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小婵刚出了南书房,就瞧见太后身边的玉兰姑姑在屋外候着,脸色并不轻松,她就知道皇后定又是与惠妃娘娘闹上了。
当今圣上体弱多病,常年修养在宫外白云观玉清殿,一直是太后操持朝政,处理政事。太后下了朝还得处理她舅舅后宫的事,难免心疲,这不,赖她头上了。
“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安,郡主安。”玉兰姑姑对着他们三人行礼道,“太后头疼病又犯了,劳烦二位殿下去亲自太医院取药。”
太子李玉璋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句,“劳烦玉兰姑姑通报,璋儿晓得。”
二皇子李玉锦则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婵见状掐了他一把,他才也跟着恭恭敬敬说了句,“锦儿晓得。”
只是语气分外敷衍。
众人都对玉兰姑姑的来由一清二楚,只是谁都不说破,毕竟太子是皇后儿子,二皇子是惠妃娘娘儿子,两个娘如果当着儿子面前掐架,总是不体面的,尤其还是最重脸面的皇家。
“太子哥哥,二弟,小婵先走了,午膳见。”小婵对着他俩行了个礼,就跟着玉兰姑姑先行离开。
目送两人离去后,二皇子喊了身边随从去太医院取药。太医院离此处较远,取药需要一些时间。没出正月,气候尚冷,他自己则进屋打算休息片刻。
没多久,太子随从也随后去往太医院方向。
侍疾取药本就是借口,真正原因两人心知肚明,没必要亲自跑一趟太医院。
“太子哥哥您对太后的孝心也不过如此,当面却一副惺惺作态模样,可真是,叫人作呕。”二皇子语气尖锐,满是不客气。想来也是,他们俩的娘形同水火,两个儿子怎么可能兄友弟恭。
“二弟,注意你的言辞。我是你的大哥,大呼小叫的,是对兄长不敬。”太子也不甘示弱地讽刺。
“呦呦呦,这就开始给我摆你的臭架子呢。如果不是皇后每次都故意撒泼,我阿娘至于找太后主持公道吗?如果不是皇后,至于每次她们吵架都故意支开我们吗?”
太子拧着眉头,抿嘴不语,因为二皇子说得很对。
见他退缩,二皇子更加变本加厉起来,“太子哥哥就是霸道,结巴好了就是能耐,怎么不当着小婵的面伶牙俐齿一番,好叫她看看太子哥哥你的真面目啊!怎么,也怕小婵妹妹恶心你这表里不一的……”
不等二皇子说完,一阵拳风迎面而来,还好二皇子有所防备,躲了一下,却还是被擦伤嘴角,随即淤青一片。
二皇子撕了一口气,冷冷瞪向太子,谁知太子目光也不输他的阴鸷。
“想打架是嘛?这腾不开手,去马场。”
出了南书房,便是长长的甬道,地下石板宽大平坦,两旁是高高的围墙,只望见一片碧蓝天空。路上有三两宫女太监露过,对着小婵行礼,走她走远了,才起身继续前往自己目的。
等走远了,小婵才问道:“姑姑,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
“是春日宴的事,两位娘娘因为宴客人选起了争执,便闹到太后娘娘这儿。”
玉兰姑姑三言两语便把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皇后对惠妃选得人不满意,要求加上她西门家女眷,去掉吴家女眷。
吴家是惠妃娘家,小门小户,不像西门皇后娘家那般有权有势,本是没资格入宴会的。
而春日宴,说是皇后约见贵女宴会,实则是为皇子选妃的由头罢了,多是皇子们快要成年时候举办。
皇帝身体不好,膝下只有三子。
大皇子一十七,二皇子一十四,三皇子仅三岁。此次明显为太子举办。能入宴会的女子家世德行无不数一数二,即使太子看不上眼,将来说婆家也是个香饽饽。皇后惠妃势如水火,又怎愿叫惠妃占了便宜去。
不多时,到了太后的未央宫。刚入门,远远就听见争吵咒骂声音,虽说是早已司空见惯,可小婵脚下还是一顿。
皇后是个没脑子的,又好妒凶悍,早些年治理后宫,大冬天的给惠妃宫里下绊子,竟使得二皇子生病,险些夭折。太后为此动了大怒,将后宫治理权分了惠妃一半,训斥皇后不仁不德,会带坏太子。
于是,太子便养在身边,只定期给皇后请安。二皇子是惠妃主动要求太后养育的,太后没有拒绝,因故二位皇子长期住在太后宫中。
小婵在门外深吸了口气,笑盈盈地进了屋。
“太子和二皇子一会儿就回来了,您二位若是继续,也不怕他俩替娘出头,先打个头破血流,舅舅听说了生气。”说着,就拉开两位眼见就要上手的皇后与惠妃。
邀了皇后坐于首座,拉了惠妃坐在下头。
两人都在意自己儿子,再加上皇帝这由头,到底是没敢动上手。宫内谁不知道陛下最是宠爱郡主,三天两头召见,连皇子都没这待遇,若是她往陛下耳边说些什么,等着吃不了兜着走。
小婵先是给二位请了安。
惠妃笑着让她起来,把她拉到身边,一阵关怀。
“几日不见,婵儿越发水灵了。南书房可冷,冻着了没?快,还不给郡主解了披风,汤婆子都凉了,快换新的。”婢女们才解了小婵镶边的白狐披风,换了新的汤婆子。
皇后瞧见她们火热场景,冷哼一声,道:“这股子亲热的,好似你亲女儿一般,不知道二皇子有没有享受过。”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惠妃也不虚她,直接怼了回去,“前些天陛下召我时候还和我念叨过郡主,说郡主聪颖机敏,如果陛下有公主,怕是和郡主一样可爱。只恨吾等无能,未曾给陛下诞下公主。”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假哭了两声。
皇后听完嘴脸扭曲。
小婵忍俊不禁,这是在戳皇后心窝子,她皇帝舅舅并不待见皇后。每次必要侍寝,大都传召惠妃或是其余妃嫔。
见自己要是再不开口,怕是能憋出皇后内伤,连忙安抚道:“惠娘娘,别打趣我了。舅舅不说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舅母,小婵来时听说您二人来的缘由,倒有一计,可解忧愁,不知能否劳驾悉听一番。”
两人不言,自是默许。
“这次春日宴不如请众百官之女皆来可好?”
“这是何意?”惠妃不解,“自刘皇后来,未曾有此先锋,这次破了规矩,怕是不妙。”
“正是,何况吴氏女面容粗鄙,举止粗俗,怎配高雅之地?”皇后不紧不慢道。
“这是陛下的恩典,皇后若是有意见,尽管与陛下说去,何苦来为难我。”惠妃说着就抹起了眼睛。
“什么叫本宫为难你,我西门家女眷哪个不比你娘家强,怕不是被我侄女们抢去风头,你才故意下了绊子。尽是口空白话,满嘴谎言。”皇后满心不服,这个恶女人,就会做戏给他人看,私下的嘴脸不知多丑陋。可恨的是一个个都是瞎子,瞧她不见。
“即使如此,那我们不如去玉清殿问问舅舅如何?”小婵好心提起意见。
两人都不说话了,皇后是怕在被皇帝斥责,惠妃则是趁着陛下醉酒哄来的恩典,这次再去,怕是和上回不一样,惹陛下生气。
“即使如此,那何不听了小婵的提议,各生欢喜?”
“可并未有此先例。”
“我去说与陛下可好?”
“可行得通?”
“那是自然。”小婵一副胸有成竹模样,这下两人才放了心。
她又瞧了下时辰,给玉兰姑姑使了个眼色。
玉兰姑姑便道:“该是午膳了,太后小憩该醒了。”
两人都对太后心有畏惧,便借口离去了。小婵屈膝行礼,“那小婵便不留二位娘娘了,娘娘慢走。”
等两座大神离去,小婵跟着进了内室,太后斜倚榻上,哪有惺忪姿态。
“外祖母,可是睡好了?”她扑在太后怀里。
“两个疯婆子在外面吵,我怎么睡得着。”太后明显在生那两人的气,“惠妃先前也是个温柔懂事的,怎么如今跟皇后一般德行。皇宫天天跟个菜市场一般,两个乡野村姑。只苦了你外祖母,天天听她两人吵个没完。将来太子娶妃,定然要个知书达理的,不然宫里都要成戏台了。”
“您若出去,舅母定然不敢大声一句。为何次次都叫我去掺和,好生没趣。”小婵撒起了娇。
“你这不是解决的挺好的嘛?什么‘那是自然’。”太后学了她的语气,模仿起她的姿态,也一团孩子气。
小婵笑了起来,无辜道:“我也没法子呀,不哄得两位满意,还能怎样。”
太后也笑得开怀,搂她怀中,端坐起身,解释道:“这次你舅舅铁下心来,不让西门家参加春日宴,便是不想他西门家再出个西门皇后,连带着王谢两大家也都免了去。今日朝堂上,王谢两家怕是也听到什么风声,没少给你外祖母添堵。还有那个西门丞相,一个个的,都不是东西,先皇走后,没少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小婵记着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改日叫他们一一还回来。”
“您倒是有志气,我和太子说半天,他却屁放不出一个。你呀,像你外公。”太后神色变得飘渺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
“我跟着先皇数十年,他们那点心思,我一清二楚,想和我斗,那就试试看。”
太后和小婵念叨了些陈年往事,没多久,太子和二皇子也回来了,带着一身尘土和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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