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光
王远黎亦步亦趋跟在壬珏身后，不敢离得太远，亦不敢离得太近。
前方壬珏脚步一顿，他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拿出来后看到未知号码有点意外。
“壬珏，我是阿帝雅，”电话接通，果然是熟悉的声音。
他并不意外阿帝雅可以联系到他，意外的是对方竟然这么早就联系他，事态这么紧急？
“我找到了…豪赫尔的踪迹。”
壬珏表情玩味，略有深意地说道：“你确定是你找到的他？”
阿帝雅沉默了一瞬，回道：“没错，大概率是他向我暴露了踪迹，想和我联系。”
“看来对方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想要寻求合作。”
阿帝雅语气沉重：“因为他的确属于弱势方。”
“他在哪儿？”
“在你们星球中凛音君国的旅游胜地——海滨城。”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去见识见识豪赫尔有什么底气。”
两人约定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语毕，壬珏挂断电话，扭头看向王远黎，思考他的处理方式。
王远黎抬头畏畏缩缩地看着壬珏，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壬珏最终还是放弃其它打算，说道：“你走吧，继续回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他探出手轻轻拍了拍王远黎的肩膀，力道不大，王远黎却颤抖了一下。
“希望你下次可以从世界意志那里带给我更多的信息。不要让我失望…”
壬珏轻声说道，语气很平淡，在王远黎心中却有一种紧迫感诞生。
最后扭头看向游乐场，那里的人堆已经消失。
在流动的人群中，一个壬珏熟悉的人在缓缓移动，向着游乐场的出口走去，回到他应该在的地方。
他是罗文国，但又不是罗文国，他已经失去了自我的意志，至少在这次循环结束前，他相当于死亡。
随后，壬珏毫无留恋地离开。
接下来，他的目的地已经定好，他将会和阿帝雅即刻动身前往凛音君国海滨城。
对壬珏来说，拥有灵能力和灵能的「使徒」远比回去问询父亲重要。
他一直坚信一点，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有合理的缘由。另外，父亲的身份他也没有刻意隐瞒，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等伊甸世界「使徒」方的事情结束，他会有充足的时间了解父亲知道的真相，相信父亲也会坦诚相告。
这可以说是父子之间的默契。
走到游乐场外，快到公交车站，壬珏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人。
她站在公交车站入口处，手中拿着两张回程的车票，目光紧紧盯着来人的方向。
齐肩短发、白皙脸颊，穿着和王远黎同色系的衣服，清秀的脸上满是焦急。
她是李玉，大一新生，壬珏学生会的部员。
壬珏扭头看了一眼王远黎，后者尴尬一笑，凑到李玉的身前，两人低声细语交谈了几句。
李玉向着壬珏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又开始询问王远黎狼狈的样子。
壬珏后面就没仔细听，只是给了王远黎警告的眼神便转身离开，准备乘车去往和阿帝雅约定的地方。
至于李玉和王远黎的关系，壬珏并不关心。不管两人怎么认识，两人什么身份都不能影响壬珏之后的计划。
「使徒」的危险性太大了，必须趁早解决，其它事情必须为这件事情退让。
……
中午时间，壬珏到达了并州市国际机场。进入航站楼，走了没多远看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两人。
身穿奇装异服的很明显是阿帝雅，她依旧是之前那副样子，短斗篷，金色甲胄。众人对她的装扮视若无睹，被阿帝雅某种手段蒙蔽。
在她身边的是言笑晏晏的罗佳期。
说起来，两人的准确关系壬珏尚不清楚。一个「使徒」，一个觉醒者凑到了一起。
壬珏思绪一转，又想到壬父介绍罗佳期给自己，如今罗佳期的身份就存疑，她获得信息的途径可能来自命运教团，先知或者父亲通过罗佳期将信息转告给了壬珏。
那阿帝雅和命运教团的联系又是什么？
逐渐向她们两个靠近的时候，脑中划过各种想法，但壬珏没有问出声。
她们的关系对于壬珏来说不重要，如果有异动，只要力量够强，可以掌控他们生死就行了。
“壬先生。”罗佳期出声招呼。
“罗女士，还有这位…奇装异服的女士？”
壬珏用奇异的目光看着阿帝雅。
“你怎么上飞机？也是用这种诡异的能力？”
阿帝雅警惕地望向壬珏，怀疑他想打探自己的能力，道：“不必阁下操心，面对区区低级载具安检，我还是有足够的手段应付。”
壬珏耸了耸肩，不再言语。
罗佳期在一旁带着淡笑看着两人，没有出声。
“前往凛音君国的海滨城的旅客请尽快登机。”
机场的提示音响起，壬珏率先动身，前往安检口。
当经过安检时，阿帝雅和壬珏并排进入，安检员眼中只有壬珏，当阿帝雅不存在。
壬珏低声感叹：“真是省钱的能力。”
“不好意思，先生，您说什么？”
安检员疑惑抬头。
“没什么。”
已经在一旁无事可做只能等待的阿帝雅眼角跳了跳，想要吐槽又怕损失自己慈悲正义的形象，按捺住冲动。
之后，三人汇合登机。
利用金钱开道，壬珏和罗佳期都是头等舱的座位。亦利用其他人的身份证明给阿帝雅留出了空位。就在壬珏的身旁。
三人就座，等待起飞。
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壬珏目光看向窗口，出声道：
“还没有查到安格托的踪迹吗？”
阿帝雅摇了摇头：“在如今最关键的时候他不可能露出踪迹，若是出现，想必也是陷阱。”
壬珏扭头看向她，目光宛若实质，令她呼吸暂缓：“我一直很好奇一点，你既然都对安格托‘背离王族’的身份有所怀疑，为什么还会组成队伍，降临到这个世界？”
“降临？”阿帝雅苦笑一声。
她脸上带着自嘲，道：“我们甚至连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原因都不明白，怎么会是‘降临’？”
“什么意思？”
阿帝雅并不想向壬珏展示作为王族公主的软弱性，但又怕如果不说出这些那可能后果更加严重，而且，有些事情她的确有些不解。
“我们四人同时出现在这颗星球的大气层。曾经有过短暂的聚首，发现在之前的回忆唯独缺少了来这里之前的片段。”
“同时出现…是哪天？”壬珏似是随口一问。
“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是十一月十三日。”阿帝雅面带疑色回道。
她继续回答之前的问题，“我们同属于一个雇佣小队其实俱是出于长辈的安排以及些许的巧合。”
阿帝雅叹了口气道：“一个星球中最顶尖的家族势力称为王族，每个王族都具有「王座」坐镇。传承王族的培养继承人方法各有不同，但唯有一点，王族不可忽视。”
“你们这里的俗语有言‘一将终成万骨枯’，「王座」的晋升不可能仅仅依靠家族的供养，还需要自身的蜕变。外界的游历、厮杀必不可少。”
“除了最为重要的「缺陷印记」的猎杀融合，还需要人与人的竞争。家族长辈对我寄予厚望，作为王族公主，让我加入一个初显名声的佣兵组织，完成「王座」晋升后返回家族。”
“没想到的是佣兵组织中居然有‘背离王族’的安格托存在，这一点我也是在先前不久后才知晓。之后就是某个事件的发生，导致我们来到了这里。”
“豪赫尔知道安格托的身份吗？”
“如果他知道奥洛斯的死亡是安格托一手促成，并知道安格托收取了奥洛斯的尸体的话，那他就可以知道。‘背离王族’臭名昭著，特征鲜明，宇宙中关于他们的传闻不少。”
壬珏点了点头，示意了解，没有再问下去。
在和她交流的短短时间内，壬珏的身体又发生了微小异变。
在变强的过程中，他原本脑海中拥有的一段空白记忆出现了某些画面，如同以往他猜测的一样，随着变强获得了察看真相的资格。
和灵能「使徒」四人出现在这个世界相同的一天，壬珏的人生发生了转折。
在那天，壬珏获得了可以增强身体素质的超能力，其后发现能力的发挥需要能量。之后更是发现身体心脏部分有一团光辉，身体在消化光辉转化为能量强化身体。
除了能力之外，壬珏还获得了一段诡异的空白记忆。
像是脑海中存储了一段影像，如果不加以控制，就会在脑海中沉浸观看下去。
这段特殊的记忆拥有固定的时间长度：5:35:96。五分多钟的时长，却可能记载着壬珏真正的秘密、特殊的起源。
在今天，十二月六日，那段记忆出现了某些画面。随着壬珏变强，诡异的记忆变为可阅读的状态！
壬珏佯装闭目养神，心神沉入脑海那段记忆。
画面中，首先出现了一个细微的彩色光点，它在一片无垠的黑暗中穿行，拖曳出绚丽的光尾。
光点仿佛带有某种力量，划破黑暗开辟出一条道路，在它前进的方向上，可以看到有一个直径大于光点十几倍的“圆球”。
“圆球”由数层光晕形成，数层光晕交接处颜色渐变、混杂，绮丽美观，外层还有蓝绿色的气态物质飘动，形成漩涡状，缓缓转动。
奇异的是“圆球”表面有大片的黑斑覆盖，占据了“圆球”超过四分之三的面积，如同沾染上墨汁，污染了“圆球”原本的颜色，使光晕显得晦涩、暗淡，令人感觉不适。
光点直冲进入圆球，在进入的瞬间眼前的景色轰然变大。
外界壬珏的身体骤然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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