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无名吃过了包子,脸色也红润了一些,也记不得屁股痛了,青年看着那个殷勤的少年卖着包子,拿荷叶包着包子。
还有几次看见有孩童和老头来买包子,那少年便会偷偷多放上一个包子,那青年也当做没看见,黄昏时分,街上也没了几个人走,青年呼无名随他归家。
走了约莫三里地,看到了一个茅屋,男人带着无名进了茅屋,里面也简陋,让无名先坐坐,他打了些水去浇外面的树,给无名铺了个草席,对无名道:“此树名为梨园春,第一年秋季种下,第二年春季便结果,只有一日从开花到结果,第二日便化作虚无,我从出生时她便在,去年有幸吃了一颗果子,知晓了一些天机,以后你要是得空来给她浇浇水,明年我可能回不来了,梨园春百年高半寸,千年历雷劫,万年化作人形。”
少年微笑着到了一句好,男子从藤上摘了一根黄瓜丢给无名,无名用手揉去上面的刺,抱着啃了起来。
外面飘起漫天红叶,一片落在男子手中,化作一滩水,倒影出一个女子模样,穿着一身橙色长裳,翩然起舞,青年神叨叨的说:“遇到你之前不知情为何物,遇你之后更不知情为何物。”
青年用棍子在树旁写了句“红叶最多情,此物最相思。”
无名瞧着那几个字,似乎有所察觉,两双眼睛都看向了远方,谁也未曾言语
夜晚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草席之上,一夜无话。
无名起来之时太阳初升,急忙赶向小镇那个包子摊,到时包子刚熟,冒着热气腾腾,但已无那人身影,无名卖着包子,见了老人小孩便多给上一个,一个衣裳褴褛的小女孩握着一个铜钱,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无名,无名多给了她几个包子,铜钱也偷偷的放在一个包子中。
那个小女孩给无名鞠了一躬,随后跑到那个有些瘦弱的母亲身边,一大一小慢慢走远,无名卖了七十二文钱,将那些蒸笼和桌椅给收了回去,回到茅屋之后瞧见桌上还有三十六枚铜钱,还有三字:“吾终胜”。
无名没有注意到黑画之上又少了一颗光点,无名靠在梨园春旁看着天上的星辰,“一二三四五……”
他感觉天上的星辰都向着他而来,忽远忽近似乎还能看到一颗紫色星辰,他数啊数总是忘记了哪些数过哪些没数,叼着根草,叨叨着想吃糖葫芦,逐渐的睡着了梨园春上一颗露水滴到了无名的脸上。
台上一女子舞一席橙衣,长裳随风而动,女子眉目生的一副桃花眼,樱桃小嘴动人心魄,女子虽然生的好看但是舞得却是一般。
那个远处卖包子的青年,给了买包子的人用荷叶包着却是忘了收钱,那人也乐意的很大步离去,青年拿起几个荠菜包给刚下台的女子送去,女子见到青年便是满面春风,“阿信,你做的包子真好吃,怎么都吃不腻,不知哪个女子有幸吃一辈子。”
阿信看着眼前的女子,小声嘀咕道:“你要是喜欢,我就给你吃一辈子好了”
声音虽然小但是却被那女子听见,莞尔一笑,抬起那对好看眸子,向后走了三步,看着眼前那子:“好。”
然后郑重的说:“我要一把油纸伞,嫁妆懂嘛。”
随后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了,阿信思量着自己的钱够不够买一把油纸伞,跑到了十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中,牧野镇,他知道那里有一家做油纸伞的店家。
阿信看着店中的油纸伞,虽是多,但是觉得始终都配不上那女子,他满眼失望,店家淡淡一笑,进去了半刻,拿出一把油纸伞来,古铜色,没有任何特色,但是却轻如枫叶,有一些纹路,店家用他劈开一块石头,伞没有收到任何伤害,店家道:“此伞你给我一锭金,或是你当上将军我便赠予你。”
阿信对着老板鞠了一躬道:“等我几年,我必将放上将军,还请不要食言。”
“我等你,君子一诺。”刚欲走,店家有道了句:“将你身上一百零八钱给我作定金。”
阿信从身上拿出所有的钱只有一百零七钱,给了店主,“少了一文。”阿信道:“我只有这么多了。”
“罢了,走罢。”
阿信跑回去和阿离告别,阿离如同一个幽怨的妇人般捶打着阿信,阿信抱着阿离,阿离泣不作声,从怀中拿出一条红绳从铜钱孔中穿过给那青年系到脖子上。
阿信参了军,在战事中勇往直前,立下赫赫军功,一步一步坐上了偏将军的位置,再到主将,元帅,五年,替女帝平了五国三蛮,女帝在大殿之上赐姓李,不过李信深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告病还乡。
归家的路上将那一枚铜钱取出,已经断作两节,战场之上在哪一箭向着心口而来之时,一枚铜钱挡下了那一箭,射偏了只擦过了肩膀。
回去的路上李信将那枚铜钱埋在了路上,向着牧野镇走去,当初那家油纸伞店铺早已关门,换了店家成了酒楼,小二吆喝着问公子可要进来喝着酒,李信笑着道了句:“不了。”紧闭双眼半刻,转身向着阿离所在的方向而去。
一个大大的戏台上,一个貌美的女子手中一把纸伞,再也没了之前那番拘谨模样,一舞倾城,俯首,抚手,转身,出伞,踮脚,抬腿,转纸伞脸上带着淡淡笑容,每个动作都舞得恰到好处。
那女子自从一个叫阿信的少年走后就没有在上过台来,直到今日一个陌生男人给她送来一把古朴的油纸伞,轻盈无比,那人道:“这是你情郎托我送与你的”。
女子满脸娇羞,待到那人走后,穿上一席似秋叶般的霓裳衣,上面有其凤图,穿上织花鞋,抹了一些胭脂,更是妩媚动人,恰巧满天枫叶吹落迎着一位将军回来,女子眼中他仍是当年少年模样,阿离眼中没有枫叶,没有台下的众人,只有那个脸上有些伤的少年,他只想为那人舞一曲。
台下几个路过的京城高官,也停下步来,在场的文人才子便是有人说了句:“北方佳人公孙氏,一舞倾城动四方。”
一舞作罢,阿离提着纸伞替那归来的少年挡着小雨淅淅,男子看着那女子,忍不住吻了上去,远方射出一箭,穿透了李信的胸膛,也穿透了阿离的胸膛,李信没有回头看将眼前女子抱得更紧,这次他没有铜钱挡劫了,油纸伞发了一道光,两人都消失了。
李信出现在了城外,换了一副模样,油纸伞与女子做了一个交易,女子化作了那梨园春,李信活了下来,油纸伞回到了那老板手中,上面已经有了些裂缝。
老板淋着小雨用手挖着泥泞,挖出来那枚碎作两半的铜钱,用袖子擦了擦放入怀里,李信没有去报仇,也没有再去寻那女子踪迹,偏安一隅卖着包子,过着平常人的生活,他也只觉得那株树有些奇特,直到有一日吃到了那株树结的果子,叹息了一声。
无名猛地醒来,瞧见了梨园春上一颗水珠刚好落下在他的眉心,风吹动了梨园春的枝叶,无名笑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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