好,腰腹处尤其紧实。
房间的窗户关的很紧,浓郁的信息素像是要凝结成晶莹的水,直接从空气中滴落下来。极具压迫感的信息素像蛇一样四处蜿蜒漂浮着,迫切想压倒一切,用他的毒牙锁死所有的猎物。
姜奉撑着胳膊坐了下来。
想了想,回了句,“看出来了。”
风里带点伤:他今天心情也不好,不是刻意针对你的。因为他妈妈刚去世不久,他将近上学期末才来我们这边,以前在我们学校东边的校区。
姜奉道:“去年那个空降的年级第一?”
风里带点伤:嘿嘿,他就是脾气不好,人还是挺厉害的。
风里带点伤:奉哥,对了,今天那些是你什么人啊?没见过他们。
姜奉咬了块苹果,“不认识。”
风里带点伤:“?”
姜奉回道,“我爸不知道的朋友,今天来我家吃饭的。”
姜奉回了最后一条消息,靠在床边不再看手机,他的信息素值已经很高了,相当于一脚踏进了易感期,信息素已经很难自主控制。
他目光茫茫地看了一会天花板,忽然想起来了今天在顾忻身边闻到的花香,不知名的花的香气,轻轻的,淡淡的,不由自主想让人多咬一咬,让那花蕊吐出更多的香气来。
将近十点半的时候,顾忻到了家。
整个家里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存在过,顾忻小心地开了灯,准备换衣服洗个澡,他刚从卧室拿了衣服,客厅就有人开了小灯。
一个苍老的女声道:“心肝儿?”
顾忻没有小名儿,他外公一家人觉得叫小心很奇怪,叫忻忻又像个女孩儿,小时候就一直都叫心肝儿,后来顺嘴了,也没改过,顾忻听惯了,没什么反应,喊了一声,“外婆,是我。”
他从阴影里走出来,露出清俊的脸,“我洗个澡。”
“咋大晚上出去啦?”外婆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胳膊。
“跟计子瑜吃饭呢”,顾忻没提顾青海叫他出去的事情,“他家里人今天去看电影去了,他不愿意去。”
老人是出来喝水的,顾忻给她倒了杯温水,“外婆,我明早去校医室测个信息素。早上不用给我准备早餐了,我去楼下吃点。”
老人小口小口地喝了点水,拍了拍他的手,“行,中午能赶回来吃饭就行。”
顾忻目送老人回了房间,转身往浴室走。
他摸了摸脖子,无论的alpha还是omega,腺体都在颈后靠下的一块肌肤上,平时深埋皮肉,不太能看出来。
他是个劣性的alpha,无论什么时候,信息素数值都不高,即使处于分化数值巅峰的时候,也是维持着及格线,最近几次的信息素检测更是一路狂掉,跟个抛物线似的。
他不会散发信息素,也散发不出来,或者换句话讲,他压根没有信息素。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自从从餐馆回来之后,他的腺体就一直发疼,像是有小针扎破了皮肤浅层一样,有种密密的麻和痒。
顾忻皱了皱眉,在浴室脱了衣服,想起来今天晚上班委给他发的消息,下意识不想去。
他以前在网上搜过,说是有特殊案例,信息素一路狂掉,最后腺体退化消失,变成beta的。
顾忻放了水,看着蒸腾起来的雾气,漫无目的地想。
他还不如当个beta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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