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才是你的夫君
紫烟离开后,姜映晚僵硬地在桌案前站了一会儿,没多久,去了床榻。
入侵西北边境的蛮夷大军虽被击退,但朝中该商议的事还有很多,裴砚忱不在府中,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卧房内外的侍婢都被姜映晚屏退了下去,无人敢随意进来。
姜映晚放空思绪,逃避般,强迫自己合上眼。
清醒时不敢触及,也无法再触及的过往,在不受理智掌控的梦境中,肆意侵扰钻入,就像无形的藤蔓,从不知名的地方,疯狂钻出,往脑海最深处涌。
紧贴着脸颊的软枕,在睡梦中,不知何时,被泪水湿透。
良久,姜映晚头脑昏胀着再次醒来的时候,室内的光线都已黯淡下来。
一眼望去,昏昏沉沉,就像沉雾坠着,让人喘不过气。
梦中混乱错杂的画面,在梦醒后,堆积着形成一团。
姜映晚慢慢坐起身,攥着身上的衾被,望着明窗外隐隐绰绰的暗影,再看着日日住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卧房,胸腔最深处,窒闷得厉害。
她下意识想要喘气,可卧房中的空气,却仿佛被抽离干净,怎么都呼吸不上来。
她按压住针搅般的额角,掀开被子下床,走向窗前,打开了窗子。
冷风拼命灌进来,混着飞舞的零星雪花。
这种凛寒的天,最适合温酒暖身。
就像裴府,从入冬开始,便日日常备着暖酒。
姜映晚不贪酒,私下里,几乎从未碰过酒水。
但望着窗外嚎啕寒风中的暴雪,她头一次,让侍婢送来了酒水。
温酒入喉,裹着辛辣,所过之处,带起一路的灼热,窗外吹来的冰冷寒风打在面颊上,刺骨的疼。
理智告诉姜映晚,应该关上窗。
可房中太闷,太闷太闷了。
她想喘口气。
哪怕只是一会儿。
侍婢们送来的是一整壶酒水。
本是不易醉人的果香酒,但姜映晚素来不饮酒,酒量很浅,喝的又多,这么一壶酒水入腹,已经醉了不少。
傍晚,裴砚忱从外回来。
一推门进来,就觉出房中格外冷。
就像寒冬腊月里,开了许久的窗灌了冷风。
他下意识看向窗边。
窗子是好好关着的。
但窗棱前,一身单薄衣衫的女子正趴在那里。
裴砚忱眉头紧紧皱起。
解下大氅扔去一旁,他先是喊了下人,让她们在房间中再添了暖炭,才往窗前走去。
朝事紧张,今日几乎在皇宫待了快一整天,他担心她自己在府,回来的时候快马加鞭,更想着回府后抱一抱她,所以回来的一路上,特意将手捂热。
温热的手掌在身后伸出,握在枕着手臂半趴着的姑娘手背上。
侵入肌肤的凉,让裴砚忱眉头折痕更重,他手指握拢,将她整只手包裹在内,用自己手上的温度帮她暖热。
“手这样凉,怎么不添件衣服?”
空气中酒气未完全散,酒壶歪歪斜斜放在旁边案角,裴砚忱扫过酒盏,目光重新落在身前的姑娘上,想将她抱起来。
“喝酒了?”
“喝得多么?难不难受?”
姜映晚被他扶起来,关上窗后,她醉后由着性子,趴在这里小憩了会儿。
她也不知自己有没有睡着。
或许睡着了,又或许没有,只是闭着眼趴了这么片刻。
腰身软绵的无力,几乎撑不住身形,裴砚忱及时搂着她腰扶住她,转过身后,她便也顺势靠在他身上。
带着明显醉意的眸子,仿佛噙着水雾,眼睫湿漉漉地抬起,朝他看去。
裴砚忱唇角抿紧一刹。
握扶着她腰肢的力道有些紧。
“醉成这样?”
他声音有些沉。
但已然醉了的姜映晚没听出来。
他掐握她腰的力道有些重,箍着她发疼,姜映晚本能的动了动身,想让他松开。
但他不随她意,甚至由于她的动作,掌控着她腰身的力道有些不松反紧。
姜映晚不再动弹,放下最后的支撑,整个人靠去他怀里,红唇被她抿着,眼眸潮湿地抬头看着他,模糊出声:
“疼……别抱这么紧……”
他看过来。
对上她视线。
她真的是醉得狠了。
水蒙蒙的秋眸,像是盛着不满与委屈。
见他不动,她低下头,脑袋往他肩头抵,凉丝丝的脸颊贴他脖颈。
嗓音很低,低不可闻地说弄疼她了。
裴砚忱松缓力道,虚虚揽着她。
怀里的姑娘醉的厉害,身上衣物也不厚,他正想抱她去榻上,让她好好睡一觉,刚要动作,耳边又倏然传来她低又缓的一声:
“夫君……”
“夫君……”
她像是想说什么。
但呢喃了两声这两个字,却又停了下来。
裴砚忱指骨蓦地僵住。
漆黑的眸子陡然暗下来。
他将她脑袋从怀中托出来,低垂着眼睫,近距离望着她眼底的水雾与醉意。
捏着她下颌的指节屈着,让她半抬头,去迎上他视线。
“晚晚。”
他声线暗沉得厉害。
紧紧盯着她眼眸,“你在喊谁?”
他喉结艰涩滚动。
不愿提那个名字,最终还是念出了口。
“是我,还是容时箐?”
裴砚忱向来是运筹帷幄、掌控一切。
唯有在她这里,他小心翼翼,自卑敏感。
她什么都不做,他便溃不成军。
“我才是你的夫君。”他嗓音低哑得厉害,姜映晚醉着,听不出他话中的低暗与祈求。
“姜映晚,我才是与你,拜了堂,成了亲,圆了房的夫君。”
“他不是,他从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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