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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鬼帝的到来,  让众人惊喜万分,旋即便退出第一战场,打算在后方施援。

  却没想到,  鬼帝与玄机子两个神的战斗,  会那样凶猛。

  鬼帝与玄机子交手的第一掌,空间都震出了裂痕,虽然很快以强大的修复力再度复原,  在众人心里却留下了难以抹灭的震骇。

  这就是二人真正的力量,  神的力量?

  百年前曾试图联手威胁鬼帝的玄门众人,额头冷不防落下冷汗。

  他们是有多无知,才觉得定能战胜鬼帝?好在,  人鬼帝宽宏大量,  没有计较。

  错眼间,  那两高手已走过上百回合,鬼帝和玄机子双双坠下云海,消失在山顶上,俄而又从云海里冲出,扎入幽暗诡异的森林,所到之处,天倾地覆,云卷风涌。很多人甚至连他们怎么出的手,  都看不清,只看到层层幻影闪烁。

  忽然,  鬼帝一个拂袖,将他们扫出了战场。

  众人讪讪:这是嫌他们碍事了吗?

  然而,  等双脚落了地,  才发现他们已身处另一座无名山上,  疑惑间,聂无形指着面前的山,哈哈大笑,“此地便是药炉山,那老贼闭关百年的巢穴!”

  聂无形除了妖王,很少对谁心服口服,如今鬼帝算一个。

  鬼帝这力道使得好,竟是一下将他们扫到了老贼的老巢,他难道是早有预料?

  “进去看看,肯定有大发现,或许能找到那老贼的弱点。”

  聂无形带这话有理,于是他大摇大摆在前方带路,其他人略思忖,也跟了上去。

  药炉山四周荒草丛生,遍布阵法,禁咒,甫一踏入,眼前便风云忽变,杀机四起。

  “周掌门!”

  不用别人说,周掌门已领着天一门弟子上前解开阵法,众人继续往前。                        

                            

  因鬼帝与玄机子的战斗,地面山石一直在隐隐晃动,石头滚滚而落,堵住了很多山道,众人不得不停下,疏通山路。

  玄机子十分谨慎,在药炉山四周设置了中诸多阵法,导致外人进入洞穴困难重重,岔路颇多,每行进一段距离都十分困难。就在所有人纠结于该选择那条路时,三个邪道,忽然出现在前方的一条道路上。

  “诸位仙长,走这里。”

  几个邪道居然为他们指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众人戒备地盯着那几人。

  他们身上的气息并不陌生,那是陈家和韩家的修道者。三世家乃是玄机子的走狗,他们出现此地,是想引诱他们步入歧途,那可是打错了算盘!

  “诸位莫要担心,我等没有恶意。”邪道苦笑着,将他们终于发现,被玄机子那老贼利用了一事说出。

  “我们也并非想要做恶,只是迫不得已,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对不住。”

  当初,陈家和陆家不想沦为大邺王朝铁骑下的奴隶,失去千年世家的地位,向别人卑躬屈膝,韩家想打破鬼医短命的诅咒,想恢复鬼医谷的昔日辉煌。玄机子便利用了他们的弱点,编造了一出谎言,将他们骗上了贼船。

  只是,等他们醒悟过来,为时已晚。

  他们手上,沾染了洗刷不尽的血孽,注定没好下场。

  既如此,索性就鱼死网破,拽着害他们至此的人,一同下地狱。

  陈家家主苍老许多的面容,经由传讯符,出现在玄门众人面前。

  他以血为誓,证明他们所言为真。

  玄门众人商量许久,决定暂且先相信这些人,跟着一同进去了洞穴。                        

                            

  先见到了韩家世子韩凤玉的尸体。

  秘洞幽深,昔日地位尊崇的韩世子,双眼怒睁,俊脸犹带怨恨地躺在地面,看样子已毫无生机。

  “这……”这一幕惊住了不少人。

  韩凤玉狡诈神秘,对玄机子最为忠心,怎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陈家主:“是玄机子打死了他。”

  陈家与另两家暗里防备了百年,可见到了两家的下场,他心底涌现的并非激动,而是恐慌。

  韩凤玉是玄机子最信任的徒弟,都落到这般下场,更何况他们。

  思索许久,陈家主当机立断,做出与玄门合作的决定。

  韩凤玉的死亡,让他认清了玄机子的真面目,再继续与玄机子走下去,必然没有好下场。

  尽管同玄门合作,他们也未必有好结果,但眼下已没别的选择。

  以他们身上的罪孽,想有好下场是痴心妄想。唯一还能自由选择的,只有……报仇。

  玄机子害了他们,他们必然要狠狠反击!

  于是,在窥世镜里出现玄门中人的身影时,他便派出了族人,为追寻到此地的玄门众人,领路到此地。

  “玄机子使用了秘术,遮掩住了自身的气息,才得以隐匿多年。若破坏了那道秘术,玄机子必会暴露在天道之下,一身血孽压不住,渡飞仙劫,必然失败。”陈家主为玄机子办事,掌握的消息更多。

  眼下,为了报仇,陈家主将玄机子所做的事一一出卖,毫无隐瞒。

  周掌门察言观色,确定对方没有撒谎,想到玄机子这些年做的事,眸中散发狠厉,当下抬掌朝洞穴攻去。

  玄机子妄图摧毁此方世界,踏万万人尸骨成神,休想。                        

                            

  任何禁术,只要摧毁了所附着的媒介,必然消散。

  天一门弟子跟随掌门,不约而同动手。

  玄机子闭关的洞穴,在所有人联手摧毁下,飞快散为灰烬,先是替命术,敛息咒,随后是夺运大阵……

  药炉山内秘术被毁,为玄机子掩藏气息的屏障,土崩瓦解。

  断崖边,正与鬼帝作战的玄机子,突感力量被削弱了一层,错愕瞬间,一条冷冰冰的锁链,破开身体护瘴,穿过胸膛。

  神魂被翻搅的痛楚,远胜于肉|身之痛,玄机子猝不及防,发出异常惨烈的叫声,“啊——”

  比起痛,玄机子惊怒交加。

  ……有人,破了他的势!

  玄机子强忍疼痛挣脱掉锁链,没丝毫恋战,转身召来白雾,利用浓雾遮掩身形,疯狂逃窜。

  他在往药炉山狂奔。

  再与鬼帝战下去,与他无益,他能与鬼帝作战的倚仗,在于槐荫山,借助一地之势,他便是山神,自可调动千山之力,勉强与鬼帝打成平手。可一旦失去了这有力倚仗,他连鬼帝一击都难以承受。

  玄机子怒不可遏,到底谁那么大胆,他留在药炉山的东西!

  谢稚注视着急蹿而走的玄机子,薄唇边浮现出一抹清淡的笑,没有急着去追,而是不疾不徐坠在了玄机子身后,偶尔,提起锁链,将前方逃窜的人,逼到另一方向。

  “可恶……”玄机子在心里痛骂,惊疑不定。

  鬼帝明显是想想逼他进入某个地方,他这是什么意图?

  想了半晌,都没猜到,百年以前,他能看出所有人意图,唯独猜不透鬼帝的。

  玄机子有心摆脱控制,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像一条落水狗,被一点点逼入死地。                        

                            

  身上的势,在溢散。

  渐渐的,他对槐荫山的掌控,也在失去。

  终于,他到了前方某地,见到了,盘膝坐在树下调息的少女。

  少女面容极美,却肤色惨白,双目紧闭,似受了极重的伤。

  玄机子阴沉一笑,找到了摆脱鬼帝的法子。

  他提速往少女奔去,伸手欲抓。

  然而,却在刚接近少女的瞬间,瞳孔里闪出一缕惊讶,下一刻,落入了一阵法里。

  玄机子不知身下是何阵,即刻发力便要破阵,谁知,所发出的力量,尽被阵法吸去,化为攻击自身的杀力。

  “该死!”玄机子哪里还不明白,他中计了。

  而树下调息内伤的少女,此时忽然睁开眼,娇柔面颊上,哪里还有半分柔弱?

  取而代之的,是狠厉,和杀伐果决的强势。

  闻宴手执匕首,看向中了自己陷阱的老贼。

  玄机子老脸上不见儒雅,一身血痕,满脸焦急和狼狈,十分可怜。

  然而,这人再可怜,都让人同情不起来。

  “流沙阵,越挣扎困得越紧,你放弃吧。”

  闻宴是在所有人走后,抓紧时间,利用功德快速恢复伤势,之后立即着手布置流沙阵。

  谢稚临走前,跟她定了个计划,他会将玄机子引来这地方,留给她杀。

  她身上还有两道,玄机子亲手施加的禁咒。

  只有当初的施咒者死去,她身上的禁咒才会消散。那些被他吸纳过气运的人,才能气运回归,拿回属于自己的命运。

  而此时,玄机子气运泄出,功体受损,已虚弱至极,正是诛杀之际。

  匕首抵达之前,玄机子抬眼看向闻宴,阴森笑着恐吓:“杀了本尊,你也会死,别忘了你身上的禁术——”                        

                            

  话没说完,匕首裹挟着金光,如熊熊燃烧的火焰,穿破心脏。

  血花四溅。

  玄机子闷哼一声,不可置信地低头,“你!!”

  他不明白,他谋划了上百年,推演过无数次的完美计划,纵是鬼帝也无法破除,是从哪一步开始走错的。

  然而,没等他想明白,头顶黑云急速聚集,云里探出令人神魂战栗的雷。

  粗壮的,黑色的。

  那是——

  “天谴之雷!”

  那是天罚!

  势被破,天道锁定了玄机子的方位。

  闻宴收回匕首,淡淡睨着面带疑惑的老贼:“你最不该做的,就是看轻一个女人。”

  这老贼还以为,她是那个医女闻宴,或者是三大世家,什么都不懂,任由他忽悠?

  她知道,只要她亲手了解了此人,身上任何由他亲手布置的禁咒,都能破除。

  她的命运,岂是这么个老贼说摆布,就能摆布的。

  说话间,闻宴没有停顿,抽出匕首,往玄机子身上,又扎了个口子。

  玄机子瞳孔扩张,喘着粗气,恶狠狠盯着眼前的少女。

  不是他计划走错,而是——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当初他所选择的猎物,她,不是医女闻宴!

  这人早已取代了那个医女,成为他计划中最大的变故。而他竟自傲地没将一个人小小蝼蚁看在眼里,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玄机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成神吗?”

  不远处,鬼帝清越的嗓音,传了过来。

  听到这熟悉声音,玄机子费力地扭头望去,来人修长的身影在他眼底愈发靠近,他浑浊眼底爬满了不甘。

  他不甘心,他离成神,只差了一步啊。                        

                            

  幼年时期,他目睹父亲病逝的画面,那样骄傲的一个男人,被病痛折磨得脱了形,他知道他很想死,却因为妻子的眼泪,小儿的眼神,硬生生熬着,熬到最后,终究还是走了。

  母亲说,人有七灾八难,生死离别,要没有这些,就圆满了。

  于是,成神的执念便刻在了脑海里。成神可以长生不老,可以跳出这苦界。

  后来,他踏入修道,他比所有人都刻苦,被称为玄门百年不遇的奇才。他以为凭借修炼,他早晚能成神,谁知随着修为愈高,他才知道,这世间,仙途早已断绝。

  没有人再能成神。

  他的梦想破灭,他不肯放弃,却不得不放弃。

  直到,遇见了幽都新生的鬼帝。

  天道赋神格,一出世,既为这世间唯一的神。

  同鬼帝交游那几月,亲眼见那人能轻而易举调动天地之力,修炼不足三百年,修为却早已胜过这世间大多数人。

  他心底涌现出愈来愈多的不甘。若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神便也罢了,可天道却让他看到了神,他还这能甘于平庸。

  心中的火热,再度燃起。

  此方世界限制颇多,寻常修炼之法,已不可能再成神,那么他便用别的办法,天不给他气运,他便自己去拿,等到气运诸身那一日,他定能飞升。

  从那以后,他便开始筹谋,先利用三族对鬼帝的忌惮,挑起三族大战,削弱三族实力的同时,死遁脱身。之后,他进入槐荫山,暗地里唆使三世家为他卖命,窃取整个梁州大地的气运,以供修炼。

  他知道,这样做,罪无可赦,必然产生他难以抵抗的血孽,会被天道捕捉,于是,利用功德掩饰血孽,后又寻找出替命人,以待将来,将自身孽债转移到那人身上。                        

                            

  他计划如此周全,以防万一还推演过无数次,将所有不利因素扼杀,只差一步,差一步!

  谢稚淡淡嘲讽:“你以为,成神是多么好的事。”

  天道赋予的力量多大,任务便有多重,绝无可能成为脱离苦海的路径。

  “哈,鬼帝,你天生为神,说这话实在虚伪。”

  这世间,谁人不想成神。

  “我,我就对成神没有兴趣。”闻宴开口,冷睨玄机子,“人有七情六欲,当然会有烦恼。人有人的烦恼,焉知神不会有神的烦恼,若按照你以为的,人一旦成了神,就失去了烦恼,恐怕不是失去了烦恼,而是失去了七情六欲。人有欲望,才能感觉到快乐,若没了欲望,变成了冰雕木头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闻宴修道从不清心,讲究顺从天意,顺从本心。

  但玄机子听不进去,他已生心魔。

  不,早在他妄图成神那一刻,他就已心魔缠身。

  闻宴对这种人,无话可说。

  若是听故事,觉得这么个一心向道的人,坏虽坏了些,但道心坚定还可夸赞,然而若站在被他坑害的凡人的立场,就觉得这人罪大恶极,不值得原谅。

  他执着他的道,却将天下人视为蝼蚁,那么被天下人推翻,也是因果循环。

  玄机子仰头望着天上的雷,突然哈哈狂笑,笑声淹没在雷声里,雷声更响亮了。

  他算计百年,换来了这下场。

  黑色天雷在穹顶炸响,槐荫山的修道者抬头往上看了眼,只觉惊心动魄,恍然间有种天之将倾的恐惧。

  煌煌天威,恐怖如斯!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快走,快走。”                        

                            

  在这股天道威力面前,众生皆为瀚海漂萍,被天之愤怒囚住了心神。

  黑压压的云层,以玄机子为中心,顷刻间扩散了数十里。这一次的谴雷,远比上次在麻衣山看到的,更愤怒,更恐怖。

  天雷劈开了山石,释出了被藏在山下的怨魂。

  可怜的冤魂,一身怨气还未发泄,先被谴雷吓得呆立原地,不敢动弹。

  谢稚伸手拉起闻宴,又一伸手,收回天边闻宴丢下去的锁魂链,并将槐荫山上所有亡魂,转移下山。

  就在所有人离开黑云覆盖范围,天道谴雷轰隆降落。

  一道谴雷,几乎将整座槐荫山炸得粉碎,山石崩碎声中,伴随声声狂笑。

  这笑声让众人神色沉郁,直到此时,玄机子竟还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成神,便是破开此界,飞升异界,哪有那么容易。”

  “不是天道不允许成神,而是成了神,天气气运集于一人,那这方世界众生万象,就全毁了。”

  古往今来,天资胜过玄机子的先祖,不是没有,心怀成神梦的天才,比比皆是,为何至今无一人成神?

  那是他们知晓,若他们成神,那将害死千千万万人,没人能背负得起这份沉甸甸的罪孽,纵然成了神,又能如何呢。

  只是,玄机子心魔已深,看不清这些。

  所有人望着雷劫,心情沉重。

  雷声历经九九八十一日,方才停歇。

  谴雷过后,云雨收住,槐荫山已化作一片废墟。

  高山上,闻宴仰头,就见笼罩在槐荫山上的阴云,慢慢散开,有金光照射进这方天地,为阴气森森的死地,注入了一缕生机。

  闻宴伸出手,丝丝缕缕的银光,伴随着点点金光,自虚空飘落,落到了她身上。                        

                            

  一部分留下,另一部分越过她,没入地底,去寻找它们原本的主人。

  而离她不远处的陈玉楼,也拿回了本该属于他的气运,魂体逐渐凝实。他凝望已沦为废墟的槐荫山,怨气消散。

  槐荫山别处,梁州大地,金光涌动,很多早已失去生机的大地,气运回归,再度涌现出了生机。

  而随着罪主倒下,原本被截流到三世家的气运,流回原本的位置,十面山、麻衣山、聂唐岭……曾被偷窃走的功德,也各自回到原本的主人身边,那些窃了别人功德之人,罪加一等,寿命减半,血红的名字,出现在了判官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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