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王座
此时无数人面对着异变的世界有着不同的反应。
有些人面对无面者，出于恐惧非打即骂。有些人从无面者身上看到了自身亲人、朋友的影子，拥抱痛哭。
作为和壬珏没有丝毫联系的人，无面者的存在就是扭曲世界的特征。
随着所有人解除束缚，这个特征被所有人察觉。有些人甚至察觉到了世界的边界，在痛苦虚力覆盖之下，他们没能进入边界之外。
世界的异常信息在逐步发酵，深夜无数人在网上发帖讨论，共同探索世界异常的模样。
一件件诡异的事件被发掘出来，人们知道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梦境，知道自己一直沉浸在幻觉当中。
荒缪、错乱、精神恍惚、不知所措，有些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离谱的世界。
在这时，有些自称命运教团的神秘教众出现在网络上，他们涵盖各行各业，各种阶级地位，自发的组织成员告知这个世界的真相。
他们在主流、非主流的渠道发布了一则涵盖各种语言的通知，将最残酷的事实告诉了世界，内容如下：
致敬各位重获自由的人们。
不管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异常。作为知情者，我们不得不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这个世界将要终结了。
也许有些人的记忆中还有零碎的片段，看到升腾而起的岩浆，看到倾塌的建筑，看到燃烧的天空，这些并非异常幻觉，而是终结的征兆。
这个世界终结的时间近在眼前。
我们或许会就此消失，化为尘埃；或许就地掩埋，融入土地。
我们不知道会身亡于何种灾难，不能选择自己最后的死亡方式，但在我们活着的时候，还有能做到的事情——拥抱理智。
请珍惜剩余的时间，请记得，人有一天是会死的。时候到了，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去，机会只有一次，所以我们应该把握机会，好好享受每一天。这也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天。
请至少让我们最后的时光是幸福的，不需要愤怒、不需要痛苦地活着，才是对我们最后生命时间的馈赠。
通知到这里结束。
仿佛触动了所有人的心灵，人们都开始思考在余生的短暂时间中能做到什么，铭记什么。
暴动开始减少，没有一个人希望在时间的最后面对的是一个无序世界。
理智克服本能，一直都是人作为智慧生物的能力之一。
寂静深夜，无数人失眠。
旭日升起，晨曦照耀，黎明到来。
所有人都觉得漫长的夜晚过去，人们仿佛也经历了某种蜕变。
不管是心存善念，或是改过自新，犯罪者人数大幅度减少。
人们开始去回想最初的感动，去弥补曾经的遗憾，疏解痛苦，拥抱希望。
世界终结仿佛成为了众生面对自己过往的理由。他们开始寻找属于自己幸福的规范，不去顾虑其它因素，做出贯彻自己意志的最佳选择。
……
在无数人拥抱现实的时刻，霍威尔帝国北部山脉的一处洞穴中，豪赫尔双目骤然一睁，双眼闪过黑红光华。
「病疫印」在此刻融合完毕！
嘶嘶！嘶嘶！
诡异的毒蛇吐芯的嘶鸣声于虚空中回荡，不知道从何处发起，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每一声嘶鸣都带着庞然的灵能波动，以豪赫尔为中心向外荡开。原本覆盖这片区域的痛苦虚力在灵能暴躁波动下也被抵消，不见踪迹。
轰咔！
豪赫尔洞穴入口灵能光膜在灵能波动抵达的瞬间立即崩溃，化为无数碎片飞射。
“嘶嘶”声音震天，山脉上覆盖的厚重雪层在巨响中簌簌滑落。
豪赫尔所在的洞穴更是在“轰隆”的爆炸声中遽然塌陷。
继而，整座豪赫尔所在的小型山峰自中部裂开一道道裂缝，“咔！咔！咔！”声响不绝，裂缝向着整座山峰蔓延。裂开的缝隙中，仿佛有黑暗凝聚。
嘶！！！
毒蛇吐芯的声音达到最大，响彻数千米的庞大区域。
一只由黑红灵能组成的庞然大物轰然自山峰中站起身。高达百米的长蛇身躯可以看到八支足四处挥舞。那是「印记之兽•雷古勒斯」的放大版本。
无数山峰的大块碎石自雷古勒斯的灵能躯体滑落，坠在地上炸出一声声巨响，破碎成为无数小型石块落在地上。
磅礴如同海啸的灵能波动汹涌澎湃，雷古勒斯巨兽身躯微微移动，一大片模糊的区域瞬间形成，那是灵能太过密集，影响了光线折射。
巨兽仰头嘶鸣，灵能如同浪潮向外狂涌，掀起了遮蔽数千米范围的庞大黑红色灵能巨浪，将沿途所有的事物推挤、摧毁，山脉中出现一片庞大的空地。
嘶鸣持续数秒，又诡异地突然无声，一切波动的中心处仿佛出现了一个黑洞，将一切声音捕捉吞噬。
接下来，往外翻涌的灵能浪潮由极动化为极静，被中心处庞大的吸引力拉扯返回。
轰！轰！轰！
灵能浪潮相互拍击，爆发出一阵阵巨响。
拥挤着交汇，涌向正中心的身影。
雷古勒斯巨兽身形也骤然扭曲，泡沫般化为大缕光华冲入中心的人影之中。
无数的灵能像是找到最终的归宿，在十几秒内尽数敛入豪赫尔身形消失殆尽。
豪赫尔悬浮虚空，身上黑红色的灵能光泽豁然一散，荡开一层空气涟漪。
异象消失，豪赫尔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咧开嘴角大笑道：“壬珏，你给我的所有屈辱，现在我会一点点拿回来。”
“就从…你珍视的人开始吧。”
他的声音充斥恶意，身形一闪，消失不见。只能看到一道光痕飞速远去。
……
阿帝雅此刻目光凝重地向着霍威尔帝国的方向望去，苍白的脸上有些焦虑，暗自想道：“壬珏，豪赫尔已经成就「王座」，凭你的力量能否对抗「王座」，希望…一切的发展都在你的预料中，我已经…”
她目光一凝，“他在快速移动，好快，几分钟跨越一个省份，等等…他的目标是并州市！”
阿帝雅面色微变，灵能驱动短斗篷，身形漂浮飞向并州市。
……
并州市，中心商业区。
无数的人在接收到命运教团的通知后，面对无法反驳的证据，从怀疑到释然，接收了一切，开始为最后的人生创造美好的回忆。
街道上人流如织，熙熙攘攘。人们都卸下了重担，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逛着一间间店铺，有些店铺甚至连柜员都没。却又暗藏秩序，维护着最后的和平。
一道黑红色痕迹划过天际，在商业区上空停顿一瞬向下俯冲，光华散去，豪赫尔悬浮在百米的高空俯视下方无数人。
他的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低声道：“这里人数众多，可以试一下「王座」的能力，制造一些「病疫体」为我所用。”
他向下张开左手五指，食指指尖虚空位置一道黑红色的印记旋转出现，那是「病疫印」。
“去吧，感染、污染，传播病疫之能，让他们任我驱使。”
印记骤然一闪，有无形的冲击荡开涟漪向下俯冲。
“豪赫尔！”远处有一道银色光华骤然爆发，击中无形的冲击，两者溃散为无数光点消失。
数千米外，阿帝雅的身影出现，她脸色苍白若纸，身形摇摇欲坠，全靠身体穿着的特殊鳞片甲胄支撑。
“连「王座」的攻击都敢打断，阿帝雅你看来是不想活了。”
豪赫尔脸上挂着冷笑，声音跨越数千米在阿帝雅的耳边回荡。
“他们已经自由了，彻底属于智慧生灵，受到秩序的保护。”
“秩序？真是天真。这里距离伊甸世界无尽遥远，哪有什么秩序可以约束「王座」？”
“我心中的秩序。秩序一直存在于伊甸生灵心中，不会因时空有所变动。”
阿帝雅表情圣洁肃穆，沉声答道。
“真是无趣，我原本想赐予你活命的机会。现在看来，送你去死才是对你有勇气面对「王座」的嘉奖。”
豪赫尔淡淡一笑，手指呈手枪状，远远对准阿帝雅，轻声道：“血肉烟花表演时间，砰！”
阿帝雅面色一变，一股恐怖惊悚的感觉骤然自她心底浮现，仿若自己还是凡人，面对手枪时的无力感涌出。
她的眼中，一片阴沉的黑红灵能光芒浮现，一枚黑红色的巨大子弹闪烁出现在她的面前。
轰！
百米高空炸开一团黑红的火焰。爆炸掀起的狂乱气流向下席卷，空气排开出现清晰的褶皱痕迹。
商业区无数窗户的玻璃被爆炸向下的冲击震碎。街道上的人群被带有热意的狂风吹倒，面带恐惧和慌乱向上仰望。
“啊！～”
刺耳的尖叫声响起，街区众人仿佛收到信号，瞬间乱成一团。
无数人都看到了高空中爆炸的烟尘，更看到了凌空虚立的那道身影。
“那是什么？人吗！？”
“人在飞？”
“还有刚才的爆炸，是什么？炸弹？”
人群中有胆大的人目瞪口呆望着空中，几乎以为自己到了科幻电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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