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睡醒之后，小婵两人下了凌云峰。
半道上，小婵忽然想起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问他：“你逃课了？”
“请过假了。”
“来时可曾先给舅舅请安？”
“请了，能不请嘛，你别把我当不知礼数的小孩子。”
小婵嗔怪了他一眼，他若是靠谱些，她才懒得替他想七想八。李玉锦呼吸急促了一瞬，捂住了他的眼，“别那么勾我，哥哥可正是血气旺盛时候，把持不住怎么办。”
小婵一脚踢他小腿上，黑了脸，总也没个正经。
李玉锦手里提着食盒，屁颠屁颠跟她身后，也不恼怒。
路上遇到些道士对他们行礼，等他二人走远，那俩道士小声讨论起来。
“二皇子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暴虐啊，这不挺乖巧的。”其中一个道士边说还便张望着郡主离去的背影。
“你别乱看，二皇子也就是在郡主面前收敛着了，你可没见过早些年他打人的模样。山上谁都怵他三分。”
“那他为何打人？”
“也怪那人嘴贱，调戏了几句郡主。”道士回想着一年前的情景，郡主二人换了私服来山中烧香，半道上二皇子如厕，郡主在路旁等候。
有富家浪荡子自以为风流倜傥，带着奴仆上前搭讪。
他这个大男人听完那些话都有些害臊，郡主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得体的微笑，那份从容气度，绝不是寻常大小姐有的。可这个浪荡子却误以为她有意，伸手就要去轻薄郡主，就在此时，二皇子赶了回来，攥住那只手，狠狠一掰，折了那人的手。
奴仆见状围上去要救主人，他虽还是个单薄少年，但打起架来也是蛮横凶恶，那股要杀人的狠劲儿震慑的旁人不敢再上前。
收拾完他们后，他一脚踩在那人裆间，用力碾碎，任由那个浪荡子脸色涨紫。后尤不解气，拿起石头，一石头一石头砸在了那人脑袋上，鲜血溅到他脸上，仿佛地狱中爬出的恶鬼。现在想起来还有些不寒而栗。
是郡主拉住了他，才留下那人一条小命，虽然最后陛下也惩罚了他，可二皇子的威名还是一下子在山上传开了。
他清楚记得二皇子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以及那句话，“脏东西，你也配意淫小爷的妹妹。”
从此在二皇子面前不敢抬头多看郡主一眼。美人大家都爱看，可也得有命才是。
两人正走着，又迎面遇到了一大家小姐，模样也是俊俏。那人派了丫鬟来问路。
“敢问两位道长，可知道郡主住所。我家小姐和郡主是故交，特地前来拜访。”
二人给她指明了路。
小婵和李玉锦刚到了殿内，就听小邓子通报有人来求见郡主。她没心情见客，也没问来者谁是，只让小邓子回绝了去，让她们三日后再来。
屋外的谢家主仆二人只好离去。
小婵上了榻，想要小睡片刻，便起了赶人的心。
“锦二我困了，你自己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说完也不管他如何回复，闷头大睡了过去。
李玉锦拿她没办法，自己小坐了会就出门找乐子去了。反正自己已经请假一天，不玩白不玩。
半道上撞见小道士给小婵娘亲那边挑水，便打算慰问姑姑一番。
喊住了那个道士，问道：“长公主可在屋内？”
那人掉转过头，李玉锦有些诧异，竟然是面熟的，他记得就是昨日抱走小婵的臭道士，顿时没了好脸色。
伏善对二皇子行礼后才道：“小道不知。”
“不是长公主命你挑水的吗？你不知道。”李玉锦用一股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他，别是什么小贼意欲行盗吧。
伏善顶着他不善的目光解释清楚了缘由。
李玉锦听闻小婵半路救了他们母子感叹道：“她也真是爱管闲事。既然吩咐你了，便好好做。”说罢，挥手让他离开，自己则是到了那院内求见。
“姑姑可在，锦二来给您请安了。”
屋内走出来一美貌女道士，正是明燕长公主，小婵的娘亲。
“施主可是找错人了，这里没有你的姑姑，只有贫道玉尘。”
李玉锦可不管她这万事皆空的话语，轻车熟路地坐到院内石桌上，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那便是您了，有茶水无？我这一路走来，有些渴了。”
玉尘还真就给他倒了茶水。
李玉锦喝完便长篇大论起来，说着郡主的遭遇。玉尘只摆弄着拂尘，也不答话。等他絮絮叨叨说完，已经临近中午。
“哟，没注意到时辰，正好我也饿了，就不在您这吃了。您的食物太寡淡，狗都不吃。”说完，李玉锦大笑着离开。
玉尘虽是面无表情，可额头却抽搐起来。她揉了揉太阳穴，嘴里念叨道：“这讨人嫌的本事倒是和皇帝一模一样。”
两人说话间，伏善已经劈好柴，添好水，而后作揖离开。
临走前，玉尘喊住了他，“先等等。”
玉尘进了屋，取出一个做工华丽的纯白玉簪递给了他。
伏善接过问道：“不知这是何意？”
玉尘冷淡道：“报酬。你来我这里如此勤快，我却不能让你白来。”
“郡主对我有恩，这是应该的。”伏善恭敬地把玉簪推了回去。
玉尘拂尘甩了一下，伏善只听她冷哼一声，“郡主的是郡主的，我的是我的，有何干系。”之后便进了屋。
伏善拿着那簪子，沉思许久。
三天后，王家。
白无雪一早带着一众道士到了王家宅内，奉命驱邪。
他拿着一罗盘，不紧不慢转着，王家仆人侍奉在侧，不敢有丝毫喘息。王夫人也站立一旁，只是她的脸色却没有之前那样云淡风轻。
近些天来，她总是做噩梦半夜惊醒，梦到那些死去的贱人来找她报复。她的状态萎靡，贴身婆子劝慰道：“人死如灯灭，夫人不必自扰。”
可她却忘不了那天郡主大闹灵堂时候挥刀斩她的场景，虽然被太子挡住了，可她一会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她哭着道：“郡主挥刀斩我，可我身体却半分动弹不得。”她回想起那股怪风，“是柳双双，她附身控制住了我。”
贴身婆子无法安抚她崩溃的内心，她在害怕那些鬼魂的报复，曾被她害死过得。
所幸白无雪终于拿着□□来王家驱邪了。
“要先找到根源，然后再去除。”
白无雪兜兜转转，到了一处花园，地上绿草已经郁郁葱葱，桃花杏花盛开，好不美丽。只是白无雪却摸着胡须道：“原来是这里。”
他喊了几个弟子，让他们那锄头挖地。
王夫人的婆子喊住了他们，“这里种着夫人最爱的花籽，还请白掌门手下留情。”
“命都没有了，还要赏花吗？”
白无雪依旧一股仙风道骨模样，可吐露出的话却让王夫人魂飞魄散，白掌门什么都知道了。
旁边有皇帝派来护卫白无雪的侍卫，他们不敢有什么动作，只能眼睁睁瞧见他们挖到深处，那道士惊骇道：“掌门，挖出了白骨了，是是人骨。”
“我这里也有，不只一具。”
王夫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小婵还不知道王家遭遇，因为她这里来了客人。是三日前造访的谢家主仆。蕉绿给谢铃雨端上茶水后侍奉一侧。
谢铃雨道：“前些天我来找过郡主，只是郡主不见客。想来也是因为王少夫人的缘由，郡主还请宽心，人死不能复生，可活人还要继续下去。”
小婵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展现在她面前，才熟识几天，还没那么亲近。她也不会拒绝别人一片好心，笑道：“谢姐姐说的是。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是曲谱。”谢铃雨喊了侍女递给小婵，“给郡主完善了一下，您看看如何？”
小婵接过，心中演奏一番，后称赞道：“不愧是才女，谢姐姐改的真好。”
“郡主谬赞了。”
而后她面色犹豫，小婵便主动问询道：“姐姐可是有何烦忧，不如说来听听，或许小婵可以帮上一二？”
谢铃雨道：“我可否来找郡主解闷，一个人待在家中好生无趣。”她的手帕交都嫁人了，整日便是管家之事，她也插不上话。
“自然可以。”小婵歪头，“太后罚我住在这里，我也正好无聊。姐姐愿意便来找我作伴即可。”
谢铃雨欢喜的不能自已，隔三差五的来陪伴郡主，惹得李玉锦心生不满。没了个柳双双，又来了个碍人的谢铃雨。
半个月多月后，李玉锦正好休沐，大清早偷摸摸来找小婵，让他换上一身男装有好戏看。小婵依旧兴致缺缺模样，但是李玉锦兴奋地眼睛放光，小婵也被感染了一二，跟着他前去看她眼里的好戏。
李玉锦把她拉到了大理寺门前的客栈前，在二楼处跳了一视线极佳的地方，让她静坐着，寺内升堂审判什么。许久后，定案退堂。大理寺只管案件审判，不管关押犯人。定了案的都要送往刑部大牢，再有刑部核实，确认无误后承报皇帝。
衙门捕头压着一脏兮兮的女人往刑部大牢走。小婵近些天萎靡的精神瞬间复苏了一下，她眉头紧皱，死死盯着那人，正是王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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