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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以谢淮人头做成礼物


“什么清流人家,什么太傅之女,我还以为是多有气节的才女呢。”月月咯咯轻蔑笑起来,她趁着时间差不多了,咬碎了藏在牙后的毒药,慢慢等待死亡的来临。

“骨子里不过是满头小情小爱,被田敬先征服的女人罢了。”

“你……又怎配得上堂堂为国抗击四年,又亲手手刃叛徒的六皇子!”月月还记得啊,当年随父亲去边境倒玉石,遇到山匪劫掠。

生死存亡之际,一个少年带着区区十几骑奔来,在天光中砍杀山匪,救了他们一行百余人。

她还记得灿烂阳光下,那个少年桀骜又自信的笑意。

“满国皆说他为罪人又怎样,我们这样的平民,看得清清楚楚!”月月拿出了袖中的刀。

“而你呢,而你呢!你是他的未婚妻啊,就算不爱他,怎么能爱上陷害他的祸国殃民之徒呢?!”

她听到门外动静,知晓这是最后时刻了。

月月笑着,干脆利落地以锋刃朝喉间动脉处一抹。

先是毒药,再是刀兵,她总该死了吧。

她才不想被田敬先捉住,不然,那畜生会把她扒皮抽筋呢。

哎,这就是差距啊,她付出了这么多,还是做不到田敬先那么坏。

她的报复不过是令田敬先失了孩子,又与庄雨眠离心,让那个畜生一生都求不得。

到底都是女子,她还是不忍心对庄雨眠做更过分的事情。

………………

田敬先赶到之时,刚好只听到了六皇子那句——

他连滚带爬地推开门,就见到他心爱的女人流了满地的血,睁着眼望着藻井,绝望地流着泪。

“雨眠,雨眠!”田敬先一脚踢开那妾室的尸体,连滚带爬地去抱庄雨眠。

“太医,太医,快叫太医!!!”田敬先颤抖着身子,看着自己满手的血。

至于那个叫月月的妾室,先是被鞭尸,又切碎了喂狗。

那喂狗的现场,又展示给了阖府上下的妾室奴婢们看——

以儆效尤。

……………………

洛京夏日的雨,铺天盖地、狂风骤浪般地下起来。

皇宫之中,所有的御医都聚集到了武安侯府。

连同那位统摄后宫的田淑妃,与内侍监大总管也跟着来了。

田敬先一个人站在倾盆大雨中,杵着拐杖,眼神深深地注视着灯火通明的产房。

产房里,是太医们的交谈声,产妇嘶哑的喘息声,还有侍女们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一盆又一盆的热水又被端了进去。

田家父母在不远处陪着自己的儿子,而在更远处的廊下,田淑妃一身狐裘在默默矗立,怜悯而慈爱地看着身处大雨之中的田敬先。

内侍监大总管则陪在她的身边,两个人站得有些距离,可从地上看去,男人高大的影子仿佛笼罩了娇小的女人,默默地笼罩着她……守护着她……

单说这几年,田淑妃为成帝膝下再添了一儿一女,身子已经不怎么好了。

平日里,出行皆为轿辇。

就连皇帝,也怜惜她的身姿,不肯令她多站一会儿。

可就是这般破败的身子,姑侄这样隔了一层的关系,田淑妃却在这廊下,足足守了田敬先一夜。

就连田敬先那对父母,也在半途身体不支地回了去。

可田淑妃,却在角落里,坚持到了最后。

…………

整整一夜,太医们使尽浑身解数,终于在不伤母体的情况下,把孩子带了出来。

那是个足月的男婴,产下来的时候已经浑身青紫再无生机了。

所幸母体虽然折损过大,却依然还保着一条命。

田敬先悲痛至极,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

从昏睡中醒来的庄雨眠,不再说话了,也不再看他。

那往日的嬉笑打闹、如胶似漆仿佛都像是一场幻梦,梦一醒,月亮又回到了天边。

执此一生,都不会再下来了。

“雨眠,雨眠,你看看我吧……”高傲冷漠如田敬先,那双丹凤眼里,全是痛苦的神色。

庄雨眠像个木偶一般,不言、不语、不看,仿佛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你若是再这般,我便去杀那始作俑者!”田敬先威胁。

可庄雨眠还是不理他,只呆呆地看着屋顶的藻井。

“好好好!”他的大掌掌住庄雨眠的后脑勺,“既是如此,你就休怪我无情了。”

站在田敬先的角度,在那场刺杀里,他只听到了妾室月月诉说着六皇子谢淮之事。

如今庄雨眠的状态,于他来说,不过两个原因:

要么是她还对那个罪人谢淮余情未了,觉得对那人不起;

要么就是那妾室月月,就是罪人谢淮派遣而来的。

他把洛京翻了个底朝天,追查那月月的底细。他几乎严刑拷问了所有和月月有关的人,却发现月月从前的所有资料都是假的。

田敬先怒不可遏,这就再次证明了妾室月月背后是有人的,不然单凭月月一人,怎么能把自己的过往痕迹,抹除得如此干净?

那个人到底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遣人叫来了内侍监大总管,面对那个位高权重的大太监,田敬先的眼里迸发着滔天怒火,“刘总管,您之前说,淑妃娘娘已为我准备了一批能人异士?”

“是的,必能帮您,铲除那越朝罪人,谢淮。”内侍监大总管刘子序肯定。

刘子序慈爱地看了一眼田敬先,“还有,世子爷,请节哀。”

“好,我去青州,接管兵权。”田敬先一字一句道,“带上所有能人异士,诛杀谢淮!”

“将谢淮的人头,当成送给我妻子的礼物!”

内侍监大总管刘子序欣慰地看着田敬先,仿佛看着一个顽劣的孩子,在经过极多波折之后,终于走向了正轨。

…………………………

小荷猛然惊醒了,吓出了涔涔冷汗。

她猛然握住床头木柜,头脑急速转动,她在思考梦里事情发生的时间。

田敬先到底还是京官,出事的那一天若是休沐的话……那她应该可以算出……那一天已经过了好几日了!

那此时……田敬先定然已经快马加鞭地赶来了!

之所以现在云朔还没有动静,按照田敬先的风格,定是想打谢淮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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